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的平川是出了名的河,隻因其是丘陵對外通商必須通過的河,因此,平川上的商船總是絡繹不絕,來往頻繁。<strong>.</strong>.訪問:.。79小說


    現下雖然是夜晚,但也還是有不少商船在航行。


    墨葶飛到平川河中央時,終於扛不住傷口和真氣帶來的劇痛,渾身一軟,直直往下墜落。


    公孫宇嚇了一跳,想運功穩住卻又怕被墨葶發現自己會武功,矛盾間,兩人一塊掉在了一艘商船上。


    “碰~”


    可憐的商船硬生生的被兩人砸出一個凹下去的餡。


    甲板上的水手們嚇了一大跳,一個個癱軟在甲板上,目瞪口呆的望著凹陷裏的一男一‘女’。


    由於受到驚嚇,船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航行。


    船長以及商隊從裏邊走了出來,驚魂未定的望著凹陷。


    公孫宇吃痛的從凹陷裏爬起來,然後搭上昏‘迷’的墨葶的脈。


    確定隻是傷口惡化,真氣紊‘亂’後,公孫宇鬆了口氣,隨即打橫把墨葶抱了起來,朝傻眼的眾人開口道,“由於意外,不幸墜落,不知可否容我們暫時在船上療傷?”


    船長和商隊的頭領回過神,對視一眼後,警惕的審視著公孫宇道,“你是何人?她又是何人?為何會從半空中墜落?”


    公孫宇微微頜了頜首,聲音溫潤道,“在下姓孫,單名一個月字,這位是我的娘子,我們被仇家追殺,不得不逃亡,不聊半路娘子舊傷複發,所以才突然墜落在此,驚擾了各位。”


    商隊頭領把目光放在昏‘迷’的墨葶身上,隻見她的手臂還在不斷地流血,臉‘色’蒼白,看來眼前這個孫月說的的確不假。


    “作為商人,自然是無利不往,你們被仇家追殺,若在我的船上療傷,一旦被仇家知曉,連累我們,豈不是我們白白吃虧?”


    這話卻是在商量好處了,公孫宇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不知,要如何才能收留我們?”


    商隊頭領眼裏閃過一道‘精’光,看兩人的穿著,都是最好的料子,可見身份不低,雖然狼狽受傷,但若是能幫他們一回,欠下一個人情,以後得到的好處,可並不隻是銀錢了。


    在丘陵,商人依然是身份低賤的,自然比不上官宦人家。


    而眼前的兩人會武功,又穿著不簡單,一看就是個有權勢的,隻是暫時落難。<strong>.</strong>


    打定主意,商隊頭領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隻要你簽下一個契約,以後我若有需要你的地方,你要幫我,就可以了,對於我們這些商人來說,銀錢算不得什麽,隨時可以賺,年輕人,你明白嗎?”


    公孫宇想了想,緩緩點頭,“那麽,不知要移步到哪裏,簽下這個人情契約呢?”


    商隊頭領伸出手,笑道,“那麽,請。”


    公孫宇抱著墨葶跟著商隊頭領走進船裏,裏邊裝飾十分富貴……


    公孫宇微微挑眉,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精’明的商隊頭領,布置的愛好如此特別。


    地板是銀粉刷過的,牆壁是金粉刷過的,桌子椅子‘床’櫃子等都是珍貴的金絲楠木做成的,桌布是金銀絲雙麵繡,‘床’單是天蠶絲,被褥是碧綢……


    至於那些裝飾品就更看不下去了,不是金就是銀……


    公孫宇扶了扶額頭,有些無奈,“您的審美真是……貴氣。”


    商隊頭領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怡然自得道,“這是自然,正所謂,看到金銀,心情都好了不少。”


    公孫宇的額頭又添了幾根黑線,如果可以,他真是不想說自己認識這個人。


    金絲楠木書桌上,昂貴的水紙整齊的鋪了厚厚一疊,罕見的青台硯安靜的枕在一角,從裏到外都透出一股子‘逼’人的土豪氣息。


    商隊領頭踱步上前,提起一支‘玉’筆,霍霍在上邊落下幾行字,端的是行雲流水,誌得意滿。


    放下‘玉’筆,商隊領頭十分滿意的勾起‘唇’角,看了好幾遍,才遞給公孫宇。


    “孫公子且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字畫押。”


    公孫宇接過水紙,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漏‘洞’,才提筆簽字畫押。


    商隊領頭接過一看,高興道,“孫公子果真爽快,說起來也巧,這艘商船剛好還有一間空房,雖然比不上我這裏的富貴,但也算是雅致,還望孫公子莫要嫌棄。”


    公孫宇搖搖頭,看了眼懷裏依然昏‘迷’的墨葶,淡淡道,“沒什麽好介意的,帶路吧。”


    商隊領頭聞言,也不客氣,把證書放好後,便領著公孫宇去了廂房。


    “不知孫公子這是要呆幾日?需要什麽?”


    公孫宇跟著商隊領頭進了空房,把墨葶放置於軟榻上,這才打量起房間。


    的確沒有剛才那個房間那麽爆棚的土豪氣息,但仔細一看,也能發現其中的低調奢華氣質。


    “您的口味果真獨特,說起來也不呆幾日,最多兩日罷了,別的也沒什麽需要的地方,就‘藥’材可能要使用多一些。”


    商隊領頭聞言,思索了下,搓著雙掌小心翼翼道,“不知...都要使用哪些‘藥’材?”


    公孫宇見對方有些忐忑,便明白對方是擔心沒有‘藥’材。


    “你所想的不必擔心,並沒有那麽複雜。”


    商隊領頭這才鬆了口氣,笑眯眯的離開了房間。


    公孫宇望著榻上虛弱的墨葶,有些悵然。


    昔日裏她是那樣的堅強,現在,卻是如此的脆弱。


    原來,任何人,都是有需要的一麵。


    商船微微搖晃,公孫宇回過神,往窗戶外一看,便知曉,商船,又恢複了行駛。


    說起來,若不是因為他們耽擱,估計早就抵達了罷。


    這個商隊的領頭倒是一個分毫不吃虧的,這人情債,最是難還了。


    銜接平川兩頭的分別是丘陵的丹陽城和閑陽城。


    作為丘陵的心腹之地,肩負著繁榮昌盛的責任,丹陽城和閑陽城從未辜負過丘陵百姓的希冀。


    不僅是丘陵最富庶的兩座城,同時也是大陸最富庶的兩座城,當然,比起‘玉’國,還是得遜‘色’幾分,但能坐穩第二,已經是十分不易。


    丘陵的國庫,每一年,都依仗這兩座城來填滿,可見丹陽城和閑陽城是何等的重要。


    眼下,商船要進駐的是丹陽城的港口。


    公孫宇關上窗戶,免得船笛聲吵到墨葶。


    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他對墨葶的關心和體貼,遠遠地勝過了真正的公孫宇。


    或許太陽習慣了被眾人圍繞,隻有月亮,孤獨的希望有像嫦娥那般的仙子,能來陪伴自己,度過年年歲歲的冰冷和孤獨。


    而自己,大約就是那月亮。


    公孫宇,噢不,準確來說,是公孫月,輕輕地笑了起來。


    目光綿長而憂傷,泛著淡淡的光芒,如河麵上粼粼的‘波’光。


    “嗡~”


    船笛響起,雖然關上了窗戶,可聲音卻還是有的。


    墨葶皺了皺眉頭,醒了過來。


    公孫月倚在‘床’邊,神‘色’忽明忽滅,看的墨葶心裏一緊。


    “你......”


    公孫月回過頭,朝墨葶一笑,輕步走來,宛若一襲月光。


    “不要‘亂’動,你的傷還沒好。”


    墨葶‘迷’茫的看了眼公孫月,又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奇怪道,“這是在哪兒?”


    公孫月淡淡的轉移話題道,“我們在商船上。”


    墨葶一愣,隨即便猜到大概是怎麽回事了。


    可奇怪的是,商船怎麽會收留了她們呢?


    看公孫宇的表情,便知道是不願意多說的,墨葶也就沒有繼續去追問了。


    “我們要停留幾天?”


    公孫月幫墨葶整理了一下被子,溫柔道,“兩日左右,你的傷差不多了,我們就走。”


    頓了頓,公孫月目光複雜道,“下次,莫要逞強了。”


    墨葶臉頰一紅,不自然道,“我,我曉得。”


    公孫月倒了杯熱茶,遞給墨葶。


    墨葶接過茶杯,頓時一愣,這茶杯乍看之下很普通,可到了手裏才發現,竟是上好的‘玉’杯。


    這商船怕是不簡單,能有這樣的大手筆。


    “你可了解這艘商船的來頭?”


    公孫月搖頭又點頭,看的墨葶心裏一直忐忑。


    “雖然不了解,但大概能猜到一二。”


    墨葶聞言,不安的追問道,“你猜到了什麽?”


    公孫月輕輕拍了拍墨葶的手背,以示放心,“自然是丘陵的富商,不過,應該沒什麽權勢,不然也不會幫我們,圖的不就是權勢,”


    墨葶擰起眉頭,總覺得有些不放心,畢竟是陌生的地方,還是不要久留。


    “我這就運功療傷,麻煩你幫我煎‘藥’了,我盡量,爭取一日之內離開。”


    公孫月本想勸墨葶多休息幾日,但見墨葶表態堅決,便也沒有開口了。


    “我們之間,何需這般客氣。”


    公孫月離開了房間,去廚房煎‘藥’。


    墨葶輕輕下‘床’,打開了窗戶,放了美人盟的信號出去。


    不管怎樣,還是得靠自己家人保護,來得安全。


    公孫宇畢竟不經常在外邊,不懂人心險惡。


    能用得起這樣‘玉’杯的商人,怎麽可能沒有權勢?


    說到底,還是公孫月太年輕稚嫩了。


    歎了口氣,墨葶關上窗戶,開始運功療傷。


    說起來,這麽多年,她是第一次失策如此,倒也真是長了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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