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劍派前,山門腳下,空間陣陣扭曲,虛空塌縮,光影連連。[]須臾,三人自虛無中走出,皆都身披棉衣,各有氣質。


    臨近宗門,素韻揣揣難安,忐忑彷徨,不知宗內風波可平,師尊與師妹們可有恙?


    似乎看出了素韻近宗情怯,秦鴻微微笑道:“有前輩在,你可放心,諸事可平。”


    素韻聞言,回眸一笑,更也下意識的看了怪人一眼,滿含希冀。


    似有所覺,怪人略有回應,微微額首:“去吧!”


    素韻這才安心,轉身大步坦然,登臨宗門。秦鴻與怪人沉默相隨,來到山門外。


    “站住,什麽人?”守山弟子第一時間跳出來,喝止三人。


    秦鴻三人抬頭,素韻當先,成熟豐韻的麵容映入眼簾,姿色出眾,頓讓守山弟子暗呼美人。但念頭未落,卻乍然驚醒,這不是淩雪峰四朵金花的白百合嗎?


    白百合離宗歸返?


    離宗歸返?


    豁然,守山弟子瞳孔緊縮,霎那想起近段時日宗內傳聞,有關素韻勾連外人,與不知名男人偷情,暗害了一心追求她的周揚師兄。最終畏罪潛逃,不知所蹤……


    天呐,事情熱鬧了……


    心頭驚震,守山弟子稍作遲疑,隨即都是顧不得拖延,嗖的一下倒退竄入宗門秘境,通稟宗內眾高層。


    ……


    淩雪峰,香園內外人滿為患,六峰弟子錯落分散,皆都觀望著院內一切。鳩魔鬱興師動眾,請動六峰太上長老齊出,要懲戒淩雪劍及眾弟子。


    貿然而來,聽到淩雪劍精英弟子張俊生的狂言,一發不可收拾,要追責問究。鳩魔鬱煽風點火,忙得不亦樂乎。


    “諸位同門師兄弟都來聽聽看看,韓雪梅教出來的好弟子,口口聲聲滿是狂言。不僅要叛離吾雪劍派,更目無尊長,肆意妄為,眼中心上全無吾雪劍派之規矩。”鳩魔鬱陰測測的聲音傳遍四方,雪劍派六峰之間都是聽得清楚,如雷貫耳。


    他不曾善罷甘休,煽風點火不斷:“座下弟子如此頑劣,不敬師門宗祖,不畏宗門威嚴,無有規矩,無有上下,無分尊卑。試問,教授此般劣跡斑斑的弟子,堂上師尊可該受懲?”


    一時間,四方諸多弟子附和,不少宗門高層點頭,隱有回應。


    隻聽一位至尊高手,乃雪劍派執事長老,開口道:“如此弟子著實有悖我雪劍派規矩,按典律,當嚴懲。(.)”


    相繼之後,又有長老開口:“如此忤逆惘上,應廢除修為,逐出宗派。”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淩雪峰授出如此孽徒,應小懲大誡,罰麵壁十五年,不得釋放,不許出山。”


    “如此懲戒,方能正我雪劍派之威嚴,樹立我雪劍派之綱風紀律。”


    一位位長老開口,相繼發表意見,轉瞬間便是過半的人表態,支持鳩魔鬱的觀點,要問責淩雪劍韓雪梅。


    聞言,張俊生等弟子臉色一變,為首的張俊生更是麵目發白,額頭發青,牙關緊咬,恨不能暴起。


    分明就是周揚心生歹念在先,不知死活在後,自己招來殺身大禍。鳩魔鬱身為師尊不辨是非,不明正邪,反倒咄咄相逼,倒打一耙,要治我等之罪。


    無恥!


    荒謬!


    可恨啊!


    張俊生清秀的麵目青白交加,額頭青筋暴起,恨意難平。對方責難弟子也就罷了,廢我修為也就該適可而止,竟還要囚禁師尊,罰師尊麵壁十五年。


    十五年,何等殘酷?


    張俊生怒氣灌頂,青白稚嫩的麵孔浮現猙獰,隱現通紅,猛地站起,怒目圓睜暴喝:“弟子不服!”


    如此欺人太甚,如此蠻橫無理,如此顛倒是非,誰人能服?


    然而,鳩魔鬱大勢在握,又豈能容忍張俊生區區後生辯駁?當即陰測測一笑,冷喝道:“簡直是大膽,眾師長相談議論,豈有你這後輩晚生插嘴的份?”


    “鳩魔鬱……”張俊生咬牙切齒,煞氣澎湃,右手緊握劍柄,腰托長劍鏗鏘作響,大有拔劍相搏的架勢。


    “放肆!”


    鳩魔鬱哪會看不出張俊生的心緒,當即心下冷笑,陰冷一喝,轉頭看向眾高層及太上長老道:“諸位,可有看到,如此孽徒自問罪責難逃,不僅不思悔改,還敢忤逆,妄想以下犯上。哈哈,好啊,韓雪梅真是教出了個好弟子,寧折不屈,真是妙哉啊!若吾雪劍派弟子人人如他,不知未來會是一種怎樣的景象?”


    他話語看似激昂慷慨,但任誰都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諷刺。


    忤逆惘上的人寧折不屈,不知道,未來可會弑師滅祖?


    “王八蛋!”張俊生年少方剛,哪能受得了刺激,右手一緊,恨不能拔劍。


    “啪!”


    卻在張俊生怒氣攻心,即將拔劍的霎那,一道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那清秀稚嫩的麵孔都是迅速青腫。灼痛自臉龐傳開,劇痛鑽心,瞬間驚醒了被憤怒影響心智的少年。


    豁然回頭,隻見淩雪劍韓雪梅黛眉含怒,正滿麵深沉的盯著他。


    “師……師尊……”張俊生鬆開握劍的手,喏喏的捂著臉。


    “還不跪下!”淩雪劍清喝,聲威滾滾。


    “師尊,我……我何錯之有?分明就是……”張俊生不服,頓時要爭辯。


    “跪下!”


    卻見淩雪劍眉目怒睜,怒意盡顯,滿含恨鐵不成鋼之色。


    張俊生語氣一滯,止口不言。旁側晴姿悄咪咪的拉了他衣角一下,他最終思慮,極不甘心,卻不得不就地跪倒。


    喝止了張俊生,淩雪劍麵無表情,轉過身,拱手朝六位太上長老拘禮,聲音寧靜,不起波瀾道:“太老在上,弟子教徒無方,自知有罪。特向太老請罰,削去淩雪峰峰主之位,領孽徒麵壁二十年,悉心教改,以全始終。”


    自領懲戒,甘受重罰。


    滿場諸多人都是嘩然,鳩魔鬱都是瞳孔一縮,沒想到淩雪劍不負淩厲之名,竟主動攬責,如此幹脆果斷。


    以退為進,雖然麵壁更重,從此二十年不得自由。但相比廢掉張俊生一身修為,明顯還算好的。


    隻是,未來二十年,就得在一方荒壁前渡過。


    “師尊……”張俊生熱淚盈眶,有感動,卻更覺屈辱。


    都怪自己無能,牽累師尊,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聽聞淩雪劍請罰,看著她幹脆果斷,眾高層齊齊啞口。彼此相視,皆都識趣的未再追究,低頭不見抬頭見,未來還是同門呢。


    所以,一幹高層齊齊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六峰太上長老,最終決斷還是需要太老來作。


    鳩魔鬱見狀,心頭冷哼,眼中陰冷之色一閃而逝,明顯不願善罷甘休。不達目的,豈能放過?


    略作思忖,在太上長老還未開口之際,鳩魔鬱當即咋呼道:“自身犯下大錯,便請罰便是,無有章程,無有規矩,豈能如此隨意?若當真開了如此先河,吾雪劍派威嚴可正?宗門典律可依?未來旦有忤逆惘上之徒,皆都如此,那吾宗門可還有規矩可言?若有弑師滅祖之輩,是否悔過即要免罪?”


    聲若雷霆,音震長空,令得滿場眾人齊齊色變。


    好歹毒的心……


    這是在將淩雪劍一脈往死路上逼……


    連‘弑師滅祖’都不加以掩飾的提及,明顯是直指要害,詐唬太老及眾高層。


    錯愕之後,皆是震驚。


    震驚之餘,滿場嘩然。


    眾高層齊齊變色,麵目一沉,眼神閃爍,隱含猶疑。原本尚覺不忍的人紛紛皺眉,看向淩雪劍與張俊生的眼神逐漸嚴肅。


    六位太上長老都是微微蹙眉,眼神凝重,陷入沉思之中。


    見此,淩雪劍美容一變,美眸一縮,察覺到幾分壓抑。


    好狠的鳩魔鬱,好毒的陰魔劍,這是要絕了我淩雪劍一脈……


    淩雪劍韓雪梅咬牙,平靜的眸子浮現波瀾,漸漸激烈,怒意橫生,幾有失控之勢。


    顯然,遇到如此事跡,換誰隻怕都難以沉穩而束手待斃。


    卻在淩雪劍欲要駁斥之際,卻聽一位太上長老開口,蒼老深沉的聲音徐徐傳開:“以下之意,該作何處理?”


    這是在詢問鳩魔鬱……


    鳩魔鬱目光一閃,陰冷之色閃逝而過,微微一笑道:“如此孽罪,當一律嚴懲,以儆效尤。”


    “如何嚴懲?”太老又問。


    “殺!”


    鳩魔鬱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淩雪劍等人齊齊色變,渾身發毛,不寒而栗。


    歹毒的絕戶計……


    眾高層沉默不言,麵無表情,竟無一人開口阻撓。六位太上長老,囊括淩雪峰的老嫗都是沉默,靜靜的撫摸著拐杖龍頭。


    片刻,一位太上長老微微輕咳,開口出聲,“忤逆惘上,目無尊長,胸無宗門,無分尊卑,此乃大罪。當嚴懲不貸,方能正吾宗門之威,全吾典律之嚴。”


    宣判落下,淩雪劍眾人麵如死灰,張俊生俊臉發白,渾身顫抖。


    鳩魔鬱見狀,嘴角露出了無聲獰笑,報複後的快感不加以掩飾。然而,他並未就此放過,上前道:“太老,吾徒周揚遭遇不測。經弟子徹查,且有後生弟子作證,皆乃淩雪劍座下弟子所為。望太老秉公處理,還吾徒兒一個公道。”


    “殘殺同門,斬……”太老微微額首,麵無表情。


    淩雪劍、張俊生、薛豔、晴姿、葛清皆都麵如死灰,心生絕望。


    眾高層無有同情,無有出聲,反倒在太上長老宣判落定,有執事長老現身,要出手擒拿。


    “報……”


    而就在這時,淩雪峰之下,猛地傳來守山弟子暴喝:“守山弟子文青,稟報諸位師祖先輩,淩雪峰……淩雪峰的白百合離宗歸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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