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巴掌雖然拍出了內力,但是這內力比那天邊的浮雲還不靠譜,唯有在怒急的時候才能拍出,平常時候是拍不出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座的寒毒發作了!


    好在裴逍一早守候在外,我的寒毒一發作,他就跑進來喂了我一碗血,終於將這股來勢洶洶的寒毒給壓了過去。


    事後,我向著季清之歎道:“本座無法修成神功,自己受苦也就罷了,每月還得取裴逍一碗血,本座實在心中有愧,偏偏又別無他法。哎,本座慚愧吶……”


    季清之怔了一下,道:“每月取血並非壓製寒毒的唯一法子,教主難道不知《采蓮心經》既可相助神功,又壓製寒毒一事?”


    我奇道:“甚麽《采蓮心經》,為何本座不知。”


    季清之道:“其實要練成《蓮花寶典》還有一條捷徑,那就是取純陽功力相輔,非但能壓製寒毒,還能事半功倍。隻是這世上純陽功力是少之又少,據屬下所知,就唯有《采蓮心經》一門。”


    我道:“《采蓮心經》?可裴逍他告訴本座,本座身中寒毒,每月隻有取他一碗血,才能壓製寒毒!”


    季清之默了一會,道:“裴右使興許是忘了!”


    如此重要之事,他豈能輕易忘了!可要說裴逍存心隱瞞,又於理不合,畢竟本座每月取他一碗血,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對身子極為不利,怎會故意隱瞞?除非……他記性十分不好!


    我道:“那你快說,如今這《采蓮心經》藏於何處?”


    季清之道:“這《采蓮心經》唯有曆屆武林盟主能擁有。”


    我默了一會,道:“那不就是在現任武林盟主江策手中?”


    季清之道:“正是!”


    “〒_〒……”你的意思就是本座要麽每月喝裴逍一碗血,要麽去求武林盟主讓他相助本座修成神功?


    江策那日怒急煽了我一巴掌,我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找這位老情人的,忽然來了這麽一出,弄得我左右為難,不知是該去還是不去。裴逍不肯告訴我《采蓮心經》可相助神功,恐怕就是不想我再去江策那挨揍,實在是用心良苦呐!


    試問,裴逍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又怎麽忍心他一直受傷?


    我取出收在櫃中的十八枚玉佩,暗忖自己怎麽說也曾對江策英雄救美十八次,如今我有了難,前去找他相助也是理所當然,一枚玉佩換取一次相助寒毒的機會,應該不算太過分!


    如今李玉林回去做他的太子了,林鬱文那在我不曾理清思緒前,是再也不想見了,免得再度失控,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我道:“準備一下,本座要下山找武林盟主。”


    一句話,弄得季清之是雞飛狗跳,他一陣古腦後拿著一大坨的東西往我衣服裏塞。


    “江湖險惡,如今教主神功無法運用自如,凡事必須謹慎行事。這是暴雨梨花針,這是梅花釘,這是五毒散,這是十香軟筋散,這是金瘡藥,這是血菩提,這是回天丹,這是黑玉斷續膏……還有,還有,這是……這是……”


    “夠了夠了!”我一把扒開季清之往我衣服袖子裏猛塞瓶子的手,道:“本座這是去見武林盟主,出了事他自當會保護我,你塞了這麽多東西,別人見了還以為本座去擺地攤的!”


    季清之苦口婆心道:“教主就是去見江盟主,屬下才更加擔心!他要是殺您,您可以用暴雨梨花針,他要是打斷了您的手,您可以用黑玉斷續膏,您要是還剩一口氣,可以用這回天丹!還有這五毒散,他要是對教主您意圖不軌,您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呸,本座的老情人不就是煽了本座一巴掌麽,有這麽凶殘嘛!


    江策的清荷山莊位於江寧,季清之與裴逍一路護送我至江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別:“教主,這是煙火令,您要是有甚麽事,放出這煙火令,屬下一定會盡快趕來!”


    我道:“得了得了,散了罷!”


    季清之不情不願地轉身離去,誰知裴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我道:“你還有事?”


    裴逍望著我,遲疑了好一會,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道:“這個香囊可驅蟲避毒,請教主帶在身上。”


    我接過來一瞧,香囊上繡著一朵白蓮,白蓮含苞待放,清淨無瑕,湊近一嗅,香味淡雅,沁人心脾,乃是蓮香。細聞之下,又有令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參雜其中,芳香奇特,冷香襲人。


    我抓著這枚香囊心說這該不是定情信物罷!可本座拿了季清之那麽多東西,不拿他的似乎說不過去,本座真是個內心柔軟的人呐!


    我將香囊收入懷中,道:“多謝。”


    裴逍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屬下告辭,教主多保重。”


    好不容易趕走了他們兩個,我站在青荷山莊門口,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整了整一絲不亂的發鬢,開始醞釀久別重逢後的場景。


    我淡淡一笑,道:“江盟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不對,他說本座從前是稱呼他阿策的,這個近乎必須要套!我重新整理了一下,道:“阿策,許久不見,愚兄思之如狂,夜不能寐,不知近來可好?”


    不對,語氣太過曖昧!


    我正一個人兀自糾結,身邊忽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道:“你在這做甚麽?”


    我扭頭一瞧,驚喜道:“阿策!”


    江策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道:“不敢當,蕭教主還是稱江某為江盟主為好。”神情疏離,語氣淡漠,與當日正義教上之人判若兩人。


    我腆著一張老臉抖了抖掛在腰間的一串玉佩,示意讓他念念舊情:“阿策,你我的之間的情分,何須如此生疏。”


    江策望著我腰間的玉佩好一會兒,道:“蕭教主對江某有救命之恩,江某銘記於心,蕭教主如有任何差遣,江某必定竭力而為。至於這情分……請恕江某愚昧,不知自己與蕭教主之間有何情分可言。”


    我急道:“怎麽能說沒有呢?你瞧瞧這些玉佩,你我情誼如此深厚,你怎麽能翻臉就不認人了呢?”


    江策道:“江某敢問蕭教主一句,自己總共送了你幾塊玉佩?”


    我道:“十八塊!”


    江策道:“此刻蕭教主身上有幾塊玉佩?”


    我道:“十七塊……”


    江策笑了:“是了。蕭教主既有心與江某劃清界限,如何又作出一副與我情誼深厚的姿態?”


    “……~~~┭┮﹏┭┮”本座這不是怕那塊刻有你我姓氏的玉佩讓你觸景生情,再煽本座一巴掌嘛,結果倒是弄巧成拙了。


    江策道:“江某與蕭教主之間的情分,全在蕭教主一念之間,既然蕭教主有心與江某劃清界限,江某無話可說。”說罷,扭頭就走。


    守在青荷山莊門外的弟子見了江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掌門。”就放他進去了,隨後,朱紅的大門“嘭”地一聲在我麵前合上。


    本座出師不捷身先死,碰了一鼻子的灰!


    當晚,我在鎮上一家客棧投宿,心說明日把話攤開來說,倘若江策不念我與他之間的舊情,那就權當抵救命恩情罷!他自己也說了,倘若我有任何差遣,他必定竭力而為。


    翌日一早


    我蹲在青荷山莊外,日頭火辣辣地照在地麵,我滿頭大汗,險些曬暈過去,又不敢前去敲門,免得讓人給轟了出來。臨近正午時分,終於見到了這個讓我朝思暮想了大半天的人。


    我興衝衝地撲上去道:“江盟主,別來無恙!”


    江策見我一臉狼狽,皺了皺眉道:“你怎麽還在這?”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道:“其實我此番前來,是有要事請江盟主相助。”


    他嘲諷地笑了笑,道:“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蕭教主若是無事,恐怕光顧著繞你那群老情人轉了,哪有閑工夫來找江某。”


    他這醋酸的,隔壁鎮子都能聞得到了!我道:“不知你曉不曉得,我修煉的《蓮花寶典》是世上至陰至寒的功夫,除非練成之日,每月必受寒毒侵蝕,輕者走火,重則喪命。而你的《采蓮心經》是這世上至陽至剛的功夫,這麽說可能有點冒昧,我希望你能助我修煉《蓮花寶典》。”


    江策道:“你把我當傻子耍麽?你修煉《蓮花寶典》已有數年,倘若你真的身中寒毒,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今日又如何能出現在我麵前?”


    我道:“我確實深中寒毒,隻是以往裴逍每月一碗血助我度過寒毒,這才殘喘至今。”


    江策陰陽怪氣地道:“那你為何不讓你的那位裴右使每月一碗血,繼續幫你度過寒毒,反而要來找我?”


    我心道我喝了他這麽多年的血,自然是舍不得喝下去啦!可我敢打包票,我若是敢說出這句話,恐怕又得挨江策一巴掌!


    奈何江策早已猜到了,他道:“你心疼你這位小情人,舍不得他受苦,所以不願再喝下去了是不是?你可知《采蓮心經》雖是至陽至剛的功夫,但你的《蓮花寶典》陰寒無比,我每助你一次,內力就會大損一次。我外頭有多少仇家你不是不知道,倘若我內力受損,多少人趕著過來捅我一劍,你這是存心要置我於死地麽?”


    我駭了一跳,連忙道:“不是的!我絕無此意!季清之說你的《采蓮心經》能助我度過寒毒,我就來了!倘若我知道你會內力大損,還會招來許多仇家,我是決計不會過來找你的!”


    江策置若罔聞,心裏不知在想些甚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響,他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道:“你早就惦記《采蓮心經》了是不是!你助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就是為了得到《采蓮心經》是不是!”


    我驚愕道:“你誤會我了!我怎會有這種想法呢?”


    他絲毫不信,道:“誤會?那你上回過來找我,為何特別關心《采蓮心經》的修煉?你敢說你不是一早就在打《采蓮心經》的主意了?”


    “我……我……”


    如今我失憶了,你問我這麽一大串的問題,叫我如何回答!可仔細一想,江策說的又並非毫無道理,我將他送的十八塊玉佩擺在櫃中,說明我對他並不上心,可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性命,還助他登上盟主之位,莫非……我真的是在打《采蓮心經》的主意!


    難道本座失憶前是那種工於心計、步步為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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