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曹正直奔車庫,一輛經過改裝不起眼車內,鳩婆已經坐在輪椅內,體表還蓋了一層毛毯,麵容僵硬眼神呆滯,活脫脫一副癱瘓癡呆樣子。


    “嗯!”


    剛擺好姿勢鳩婆呆滯眼神突然變得凶狠嚴厲:“黑寡婦那小丫頭是女人中的極品,就連門中門主都忍不住會享用她,沒想到你卻能夠把持得住。”


    將頭臉圍得嚴實,曹正熟練發動車子,麵無表情道:“我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鞋子!”


    “你是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鞋子,還是不想對不起小草那丫頭,這個還能瞞得過老身!”


    鳩婆渾濁眸子冷光乍現,聲音嘶啞刺耳道:“你心性如此堅韌,絲毫不為外物所動,若不是有小草那個丫頭,老身還真不知如何控製你!”


    車子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曹正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狠厲,但嘴上卻信誓旦旦:“曹正生是暗門的人、死是暗門的死人,從來沒有過二心!”


    “老身原本也不擔心!”


    滿是皺紋眼瞼一合,鳩婆眸光陰冷道:“但這次暗門四大長老出去執行任務失敗,對方好似提前收到消息一樣,以至於石女、血秋童、絕陰老怪、厲往生四大長老被擒,這個若說沒有惹背後通風報信,除非他們未卜先知!”


    “哪有未卜先知,不過料敵先機而已!”


    專挑僻靜無攝像頭小路走,曹正眸子平靜道:“暗門精於刺殺,這個他們早已清楚;如今他們既準備對付暗門,自然要防止暗門斬首行動,定然會提前布下高手埋伏,四大長老正好前去刺殺被擒,算是正中他們下懷了。”


    “有些道理!”


    鳩婆幹癟嘴唇開合,眸子冷光更甚:“但暗門四大長老被擒,你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還有些得意;我知道你這些年功成名就身居高位了,一直想找機會擺脫暗門控製,這一次暗門遭遇前所未有危機,那是正中你的下懷啊!”


    “我出身暗門,這一點永遠無法抹去!”


    曹正兩眼一眯,眸子深處有些傷感:“暗門長存千年,根深蒂固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即便俠客穀被人鏟平,我想門中還有製衡我這種人的手段吧。更何況小草中了你的鳩毒,除了你天下間無人能解,我想讓她活隻能聽命於你!”


    鳩婆聲音嘶啞刺耳道:“你清楚這一點就好!”


    ‘母子’二人一路無話,很快到了一個小區之內,曹正推著裹得嚴實鳩婆向電梯內行去,而鳩婆又變得麵容僵硬眼神呆滯,方才眼中那些狠厲全然不見,活脫脫一副癱瘓癡呆樣子。


    有照過麵的打招呼:“老曹啊,又帶你母親出去透氣啊,她身體有沒有好些啊!”


    “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十分有扮豬吃老虎潛力,在小區從未暴露身份的曹廳長憨厚一笑,連連朝打招呼鄰居點頭回應,一副老實孝順兒子模樣,推著母親進了電梯。


    “這老曹真是孝順啊,沒幾天都帶他那癱瘓老娘出去透透氣,現在這種孝子不多了!他老母也真是可憐,有這麽個孝順兒子,但人卻癱瘓癡呆了。”


    熟人搖頭感歎,根本沒有高手在民間的覺悟。


    ‘母子’二人乘電梯上了頂樓,一打開房門曹正臉色頓變,鳩婆癡呆目光現出一抹狠厲,佝僂著脊梁朝主臥走了過去,但整個人卻透著陰冷懾人氣勢。


    鐺鐺鐺……


    “南摩巴伽哇爹拽羅gi呀巴拉帝尾次司打呀布達呀巴伽哇爹打裏呀他嗡尾輸達呀尾輸達呀阿薩瑪薩瑪三曼達哇……”


    一個身材瘦弱、麵目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一手撥動念珠,一手敲擊木魚,神情專注麵帶懺悔雙唇開合不停念誦‘佛頂尊勝陀羅尼咒’,絲毫沒發現有人到來。


    此咒出自《佛頂尊勝陀羅尼經》,又稱《淨除一切惡道佛頂尊勝陀羅尼》,持誦佛頂尊勝陀羅尼咒對於利生、度亡都有不可思議的功德。


    佛言若複有人忽遇惡病眾苦逼迫,聞此咒者能除一切罪業等障,能拔一切穢惡道苦,即得永離一切惡病眾苦消滅。


    此為度亡、贖罪、消除孽障之咒。


    砰!


    一見這念咒不停婦人,鳩婆臉色狠厲,屈指一彈一道真氣飛出,木魚瞬間炸裂成片片碎屑;但這好似還不解恨一樣,幹枯手掌反手甩出,頓時整個房間掀起一股氣浪。


    “啊!”砰!


    一股真氣隔空襲來,驚醒過來婦人臉色大變,嬌軀不由自主倒飛而出,砰的一聲狠狠撞在了牆上,落地後已是唇角含血,嬌軀顫抖不止。


    “住手!”


    房中再度掀起一股風浪,曹正風一般衝了進來,雙臂一伸攔在中年婦女麵前,雙眸滿是怒火:“小草中了你的鳩毒,你還對她下如此狠手,她不就念幾句經文麽。”


    小草隻是中年美婦在俠客穀稱呼,融入現實社會多年,她早就有個公民身份:落英。


    “老身不喜歡,所以她就不能念!”


    鳩婆冷哼一聲,眼縫狠厲光芒乍現:“什麽狗屁佛陀,什麽狗屁罪孽,什麽善惡到頭終有報,我們暗門千年來殺了多少人,又有誰敢給我們報應,這天下間一切都憑實力說話。你給我聽好了,下次再敢給我念這煩人咒語,老身依舊對你不會客氣!”


    猶如夜梟一樣用嘶啞聲音留下這串威脅,蘇齊鳩婆佝僂著脊背離開這個房間。


    “啊呀!”


    雙拳捏的青筋暴起,曹正濃眉緊蹙、雙目怒吼熊熊,死死盯著那個離去背影,猶如暴走野獸一樣。


    “不要!”


    落英柔弱眸子帶著祈求,抓著愛人手臂輕聲耳語道:“阿正,不要和她起衝突,你不是她的對手,她是丹道宗師大高手,你沒勝算的!”


    “哈!”


    關上房門,曹正喉嚨發出一聲低沉嘶吼,隨即一抓妻子脈門,一跟著一掌拍在她脊背,默默輸入真氣片刻,才低聲道:“小草,現在感覺好些了麽!”


    即便相隔多年,曹正仍喜歡用曾今按個名字稱呼妻子。


    “嗯!”


    輕聲應了一句,落英將腦袋伏在丈夫肩頭,兩行清淚不自覺留下:“阿正都怪我,都是我拖累了你,要不然你也不用留在這裏,整天看她臉色過活。”


    “咱們什麽沒經曆過,這點氣又算什麽!”


    抹去妻子眼淚,將其緊緊摟在懷中,貼著其耳垂曹正低語道:“以後別再信佛念經了,一雙手鮮血淋漓的劊子手最受不老這種刺激,暫且不要惹她了。”


    “我知道!”


    落英默默流淚,單薄身軀柔弱無比:“我本以為你們要在外待一會,這才忍不住念了哪隻忘了時間。阿正,我們都曾雙手沾滿鮮血,我們都是罪人;以前大家生活在俠客穀裏,不知善惡不辯道德,隻知道完不成任務要死,才造下那麽多殺孽。但現在我們在正常社會裏,我們接受了正常的社會秩序道德,一想到以前那些事情我便感覺到罪孽累累,我不知我們還有沒有來世,但我希望能給你我減輕一切罪孽!”


    “我們不管來世隻講今生!”


    緊緊摟著這個熟悉女人,曹正眸子精亮精亮,低聲喃喃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任何人都別想控製我們,再忍耐一些我們的機會到了!”


    “啊……嗯!”


    落英先是一怔,忍不住雙眸發亮,旋即輕聲應了一句,兩人默默不語就這樣摟抱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叮鈴一聲門鈴聲響起。


    ……


    “叔,沒想到曹廳長住在這個地方!”


    摁了一下門鈴,蘇齊劍眉一挑:“不是政府高官都有房子分配麽,他怎麽住這種平民小區,有些不合道理啊。”


    在京都製定作戰計劃,蘇齊、蕭正宇立刻到了c省,兩人去省警察廳一打照麵,又甩掉一屁股強行要陪同當地官員,直奔這所小區而來。


    蕭正宇眸子閃過複雜神色,表情有些憤恨,咬牙低語道:“他老母癱瘓癡呆,她媳婦有常年有病,他說想讓她們和普通人多接觸一些,以免壓力過大影響身體,他有一直是各地警察頭頭,誰還敢強迫他去哪裏住!”


    “曹廳長也是個苦命人啊!”


    黝黑深邃眸子一閃,蘇齊長歎一聲,見房門被打開,一提手中禮盒,笑道:“曹廳長恕罪恕罪,聽說令尊身體一直不適,我們這次正要來c省辦那件事,所以不請自來,前來看望她老人家一下,沒打擾吧!”


    “哪裏哪裏!”


    早已從貓眼中見到兩人,曹正仍一臉誠惶誠恐擺手道:“蕭部、蘇齊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提前通知一聲你,讓我好去迎接你們,快裏麵請。”


    “自家兄弟說什麽迎接不迎接!”


    蕭正宇挑眉一笑,也好似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拉著老部下手親熱道:“小曹啊,這不是因為要避嫌,所以這個任務沒讓你參加,我怕你多想,所以決定來看看你,正好小齊也聽說你母親、愛人身體不適,也要那東西跟來看看!”


    “蘇先生多謝、多謝!”


    曹正連連抱拳,一臉感激涕零道:“人能來就好了,還帶東西幹嘛,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麽客氣。”


    “有禮走遍天下嗎!”


    黝黑深邃眸子盯著曹正,蘇齊笑哈哈起身:“曹廳啊嫂子和老夫人呢,聽說他們身體不適,小弟也粗通醫術,你若不嫌棄,且讓小弟為她們看看,也多一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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