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諷一聲,垂首繼續看書。


    我道:“你不信?”


    他不答。


    我急得把臉湊到他麵前,擋住他的視線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我這次是真的知錯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用手推開我,繼續看書。


    我氣急,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書,取出香山老人給的那根褲腰帶,在房梁上打了個結,飛身上去抓住褲腰帶道:“鬱文,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今日就吊死在這,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他“哦”了一聲,淡聲道:“你先去,我隨後就來。”


    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我丟了褲腰帶飛下去,舍了一張老臉撲過去埋在他懷裏拱啊拱啊拱,“鬱文,我知道自己從前是真的混蛋,可我已經知道錯了,不管你剩下多久的日子,我都想跟你在一起,我們不再彼此折磨了好麽。”


    他漠然道:“你鬧夠了麽?”


    我抬起頭,望著他麵若冰霜的神情,心中一痛,再也無法強顏歡笑,走到角落坐在地上道:“不管你搭不搭理我,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他道:“隨你。”


    他埋頭繼續看書,我坐在邊上看他,屋內一片寂靜。屋門忽然讓人敲了兩下,從外頭進來一人,嚷嚷道:“這是怎麽了,一個坐在凳子上看書,一個人可憐兮兮地蹲在角落?”


    我一見香山老人就像見了救星一樣,眼含熱淚地喊道:“師父~~”


    香山老人望向林鬱文,道:“小徒弟,你還沒原諒他啊?”


    林鬱文上前扶著香山老人坐下,道:“師父,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在衡州,怎麽會來貴陽。”


    香山老人道:“還不是為了你的事?”他望向我道,“你先出去一會,我有話要對我的小徒弟說。”


    我乖乖道:“好。”


    我走出屋子,把腦袋貼在門上,想要聽聽他們到底要聊些甚麽,可惜他們說話聲音太小,我壓根聽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後,林鬱文把門打開了,我受寵若驚地進屋,香山老人坐在椅上笑道:“你小子有福,老頭方才勸過小徒弟了,他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感激涕零,道:“真的麽?多謝師父美言,徒弟這次一定不會再辜負他了!”


    香山老人道:“你這聲師父別叫太早,我是不是你師父還不一定呢!”


    我道:“不管您認不認我,您在我心裏都是師傅!”


    香山老人道:“臭小子,嘴巴倒是挺甜。老頭這次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們。我小徒兒身上眾的毒並非無藥可救,老頭翻遍醫術終於找出了一種法子,那就是用以毒攻毒。隻是這方法十分凶險,一不小心就能喪命,就算勉強保住了性命,記憶也會喪失,這樣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麽?”


    我心中一沉,道:“這樣說來,他還是得有性命危險是麽?”


    香山老人道:“老頭既然出手,自然有八|九分的把握,但失憶是必然的。他失憶後,就不會記得你是誰了,也不一定會再喜歡你,這樣你還要跟他在一起麽?”


    我道:“我要跟他在一起!”


    香山老人道:“話別說得太滿,我徒弟經過這一折騰身子肯定會更差,你老情人那麽多,就算他失憶後還是跟你在一起,你時不時的氣他一下,他也是活不成的,那老頭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其實按著老頭的心意,他既然不記得你了,你不如放手算了,讓他跟著老頭走,從此隨心所欲不是更好?”


    香山老人說的十分在理,既然林鬱文甚麽都不記得了,他也就不會為我而痛苦了,假若我放手,他以後豈不是更加逍遙快活?


    我問林鬱文:“你也希望我放手麽?”


    他道:“師父在問你話。”


    我左右為難,這些年來,我所作的一切決定都是為了他好,可到頭來他卻告訴我,我給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是我一步步把他逼上了絕路,如今我已經不知甚麽是對,甚麽是錯了。


    我抬頭望向香山老人,他的目光中夾雜著難掩的失望。我不知他究竟在失望甚麽,他也想讓我放手麽?可適才在農舍外他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我要是真喜歡林鬱文,就去死皮賴臉的纏著他,他吃飯我跟著,他洗臉我跟著,就算上茅房也要跟著……


    等等,本座好像明白了甚麽!


    我低聲道:“讓他跟我在一起可以麽?如果他不記得從前的事了,我們就重新開始,他身子不好,我會照顧他,我也不會讓別人氣他的,我喜歡的從頭到尾就隻有他一個。”


    香山老人笑道:“小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點頭,然後雙目晶晶地望向林鬱文,他坐在椅子上不說話。我小心翼翼地挪過去抓住他的小指頭,他並未甩開,我膽子又大了些,抓住他整隻手朝他笑了笑,他還是沒有動作,我整個膽子都肥了,湊過去摟住了他,忍不住在他耳邊道:“鬱文,我好喜歡你。我想跟你一輩子在一起。”


    他默了一會,輕歎一聲,伸手抱住我,揉了揉我的頭。


    我整個人都蕩漾了,沉靜在破鏡重圓,和好如初的喜悅中。


    香山老人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在邊上響起,道:“你們兩個……咳……那啥……意思意思就成了,老頭眼睛都快瞎了。”


    我裂開嘴朝著香山老人諂媚笑:“徒兒多謝師父指點!”


    香山老人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林鬱文身上毒已經不能再耽擱了,當天晚上香山老人就開始為他解毒。由於他身子十分虛弱,故而以毒攻毒化作了三日進行,每日服下一碗,毒性漸重,到第三日,就是生死關頭。倘若頂住了,那就是生,倘若頂不住,那就是死。


    林鬱文喝下第一碗藥後,當晚就發起了高熱,嘔吐不止,我瞧著心疼,又不能代他受苦,實在是焦心得很,隻能在邊上守著他。好歹是一夜熬過去了,早上毒性退了之後,他筋疲力盡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依然如此,到了第三日,他已是氣若遊絲,甚麽東西都吃不下了。夜裏服下藥後,整個人臉色就開始發青,過不了多時就吐出一大口血。香山老人不斷在他身上施針,助他度過此劫,我心急如焚,隻能握住他的手,不斷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


    那夜十分漫長,待窗外迎來晨光時,我恍若過了一生那樣久。


    香山老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道:“他已經沒甚麽大礙了,歇息一日就能醒了,你好好照顧他。”


    我欣喜道:“好。”


    我從櫃中取出衣裳,將他渾身濕透的內衫換掉後,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明日他醒來就失憶了,那我要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日內令他對我傾心呢?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醒來時一眼認定李玉林的理由,那就是我誤以為自己將他xxoo,又ooxx了數百回,作為一個男人,我必須得對他負責!我認為這個法子很管用,必須學以致用!我當即撕開林鬱文的衣裳,在他身上脖子上烙滿吻痕,隨後又撕開自己的衣裳,在自己力所能力的地方啄上一個個吻痕,再凶殘地在腰上、屁股上掐出一大坨淤青,偽造出自己讓他蹂躪過的一副慘樣。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安心地睡了過去。


    我再醒來時,發現一雙格外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一個機靈跳起來,激動道:“你醒了?”


    他道:“你是誰?”


    開始了!開始了!考驗本座演技的時候到了!


    我道:“你你不記得我是誰了?我是你的阿定啊,一早醒來就作弄我,真討厭~”我說著,一臉哀怨地戳了戳他,欲蓋彌彰地扯過一些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


    他蹙眉道:“阿定?”


    我道:“你裝,你還裝!你是想說不記得我了麽?”


    他道:“我真的不記得你是誰。”


    我一驚,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你失憶了?”


    他思忖了一會,道:“似乎是。”


    我當即哭天搶地道:“哎喲喂,我都跟你說不要玩過火,不要玩過火,你偏不聽,如今失憶了你說怎麽是好!”我哭得厲害,被子下滑,露出腰間一坨青紫。


    他瞧了瞧我的身子,又低頭瞧了瞧自己,垂著眼不知在想甚麽。


    我道:“不管你失沒失憶,你這樣欺負我,是一定要負責的,你折騰的我屁股到這會還疼呢,哼~”


    他瞧了瞧我的屁股,道:“我昏迷了幾日?”


    我道:“你昏迷了三日,我擔心得不得了,你倒好,醒來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他道:“你說我昏迷了三日,可你身上的痕跡似乎是昨日才印上去的,你是背著我跟誰好的?”


    哈?這你都能看出來?我臨危不亂道:“你胡說,這明明是你前幾日弄上去的,你下手那樣重,我身上的痕跡不重才有鬼。不是我說你,你平日都挺好的,就是在床上……你……你老是折騰我,我說不要了你還得折騰我。這次你折騰得狠了,把自己弄失憶了,以後可得長些心眼,不能再這樣了。”


    他盯著我不說話。


    我讓他盯得有些心虛,道:“你怎麽了?盯著我做甚麽?”


    他道:“從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隻是我覺得……”


    我緊張道:“你覺得甚麽?”


    他淡聲道:“我覺得自己是不喜歡男人的。”


    晴天霹靂!


    我難以置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準備對我負責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發現教主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he大結局的味道,筒子你們懂的~~~\(≧▽≦)/~


    我一直不明白,*兩個字犯了啥忌諱,要跟插入一樣被河蟹呢?哈哈哈哈


    ps:感謝最是清歡丟的地雷,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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