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能動的話,邱昱現在恐怕已經扶額呻吟了。


    大叔,你要不要這麽執著?不就是一顆珠子嗎?折騰了快一百年都沒拿到手,您怎麽就不想著換個目標呢……


    麵對這位糾纏不清的老對手,邱昱此刻還真是有些笑不出來。


    這人太了解這具身體所屬種族的弱點,就像現在,落到了他的手上,一切可逃的路徑和方法都會被封死,如同當初的菲琳娜一樣……


    “可愛的小萊爾,難道你沒有什麽話想對叔叔說的嗎?”德裏曼此刻的心情相當愉悅,親切的語氣,仿佛他對麵坐的隻是自家調皮的子侄。


    “哦,我都忘了,你現在說不了話。”公爵揮了下手指,基恩立刻會意的將邱昱嘴上的布條解開。


    嘴上的束縛去掉,邱昱並沒有覺得呼吸暢快了多少,他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舌頭。


    “唉,公爵大人,真沒想到在這裏居然也能遇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公爵用手指敲擊著桌子,臉色略微慢慢陰沉了下來,“變聰明了……可惜,越來越像那個不識好歹的賤女人!這麽堅持和我做對能有什麽好處呢?乖乖交出我要的東西不就好了嗎?”


    “不知好歹?看來公爵大人您還真把自己家的地牢當皇宮了,以為誰都喜歡在那兒被關個幾十年不見天日?這麽好的地方,您還是自己留著享用吧。”雖然不能給眼前這個瘋子一頓老拳,但嘴上邱昱也不想讓對方好過,這世上怎麽就有這麽自以為是的神經病呢?


    德裏曼聽了,倒也沒發怒,隻是起身走到邱昱的麵前,彎腰俯視著他,“放心,這次我會送你去個好地方,在那兒你會過得很‘舒服’。拉布亞火山聽過吧,哦,不對,你當然沒聽過。沒聽過也沒關係,隻要知道在那兒,你會擁有一個很溫暖的新家。”


    果然,上回菲琳娜是靠著引發山洪逃走的。這回,這家夥也學聰明了,直接把囚禁地選在了火元素密集的地方,是要徹底絕了他再次逃跑的可能性啊。


    邱昱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也不好看,垂下眼,一眼掃到德裏曼那隻光禿禿的手腕,邱昱反擊道:“公爵大人,一次教訓還不夠嗎?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下次可不就是失去一隻手這麽簡單了!”


    手!提到這隻手,公爵的臉色立刻變得猙獰了起來,他一把掐住了邱昱的下巴,手勁大得仿佛要捏碎邱昱的下頜骨,“那賤人害我失去了一隻手,我就用你的一雙手來陪葬!”


    “把他帶下去,剁了他的兩隻爪子。不過千萬不要讓他死了,我要親自送他上拉布亞見聖使!”恨恨的鬆開邱昱的下頜,德裏曼陰鷙的下令。


    基恩單手叩胸,再次扯起椅子上的邱昱,就往門外走去,對於德裏曼的命令,他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


    這時,一名侍從急匆匆的從樓下跑來,語氣急促的道:“大人,城主衛隊的衛隊長親自送來了這封信,說是十萬火急。”


    基恩立刻停了下來,回身望向公爵。德裏曼接過信件,拆開一看,立刻臉色也是一變。


    一把將信握成一團,德裏曼道:“把這小子關進地牢派人給我看好了,告訴奧克萊連夜準備傳送陣,天一亮咱們就走!基恩,你陪我再去城主府一趟。”


    帝殺混身濕漉漉的在城外河邊打著轉,而他身邊的怪家夥,接到的最後命令就是和帝殺一道出來在河邊匯合,雖然與邱昱失去了聯係,不過此刻的他還算安靜。


    自從出了城,帝殺就跟邱昱失去了聯係,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他還活著,在城裏。沒有了邱昱的指揮,帝殺可沒那個自信控製怪家夥聽它的話。


    其實帝殺此刻的心情挺糾結的。雖然和臭小子有個很不愉快的開始,可是共患難一路走來,帝殺不得不承認,他們越來越像一夥兒了。臭小子自私、小氣、*、動不動就喜歡威脅人,可是帝殺發現自己的排斥心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地淡了。


    好吧,臭小子也算是有優點的吧,最起碼在危險關頭,臭小子從來沒有拋下它自己一個人逃走過。再說,這次之所以會鬧到如今的局麵,追根究底也是因為它的大意貪心。


    又在地上轉了幾圈,帝殺瞪著高高的城牆一跺腳,決定從水道遊回去。


    回頭看了一眼怪家夥,帝殺此刻也顧不上他了,心道:“反正我也指揮不動你,你就自個兒在這兒呆著吧。”


    這麽想著,它就跳回了河裏,順著河道就開始往回遊。突然,它感覺身後又有響動,回頭一看,原來是怪家夥也跟了下來,正笨拙的抓著河底的石頭向前行進。


    哈,知道跟著也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把這城裏攪它個天翻地覆!


    就在帝殺下定決心重回河道向裏遊的同時,弗蘭基爾城西麵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狐人手握短深淵獻祭之杖步伐悠閑地走在前麵,滾滾的灰霧吸食了所有的生命之後,又縮回到了杖頂的青黑色聖石中。


    一眾獸人滿臉驚懼敬畏地相互扶持著,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後,小心的跨過地上的一具具幹屍。自城主府一路向西的大街上,此刻已經沒有了人一個活物,凡是出現在他麵前的阻攔者,全成了這副模樣。


    “咯咯咯,好了,小狐狸的族人,快滾吧,我和你們兩清了,咯咯咯。”狐人咧著僵硬的嘴角怪異的笑著,就在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突然目光猛然一凝,轉頭望向東方。臉色大變的他一揮短杖,一股灰霧立刻籠罩住他的全身很快鑽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就在一眾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巨鷹已經自東方震翅飛來,隻見這隻鷹一身鐵翎呈金黃色,鐵爪如鉤。巨鷹在空中略一盤旋,一雙厲目掃過地上的獸人們,並沒有多做停留,一震翅就向著北邊追了下去。


    一時之間獸人們麵麵相覷,包括麵上掛著淚痕的小黃毛和雙胞胎在內,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伊諾。


    伊諾按著懷裏的軟筒,沒有絲毫猶豫,“咱們先離開這裏,進山!”為了希昂大人,為了所有死去的族人……


    一路潛行順原路返回,帝殺鬱悶的發現通往城主府的入口處居然被一層厚厚的堅冰所阻,不得已,它隻能往回遊。選了最近的一處石板砸開,帝殺率先跳了上去,還沒等它把身上的水抖摟下去,一柄長槍已經刺了下來。


    四爪一蹬地,帝殺踩著槍杆竄到了那名士兵的眼前。對方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長槍已經‘當啷’一聲落到了地上,再看那人捂著自己的喉嚨發出霍霍的聲音‘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立刻,就有人發現了這邊的異動,一聲招呼,大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匯聚了過來,寒光閃閃的槍頭全都指向前方的帝殺,帝殺輕蔑地撇了撇嘴,有打手在,這些小嘍囉哪裏需要它親自動手。


    你們的對手可不是大爺我,希望你們能留個全屍。


    身後的石板被擊碎,水花和石塊飛濺。帝殺輕巧的躍上房簷,拋給下麵那些不知死活還往前衝的笨蛋們同情的一撇,就向著自己感應的方向快速跑去。


    因為弗蘭基爾城主的一封信,邱昱的雙手算是暫時保全了。被丟進地牢連綁都沒鬆,留下兩名黑甲騎士守住唯一的出口,基恩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確認了兩名看守沒有緊迫盯人的愛好之後,邱昱蠕動著身子將自己移到了牆角處,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跪坐了起來。努力向後仰著身子,邱昱好不容易才將自己藏在鞋底的小鐵片給取了出來。


    禁魔環讓他失去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就連鱗片空間也受到影響無法打開,邱昱無比慶幸自己有做這個防患於未然的小動作。雖然外麵還有帝殺和怪家夥,但邱昱並不會就這樣把希望放在他們的身上,最起碼在救星出現之前,他必須行動起來,讓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對於外部的局勢,邱昱相信,今天晚上弗蘭基爾城不可能安寧。最起碼從自己這個搞事兒的‘亡靈法師’銷聲匿跡之後,城裏的混亂並沒有因此而終止這一點來看,那隻恩將仇報的死狐狸的目標恐怕不止是個拍賣會那麽簡單。


    小心的翻動著手指,將鐵片調整到最佳位置捏好,邱昱使勁地磨著手腕上的繩子,其實他也沒有把握能靠自己這副小身板解決門外的兩位壯男,不過按眼下的情況來說,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惜,就像一般電影電視劇裏常演的情節一樣,邱昱同學的小鐵片還沒有完成它的使命,一個叫奧布萊的不速之客已經登門而來。


    “嘖嘖嘖,原來你就是讓我家公爵大人茶不思飯不想發誓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你找回來的那條小人魚啊。”身穿白袍的中年大叔蹲在邱昱的麵前扳著他的小臉滿眼好奇的打量著,眼中閃動著與年齡和形象極不相符的八卦之火。


    心肝寶貝你個頭啊!你這個裝天真的變態大叔是哪裏冒出來的!還你家公爵,果然是變態吸引變態嗎!


    不等邱昱開口回敬,奧布萊已經放開了邱昱站起身,向兩名黑甲騎士道:“公爵大人要見他,你們帶上他,跟我走。”


    其中一名黑甲騎士立刻打橫將他抱起,大步走出了牢房,邱昱暗自在心中大喊完蛋。


    可還沒等他的完蛋喊完,眼前突然倒掛下了一道黑影,那人雙手準確的扳住了黑甲騎士的腦袋,猛的向左側一扭,被黑甲騎士抱在胸前的邱昱立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對方頸骨折斷的聲音。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落在最後的奧布萊也發動了突襲,利落地割斷了另一名黑甲騎士的喉嚨。


    邱昱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隨著那人的屍體滾倒在地。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接在了手中,他有些驚訝的抬頭,正對上一雙並不陌生的紫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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