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局麵,讓無數驚呼聲脫口而出。[]-79-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劍尖相碰,這個轉瞬即逝的‘交’鋒,竟保持了兩秒。鄭肇天沒有動,他在重新評估對手的實力,在心中謀劃以何種方式才能戰勝這個年輕可怕的敵手。


    李淳風在笑,從容不迫。


    鄭肇天的技藝雖然高明,但比起柳生家四鐵衛,就差了不少,他缺少一種東西:強大殺意!


    隻有曆經血和火的洗禮,親曆生死的領悟,才能錘煉出這種意誌。


    鄭肇天不行,真的不適合與人生死較量,他應當在劍道院裏,以資深劍道師的作派,指點指點,言傳身教,玩一玩竹刀、木劍,而不是在這個考驗生死存亡的比武台,還有時間思量招式。


    一秒都不能耽擱啊!何況是兩秒。


    李淳風還是沒有出手,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對方的怒火已被調教出來,他不僅要勝,還要勝得無懈可擊,堵住在場所有高傲不知廉恥的嘴。


    蹭蹭蹭,倒退三步,光著腳的鄭肇天果然不怕穿鞋的李淳風,猛然刹住右腳,跳躍而起,全力筆直劈砍下來!


    這一式贏得了無數白癡叫好。


    執劍而立的李淳風卻‘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如果真要取他的命,這會兒鄭老頭恐怕已經死透了,把‘胸’前大空‘門’暴‘露’出來,不是找死的行為嗎?


    當!兩劍格擋撞擊,巨大的衝擊力壓下來,許多人認為鄭肇天必勝無疑。


    他手臂上的老筋全部鼓起,吃人的眼神比罌妃的臉更可怕,這一劍運用的力量哪個能擋?


    這一聲巨大脆響,擊中了人們的心弦,也擊碎了他們的自信。


    十字‘交’叉的兩柄劍劇烈碰撞,鄭肇天手中那柄劍扭曲反彈,似乎承受不住這巨大反震之力,整個人向後踉蹌著落地,張牙舞爪,狼狽到了極點。


    呼聲四起,人人都緊張地望過去,再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李淳風。


    一個簡單的招架動作,就擋住了鄭肇天全力一劈,並且讓他自食其果,差點出醜,這是怎樣的男人啊!


    “還有什麽招式,快一點使出來!”可以結束這場無聊的耍猴式比武了,李淳風再次用他那冷漠譏諷的目光向鄭肇天發起挑釁。


    “啊——嗨!”眾目睽睽,大國手再經不起任何壓力,沉聲揮劍,劈砍過來。


    一斬,二劈,三刺,四掃,五跳斬,六刺喉,一連串喊喝聲和他的劍道招術施展起來,讓台下的觀眾群情‘激’動,識貨者屏住呼吸,看熱鬧的振臂高呼,卻不知,拚盡全力的鄭肇天有多吃力,有多沮喪,對手的隨意揮灑就穩穩擋住他的劍招,並且自始至終都是單手持劍!


    完全給人家喂招,這不是格鬥比賽,這是把他當初學劍道的學生一樣對待、戲耍。


    格擋,格擋,還是格擋,不論多麽迅猛刁鑽的劍招,李淳風隻是背著左手,以劍格擋,並不進攻。


    他就如江湖中真正的劍客,隨‘性’發揮,遊走於刀光劍影之中,讓對手徒勞無功、白費力氣。(.)


    貓戲老鼠的遊戲。


    一式挑肩揮砍,鄭肇天的劍再度被格擋下來,對手的防禦姿態悠然轉換,劍鋒盤著他的劍,以強悍無比的力量瘋狂旋轉,絞動他的手中劍刃,一股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震顫著鄭肇天兩隻手腕,瞬時間掌控不住!長劍拋飛,讓他無法承受的慣‘性’跟著襲到,步伐一下就打‘亂’起來,向前胡‘亂’踏出三步。


    鄭肇天無奈瞪大了眼睛,長劍橫在他的脖頸前,敗局無法挽回。


    “勝出者,華夏李淳風。”奉恩寺崇慶大師平靜地報出結果。


    全場啞然。


    大國手鄭肇天慘敗!


    代表劍道的至高旗幟轟然倒下,他的弟子們握緊了拳頭,跪坐在台下,目眥‘欲’裂。


    “老了。”鄭肇天高大身軀矮下來,頹然走下台去,他的那柄功勳劍躺在台上,被遺忘。


    每一個目光都飽含失落、痛苦,這是全體韓國人的心殤。


    他們的信心,他們的驕傲,也隨著鄭肇天的敗北崩潰。


    一個身影霍然起立,吸引萬眾矚目,白發蒼蒼的崔永權握緊鄭肇天的手,將他送至原來的位置,轉身深沉走上法台。


    黑帶九段!這個級別的跆拳道高手已經不是純粹的武學大家,他的德行、他的影響力為世人尊崇,更有特殊的象征意義。


    “崔永權!”老人上台之後,向他的對手深深鞠躬,這個年輕人的技藝已經博得了他的敬重,年齡不再是阻礙他們‘交’流的屏障。


    “李淳風。”對值得尊敬的對手,李淳風也沒有吝惜他的友善,輕輕點頭,將劍歸入鞘中,鄭重‘交’予崇慶大師。


    “你的劍藝‘精’深,我看過你的內家功夫,雖然沒有把握可以取勝,我還是想試試。”崔永權的話讓底下的同胞再次驚詫,他竟然說沒有把握?他怎麽可以這樣說?


    “大國手德高望重,我盡力奉陪。”李淳風笑著拱拱手,這個老頭比鄭肇天誠懇多了,知道取勝艱難,至少是有自知之明的。


    “兩位準備好了嗎?”作為特邀主持的崇慶大師,站到了兩個人中間。


    兩人分別點頭示意。


    一老一少,分開五步。足以做他爺爺的崔永權拉開了跆拳道標準架勢,雙手握拳,單‘腿’直立,一腳側抬。


    這一把老骨頭還能踢得動,足見崔永權有著過人的實力。


    “啊噠!”老人的吼聲極富穿透力,偌大個大殿都回‘蕩’著他的叫嚷。


    騰空掄踢,一根根白發都豎起來,‘腿’如大刀,掄向李淳風的腦袋。


    氣勢有點不同尋常,腳上裹著平常人‘肉’眼無法看清的氣勁,殺氣騰騰!


    果然有一把刷子,崔永權不僅‘精’通跆拳道技擊,幾十年的修煉,也將內勁煉至極高境界,確確實實是一位武道宗師。


    外家橫練,內家養氣,內外兼修,才稱得上武學宗師。


    他的威名不是虛數,一出手就顯‘露’真章。


    嘭嘭嘭!拳腳相撞,你來我往,兩個白‘色’身影的近身‘交’戰炫目‘精’彩,同樣屬於內家功夫,李淳風的乾坤氣勁百倍‘精’純於崔永權的康宗氣功,算上年齡和修煉時間的差異,他仍然穩占上風。


    畢竟,體內有翡翠之心這種天靈地寶,加之正統的道家異術,遠遠勝於清末小派康宗輾轉流傳至高麗的不完整氣功,從這一點上,李淳風是討了師‘門’的光。


    崔永權實戰經驗豐富,人老體不弱,腳法出眾,大開大合的進攻,橫掃著隱勁,痛快淋漓的叫喊,讓場下人們重拾信心,萬眾期盼,希望能痛擊對手,找回顏麵。


    唯一沒有這種樂觀想法的是麵沉如水的醫聖趙圭山,不論崔永權是勝是敗,他都必須贏。


    他是所有人的最後底牌,沒有一步可以退卻。


    “啊噠!”“——噠!”場上的攻殺已經進入白熱化,崔永權的喝吼一聲比一聲高亢,兩條‘腿’拉成直線,向李淳風頭頂貫下,劈蓋大招惹得人們發出一陣齊聲驚歎。


    ‘腿’腳裹著內勁,高速爆發的力量可劈斬石板,凜冽的攻勢完全不像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可以發出的,崔永權無愧為跆拳道大國手!


    旁人看得心‘潮’澎湃,卻看不出此中‘門’道。李淳風以拳掌迎敵,對上崔永權的腳法,蓬蓬悶響中,絲毫不落下風。


    跆拳道以狠辣著稱,格鬥中的慘烈程度僅次於泰拳,比賽場上傷筋動骨、意外死亡者不在少數,但這纏鬥中的兩個人,一個腳下如有膠粘分毫不動,一個鍥而不舍進攻,雙方打得異常猛烈,氣勢‘激’‘蕩’,卻沒有出現任何一方受傷受挫的跡象。


    ‘精’彩好看,但似乎少了點什麽。是血腥的‘交’鋒嗎?似乎是,但又不是。漸漸有些人看出了端倪,從開始到現在,那個可恨的華夏外‘交’官一直沒有主動進攻,他的防禦、格擋、拆招就完全破解了崔永權的‘腿’攻拳擊。


    他在藏拙,他不屑攻擊這個老人?


    李淳風沒那麽善良。這是代表榮譽的比賽場,每個人都背倚民族和國家,誰也不會當兒戲。


    他要嚐試,試試這個跆拳道頂尖高手的全力攻擊下,究竟有沒有能力全部扛下。


    擊敗對手不是目的,在實戰中進步,汲取營養,才是一位武者應當具備的能力。


    劈蓋大招再次被他化解,崔永權腳步回擺,靜立在他麵前,眼睛裏冒起一道決然之‘色’。


    身為大國手,崔永權連續的進攻中,已經察覺對手的意圖,如果全力進攻,對方有百分百的把握擊敗自己,而他沒有這麽做,反而以自己為對練的靶子,見招拆招,這是一種羞辱,一種讓任何武者都無法坦然麵對的打法。


    我不是你的老師,憑什麽讓我做你的靶位教練?


    如果這樣還不能理解崔永權的心情,那麽換個方式,我不是你爹,憑什麽給你零‘花’錢?


    自知不是敵手,崔永權仍不願輕易放棄,他還有資本,他有一拚到底的‘精’神,修煉跆拳的哪一個沒有拚勁狠勁?


    一聲響亮開聲大喝,崔永權收勢站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跆拳道中沒有這樣的對敵方式。


    砰!他單手觸地,人已倒立起來,迅速以手連續拍擊台麵,平地起風,掌風內勁將他整個身體高高抬起,雙‘腿’打成直線,倒豎著旋轉,卷起一陣風,向李淳風絞過去!


    你不是能擋能扛嗎?這樣高速旋轉的‘腿’法,轉起來和扇葉一樣猛烈,看你怎麽招架。


    崔永權這一招式從未顯‘露’人前,這是他自創的上勢回旋十九連踢,憑借康宗氣功才能施展,普通跆拳道高手隻有眼饞的份。


    這是實實在在的殺手鐧,場下許多人都已發出了喜悅的振奮吼聲。


    他們要勝,他們的大國手要在奉恩寺力挫華夏人!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隱而不發的愛國心,榮辱心,尤其是在這個缺少信仰的年代,他們因為共同的願望聚集在一起,這種願望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擊敗他,整個大韓民族仿佛都能將華夏踩在腳底。


    驟然爆發的呼喊聲將這個大殿淹沒。


    哢嚓!骨頭折斷的聲音在這些熱情呼喊中被淡化,被忽略。


    當防守不再有效,最強的防守就是進攻!


    與崔永權的切磋,讓李淳風意識到在這種表演台上的戰鬥,完全無法提高自身武技,因為對手不是殺手,他們空有超出常人的技藝,卻沒有殺氣,沒有殺氣的人又怎能使出殺招?


    這一式倒踢腳給了他充分的理由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繼續下去的比試。


    崔永權的‘腿’仍然慣‘性’旋轉,左腳腳趾卻已全部斷裂,劇痛之中,他漲紅了的臉上汗水唰唰而下。


    沒有再打第二拳,一拳足夠。


    最脆弱的腳趾頭骨折了,他還能踢下去?


    崔永權跌倒在地,臉上的痛苦和失敗一樣惹人注目,他的左腳緊繃著,無法動彈。


    慘敗來的如此突兀,讓許多驚喜的臉無法承受,他們的表情,如慢放的電影鏡頭,從驚喜緩緩轉為無神、震驚、痛苦和落寂。


    幾個腰係黑帶的弟子想衝上台去,他們的眼中飽含著怒火。


    崔永權一隻手撐在地板上,抬起右胳膊,五指張開,製止了他們的動作。


    這個老人,以受傷的腳跟著地,支撐著身體,毅然站穩在台上。


    靜。萬籟俱靜。


    “我輸了。”他對著對手,微微彎了腰。


    然後轉身,向台下對他報以厚望的韓國同胞們深深鞠下躬去,蒼白的雪發在燭光中淒涼抖動。


    “讓大家失望了!”他沉聲鞠躬,久久不動。


    有人無聲流下淚水,跪坐在那裏屈膝還禮,他們受不起這一拜。


    有人站起來,向崔永權大國手深深鞠躬。


    他敗了,他的‘精’神沒死,他的意誌還在。


    崇慶法師雙手合十,親手將崔永權送下台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心中唯一的希望,韓國杏林醫道的活豐碑——醫聖趙圭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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