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周寧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坐在床邊看著馮秋意直笑:“聽著很像鳥叫聲。”


    馮秋意也是洗漱完畢後才來周寧的房間找他的。見他一見麵就打趣自己的乳名,便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朝著對方砸了過去。


    周寧連聲討饒:“我就是說了玩玩。其實挺好聽的……”


    馮秋意橫了他一眼:“劉培還在嗎?你不是說要召他出來讓我問話的嗎?現在就召啊!”


    周寧拿了塊幹毛巾出來,然後抬手指了指她身邊的青銅小香爐:“一直跟著你呢。”


    說著便示意劉培顯出了實體。


    劉培的魂魄從香爐裏幽幽的飄了出來。馮秋意見了,冷不丁就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再一眨眼,卻見那劉培已經站到她的麵前。


    在青銅香爐裏凝魂修煉了一天,劉培因為修為突進而不時潰散的魂魄徹底凝實了下來。他此時已經適應了他新鬼的身份,對馮秋意愕然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感覺。


    “他這樣,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沒死?”馮秋意轉頭問周寧:“所有人死了都會變成這樣嗎?”


    如果死了的人還能以這樣的形式活著,那她之前的報複又有什麽意義。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早先年死去的馮家人,是不是也在另一個地方以這樣一種方式“活”著呢?


    周寧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讓其他兩隻鬼都出來,你問問她們?”他試探的問道:“她們都是老鬼了,鬼生的經驗應該比劉培豐富一些吧。”


    馮秋意重重點了點頭:“好。”


    話音剛落,平地便現出了一副人體骨架。白森森的骷髏頭微微低垂,黑黝黝的兩個眼眶正對著馮秋意坐著的沙發。


    “這是什麽鬼東西啊啊啊啊!”馮秋意被嚇的一下就躥到了床上,然後哆嗦著手指指著韓菲菲的方向質問周寧道:“你想嚇死我啊!”


    骷髏頭無辜的轉向了周寧:主人的朋友真沒禮貌,居然說她是鬼東西。好生氣啊,人家明明隻是鬼,才不是什麽鬼東西……


    周寧見狀也是意外:馮秋意可是連人都敢殺的,可她居然怕鬼?


    他連忙暗示韓菲菲隱去身形,見馮秋意終於舒了口氣,便道:“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大呢。”


    馮秋意白了他一眼,從床上跳了下來:“我又不是天生的膽大。有些事,隻是因為經曆的多了,慢慢免疫了而已……”


    比如殺人那事,周寧隻看到她幹脆利落,一招就收割了敵人的生命,卻不知在這之前,她吐過多少次,被人反殺又死裏逃生了多少次。


    周寧了然後說道:“那我以後每天放她出來見見你?”


    馮秋意不想理他並給他又丟了一個抱枕。


    “我隻跟這樣的鬼接觸。”她指了指站在角落的韓沫沫:“這才叫賞心悅目啊。”


    被馮秋意當麵讚了一句,韓沫沫心情大好。她非常識相的走到劉培身邊跟他站到了一起,然後低眉順眼的任憑馮秋意問著話。有周寧這個主人在場,她壓根生不出隱瞞的心思,不到一個小時,便被對方將底子都掏幹淨了。


    原來並非所有的人死後都能變成鬼。隻有生前靈魂強大,死後又被陰氣淬煉,將潰散的魂魄凝實成形的才能被稱為鬼。而韓沫沫與韓菲菲也並非親姐妹,她們都是韓門從小培養的門徒,韓門解散後,她們被仇敵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坑殺在了那幢別墅的花園裏。然後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本能的吞了大量的遊離魂魄後,才恢複了神智,走上了修煉的道路。


    聽完了韓沫沫的“鬼故事”後,馮秋意對馮家人還“活”著的事失去了希望。好在她心性堅韌,隻是傷感了一會會兒,便轉頭朝著劉培問起話來。


    “你們是怎麽回事?”馮秋意一想起船上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加上她對劉培跟著霍遠鵬混過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因此再麵對他時,口氣尤其的差:“好好的等著沉船不好嗎?非要搞內訌玩炸彈?”


    糊裏糊塗的成了周寧的魂奴後,劉培便再難對周寧生出反感的情緒來了。但是對馮秋意,他卻自認為不欠她什麽。


    馮秋意對他冷著一張臉,他也不會犯賤到上去巴結。


    “不是炸彈,是自爆。”他表情平淡的糾正對方道:“霍遠鵬以為我殺了他弟弟,還刺瞎了他的雙眼,一時激怒便自爆了。”


    馮秋意狐疑的看著他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弟弟?”


    劉培搖了搖頭:“他弟弟沒死。霍遠鵬一進門就被胡軍民用水劍刺瞎了雙眼。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胡軍民又叫著‘劉培,你殺了遠林’。嗬嗬,我當時都懵了。等我反應過來,想著跟霍遠鵬解釋時,對方已經跟瘋了一樣,到處打砸。他那個弟弟啊……”


    劉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的微笑,然後緩緩說道:“其實是被他活活砸死的。”


    每當他想到這一點,就恨不得霍遠鵬也還活著。隻有對方還活著,才能知道他有多蠢,才會明白他被胡軍民算計的有多深。


    “那胡軍民是不是跟你們有仇啊?”周寧倒聽的津津有味的,忍不住問道:“你們是搶人老婆了還是殺他老子了?居然能想出這麽歹毒的一招將你們一網打盡!”


    還能隱忍不發那麽久,一直等到船隻快要靠岸了才動手。


    動手後還沒人懷疑。


    因為有理由懷疑他的人全都死了。


    人才啊!


    劉培搖搖頭:“並沒有。”


    真要有這方麵的矛盾,霍遠鵬就不會將對方收編到隊伍裏來。他們幹的是出生入死的行當,誰敢在身邊放個不安份的釘子。


    “可能是被誰收買了吧。”他心平氣和的分析道:“霍遠鵬得罪的人很多,保不齊這當中就有一個想弄死他的。”


    馮秋意沉默的靠在了沙發上,臉上陰沉的有些嚇人。她當然知道胡軍民是為了什麽。之前在樓下的餐廳裏就聽對方說過了,他是在為她的父親報仇。


    可她並不願接受他的這番“好意”。甚至還覺得有些惡心。


    霍遠鵬隻是刺殺他父親的刺客之一。而胡家卻是發布這個任務的集資人之一!


    但是如今再想這些也是無用的。父親已經死了,哥哥卻還活著。


    “馮元帥被刺殺的案子,你有沒有參與?”她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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