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太陽剛出來,紅絨絨的。發出柔和的光,照耀大地,與此同時,滋潤著萬物,平添一分暖意。


    這個時間點也是大漢王朝早朝之時。此刻未央宮中,人頭攢動。七天一次大朝,大殿之上生麵孔甚多。


    “陛下早朝。”


    一道尖細的嗓聲突兀炸裂,如同九天驚雷,在大殿上響起。


    “臣等叩見陛下。”


    龍椅孤立其上,劉宏從容端坐。其神色凝重,有莫大威嚴。平天冠下十二道旒來回擺動,將劉宏的喜怒哀樂遮擋。


    “左豐。”


    左豐一身新衣,再也不見在巨鹿時的狼狽。其踏前兩步,從中而出,躬身拜,道。


    “陛下。”


    “巨鹿戰事若何?”


    巨鹿之戰,牽動人心。甚至於那是大漢王朝的命脈所在,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疏忽。特別是劉宏,對盧植期望甚高。


    一旦張角被破,這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將陰霾衝開,給搖搖欲墜的大漢王朝,一針強心劑。


    “稟陛下,河北一地,黃巾猖獗。北中郎將討伐不力,三月餘,其寸功未立,一步不前。”


    “臣予以責問,豈料盧植悍然翻臉reads;。拔劍欲殺使,若非奴才委曲求全,竭力討擾,隻怕早已血濺大帳,成為了一具死屍。”


    “撲通。”


    膝蓋一下子跪倒,左豐買起了可憐。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稀裏嘩啦。其朝著劉宏,道。


    “請陛下為奴才做主!”


    在朝堂之上,伏地大哭。為了弄死盧植,左豐算是徹底豁出去了。什麽臉皮,什麽尊嚴,此刻都拋在了九霄雲外。


    “啪。”


    一巴掌拍在禦案上,劉宏暴跳如雷。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左豐,怒喝,道。


    “放肆!”


    “轟。”


    劉宏怒氣勃發,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十二道旒,因為暴怒而擺動。眸子裏射出一抹鋒銳,咆哮,道。


    “盧公偉,安敢如此欺辱朕!”


    “陛下,公偉……”


    “咻。”


    目光如劍,直刺向了蔡邕。劉宏眸子一縮,怒喝,道:“左豐身為天使,如朕親臨。盧公偉此舉,置朕於何地?”


    質問聲,如驚雷一下子炸裂,將未央宮震的咚咚作響。百官無人再敢發聲,皆閉嘴不言。


    “阿父。”


    “陛下。”


    瞥了一眼,神情恭敬的張讓。劉宏殺機一閃,道:“擬旨,撤盧植北中郎將之位,即刻押解進京,另行發落。”


    “諾。”


    “同時,遷河東太守董卓為東中郎將,總督圍攻黃巾,斬殺張角之任。聖旨一到,立即赴任。”


    “陛下聖明。”


    劉宏一怒之下,直接甩開文武百官,自己朝著張讓下達了命令。沒有朝臣阻攔,一下子就將聖旨發出。


    效率之高,極其罕見。


    “陛下……”


    “蔡中郎,汝還有何事乎?”


    劉宏語氣之中的不耐煩,流於表麵。對於其而言,維護漢天子威嚴,勢在必行。


    別說盧植真是如此,那怕一切都是虛假。其都必須死!


    死一人而使天子威嚴,更加至高無上。別說是盧植,就算是皇子,劉宏都不會手軟。


    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


    “此事終究乃一麵之詞,陛下豈可輕信,以亂忠臣心。”


    “陛下,北中郎將,此時於巨鹿,作用重大,不可輕撤。”


    “陛下,陣前易將,非吉兆矣!”


    ……


    太撲袁逢,太傅馬日彈,董承等人,紛紛出列,勸,道。盧植的北軍,守護的是大家的利益,更是大漢王朝最後的一道屏障reads;。


    一旦盧植出事,這些附屬,必將遭大殃。故而,幾個人不約而同,出言反對。


    深陷的眼睛,發出淩厲的光束。劉宏虎著臉,一擺袖袍,道:“朕意已決,爾等不必多言。”


    “諾。”


    劉宏的語氣,冷如冰渣。一語出,讓整個未央宮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其心生殺意,將蔡邕等人生生逼退。


    半響之後,劉宏左手一揮,寬大的袖袍一擺,道:“退朝。”


    “諾。”


    劉宏甩袖,文武百官皆徐徐而退。一時間,人滿為患的未央宮,變得空蕩無比。最後隻剩下劉宏一個人,在沉默。


    “阿母。”


    “陛下。”


    未央宮的隱秘角落裏,一身穿女子服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正在一步一娉婷,施施然走來。


    隔著老遠,就有一股胭脂水粉味撲麵而來。瞥了一眼,劉宏隱晦得皺了皺眉頭,其,道。


    “阿母,派出死士,於半路其劫殺之。”


    “諾。”


    不問緣由,依令而行。這便是趙忠,一個心裏急劇扭曲的人。也正是這種絕對的忠誠,劉宏給了其,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權力。


    目送趙忠離去,劉宏的臉瞬間拉了下來,變得無比鐵青。盧植是一代奇才,對於其的軍事才能,劉宏一清二楚。


    左豐何人,其更知道。隻是大殿之上,劉宏必須查辦盧植。這一切,皆是為了皇者威嚴。


    “阿父。”


    “陛下。”


    瞅了一眼張讓,劉宏淩厲的眼神讓張讓一陣哆嗦。停了半響之後,劉宏,道。


    “包圍左豐府邸,朕要清楚,盧植與左豐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諾。”


    ……


    “左豐。”


    呢喃一句,劉宏不再言語了,他能夠多少猜出緣由。其眸子裏閃爍出一抹複雜,劉宏低語,道。


    “盧植,汝不得不死,朕亦無法。朕會讓左豐提前為汝開路,走一趟黃泉路,渡一次奈何橋。”


    在皇權與大將之間,劉宏選擇了捍衛皇權威嚴。此刻劉宏心似寒鐵,變得更加冷酷。


    此時此刻,劉宏眸子裏掠過一抹後悔。若非其太過於自信,覺得太平道不過爾爾,小覷了張角。


    大漢王朝的根基,就不會動搖。失去控製的太平道,就像一群土匪。其不事生產,無數良田荒蕪,一路光知道劫掠。


    經此一役,大漢王朝元氣大傷。再也沒有了本錢,供其折騰。這一刻的大漢王朝,就像一個重病瀕危的病人。


    不論是體力,還是身體機能都不足以再一次折騰。這一次,大漢從骨子裏爛掉了,真正的成了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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