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淩子烈隻得自己開車先將壯壯送回淩家老宅。


    接下來,車裏靜的嚇人。壯壯趴在車窗上家裝看著沿路的夜景,卻時不時餘光掃一眼駕駛室裏淩子烈的臉。


    側臉。


    壯壯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


    但隻覺告訴他,爸爸並沒有那麽生氣,似乎是-----失落!


    這種情緒太奇怪,每次爸爸這種表情的時候,他都感同身受一般,好難受!


    此時亦然。壯壯心裏像揣了塊大石頭一樣,沉極了。


    車子停在老宅門口,淩子烈就熄了火。壯壯囁喏著下車,淩子烈繞過車,也沒和田小萌打招呼,直接過來牽起壯壯。


    壯壯卻忽然不肯走。


    淩子烈低頭看他。壯壯打手勢示意他蹲下。


    無論任何情緒之下,淩子烈總會首先顧慮一下壯壯的感受。果然,他看了眼從副駕上下來的田小萌,還是蹲下。


    壯壯覆在他耳邊雙手捧著嘴巴,和他說了句悄悄話。


    淩子烈冷寂的眼裏,頓時蒙了一層感動。他冷清的表情這才漸漸轉暖,勾唇笑著在壯壯小腦袋上敲了一下:“頂數你會拍馬屁。”


    壯壯見淩子烈終於笑了,如釋重負一般,歡快的跑進院子。


    田小萌在車裏時,就被淩子烈猛然冷下來的氣場緊張的握了兩手心汗。可是自己騙他在先,在壯壯麵前失口其次,自知無可辯駁。此時她雙手搓著褲子,討好似得靠近淩子烈問:“壯壯跟你說了什麽,那麽開心?”


    “他說:就算媽媽喜歡那個叫言陌白的叔叔,他也隻會喜歡爸爸。”淩子烈毫不隱瞞,告訴她。說完有些得意的看向田小萌。


    田小萌聽著,心裏一陣陣的不適。敢情在孩子眼裏,她對他爸爸的忠誠度就那麽一點點麽?長籲短歎的委屈了一陣掀眉一看----淩子烈正一副和她同樣“不適”的眼神,垂目看著她。


    田小萌忙十分狗腿的送他個大大的傻笑:“孩子誤會了,嗬嗬。我對你蒼天可表日月可鑒。”說完發誓一般指天指地。


    可,該死的。今晚是陰天。不但沒有月亮,連顆星星也找不到。


    淩子烈仰頭看了眼墨黑的天空,不知是同情她,還是悲憫自己,深深歎了一聲進了院子。


    孩子當然猜不透大人的世界,隻是憑自己的觀察揣度大人的想法。壯壯能這麽說,淩子烈一方麵感到心塞:畢竟他是別人的孩子。另一方麵又覺得心暖:到底沒有白疼他。


    **


    別墅內燈火輝煌卻一反常態安靜極了。兩人狐疑著開門進來。


    遠遠看著淩老太太端坐著正廳主位太師椅上,懷裏摟著剛剛跑進去的壯壯,手在他的小腦袋上一下一下輕輕摩挲,不言不語的似乎心事重重。


    家裏其他人也都在,聽到門口的響動,都扯長脖子看過來。小菊甚至一邊看還一邊向她擠眉弄眼。


    忽然,淩老太太一聲重咳,眾人嚇得應聲收回目光,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造次。


    田小萌被這陣勢嚇得也頓時停在門口不敢進。淩子烈皺著眉頭狐疑的探頭看了一眼,隻覺得氛圍不對,卻還是輕推了田小萌一把,示意她:換鞋,先進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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