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萬箭齊發,冰冷的箭矢射向天空,在太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仿佛攜帶著諸神的詛咒,射向了戰馬與士卒。


    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因為它的爆發伴隨著死亡,伴隨著流血。


    雙方大軍彎弓而出,無盡的箭矢橫空,將彼此籠罩,殺氣衝天而起。


    ……


    這一刻,箭矢橫空,無數人倒下,無數人哀嚎,就像是一首鐵血戰歌,在用生命來奏響。


    這是中原大軍與鮮卑大軍的第一次較量,同時也是一次試探。


    經過這一戰,不管是大幕上的軻比能,步度根,還是中原的秦王嬴斐,以及關東各大諸侯,都會估計出對方的真實實力。


    所以,這一戰的勝負,對於彼此都有重大的意義。


    ……


    “王上,鞠義大軍安全撤退,扶羅韓大軍已經突破韓公的防線,向著高台殺來!”


    站在高台之上,就應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軍師郭嘉對於戰場中的各軍的變化了如指掌。


    “傳令,箭陣合圍,困殺鮮卑大軍!”


    “諾。”


    點頭應諾一聲,典韋仰天長嘯一聲,道:“王上有令,箭陣合圍,困殺鮮卑大軍!”


    號子聲響起,高台之上的令旗在刹那間大變,時刻關注高台上令旗變化的士卒,將消息傳給魏公曹操。


    “噌!”


    一把拔出腰間鐵劍,魏公曹操仰天怒吼,道:“三軍聽令,箭陣合圍,困殺鮮卑大軍。”


    “轟!”


    幾乎就在刹那間,撕開一道口子的箭陣,立即合圍而成,準備好的箭矢,在士卒勾動機括的同時,向著鮮卑大軍籠罩而去。


    “咻,咻,咻……”


    箭矢橫空,遮天蔽日,將天地遮擋,在那一瞬間,天地都是一片黑色,甚至於連太陽光都渲染成黑色。


    “噗,噗,噗……”


    在這一刹那,痛苦的哀嚎響徹雲霄,落馬聲,箭矢入肉聲,戰馬嘶鳴聲相互交織,成了戰場上特有的一幕。


    這是一首悲歌,對於中原大軍而言,這又是一首勝利之歌。


    緊緊頂著戰場的秦王嬴斐,眼底掠過一抹精光,沉聲,道:“傳令,鞠義大軍出擊,正麵擊潰扶羅韓大軍。”


    “諾。”


    點頭應諾一聲,典韋仰天長嘯,怒吼,道:“王上有令,鞠義大軍介入戰場,正麵擊潰扶羅韓大軍。”


    隨著傳令兵的怒吼,正在後軍之中休整的鞠義,一提馬韁,仰天咆哮,道:“將士們,秦王有令,大軍出擊,正麵擊潰扶羅韓大軍。”


    “殺!”


    “殺!”


    “殺!”


    ……


    “噗!”


    鞠義長槍如龍,將眼前的士族斬殺,經曆過箭陣的鮮卑大軍明顯已經亂了陣腳,他們慌不擇路,死在了鞠義的槍下。


    “當!”


    鞠義長槍橫掃,將怒劈而來的彎刀架住,隨之振臂,長槍直刺而出。


    “噗!”


    受到箭陣所傷的呼延敖,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死在了鞠義的槍下。


    ……


    從這個時候開始,戰爭已經沒有了絲毫懸念,可以說是已經落下了帷幕。


    在秦王嬴斐層層布局下,八萬鮮卑鐵騎,就這樣喪生在了他們熱愛的草原,而中原大軍目光如炬,充斥著驚人的殺機。


    很顯然,與鮮卑精銳大軍一戰,徹底讓他們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這是中原聯軍北上大幕以來,第二次脫胎換骨的大變化。


    ……


    “鞠義。”


    “秦王。”


    這一刻的鞠義,看著秦王嬴斐的眸子裏充滿了炙熱,很顯然,秦王嬴斐放手施為,讓他感受到了沙場的魅力。


    “立即清點我軍傷亡,安排軍中大夫救治傷員。”


    “諾。”


    點頭應諾一聲,鞠義轉身離去,他的心裏充滿了期待,這一次北上大幕,也許他能夠封狼居胥。


    “紀靈。”


    “秦王。”


    瞥了一眼紀靈,秦王嬴斐沉聲,道:“率領大軍退後三裏,安營紮寨,同時派出斥候,嚴密監視鮮卑大軍南下的各個路線。”


    “諾。”


    ……


    隨著秦王嬴斐一聲令下,中原各將紛紛動作,開始打掃戰場,清點大軍傷亡。


    ……


    大帳之中,秦王嬴斐高居上首,他望著底下的文武以及關東諸侯,道:“這是我們的第一戰,接下來軻比能與步度根南下,到時候就需要硬碰硬。”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孤,都有可能死在大幕,再也無法南下,回到中原,也沒有機會再回複故土。”


    “但是孤可以保證,在爾等死後,孤一定會帶著諸位的骨灰,埋在諸位的家鄉,讓爾等落葉歸根。”


    秦王嬴斐的一番話出口,頓時讓眾人神色大變,大帳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隻想到了赫赫戰功,但是他們沒有想過會死在大幕上,再也沒有可能南下中原。


    一時間,大帳之中,安靜的落葉可聞,秦王嬴斐看著在場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軍傷亡如何?”


    鞠義眼底掠過一抹凝重,朝著秦王嬴斐,道:“稟秦王,此戰我軍陣亡五萬人,傷殘七萬之眾,一下子減員十二萬。”


    “呼……”


    隨著鞠義開口整個大帳徹底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就連呼吸聲都沒有。


    八萬鮮卑大軍南下,在秦王嬴斐的布局之下,在箭陣合圍之中,中原大軍依舊有十二萬的減員。


    在場的眾人都是沙場宿將,他們自然清楚鞠義話中隱藏的含義。


    因為他們都清楚,七萬傷殘,再也沒有踏上戰場的機會,反而會成為大軍繼續北上的累贅。


    這一刻,眾人都沉默著,對於這七萬大軍的處置,無疑將會牽動人心。


    ……


    在這一刻,為了不拖累大軍,最好的辦法就是處死。


    對於這一點,不論是秦王嬴斐還是魏公曹操都心知肚明,特別是出兵遠征,這七萬傷殘,將會是一個巨大的累贅。


    但是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因為他們都清楚這一番話一旦開口,就意味著失去軍心。


    傷殘大軍被殺,必然會讓軍心動蕩,而大軍更是他們的根基。


    正因為如此,這一刻都裝起了鴕鳥,都不想要做這個出頭鳥,他們比誰都清楚,這個出頭鳥誰當,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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