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林道:“這人好奇怪,好端端的鐲子為何要丟掉。”


    我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林鬱文回身望向我,道:“屬下恭送教主。”


    我道:“你不下山了?”


    他道:“屬下已經力竭,無力下山。”


    我道:“本座背你。”


    他道:“不勞煩教主,小陸子見屬下許久不回,一定會上山來尋。”


    小陸子是他身邊的藥童。


    我道:“這裏距百草堂還有好大一段路,夜風又勁,你一人在這吹久了勢必要著涼。”


    他道:“不牢教主掛心。”


    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挪動半步,無奈,我隻好拉著李玉林趕緊下山,前去百草堂讓小陸子接他回來。


    我雖然不能與他在一起,但心裏也是舍不得他受一點苦的。


    那夜回來,林鬱文又大病了一場。


    他父親林長老前來求見,說林鬱文今年已經二十有六,早過了該娶妻的年紀,讓我給他許一門親事,還說白虎堂劉長老的孫女二八年華,性格溫婉,秀外慧中,是個很好的人選。


    我本想要回絕,可望著林長老那疲憊的雙目,隻好應下了。


    我之前話說得硬氣,說甚麽隻要遠遠看著他就好,可隻要一想起他會娶別的女人,與別的女人相攜一生,心裏就說不出的難受。


    我心煩意亂、騎虎難下,於是跟李玉林說分壇出了點急事,當晚就下了正義教。


    我在外邊閑晃了一個多月,找江策散了散心,好不容易下覺決心要回教做個了斷,中途偏偏生了事端。


    回正義教的途中,我見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困住了一個少年,準備意圖不軌。


    這些年,我對著江策英雄救美已經成了習慣,遇上這種事,本能地就要過去管一管。我騎著馬上前大喊一聲:“且慢!”


    漢子放下手頭的活,不耐煩地望了過來,道:“你小子想要活命的就快滾,別來打擾你爺爺的好事!”


    少年一把撲了過來,死抓著我不放,哭道:“大俠,你救救我!我爹是雲淨山莊的莊主方凜,你隻要救了我,我一定讓我爹爹好好的報答你!”


    我一驚。


    方凜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兒方玉珊豔冠群芳,是江湖第一美人,弟弟方天生也是粉雕玉琢,難得一見的精致人兒。


    我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烏漆抹黑的一張臉,似乎一個多月不曾洗臉了,瞧著實在令人糟心。我道:“你說你叫甚麽名字?”


    少年抽泣道:“我叫方天生。”


    我道:“你把臉抹幹淨給我瞧瞧。”


    少年聽後,連忙抬起袖子抹臉,他臉上一臉的淚水,倒正好把肮髒抹得幹幹淨淨,我一瞧,還真是方天生本人!


    這小公子不在家好好呆著,一個人跑到外頭來做甚麽?


    我一見是方天生本人,二話不說就幫他解決了那個漢子。


    之後,我問起他為何獨自出現在這荒郊野外,方天生就哭哭啼啼地將自己離家出走的事說了,無非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認定家中小瞧了自己,出來找點存在感罷了。誰知存在感沒找著,還險些*。我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他回雲淨山莊。


    你說本座堂堂一個魔教教主,整天為正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叫個甚麽事?


    我與他兩人一騎上了路,為了表示正直,我讓他坐在馬後,這方天生也是個人物,居然能在半道上睡著了,待我發現時他已經落下了馬……


    我無奈地躍下馬兒英雄救美,抱著他在草地裏滾了十多圈,額頭磕在石頭上,光榮負傷了。


    在此之前,我時常聽人提起主角的智商會跟著劇情需要而上下浮動一說,深深不以為然,可惜經過這麽一遭,我奉為圭臬!不光是主角的智商會跟著劇情需要而上下浮動,武力亦是呐!


    本座神功蓋世,舉世無雙,居然為了救一個小公子落馬而鬧得頭破血流,實在是畢生之恥。


    我頂著一頭的傷把小公子送回雲淨山莊,再三允諾一定會回去找他後,圓潤地滾回了正義教。


    子夜時分,我一腳踢開林鬱文的房門。


    他道:“誰?”


    我道:“本座!”


    須臾,屋內的燈亮了起來,他披著一件青衫立於桌前,波瀾不驚地道:“教主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


    他抬頭望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道:“教主受傷了?”


    我頷首,心裏忽然舒坦了許多。


    他進內屋取了藥箱,手法熟稔地幫我清理傷口,道:“教主怎麽會受傷?”


    我道:“還不是為了雲淨山莊的那個小公子~”


    他道:“雲淨山莊的小公子?”


    我神情泰然:“是啊。”


    他道:“教主甚麽時候又和雲淨山莊的小公子勾搭上了?”


    他的語氣很淡,可我還是從話中聽出一絲嘲諷。


    勾搭?這是甚麽話,本座要臨幸哪家公子,難不成還得經過你的同意?我佯裝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道:“勾搭倒是沒有,本座要是勾搭上了,還能讓他傷成這樣?”


    他道:“如此說來,教主頭上的傷是拜他所賜了?”


    我哼哼一笑,道:“那小蹄子還真是辣,欲拒還迎的手段玩得實在高,居然還敢拿花瓶砸本座,下回本座一定要幹得他哭爹喊娘。”


    他道:“屬下不知教主何時喜歡使強了。”


    我道:“你雖然與本座一塊長大,但也非日日在一起,不知道的事還多了去了。”


    “確實。”他點點頭,“教主頭上的傷口明明是尖石所致,偏說是花瓶所傷,教主的意圖屬下實在不知。”


    我歎息一聲,裝不下去,道:“你生來聰慧,應該明白本座的意思。”


    他道:“屬下不明白。”


    我道:“前段時間林長老跟本座提起你的婚事,說你二十有六,早過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讓本座給你賜一門親事。本座苦思半響,劉長老的孫女二八年華,性格溫婉,秀外慧中,是個不二人選,你以為如何?”


    他的手一頓,過了好半響才擠出一句:“不牢教主費心。”


    我道:“本座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下了這個決定,你好歹考慮你的父親,他一大把年紀了,盼的不就是你子孫滿堂,承歡膝下,你忍心讓他失望?”


    他還是那句話:“不牢教主費心。”


    我不禁動了怒,道:“本座今天不是在詢問你的意思,而是在告訴你這個既定的事實!”


    他道:“那就勞煩教主操辦屬下的白事!”


    “你!”我大怒,用手指著他。


    他麵無表情地望著我,我在他的這種目光下潰不成軍。


    我道:“下月十五,就是你與劉長老孫女的大婚之日!倘若有半點差池,本座就唯你爹是問。”說罷,不再多言,朝著門口走去。


    人剛走到門口,忽然身後響起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不同於花瓶碎裂的刺耳聲響,悶悶的一個聲響。我心中一沉,猛地回身,見他麵色慘白的人倒在地上,手捂著胸口,神色十分痛楚。


    “鬱文!”


    我當下甚麽都顧不得了,衝過去把他從地上抱起來,在他身上一通亂摸,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丟入自己嘴裏猛嚼,俯身對著他的嘴渡了進去。


    我用手輕輕地順著他的胸口,道:“好些了麽?”


    他的氣息漸漸平靜下來,半響,睜開眼道:“對你而言,我究竟算甚麽?”


    我睜著眼說瞎話:“好兄弟。”


    他譏諷道:“有人會對自己的兄弟做出那種事?你可真令我大開眼界。”


    他一言道破了這場我們玩了八年的無聲角逐。


    我讓他問得啞口無言。


    既然我與他根本不會有結果,又何苦再這樣糾纏下去。


    我道:“當年我年紀尚小,根本不懂甚麽是情愛。你我日日朝夕相對,我難免將兄弟之情混淆成了男女之愛,對你犯下那種事情,已是不該。我錯了一回,不想再錯第二回,今日我站在這裏,你要殺要剮隨你處置,可是出了這個門,我希望你能忘了當年的事。從今往後,你我仍是好兄弟,也隻能是好兄弟!”


    他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死也能死個明白。”他撐起身子,道:“教主有傷在身,屬下為您包紮。”


    我瞧著他這幅恩斷義絕的樣子,明明應該鬆了一口氣,心卻是糾結得更厲害了。


    他取了紗布靜靜地幫我包紮,包紮完畢後,他從床頭的一個櫃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道:“教主失血過多,還請服下這顆藥丸補養氣血。”


    我不疑有他,一口吞了下去。


    服藥之後,我忽然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就連他的麵孔都有些模糊:“你給本座服了甚麽?”


    “滋補氣血的藥丸。”他扶住了我,道:“教主身子虛弱,屬下送教主回屋。”


    我頷首,迷迷糊糊地讓他攙扶著回了自己的院落,便再也撐不住睡了過去,隱約中似乎聽見他在耳邊呢喃了一句:“阿定,我總是順著你的。既然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沒話要說〒_〒


    不作就不會死,這句話其實是在說作者你自己吧!這下看你怎麽收場!


    寫完這幾章再看看從前,忽然有一種這文從頭到尾都是虐文的錯覺,哈哈哈小白文作者發現自己除了搞笑又開發了新技能get!


    小林子有話要說:作者,多大仇!!!(╰_╯)#


    教主身體力行,鑒證了不作就不會死這一萬古不變的真理,而小林子婦唱夫隨,將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的宗旨發揚光大。


    在此,作者將為你們授予本文最大犧牲獎,望今後你倆守望相助,將變態發揚光大。


    cp我愛你,方天生百忙之中露了個小臉,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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