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無心拿著手中的鞋子,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喜歡的很。[]大抵是自己長大了,偏生對這些小東西反而越發的喜歡了吧,自己擁有不了的,都是最後的。到底是因為現在自己這麽大一個人了,穿虎頭鞋,大抵有些太怪異了一些。蘆無心在嬉笑之中,卻猛地站在了原地,對剛剛同自己擦身而過的人抱以一些異樣的感覺。


    冬天的風總是在不應該現身的時候現身,帶給人一些小小的秘密。而那個男子,身材魁梧高大,穿著粗布麻衣卻遮蓋不住身上的貴族氣息,其他不說,方才那一陣風,吹開了他頭上帶的鬥笠上麵的紗布,蘆無心看見了一條粗大的傷疤,在他臉上盤踞著,若是去掉那一道傷疤,到底是一個好看的男子:“那個人……”


    看著蘆無心停下了腳步,春夏和清水也隻好停下了腳步,卻看著蘆無心看著人家男子的背影,好似對那個男子有什麽淵源似得:“主子(姑娘)您這是在看什麽啊?那個男子有什麽好看的嗎?還是說遇見了熟悉的人?”少見她們兩個如此的合成一氣異口同聲,蘆無心卻還是皺眉的模樣:“不算認得,隻是說見過幾次罷了,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卻出現在了這裏。”


    “姑娘這是在說什麽啊?”清水時徹底的疑惑了,到底現在她也是不知道蘆無心在想一些什麽了,一下是小孩子的鞋子,一下子是陌生的男人,天知道後麵還有什麽事情在等著自己和春夏:“莫不是餓了,那男子除了氣宇不凡,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啊,穿的又普通,甚至到了低賤的地步,再加上頭上還帶了鬥笠,誰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子啊,姑娘快別看了吧。”清水這一句話提醒了春夏,春夏也是皺眉看著那男子的背影。


    大抵是兩個人盯著他看,他有了什麽感覺,直接在大馬路上奔跑了起來,也是惹得春夏皺眉:“這男子的確奇怪,你剛剛不說哦我大抵也會無視。一個氣質不凡的人,為什麽會穿的這樣平凡甚至是拮據?剛剛我們看著他,他怎麽又跑了,難道這一切真的不應該覺得奇怪嗎?”


    蘆無心搖頭:“隻是在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人罷了。(.無彈窗廣告)我餓了,我去吃湯圓。”說著,蘆無心就轉身走了。大皇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皇城之中,還能躲過那麽多人的眼線,想來不簡單。不簡單也就算了,在這個時候回來,蘆無心實在不覺得他回來會是什麽好事情。


    坐在熟悉的攤位上,看著胖胖的老板娘跳來跳去,和往常一樣,蘆無心也是看著開心的笑了,還是最初的的感覺最好,不為別的,就是這感覺,讓她是那麽的舒適。聞著微微帶著一點甜酒香味的空氣,看著那滋滋冒著白煙的大鍋,瞧著外麵那雪白的大雪和走來走去的行人,一切仿佛和當初沒有異樣。


    蘆無心看著這氛圍,也是一笑:“都說常人家是最好的,沒有時時刻刻的爭鬥,沒有每天上演的宮心計,沒有大起大落,甚至每天最大的動靜,怕就是今天誰誰誰家生了孩子,今天又多賣了一些銀子罷了。簡單的很,卻也讓我羨慕的很,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我要是平常人應該多好啊?”


    老板娘大抵是聽見了蘆無心的話,端著三碗湯圓就笑嗬嗬的走到了蘆無心的邊上:“姑娘說的倒是真話,這日子是苦了一點,但是卻快樂,沒有什麽針對,鄰裏和睦每天最大的快樂,不過是多賣了一些東西罷了,簡單的很。”


    “的確。”低頭,蘆無心看見了碗裏的多多黃色小花朵,也是高興的很:“這是桂花吧,以前你這店子裏麵最出名的就是這一碗桂花湯圓了,可是從去年大雨之後,我就好久沒有吃到這一碗湯圓了。”


    “看來姑娘是常客。”老板娘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既然喜歡,那今兒就多吃一些再回去吧。”轉身,又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蘆無心聞著這桂花的香味,嚐著微微帶有桂花香味和甜酒味道的湯圓,也是懷念的很。坐了一個下午,吃了許多,現在桌子上是三人的碗都有七八個。蘆無心一向胃口不好,現下也吃了三碗,想著當初一吃就五碗的大胃口,蘆無心也是搖頭無奈。


    “姑娘肚子可還舒服,現在身子不好,這東西又是糯米做的,吃多了怕是會胃疼。”清水提蘆無心整理了一下披風,撐開了傘,在春夏去結賬的時候也關心了一下蘆無心的狀況。現在的蘆無心恰似一個快要破損的玻璃娃娃,精貴的很,也危險的很,稍有不對便是打錯。這一點,清水知道,春夏更是知道。


    蘆無心搖頭,也是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隻覺得沒有什麽不舒服的:“你們也太金貴我了,我不過是多吃了一點罷了。無礙,回去便是。”在說了回去之後,卻又想起來了一個人:“好些時候沒有見到衛橋了,去衛橋家中看看吧。”說著,蘆無心就昂子走在了前麵,隻是春夏和清水跟在後麵,看了看對方,有些事情憋在嘴裏,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們斷不能在蘆無心什麽都不能承受的心上在添上一筆,到底來說,那一場婚事,蘆無心表麵上沒有說什麽,可是看得出來眼裏還是有說不清楚的失望還有一些些的無奈。


    王府需要很大的占地麵積,一般王府也就在市區邊上一點,就算是現在下雪,出門的人少之又少,可是看著越是靠近他府邸的地方,卻是人少,蘆無心也是疑惑。當初被衛橋刷成大紅色的圍牆,現在也是色劑斑斑,到處都是小孩子的腳印。當初那修剪的極好的紅杏,現在也是多出了一枝出牆來。這對於衛橋來說,應該是不能發生的事情才對。


    他這人對別的沒有講究,就是喜歡女人,這不是暗指了一枝紅杏出牆來嗎?那衛橋又怎麽會置之不理?當初隻是聽說那大皇子被關押在大理寺,現在又說大皇子在邊疆……那麽,在大理寺的到底是誰?蘆無心開始慌亂了,不說別的,衛橋對自己來說也是一個帶有奇怪存在的人,最起碼,大多數無聊的時候都是衛橋陪著自己度過的,而自己的無理要求,他也是一一滿足,就是到了最後,自己卻也什麽都沒有幫著他……


    蘆無心小跑了起來,卻發現越是靠近這裏的地方,真的越是荒無人煙,直到跑到了大門口,那一塊門匾已經被卸掉了,朱紅色的大門禁閉,好似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這裏居住了。蘆無心驚慌了,轉身看著追過來的兩人,臉色也不是很好:“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衛橋呢?衛橋去哪裏了?”蘆無心慌亂的模樣,那蒼白的臉色,打顫的身體,好似隨時要倒下一樣,要是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了一切,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這兩人不想說,也不敢說,隻是齊聲道了一聲不知道,還假裝幫蘆無心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者,看著蘆無心一行人,還是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有人在這檔口敢敲響這裏的門:“你們是誰啊?尋親還是怎麽樣?這裏已經不是當初的府邸了,仆人都遣散了……”


    “衛橋呢?”聽蘆無心叫衛橋的名字,老者的眼睛瞬間閃了一下,隻記得當初主子走之前最後的一句話:“若是有一個白色衣服的姑娘來,就說我對不起她,保護不了她了,當初說她來我這裏,我就保護她一輩子的諾言已經失效了,讓姑娘另尋良枝便是。”


    老者看了看這姑娘,白色衣裳,這兩個月來,也就隻有這一人前來敲響這裏的門,怕也是這個一位姑娘才對。老者歎氣,搖了搖頭:“姑娘你隨我來吧。”


    一行人跟著老者進了府邸,現在裏麵已經荒廢到了極致,到處都是雪,沒有人去打掃,大多的家具都已經殘破的躺在了過道或者是空曠的地方,屋內的一切已經起了灰塵,多少嬌嫩的花朵已經不見了蹤影,多半也是冷死了。那些樹枝,花草,也沒有人修剪打理。穿過這些走廊,看著這殘破的景色,看著到處的灰塵,這才走到了老者的住處。


    一個破破爛爛的小草房,沒有什麽太多的東西,隻是一個人住,必須用的一些玩應罷了。拿著抹布,給蘆無心幹幹淨淨的擦了一張凳子,讓她坐下,就拿著杯子給蘆無心倒了一杯茶:“我這裏也沒有茶葉,隻有這白開水還算湊合。姑娘還是不要嫌棄的好。”


    “不……”蘆無心看著手中的水,隻是心中有千般萬般疑惑,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不嫌棄,隻是這裏,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衛橋呢,我怎麽沒有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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