“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長滿苔蘚地巨岩上黃色豎眼此刻再度睜開眨了幾下,一條青黑色的藤蔓從地上揚起,先是戳了戳草地上人事不醒的小人魚,又好奇地翻動著對方軟軟地尾鰭,對於這具脆弱的身體居然能爆發出那樣的戰鬥力大為驚歎。


    “嘖嘖嘖,你說就這麽個精致的小東西,這下起黑手殺起人來怎麽就半點都不含糊呢?說起來,這小魚也算是有膽氣有擔當的,緊要關頭為了自己和你這隻寵獸倒也是豁出去了。”


    故意用寵獸兩個字來刺激帝殺,惘對於老相識帝殺的遭遇沒有一絲同情,反倒是幸災樂禍得很。


    “真虧了他能把你這個老奸貨都給收伏了當寵獸,這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哈哈,不錯不錯,我喜歡。”


    這小子要是簡單,當初老子就不會折在他的手上,被迫簽那個狗屁契約了。


    帝殺對那隻比它臉還大了一圈的黃色豎眼拋了一記白眼,懶得理會惘的幸災樂禍,隻是用很嚴肅的口吻問道:“惘,你應該知道我專門把人帶到你這兒來是為了什麽。你會能幫我的,對吧?”


    “為了什麽?我家底兒都被你給掏空了,你說我能不知道嗎!”惘滿腹怨氣的藤蔓指向一片狼藉的水池,裏麵的獸晶要麽進了邱昱的腰包,要麽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損壞了大半,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維持整個山脈運轉的水元素也被這老奸貨引來的小臭魚給吸走了三分之一。


    “你個老奸貨,就知道帶人來給我搗亂,成天就惦記著我這點兒家底兒。你也不想想,剛才在林子裏要不是我的藤蔓及時打飛了那柄短矛絞死了那人和他的騎獸,你個老東西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早他媽成肉串了!今天你可是欠了我兩條命了,兩條!”越說越來氣,惘的幾十條藤蔓都從土裏拔了出來在空中揮舞著,幾次差點抽在帝殺的身上。


    “……”


    咳,誰讓你早不回應我,偏偏要到敵人上門才冒出來,老子還想著你是不是早就死翹翹了呢。再說,我這好不容易來上一趟,要是事兒沒辦成,你總不能讓我就這麽空手而歸吧。


    帝殺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沒好意思把真正的想法說出來。


    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壯聲勢,帝殺一爪拍開差點抽到臉上的藤蔓,用不耐煩掩蓋著自己的尷尬,強道:“行了,行了。你這婆婆媽媽的小氣毛病一輩子都改不了!不就是幾顆獸晶嗎?等老子恢複了,加倍還你就是。現在別囉哩囉嗦淨扯這些沒用的,快說,我身上這狗屁契約,你有法子弄掉它嗎?”


    為了把邱昱給誑到這兒來,它可是麵子裏子都不扒了丟地上踩了又踩了,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舊識的種族天賦上,為的就是能盡快擺脫這種受人鉗製的處境。


    “你真當我是萬能的嗎?我們岩蔓一族在感應契約和法陣的運行軌跡方麵雖然算得上有些天份,但是也不是樣樣都能破的。何況這海族的契約根本就是用人魚族特有的音波密語操控精純的水元素結成,這運行軌跡哪裏是那麽好找的。這破解的方法,要我說恐怕是我族的皇級前輩出馬,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破解得了的。”


    惘很無奈的用兩根藤蔓比了個攤手的動作,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帝殺希望的小火苗這下算是被惘一盆涼水澆得隻剩幾縷青煙,不過它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你告訴我,如果是你的話你,到底要多長時間才能破解這該死的契約?現在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惘的幾根藤蔓纏在一起扭呀扭地,看上去似乎很糾結的樣子。


    “具體要多少時間才能真正破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目前來說,最多一成。現在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強行剪斷那些將你們的靈魂捆綁在一起的契約線。不過,這麽做的風險相當大,靈魂極有可能受到嚴重的損傷,永遠無法恢複。所以說,如果你確定自己想跟這條小魚手牽手在癡呆兒童的人生大道上一路狂奔,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惘眨了眨巨眼,似乎很期待帝殺選擇後者。


    唯一的希望破滅,帝殺的氣一下子就泄了大半。這麽多天來,它一直拋棄自尊裝傻討好不就是為了降低臭小子的戒心好把握唯一的希望嗎?難道今後寵獸這個屈辱的身份注定會伴隨它帝殺一生!


    見帝殺這副死樣子,惘搖了搖頭,咳了一聲,又道:“咳,其實你也不要這麽失望。以我今天所見,我認為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


    邱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過他知道自己是怎麽醒的。


    半夢半醒間,那種不斷被軟毛刷子蹭在臉上的感覺愣是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一睜,正對上一雙水汪汪綠幽幽地貓眼,近在咫尺。邱昱麵無表情地揚起手,一巴掌就把蹭了他一臉毛的帝殺給拍飛了出去。


    翻身爬起來,帝殺呸呸呸吐出嘴裏的剩餘的草藥碎沫,用爪子捂著半邊臉抖著嘴唇,淚眼汪汪地望著邱昱,悲憤地質問道:“你幹嘛打人!”


    “你算哪門子人!”意識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邱昱本能的罵了回去。隨即感覺自己頰邊有什麽又粘又涼的東西,抬手抹了一把。手觸到臉頰左側馬上就有輕微的刺痛感傳來,再看看手上沾著的和帝殺吐在地上同出一撤的草藥糊,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對不起,謝謝你!”


    帝殺似乎是沒想到邱昱會道歉外加道謝,它眨了眨眼,隻是愣愣地點了點頭,呆呆地‘哦’了一聲。


    邱昱掙紮著想坐起身來,可是一動之下,腰側立刻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隻見腰際被洞穿地傷口被一層粘粘綠綠地草藥糊住,看樣子也是帝殺的傑作。


    乖乖躺回去,閉目凝神,邱昱感覺著體內充沛的水元素並試著控製住它們,不過,在之前的戰鬥中他的精神力幾乎被耗空,還沒恢複的他現在根本無力把這些亂竄的小家夥給理順了。邱昱勉強給自己施放了幾個水療術,總算是讓傷口結了痂,這才緩緩地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池邊不遠處林子邊緣地草地上,而池邊邊還是一派戰鬥過後的狼藉。領頭人喉管被咬斷的屍體正躺在他自己的血泊中,三頭魔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早已死了多時。


    最後那道在腦海裏直接響起的聲音猶在耳邊,邱昱回頭望向帝殺,猶豫了下,還是問道:“我記得我是在池子裏暈過去的。你當時還在和他纏鬥,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事?”邱昱指了指領頭人和那兩具新添的豺屍。


    帝殺聽了似乎也是一臉的困惑,搖了搖頭,道:“具體到底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你什麽時候在池子裏暈過去我都沒注意到。”


    “當時我隻顧著對付他,好不容易給我抓到個機會咬斷了他的喉嚨,之後……之後我就感覺好像被什麽東西從身後重重地撞了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來,這裏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受了傷,躺在這兒。”指了指邱昱剛才躺的地方,帝殺也來了個一問三不知。


    哦,是這樣嗎?


    邱昱皺眉,沒有繼續再問。


    看來那個聲音的主人的確是真實存在的,並且還在自己昏過去後殺了那兩頭魔豺救了自己和帝殺。不過,他當時所說的‘要用你的所有來交換’,到底是指什麽?


    低頭看了眼胸口的金鱗,完好無缺,又檢查了下空間裏的東西,采到的獸晶都還在,並有沒什麽東西被取走啊。那個神秘的聲音到底要的是什麽呢?


    帶著這個疑問,邱昱一個人深思良久,卻找不到任何答案。


    看來隻能靜觀其變了,如果我身上真有對方要的東西,以後自然會再找上門來,我現在何必費心多想呢?今天總算是死裏逃生,大有斬獲,起碼現在有了足夠的獸晶讓帝殺恢複實力了。


    在邱昱看來,現在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那些不得已吸收的水元素。這種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處,落到自己身上反倒成了負累。說得直白些,他現在根本就是身體裏揣著個隨時會出狀況的炸藥包,真是讓人不得不提心吊膽。


    唉,現在看來,隻能想辦法盡快到達精靈之森,找到那位便宜老爸完成血脈傳承儀式了。


    時間不多,小命要緊,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想到這裏,邱昱又閉目冥想了一陣,在儲存了足夠的精神力之後,立刻給劃破手掌,用血催動體內的水元素給自己施了個變形術。隨著所有異族特征的隱去,邱昱又成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男孩。


    整裝完畢,邱昱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回頭走到領頭人的身邊,在他身上尋找了一陣,很快,兩枚銀幣被搜了出來。


    他們能追到這兒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這兩枚銀幣落到了追蹤者的手裏,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有沒有事,希望他們沒有因為自己而丟了性命。歎了一口氣,邱昱隨手一拋,兩枚銀幣一前一後落入了水中,引得利齒魚一陣騷動。


    “咱們走吧。帝殺,我可告訴你,不要再耍什麽花樣帶著我到處瞎繞。”說著,邱昱從空間裏取出一把獸晶在帝殺的麵前晃了兩晃,引誘道:“先說好,要是咱們明天就能出山,這十顆獸晶就是你的了,可要是拖到了後天,自然是減半。再晚的話,可別怪我一個都不給你……”意念一動,獸晶全部收回空間,生生讓激動撲上來的帝殺落了個空。


    被戲弄得心癢貓抓,看得到吃不到的帝殺氣得背毛倒豎,憤憤地衝著走在前麵的無良主人揮著爪子,一邊小跑著跟上,一邊叫囂著要決鬥。


    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本來已經快要進入夢鄉的惘突然睜開了眼。不遠處,一個滿身泥汙的身影正搖搖晃晃地來到池邊,迫不及待地趴伏在了一具魔豺的屍身上,貪婪的吞噬著……


    作者有話要說:準時更新了!!謝謝所有留言和收藏的朋友們。今天比較忙留言稍後回複,麽麽。


    下一章會在7月5日10:10:10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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