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濯聞言楞了一下,最終卻搖了搖頭,說道:“我辦不到。[]”易濯低頭端詳著紫凝冰掛著淚水的睡顏,溫柔卻無力,“她放不下閑王,還不想走,所以,我不會強求。即使知道,留她在這裏,她會心痛,我也不想強求她跟我走。”


    “可是…”護念剛想要說什麽,易濯卻打斷了他的話:


    “護念,雖然你是雲澈的人,但是,我相信,你和我一樣,都想要保護好她。”易濯抬眸看向護念,透過鏤空的麵具,他看到護念臉上的不忍、疼惜、憤怒。所以,他相信,護念是他值得信任和托付的那個人。“所以,我請求你,保護好她。用你所能及的方式,保護她!然後,等待。我相信,她日後一定會想離開這裏,到時候,我會來將她帶走,遠離這裏,到沒有閑王的地方。但在那之前,請你保護好她。”


    護念知道,他不該答應。可是,他無法漠視自己的心,他想要的,是紫凝冰的安全和快樂。他不想背叛雲澈,可是,他更不想看到紫凝冰哭泣。所以,他隻有一個選擇:“如果王爺待王妃不好,我會讓你帶王妃離開。”


    “謝謝。”易濯知道護念的難處,所以,他是感激的,感激他能這樣的回答。他從懷裏拿出一枚令牌,遞給了護念,說道:“我今天,是來與她告別的。有一段時間,不會見到我了。不過,若是她有事,你可以拿著這個令牌,到銀海錢莊,說是找卓一少爺,他們自會通知我。”


    護念接過令牌,應下了。遲疑的看了一眼易濯,低聲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說吧。”易濯站起身,似是要走的樣子。


    “你與佘摩天是什麽關係?”


    易濯楞了一下,頗有幾分詫異的看著護念,道:“為什麽會問他?”


    “上次你為王妃一線入穴拔毒的手法,我所知,這世上,僅此一人。(.$>>>棉、花‘糖’小‘說’)”護念說這話時,聲音透著沉重感。


    易濯沉吟了一下,說道:“雖然不願承認,但是,那手法,是他傳我的。”看到護念的雙手緊握成拳,易濯心下猜到了幾分,便又補充了一句:“有一句老話說的極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佘摩天臨死前,將針法傳我時,還說了一句話,說是若我有機會,見到曼陀山莊的人,將針法及曼陀心法交於他。”


    護念聽著易濯的話,自始至終,都不在說一句話。易濯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輕聲低語了一句,便消失在夜色下。


    護念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隻是,在他站著的地方,腳尖往前一點的地方,滴答滴答了幾滴莫名的水滴。


    尊親王低頭看著專心為自己整理衣裳的女人,臉上依舊是那副樣子,不曾多加什麽,也不曾少了什麽。


    “王爺,這時候才回去,怕是王妃擔心了吧?”女人將尊親王的腰帶理正,溫潤的笑著問道。那雙笑彎的眼睛,倒是與尊親王頗有幾分相似。


    “無礙。”尊親王簡潔的回答,抬腳便走,可是剛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麽,便又回身說道:“楚楚,你若是覺得在這裏呆的無聊,就出去走走。”


    看來,這個女人便是夜煜軒那日說的留不得的女人—李楚楚。她眉目端正,雖無暖雪的清純美顏,卻也自有一股自成的美。這一點,倒是與紫凝冰有些相同。美的不是容顏,而是說不出的感覺。


    李楚楚低眉說道:“妾身怕給王爺惹來麻煩。”


    “無礙。”尊親王扔下這話,便離開了。話語倒依舊是雲淡風輕,著實讓人捉摸不透,究竟是什麽意思。


    身後的李楚楚聽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正月初七,隻不過是開年的第七天,墨翰王城熱鬧的節慶裏,卻已流言四起,而流言的內容,則是兩段頗為人驚歎的風流韻事。而這兩段風流韻事的主人公,此刻已被當今聖上傳召入宮,於禦書房問話。


    “正月連一半都沒過,你們兩個人倒是已經成了王城百姓茶餘飯後閑談的焦點。到底是你們兩個太默契,還是早就商量好的?嗯?”夜煜軒努力壓著自己的怒火,故作常態的看著跪在禦案前的兩個人。是的,確實是跪著的。他們進門行禮,他就沒說‘免禮’‘起身’這樣的字眼,愣是讓他們跪在冰涼的石板上。而且,禦書房的大門還沒有關,寒風時而呼嘯的灌進來,夜煜軒也都無視了。


    跪著的兩個人,一個冷漠不語,另一個則是麵色溫和的笑著。也隻是笑著。


    夜煜軒微眯著眼,道:“怎麽,兩位王爺,就一點都不想說什麽?”結果,當然還是換來的沉默。


    夜煜軒有些壓抑不住了,食指不住的敲打著禦案,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可是跪著的兩個人,竟然是紋絲不動的。夜煜軒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了幾分說道:“閑王,窩藏通敵叛國者,何罪?”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拿跪在右側的雲澈開刀。


    “從逆罪,株三族。”雲澈倒是答的幹脆利落,冰冷的話語,倒是一如往常,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看來閑王記性極好。”夜煜軒站起身繞過禦案走到兩人麵前,躬身讓自己的視線與雲澈的平齊,似笑非笑的眼眸裏透著王者的威嚴:“聽了閑王的講解,朕倒是覺得,閑王的膽子更大。”


    雲澈冷冷的回視著夜煜軒,卻不曾答話。


    夜煜軒倒也不急,反將目光又調到了左側跪著的人身上,這次的話語,倒是多了分不滿:“尊親王,朕早前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


    “微臣不知,皇上所指,是哪句話?”尊親王麵色如常,若不是自稱變了,倒也不會覺得,他有什麽異樣。


    “李楚楚,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朕得悉,她來自北疆附屬小國青北的細作,你可有證據證明不是?”夜煜軒微挑眉梢,他命人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李楚楚的來曆,結果,竟然與青北扯上了關係。青北這幾年,異動頻繁,廖若雲也是清楚的。但是一直沒有做什麽,卻不知道他是什麽打算。本來,他也不想幹涉。可是,青北的細作,竟然跑來他墨翰勾引起男人,而且,勾引的不是別人,正是夜亦墨,他想不插手,也難了。


    尊親王聽了,神色間露出些許的詫異,卻不知道,是對李楚楚的身份,還是對夜煜軒查的詳盡。“微臣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尊親王本來想好的話,卻都未及夜煜軒的一句話。最終,他隻能沒有底氣的回應一句。


    對於尊親王的話,夜煜軒似乎極為滿意,直起身,目光又落到了雲澈的身上,問道:“閑王,朕的手下查到一名有謀逆之嫌的人,你說,朕是下旨處決,還是密旨殺之?”威嚴的話語,處處透著肅殺。


    夜煜軒提供的選擇,倒是直白幹脆。前後都是一個‘死’字,倒是永絕後患。


    雲澈依舊不答話,甚至於,連夜煜軒都不看,好像,雲竹的死活,都與他無關一般。


    夜煜軒看著沒有絲毫反應的雲澈,眉頭緊皺。這副樣子,真的是在乎那個叫雲竹的女人嗎?他心中升起了疑慮,事情的始末,他已派人查明。是雲澈與雲竹偷情,被紫凝冰抓了個正著。但紫凝冰的反應,依舊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竟然是為雲竹打點了一切,並稱隻要雲澈想,她隨時可以將正妃之位讓出。難道,雲澈之所以寵幸雲竹,是生氣紫凝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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