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見,徐大有眸子一寒,但轉瞬間又神情平靜,看不出有一絲異樣。


    白飛飛率先道:“徐叔,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徐大有二十年前和波剛是老交情,有對其有救命之恩,白飛飛是以找他來緬甸,解決這邊難題。


    徐大有低眉順目道:“一切都解決好了,小姐你請放心”


    “幸苦你了”


    白飛飛輕聲一笑,回頭看了蘇齊一眼,輕聲道:“有些事情既已發生,便也不會再改變,如今又是在異國他鄉,我想大家能擯棄成見、不要鬧什麽誤會。”


    這是告誡、警醒


    “小姐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徐大有微微點頭,旋即快步走到蘇齊跟前,伸手艱難展露一個笑臉:“蘇總你好,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過去的一些誤會,就讓他隨風而去吧,大家重新開始”


    “好啊”


    蘇齊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笑容,一雙眸子卻變得黝黑深邃,一幕幕未來其中閃現。


    很多人都認為這世界上金錢最重要,但這世界上最難放下的卻是愛恨情仇


    三人對話都是漢語,來迎接其他都是緬甸人,除了辛魚之外,倒也沒人聽懂三人在說什麽。


    稍一寒暄,一行人立刻進入基地。


    所謂基地,正中一棟六間房的三層樓,兩邊都是廠房,加上一排排大卡車,環境十分一般。


    辛魚、徐大有領著蘇齊、白飛飛四處轉了一圈,介紹了一些基地情況,也算是工作報告


    整個采石基地,在當地複雜毛料采購,因為隻是簡單收購工作,無非買進、運輸,整個基地結構十分簡單、分為財務、采購、運輸三個部門,人員也不複雜,是以很快看了一遍。


    介紹完情況,辛魚看了徐大有一眼,有些忐忑道:“白總,基地就是這個情況,一年來也沒什麽大變化。自從徐先生來了之後,波剛那邊鬆口了一些,但並沒有通知各大場口,所以咱們想大批采購毛料,還是有些困難。”


    白飛飛風眉微蹙,看向了徐大有了。


    徐大有麵不改色道:“我已經見過波剛了,他已經答應最近了,決定就在近日就會通告各大場口。”


    “你們辦事、我放心。”


    白飛飛微微點頭,隨即道:“我這次來,主要是陪蘇總走一遭,挑選一些上乘毛料,辦完這件事我就離開。這裏的事以後就交給你們了,我就不插手了。”


    聽說蘇齊特意來采購毛料,徐大有微微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


    蘇齊探手一笑,一臉若無其事。


    基地視察完畢,又象征性了解情況,蘇齊、白飛飛當即準備離開,前往下榻酒店。


    兩人剛上車子,還未發動。


    突然一排八兩軍用越野車,風馳電掣衝入基地之內,在滾滾尾氣、灰塵中擺成了一個圓圈,把蘇齊、白飛飛乘坐的越野車包圍了起來。


    嘩嘩嘩謔謔謔


    一個個身著迷彩服、手持ak47突擊步槍的緬甸兵跳下車來,豎槍在懷整整齊齊排成兩排,整齊跺著腳步、口中發出謔謔之聲,像是在迎接什麽大人物一樣。


    在這整齊呼喝聲中,兩人對麵的車門被打開,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緬甸兵,他帶著一副特大號墨鏡、嘴叼著一根粗粗雪茄,噴雲吐霧中露出一嘴黃牙。


    “波剛”


    白飛飛星眸一沉,俏臉生出煞氣。


    父親去世後,她接班玉龍軒之後,緬甸這種原材料供應基地,自然要來走一遭。


    本以為這是父親當年門生,這一趟應該順風順水;但哪隻一到此地,這軍閥頭子便見色起意,不時對她動手動腳,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若不是當時機警,仗著一聲好功夫殺了出去、連夜逃離此地,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忘恩負義的東西,敢打我白飛飛的主意,你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銀牙暗咬,白飛飛扭頭看向蘇齊,低聲道:“這就是波剛,對我很不規矩的那位;他手腳有些不規矩,馬上還希望你幫我當下擋箭牌,遇到什麽事情暫且忍讓,過了今夜我們就離開,範不著親自與他起衝突。”


    在緬甸,軍官前麵要加波,對方本名剛字,但身為軍閥頭子,便稱呼波剛。


    兩人一起來的,這點小忙又怎麽能不幫,蘇齊當即道:“放心,交給我吧”


    波剛大踏步下車,看著對麵車裏的小美人,隻覺小腹不自覺騰起一股熱氣,當即高聲道:“飛飛侄女,什麽時間來的,怎麽不通知剛叔叔一聲,讓叔叔好派人過去接你啊”


    這樣說著,波剛到了跟前,雙臂一張就要給個大大擁抱。


    白飛飛卻是腳步一錯閃開,立刻挽著蘇齊胳膊,歪著腦袋一臉幸福道:“波剛叔叔,這是我男朋友蘇齊,你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麵,先各自認識一下吧”


    波剛一怔,伸開的雙手僵在空中。


    “波剛將軍你好”


    然蘇齊意外的是,波剛竟然會講漢語,當即隨口應了一句,伸開雙臂抱了過去:“想不到你們緬甸人這麽熱情,第一次見麵也是擁抱啊。不過我們華夏,男女授受不親,隻能抱男的、不能抱女的,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這一句話堵死了他揩油心思,波剛一時語噎、咬牙切齒一哼,當即雙臂一勒,要給這不知哪裏冒出來,占了他垂涎已久小侄女的黃毛小子,一個深刻教訓。


    兩人抱在一起,波剛又是暗勁高手,這一發力暗算,直接能把人骨骼勒碎。


    “嗯”


    哪隻剛一發力,卻覺對方手上傳來更大一股力氣,波剛頓時悶哼一聲、麵色漲紅,隻覺喘不過氣來,手上也頓時沒力了。


    蘇齊笑眯眯鬆手,一臉關切問道:“咦,波剛將軍,你臉怎麽紅了”


    “哼”


    波剛狠狠瞪了蘇齊一眼,轉頭看向白飛飛道:“飛飛侄女,你上一次你怎麽不告而別這一年來叔叔可是想死你了,這一次可要陪夠了叔叔,才能離開。”


    聽著這暗含深意的一句話,白飛飛星眸一凝、一縷殺機在深處浮現,卻笑盈盈道:“波剛叔叔,你是本地大將軍,每天日理萬機,我和蘇齊怎麽好意思打擾你呢。有什麽事情,咱們馬上去酒店談吧,許久不見了我也帶了些小禮物給你。”


    “小禮物”


    波剛兩眼一眯,目光在白飛飛身上遊走,咧嘴露出一口黃牙:“你知道什麽禮物,會讓叔叔滿意的哈哈哈,徐兄我們先去酒店等飛飛”


    仰首一陣大笑,波剛大踏步朝徐大有走去,招呼他一上車,立刻絕塵而去。


    但卻有四兩越野車連同一隊緬甸兵留了下來,個個虎視眈眈好似看守犯人一樣,盯著蘇齊、白飛飛。


    而辛魚、基地一些其他人,卻在一旁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緬甸軍權當政,特別是這些翡翠開采區,更是由軍閥直接控製,每個軍閥在這裏就是土皇帝。


    或許你在本國家是社會名流,影響力十足,但在這等混亂之地,要是得罪了這些土皇帝,除非你有世界級影響力,否則這些土皇帝根本無所顧忌,殺剮由他們一句話。


    波剛就是這裏的土皇帝。


    看著遠去的車影,蘇齊黝黑深邃眸子閃過一抹寒光,歎道:“白總對不起,要不是我硬要來緬甸,你也不用跟過來,遇到這種事情”


    “其實真不管你事”


    白飛飛搖了搖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不管你來不來,我早晚都要來一趟的;緬甸事情全球翡翠主產地,這裏出了問題,我必須過來解決。所以你不用愧疚,或許要說對不起的是我,跟我在一起你危險反而更多。”


    “我又什麽時間怕過危險”


    蘇齊劍眉一挑,直接一拉白飛飛小手,大聲道:“走上車,咱去會會波剛將軍。”


    小手被緊緊捏住,白飛飛俏臉一抹緋紅一閃而逝,不自覺抽了抽手,低聲道:“波剛已經走了,咱們不用這麽親熱。”


    蘇齊義正言辭道:“波剛雖然走了,但是他的那些兵還在,演戲就要演全套。”


    “這家夥,前幾天喝醉了,他反而老老實實,現在大家都清清醒醒,他卻有些不老實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著演戲演戲演全套,那豈不是夜裏還要和他住在一個房間;好難為情啊,好在五星級是套房,可以讓他睡沙發。”


    小手被牽著,白飛飛踩著米黃色高跟,邁著優雅步伐,心頭卻是七上八下。


    帕敢是十大名坑,當地又有四十多個場口,是以整個市場十分火爆,世界各地來采買毛料、賭石的人絡繹不絕,雖然一些基礎硬件略顯不足,但當地一家最高檔酒店,也是五星級標準。


    蘇齊、白飛飛駕著越野車,被四輛軍車兩前兩後夾著,到了一架卡萊爾五星級酒店。


    卡萊爾一個豪華包房,波剛、徐大有相對而坐,兩人正在等蘇齊、白飛飛。


    徐大有臉色陰沉,一直不言不語。


    波剛穿著大皮靴的雙腳敲在桌子上,張口噴出一口煙霧,大咧咧道:“徐兄,從我今天一來,就看到你滿麵不高興;怎麽了,是不是對我打飛飛主意不滿意了,來之前你不是說了,我怎麽對她你不幹涉嗎”


    “我的確不會幹涉”


    徐大有冷笑一聲,濃眉一挑、眸子陰森森道:“但是你想要玩她,這次恐怕更加難以得手。”


    “呃”


    波剛眸子一沉,摘下了大墨鏡,陰冷的臉色不屑一顧道:“整個帕敢都是我的地盤,誰敢和我作對;上一次隻是我隻是大意了,才讓這小蹄子跑了,這一次她插翅難飛了。”


    “是嗎,你要這樣想,恐怕你還不會得手”


    徐大有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你沒見她身邊那小子嗎,他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孤鷹、獅子就是死在他手中,我也是被他逼得在國內呆不下去了,才跑來緬甸投奔你,那小子絕非簡單角色,飛飛有他照看,你休想染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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