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姑娘多心了。(.棉、花‘糖’小‘說’)”雲絕保持著自己的姿態,見雲竹麵色的不悅,不加解釋,不加反駁。


    三個人的氣氛,越發的壓抑了起來。三人不甚歡樂的在王城閑逛到午時,正巧前麵有一家不大卻以素包出名的食肆。雲竹看了一眼二人,唇邊一抹笑意,道:“王爺,陪我走了這麽久,也餓了吧?不如去前麵的食肆休息,順便吃些點心?”


    雲澈看了眼食肆,眉心微動,耐人尋味的目光落到雲竹的身上,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雲竹見雲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覺得有些奇怪。稍有幾分疑惑的看了回去,雲澈卻將目光移開了,然後便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食肆。雲竹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見他這般默許了自己的意思,便跟了上去。


    雲絕看一眼食肆,他心底卻不安了起來。那個地方,這一年以來,可算是雲澈的禁地。再去想今日的行程,卻似是當年行程的反向而行。這個雲竹,果然不簡單。


    雲澈三人進去後,找了個還算安靜的角落坐下。小二熱情的招呼著三人,倒也沒有白費,雲竹依照小二的推薦,點了幾種。小二招呼了一聲‘客觀稍等’,便要離開,卻又被雲竹叫住了:“小二,再來幾個素包,配一個脆小碟,再去廚房,弄一碗醬油來。”


    小二聽了,自是應下一聲,也不多問。見的人多了,口味怪的,也不少。


    雲澈聽了眉頭緊皺,素包,脆小碟,醬油。這幾樣,是第一次與竹香來這裏時,竹香點的。


    雲竹見雲澈眉頭緊鎖,唇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說道:“王爺,是否是想到了什麽?”


    “沒有。”冷冷的兩個字,那般決絕。可惜,緊鎖的眉頭出賣了他。


    雲竹聽後,輕哼了一聲說道:“是嗎?”美眸直勾勾的看著雲澈深不見底的眸子,說道,“果然,舊人辭去,曾經的一切,就都不值得去回憶想起了。”嘲諷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雲澈聽後,麵色越發的冰冷。這個女人,故意走他和竹香曾經走過的地方,刻意點竹香曾經點過的東西,是要激怒他嗎?“是與不是,本王不需跟你解釋。”心中更是篤定了,雲竹的出現,絕非來祭拜竹香那麽簡單。


    “也是。王爺是人中龍鳳,我不過是個卑賤的百姓,怎麽擔得起王爺的解釋?”雲竹似是自嘲的話語,卻分明是譏諷雲澈的無情。


    雲澈眸子閃過冷然的殺氣,一旁的雲絕心下一驚,倒是雲竹,雖然心底一絲涼意,卻還是與雲澈對視著。


    “本王還有事情要辦,雲絕,你陪雲竹四處看看。”冷冷的起身,大步離開,不給雲竹和雲絕反應的機會,待兩人反應過來時,卻早就不見蹤影了。


    這是雲竹未曾料到的,她以為,自己的刺激,會讓他像以往,生出些許的憐惜,卻不想,反倒是真的激怒了他。愣愣的看著他消失的街道,心底莫名的有一絲失落。


    “雲竹姑娘,不管你是為了什麽目的,都希望你適可而止。”雲絕悠悠歎了口氣,說道,“王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非你的那張臉,怕是你早就身首異處了。”溫和的語調,卻說著與之不同的帶著幾分殘忍的話語,雲絕卻還是笑的溫純。


    雲竹沒有應答,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雲絕的話,是真的。剛剛,在對視之中,她看到了雲澈眼眸裏的自己,故作鎮定的模樣,真是狼狽。如果不是因為湘竹,自己又如何能做好?眸子漸漸沉了下去…


    紫凝冰聽下人說雲澈陪著雲竹出去後,心底又是一抹異樣,卻又說不出,究竟是怎麽了。“蘭香,在府裏呆的有些悶。不如出去走走吧?”努力維持著溫和的笑容,紫凝冰抬眸看著蘭香,卻發現蘭香此刻異常不滿的盯著自己,“怎麽了,蘭香?”有些詫異,這真是第一次見。


    “王妃,你不開心,就不要這樣笑。”


    不開心?紫凝冰楞了一下,繼續笑著說道:“怎麽會呢?蘭香,我有什麽不開心的?”反問的話語,卻沒有底氣。


    “王妃。”蘭香提高了幾分聲音,說道,“整張臉,都寫著不開心。我不是瞎子。”


    “有…那麽明顯嗎?”紫凝冰斂了眼眸,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


    “王妃,你才是王爺的妻子。你不開心,幹嘛還要強忍歡笑?你是閑王妃,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剛剛那個多嘴的下人,你就應該好好的警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蘭香相當的不滿,若說一開始,隻是因為雲竹的事,現在就是那該死的下人。她剛剛沒有發作,就是想要看看紫凝冰怎麽做,卻料不到,竟然意外的什麽都沒有。難道,真的要一直這樣嗎?


    “蘭香,我不過是個掛名王妃,又有什麽…”紫凝冰低斂的眼眸,誰也看不清裏麵是什麽,但是,那謙卑的話語,讓蘭香忍不住打斷了,道:


    “王妃,你這閑王府的王妃,也是當朝一品綺瑤郡主。就應該有王妃和郡主的樣子。不管這中間有多少事情,但是不變的是你的身份。”字字鏗鏘,其實,早就該說的。她早就發現,不管如今身份如何的尊貴,她的骨子裏,始終是自卑的。


    紫凝冰聽後,愣了半晌。蘭香說的沒錯,可是,隻有這王府,在這王府裏,她似乎總是做不了自己,總是帶著那張麵具。果然,她不屬於這裏嗎?“蘭香,我想跳舞了。”溫軟的話語,卻還是刻意的逃避了她們最初的話題。


    蘭香看著紫凝冰,她還可以說什麽?緊握著拳,心裏卻下定了決心,必須除掉雲竹,即使,雲澈會殺了自己,也必須除掉那個女人。“好。”深吸了一口氣,蘭香應聲道。


    蘭香不知道的是,紫凝冰很少主動跳舞。因為,跳舞的時候,她便隻是個舞姬。在淑漢年的府裏,她過了很久這樣的日子。淑慷閔那時,最常來看她跳舞,便是那時,她知道,自己在淑府,更多的不過是個舞姬。冰小姐,不過是不知情的人,給的稱呼罷了。


    “蘭香,我聽聞先王妃曾因一舞霓裳名動王城,你可見過她的舞?”紫凝冰端坐在梳妝鏡前,看著一身紅衣的自己,紅的就像大婚那天的喜服。


    蘭香的動作凝滯了一下,說道:“見過。先王妃常在後院練舞,那時候,王爺就坐在短亭裏看著,時不時,還會吹上一曲。”


    “王爺會吹簫?”紫凝冰聽後,甚為詫異。在府裏,她從未見過簫,也未曾見雲澈的身上有這樣的佩飾。


    “王爺自小就會吹簫。”


    “一曲簫,一支舞,倒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景致。”紫凝冰溫和的笑著,眸子染著幾分柔和。


    蘭香並未接話,而是將紫凝冰的著裝打扮的更加精致。一身妖嬈的紅衣,若隱若現的肌膚,第一眼,竟是與平日不同的妖媚感。“王妃這身打扮,美極了。”


    “濃妝豔抹,妖嬈紅裳,肌膚隱約可見,如何不美?”紫凝冰起身,看著鏡中的自己,話語帶著些許的自嘲。抬眸去看蘭香,就連眼眸,也似乎變得不一樣了,“蘭香,我們也去後院吧。”話音落下,便提著裙擺向後院走去。


    蘭香楞了一下,不論裝扮如何,眸子又如何變幻呢?可是,便是剛剛那一眼,她看到的不是平日的紫凝冰,那眸子,帶著幾分勾人的媚。反應過來時,紫凝冰已經出了房門。剛入十一月,卻已經是北風徹骨,那一身舞衣,如何禦寒?忙拿了一旁的披風,快步跟了上去:“王妃,若是生病了,王爺又要怪罪我了。”將披風披在紫凝冰身上,溫和的話語,帶著幾分責怪。是責怪她的粗心?還是責怪她的不在意?


    紫凝冰笑了下,說道:“或許吧。”聲音悠遠了幾分,回眸看了一眼蘭香,又繼續前行。


    蘭香不知道,紫凝冰這是怎麽了。自從換上那身衣裳,就變得不一樣了。紅妝妖嬈,卻透著清冷,勾人的眸子,帶著淡淡的漠然。她隱約覺得,會發生什麽,心裏卻沒有凝重的不安。緊跟在紫凝冰身後,看著她纖細羸弱的背影,突然想要探究她的曾經。那種孤傲的妖嬈背後,應該是隱藏了一個讓人心疼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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