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痛苦表達方式有許多,可隱藏方式,卻往往隻有一種。


    那就是沉默。


    寧兒這兩日足夠沉默,這是否說明,他的內心,也足夠痛苦呢?


    蕭竹日無奈搖頭,心想不管怎樣,蕭遙到現在還昏迷著,也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自己必須得做出行動了。


    那就是去找龍脈。


    也許,這是蕭遙現在唯一的希望。


    不知何時,蕭麟已經站在院落中,望著低沉走來的蕭竹日,喊了一聲:“二叔。”


    蕭竹日看到蕭麟,目中一亮:“休息好沒?”


    蕭麟淡笑:“很好。”


    蕭竹日拍拍他的肩膀:“行,睡得好,才有精神照顧蕭家的家業。”


    蕭麟的臉色一黯:“蕭遙還沒醒?”


    蕭竹日搖搖頭:“沒有。”


    “那你,打算走了嗎?”


    “馬上走。”


    蕭麟歎口氣:“二叔,你一定要小心。”


    蕭竹日微笑:“要小心的不是我,是你,王老狗現在肯定無比想要殺死你,我一走,蕭家實力更弱,你務必要保護好自己,必要時,可以聯係你母親幫你,還有天行的兄弟。”


    蕭麟點點頭:“二叔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蕭竹日嗯了一聲,大步離去。


    中州。


    葛聰親自開車,送陳金水去天都。


    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到了機場,葛聰就道:“水哥,此去天都,三哥就靠你了。”


    陳金水沉重點頭:“聰哥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助三哥的,絕對不會讓他出事兒。”


    葛聰歎道:“三哥很久都沒有回來中州,我想他跟梅子之間也已經也有了隔閡,我看他們也很難再走到一起,這次三哥出事兒,梅子想去天都,被我阻止住了,我想三哥現在此刻對兒女私情應該看的很淡,也不知道這次我有沒有做錯,反正梅子是恨死我了。”


    陳金水凝聲道:“聰哥,恕我直言,三哥是個難以定論的人,兒女私情對他,並非唯一,梅子離開他,未必是一件壞事兒。”


    葛聰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不管怎樣,梅子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想她為了三哥,就痛苦一生,哎。”


    陳金水搖搖頭道;“三哥其實遭遇也很慘,他的病,是絕症,我很難有把握,能夠一定救他。”


    葛聰歎道:“寧兒本來已經得到機遇,獲得醫神傳承,連他有青囊書在手,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夠救得三哥,我也知道,這次情況難言,可是諾大天行,也是三哥一人在鎮守,他若出事兒,天行比亂,以天行現如今在天朝的形勢,一旦亂了,那估計還真難有誰能夠阻止,到時候天下也必亂。”


    陳金水鄭重道:“我定然盡力。”


    葛聰嗯了一聲:“那你一路順風。”


    蕭竹日很快離開蕭家,離開天都。


    蕭麟第一次覺得蕭家的責任,此時此刻,完全落在自己的肩上,一時間,他想起了爺爺蕭天絕,父親蕭臨風,二叔蕭竹日。


    他們都曾經是蕭家的家主。


    擔當著家族的一切。


    若不是自己也有今日這機會承擔,恐怕永遠不知道這擔子有多麽厚重。


    他吩咐蕭家各個高手負責鎮守重任,以及管家務必打理好蕭家家業,絕不可出差錯。


    為此他甚至特地從軍隊裏請假。


    專門在蕭家守護。


    畢竟蕭遙現在處於關進時刻,最為虛弱,萬一有人來進犯,那可情況不妙。


    他想到寧兒一人守護蕭遙,現在未曾休息,肯定累得很,因此就想過去替她一下,讓她也去休息一下。


    進入房間,寧兒果然還守在床側,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蕭遙。


    那目光,就像是在看最愛的人最後一眼似的。


    蕭麟輕聲道:“寧兒,你去睡一會吧,這裏交給我。”


    寧兒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蕭麟公子,我沒事兒,我可以繼續看下去。”


    蕭麟覺得寧兒似乎偏執的有些不計後果。


    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


    能有什麽堅持。


    可對於蕭遙,她似乎從來都這麽執著。


    蕭麟歎息:“你已經很累了,若是再不休息,就必然會生病,到時候別說照顧蕭遙,連自己都無法照顧。”


    寧兒慘然一笑:“我很沒用,連三哥都救不行,這麽沒用,就算再會照顧自己,有什麽用!”


    蕭麟覺得她說話都有點問題,仿佛已經傷心過度,欲哭無淚,哀莫大於心死。


    甚至於自暴自棄!


    有時候當人遇到傷心難過的事情時,若再十分疲倦的話,的確會產生輕生的念頭。


    蕭麟就怕寧兒會有這種極端的想法,於是就正色道:“寧兒,別難過了,我二叔已經去找救醒蕭遙的法子,想必很快有結果,你一定得保全身體,萬一蕭遙醒來,看到你不在身邊,那可怎麽辦呢?”


    寧兒忽然流淚,伏在蕭遙的身上,無聲的哭著,淚水浸濕被子。


    蕭麟看的也是心碎。


    隻聽寧兒忽然抽泣道:“是啊,若是三哥醒來,我已不在他身邊,他是否會傷心,難過?”


    蕭麟的臉色有些難看:“寧兒,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寧兒卻趴在蕭遙身上,已經不再動彈。


    蕭麟覺得更是不對勁兒,走過去,去扶起寧兒的肩膀,這才發現,寧兒的嘴角,已經溢出一絲鮮血,一張臉,已經更加蒼白。


    “寧兒!”


    蕭麟放聲大呼,可是寧兒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又像是心痛的神色。


    一雙眼睛微微閉著,十分安詳,卻又帶著一絲不舍。


    看得出,她走的決然,卻也走的糾結。


    有放下,卻也有放不下去。


    但在放下和不放下之間,她還是選擇了離開。


    蕭麟的手從寧兒的鼻端收回,一張臉說不出的驚恐,失措,為什麽,寧兒為什麽會選擇走上這麽一條路?


    蕭遙不是還沒死嗎?


    難道她要先蕭遙一步而走?


    亦或是,她知道,蕭遙已經徹底無救。


    洛林跟張揚也來了,他們不再蕭家住宿,可是公司的事兒一處理完畢,就過來看蕭遙的狀況,誰料想一進入,看到的卻是已經去世的寧兒。


    寧兒死了。


    這是一個誰也不相信的事實。


    她就趴在蕭遙的身上,蕭麟甚至不願意把她扶起。


    這些日,他看得出寧兒對蕭遙的一片癡心,也看得出寧兒對蕭遙的一腔真情。


    因此他寧願寧兒能夠多享受一刻跟蕭遙在一起的時光。


    張揚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不禁嘶聲問道:“蕭麟公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蕭麟默默道:“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我過來接替寧兒,想讓她去休息一下,誰料想,她卻說很多莫名其妙的話,等我發現不對勁兒時,她已經死了,我想,大概是服用了某種藥物吧。”


    張揚攥緊了拳頭:“王國坤,王國坤,都是這個混蛋,洛哥,今晚我們就行動。”


    洛林沒有說話,隻是望著蕭麟:“寧兒死前,難道沒說關於三哥的事情嗎?”


    蕭麟不由一怔,關於蕭遙的信息,寧兒還真是沒有說什麽。


    不過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念起寧兒曾經說的一句話,於是道:“寧兒似乎說過,若是三哥醒了,看到我已不在,他是否會傷心,難過?,不過這話也是勸她的時候說的,她隻是重複了一遍,應該沒有什麽用意吧。”


    洛林默默的念著剛剛蕭麟說的那句話。


    忽然道:“若是三哥醒來,若是三哥醒來,難道寧兒知道,三哥會醒來?”


    蕭麟遲疑道:“可是她若知道蕭遙醒來,為什麽還會尋死?”


    洛林頓時不吭聲了。


    他也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不過聯想到寧兒跟蕭遙之間的種種關係,總覺得寧兒的死,有些太離奇,有些太突兀。


    忽然,他也想起一事兒。


    那是寧兒跟程雅樂初來天都,找到自己的時候。


    她們都很擔心蕭遙,也很想幫助蕭遙。


    可是洛林礙於程雅樂,也擔心程雅樂圖謀不軌,因此也沒有說出關於蕭遙的任何消息,而當時寧兒就對他說過一句話:“蕭遙萬一發病了怎麽辦?\要尋短見嗎?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很悶。


    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蕭遙的身體機能依舊在正常運轉,可大腦卻像是失去了作用一般,沒有任何意識,也沒有醒來的任何征兆。


    突然間,陳金水打來電話。


    洛林拿出電話,立即接通,詢問道:“水哥,有事兒嗎?”


    陳金水點頭:“是的,我已經到蕭家門口,但是無法進去,你給蕭家主人打個電話,讓我過去。”


    洛林遲疑道:“你來了天都?”


    陳金水嗯了一聲:“是的,很抱歉,我一直都無法醫治三哥的病,可是這一次,是寧兒堅決邀請我來的,我希望可以幫上忙。”


    洛林更為怪異,他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寧兒,不由問道:“你確定是寧兒讓你來的?”


    陳金水肯定道:“不錯,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洛林歎了一聲:“你先等著,我出去接你。”


    掛了電話,洛林就走出房間,接陳金水進入蕭家大院,來到蕭遙修養的房間。


    【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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