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服下一顆塑容丹,卻從未換過衣服。[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韓斌一盞接一盞的將幾百盞本命追魂燈招到手上細看,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


    “噗嗤!噗嗤!”


    耳邊不時傳來本命追魂燈被熄滅的聲音,韓斌轉頭一看,卻見廳堂內的本命追魂等已經有一大半熄滅了。韓斌又驚又怒,狠狠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摜,然後怒吼道:“欺人太甚!”


    本命追魂燈玉色的燈身與金色的燈芯分離,碎了一地。


    韓陽欲哭無淚,蒼白著一張臉顫聲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為什麽這人如此猖狂,連我們韓家人都敢追殺!”


    而且他們從哪裏惹來的這一路殺神,竟是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韓斌冷哼了一聲:“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一共有三個人參與了對韓家弟子,客卿,以及長老的滅殺。速度之快,簡直令他膽戰心驚。


    “三個!”韓陽尖聲叫了一下,然後掙紮著爬了起來,對韓斌道:“大哥你看到他們的影像了?這就好,咱們這就去發通緝令,將這幾人全部抓起來!”


    太猖狂了!太囂張了!


    再讓事態擴大下去,韓家的人就要被殺光了!


    韓斌惱怒的說道:“發什麽通緝令!抓什麽人!照他們的速度,不出半日,就能殺到韓家門上來了!”


    他說著再不管那廳堂內已經熄滅了大半的本命追魂燈,而是轉身就往外走去。


    韓陽嚇得整個人都在哆嗦:他們派出去的人裏,修為最低的是魔兵,最高的有兩個已經是魔帝了!然而這倆人的本命追魂燈也已經悄然熄滅,期間連個掙紮的姿態都沒有。可想而知,這個即將要殺上門的凶手有多麽的可怕!


    “那……那怎麽辦!”韓陽追了上去,問韓斌道:“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韓家到底招惹了何方神聖,竟然在短短半日時間內就要承受滅門之禍。韓陽一想到這裏,一顆心就像是被扔進了油鍋裏,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灼痛難忍!


    韓斌也是心如擂鼓,既憤怒又懼怕。連兩尊魔帝都阻擋不了的人物,其實力有多可怕!


    “先把族內天賦最好的弟子往外送。然後把護族大陣開啟。”韓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沉聲說道:“這人身份不明,來曆不明,但是看架勢卻是要將我韓家屠戮殆盡。如此,我們便隻能坐最壞的打算了……”


    他見韓陽抖的厲害,便又勸了一句:“也不用太過緊張。他們來勢洶洶,我們沒個準備才會被殺的措手不及。但如今族內有你我兩個妖帝,再加上護族大陣,未必不能與他抗衡!我們就在天魔宗腳下,有什麽動靜,宗派那邊很快就會知道。他們,不會不管的。”


    說到這裏,韓斌竟然哀痛無比。他這一生得罪過很多人,也殺過很多人,唯二沒有斬草除根的一個是馮秋意,另一個就是目前還被困著的藺明濤一係。馮秋意是個從放逐之地跑上來的孤女,注定了沒有靠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勉強算得上是靠山的藺明濤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所以他到現在都想不出來人的身份。


    難道是韓家其他人在外惹來的麻煩?


    還是說藺明濤一係在外遊曆的弟子回來了?


    可是田師兄未曾穩定掌控天魔宗前,是絕不會殺了藺明濤等人的,為的就是不讓在外遊曆的那些人心有察覺——


    韓陽已經將護族大陣開啟了,韓斌坐在陣眼中,想破了頭都沒想出敵人的來曆。


    整個韓家一片混亂,前所未有的陷入了恐慌之中。


    周寧等人站在天魔宗的山腳,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心中頓生萬丈豪氣。如果不是怕別人覺得他神經病,他都恨不能大聲的吼上幾句。


    “原來這就是秋秋所呆的宗派啊!”周寧感歎道:“果然夠雄偉,夠壯闊!”


    包青鬆點了點頭:“看著仙氣飄飄的,不說的話,誰知道這是個魔門宗派?”


    周寧斜眼看著他:“感情你覺得魔門就該黑氣繚繞?”


    包青鬆撓了撓頭:“我這不是被那些電影電視啥的搞的思維定式了麽。”


    周寧切了一聲,然後隱身跟在了包青鬆身後。


    荒山白則恢複了原身,偽裝成了包青鬆的寵物。


    為了能悄無聲息的潛進天魔宗,包青鬆用了塑容丹,將自己的麵容塑造成了被他們殺死的幾個天魔宗弟子的樣子。如今仗著這張臉,又拿出了對方身上的宗門玉牌,便很順利的進到了宗派內。


    轉了幾個彎,到了主峰的山腳後,塑龍丹的藥力消失後,他就再沒繼續服用了。


    其他幾人因為嫌棄的很,早就露出了他們本來的麵貌,並且打死都不願意在服用塑容丹了——因為這丹藥每次塑容時,不僅疼痛無比,過後整個臉還都緊繃著,特別不舒服。


    “不對勁,這裏的氣氛怎麽這麽緊張?”周寧才剛走了幾步,便皺起了眉頭:“難道他們早就知道我們要來?所以還糾集了弟子等著圍剿我們?”


    包青鬆揉了揉麵部僵硬的肌肉,疑惑的接口道:“不能吧?連我們自己都沒想過什麽時候過來啊!”


    周寧左右看了看,謹慎的說道:“不行。你們還是把隱身符用起來吧。這天魔宗實力這麽強悍,我怕你把小命丟在這。”


    包青鬆也是個謹慎人,聞言立刻在身上拍了幾張隱身符。


    荒山白也被拍了幾張。


    周寧和敖英卻並不需要符籙的幫助,微微動個念頭,整個人便又從原地消失了。


    “我們在前,你們壓後。一會兒等在外頭,一有動靜就跑。”周寧傳音給包青鬆和荒山白:“當然,如果威脅不大,我會給信號讓你們進來的。”


    包青鬆和荒山白點了點頭,想起自己隱身對方根本看不到後,又各自回了個“好”字。


    周寧交代好後,這才轉過身,身形鬼魅的朝著天魔宗主峰內氣息最濃的一處院落飛了過去。


    天魔宗厚德堂的後院內,藺明濤和另外兩個長老被捆仙繩綁縛的緊緊的,扔在了院落的一角。其他數百名內門弟子,願意“棄暗投明”轉向田武的,要先發下心魔誓,然後才被鬆開,轉送到另一處院落待著。


    “冥頑不靈”“頑固不化”的,則一一被毀掉了魔丹,然後扔在藺明濤身邊,跟他們繼續呆在一起。


    一時間,這個小小的院落內慘叫聲此起披伏。


    不過,令三個長老欣慰的是,即便被用了如此酷刑,“棄暗投明”的人依舊寥寥無幾,絕大多數的弟子寧死也不願歸附田武,氣的田武當場就殺了幾個泄憤。然後把這看管眾人的事情交給了曲長老。


    不過曲長老如今的地位一落千丈,幾乎是要靠著田武才能坐穩原本的長老位置了。所以田武對他便有些鄙夷和看低,嗬嗬笑著讓自己的大徒弟也留下幫對方一把。


    曲長老有些憤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不見為淨,到內室坐了下來。


    隻留下田武的大徒弟江海潮一人站著院子裏看守。


    周寧潛進院落時,便見到江海潮翹著二郎腿坐在圈椅內數著一堆雜亂的東西,在他腳下,是幾個中品的儲物袋。


    “真不愧是主峰的內門弟子啊,這可真是富得流油了!”江海潮一邊說一邊又朝著陸靖德瞄了過去,不懷好意的說道:“其他人都這麽富裕,你這個主峰的少主就更不用說了吧?”


    幾個長老的儲物袋早就被田武拿走了。剩下的這些內門弟子的儲物袋,對方卻看不上,最終的便宜落在誰的手上,江海潮可一直盯著呢。如今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如何肯放過,便立刻要上前搶走陸靖德的東西。


    陸靖德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又被捆仙繩捆著,壓根就無法動彈,隻能任由江海潮動作。


    藺明濤便冷笑了兩聲,嘲諷道:“姓江的,你知道田武為什麽隻敢困住我們,卻遲遲不肯殺了我們嗎?”


    江海潮手上動作一滯,本能問道:“為什麽?”


    他雖然是田武的大徒弟,卻不是最得寵的一個。原因就是性子直來直去,橫衝直撞,總會闖禍。


    田武嫌棄他,所以重要的事情從不對他說。


    藺明濤說道:“我女兒和女婿還在外麵。老夫這麽愛惜他們,又怎會不在他們身上留下感應?同理,他們那麽疼愛靖德,自然也會留下一個印記。他倒是想殺了我和靖德呢,卻又怕提前驚動了老夫的女兒和女婿,打亂他的計劃。你如今想要奪走靖德的東西,就不怕觸動這印記,誤了你師傅的大事?”


    其實哪有什麽印記呢!若是有,早在陸靖德受傷時,女兒就該知道了。


    他這麽說,不過是在哄騙這蠢貨罷了!


    江海潮聽了,果然猶豫起來。他不過是魔將修為,自然不清楚魔王,魔帝有什麽厲害的手段。


    “哼,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就算我今日放過你,明日後日你想逃也逃不掉!”江海潮惡狠狠的踢了藺明濤一腳,轉身又回到了圈椅上坐著。


    藺明濤雖然受了點侮辱,卻並未露出羞憤的表情。


    修真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多活一刻鍾,都有翻盤的希望,他現在哪怕是自己死了,也會拚死護住自己的外孫。


    他可就隻有一個女兒,也隻有這麽一個外孫啊!


    上百個內門弟子被捆緊了扔在地上,無聊之餘便低聲說起話來。周寧躲在陰影裏聽了一會兒,又結合眼前的情形,總算是將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合著這藺明濤就是天魔宗的掌門啊!那他豈不就是秋秋的師傅?


    “老頭,我問你一句話。”周寧想了想,便給藺明濤密語傳音了一段話:“你是不是馮秋意的師傅?”


    金司齡說過,秋秋是天魔宗掌門的關門弟子,很得對方的器重。如果這人就是掌門,那就是秋秋的師傅了。


    藺明濤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猛然被一個陌生的聲音驚醒,頓時無比激動。他修煉之餘喜歡推演八卦,雖然隻是一個私下裏的小愛好,卻也為他避了不少禍。


    今天這一場無可避免的災難發生後,他又給自己推演過,卻發現其中竟然還藏有轉機。隻是隨著時間過去,轉機一直都沒出現,漸漸地他自己心裏都沒什麽底了。


    如今卻莫名聽到了這樣一個聲音,藺明濤如何不激動?


    也許這就是轉機啊!


    “我是。”藺明濤回道:“不知閣下是?”


    周寧沒有回答,便又問:“馮秋意逃到現在未曾被抓,其中,有你的功勞嗎?你到底是想抓了她還是想放了她?”


    雖然金姨說過這老頭在其中必然做了手腳,不然不會抓不到秋秋。但是周寧還是想親口聽到藺明濤承認這事。


    然而藺明濤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後,就變得多疑起來。這人怎麽一直在問馮秋意的事情?


    難道對方是馮秋意的朋友?


    還是說敵人?


    “不知道閣下與我那不爭氣的徒弟是何關係?”他的表情肅然起來:“如果你想從我這裏問出馮秋意的下落,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自家徒弟自家了解,就她那冷傲的性子,這十幾年來除了自己峰頭的師兄師姐,就沒見她交到什麽其他的朋友。來人開口閉口都在問馮秋意的事,不由讓藺明濤火熱的心降下溫來:這人十有八九是那韓斌派來誤導他的!為的就是問出馮秋意的下落!


    哼,這事別說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告訴對方!


    周寧一見到這老頭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了。


    “我是秋秋的未婚未。”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幽冥來。”


    這些話伴隨著一股陰冷的鬼氣吹到了藺明濤的耳朵裏,讓藺明濤感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你從幽冥來?”他不由大驚:“怎麽可能!”


    他那徒弟可是從放逐之地來的。這什麽未婚夫,難道是在放逐之地死了,入了地府修煉後就追到了魔界?


    可是放逐之地的幽冥通道不是關了嗎?


    藺明濤努力回想跟自己小徒弟相處的每一個細節,終於想起來自己曾準備給她介紹伴侶時,被她拒絕的話。


    “你是……”他問道:“周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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