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一番整頓之後,他們終於出了嘯哭驛,走向去往邊關的路程。(.)


    雖然莊全豹的身份曝光了,可依舊跟在洛錦繡身後,一副國公府護衛的裝扮。


    “劉哥,你說咱們將軍怎麽讓公子跟著郡主後麵做護衛啊?”一個小兵好奇的問著自己的火長。“好歹也是小將軍啊!”


    這拍國公府的馬屁都把兒子搭上了,他還以為自家將軍不通那些人情世故呢!


    被稱為劉哥的火長伸手朝他後腦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壓著聲音訓斥道:“小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肚子裏想著什麽,咱們將軍的命都是國公爺救得,莫說是讓公子做護衛,即便是搭上咱們將軍的性命,將軍都不會二話。若是你再用那些齷齪心思胡說八道,別說老子不護著你。”


    小兵縮了縮脖子,心裏暗道火頭這般維護將軍,將軍又知道他是個誰啊?說爺爺心思齷蹉,你老小子高尚,當了十幾年的兵,還不隻是個小小火頭?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洛錦繡那個方向,舔舔嘴,酈城郡主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美,也真不知道最後會便宜了誰!


    劉哥餘光撇去,臉色微變。他舉起馬鞭朝小兵背上抽了一下,低聲道:“你小子想死。”


    小兵吃痛,卻不敢出聲。隻能是在暗地裏咒罵著。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們方才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裏。


    為了洛錦繡的安全,在莊佘勇到達的時候,百花便派人混進了先登軍。(.$>>>棉、花‘糖’小‘說’)耗子摸了摸腰間藏著的暗器,眼神冰冷。這樣一個蠢貨,也不知道是哪家派來的?


    是夜。


    “劉哥!劉哥!小五子不見了!”一個大胡子著急的跑來,低聲向劉哥說道。


    正叼著煙嘴的劉哥一愣,忙問:“怎麽回事?”


    “方才是小的的崗哨,本來等著小五來換崗的,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他。結果,馬三兒的崗都到了,也沒見小五子來。小的以為那小子又偷懶,結果找遍了整個兒營地都沒見人。劉哥,你說小五子是不是當了跑了?”


    “胡說什麽?”劉哥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他們這裏,鬆了口氣。要知道一火之中如是出了逃兵,他們這一火雖不至於被斬,但每人也要受五十軍棍,而後被送去隻有罪籍才會去的死軍。如今事情沒有了解清楚,如是被人提早捅了出去,他們這一火人可就完了。


    “你說你找遍了整個兒營地?”劉哥將大胡子拉到一旁,悄聲的問道。


    大胡子也知道事情厲害,忙點頭:“除了京衛營的盤子小的不敢進,其他地方可都找了一遍。”


    劉哥眯著細眼,思索了一會兒,喃喃道:“小五子雖然貪生怕死,可也不會傻的在這種加倍戒嚴的時候當逃兵。莫說逃出去了,他一踏出營地,就會被暗哨就地處置了。”


    “可是……小的真的找遍了啊!難不成他還能進了京衛營的盤子不成?”大胡子有些急躁,他倒是不怕戰死,畢竟當兵來了,早晚都有個死。可如果是被那種沒骨氣的東西拖累,他死了也不甘心。


    而就在這時,伍長身邊的傳令兵向他們這裏走來。大胡子頓時慌了神,劉哥雖然麵上鎮靜,可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傳令兵見他們麵色不是很自在,雖然奇怪,倒也沒有問啥,畢竟伍長讓他傳的話也是較為奇怪。


    “劉哥,伍長讓我傳話給你,今夜你們這一火都不用值夜了,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帳裏,不要亂跑。”


    劉哥雖然奇怪為何伍長會突然下這種命令,可他此時也很是心虛,想要快些將人打發走,便連連稱是,說了幾句好話之後,將人送走。


    大胡子見人走了,長舒一口氣,而後有覺不對,忙道:“劉哥,是不是伍長知道了……”


    “如果伍長知道了小五子不見了,早就派人我們全捆起來了,何必……”劉哥搖了搖頭,正要繼續說什麽的時候,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手中的煙杆掉落在了地上,揚起些許塵土。“難道……”


    “難道什麽?”大胡子忙問。


    劉哥彎下腰,如鐵耙子一般的大手微微顫顫的撿起了煙杆。“胡子,今夜讓兄弟們老實些,千萬別出帳子,就是撒尿也要在帳子裏撒。”


    大胡子本想再問,但見自家火長麵色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也就隻能是將話噎了回去。


    劉哥讓大胡子將正在值夜的同火找回,自己一個人慢慢的往帳子走去。


    當了十幾年的大頭兵,從以前的沙將軍到現在的莊將軍,劉哥也算是經曆過不少事兒。年輕的時候雖然也想過憑著氣力立個戰功,沒準還能當個將軍光宗耀祖。可真的上了沙場,事情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了。兵頭兒欺負手下,搶戰功的事兒不少,有的更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裏,沒有背景想要出頭沒有那麽容易。


    而他的本事在數十萬人的大軍裏根本排不上號兒,久而久之,能保住自己的命便是他殺敵的唯一動力。改朝換代了,他這個老兵頭兒臨了卻得了一個火長的名頭,雖然不大,但手下的兵卒零零散散孝敬的戰利品到讓他有了些許可以存上一些養老的錢了。


    這兩年手底下的娃子換了也不少了,小五子那樣想要鑽營的也不少,見怪不怪,他不攔,也不勸,畢竟誰有誰的造化,他自個兒沒那個能耐,何必攔著別人的前程呢!


    沒有家事,沒有能耐,卻是每月都有喝酒的餘錢。以及醉酒的時候,無防備的透漏出來的話……本就是不起眼的卒子,竟是貪那不屬於自己的富貴。


    劉哥掏出自己的煙包,將煙杆塞進去鼓搗了幾下。而後拿出煙杆將杆頭上的煙絲塞實了後,從腰間拿出一個火撚子,對著吹了幾下,吹出了火星點燃了煙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


    路是自己選的,隻盼小五子下輩子能夠想通了,不再去肖想那些命裏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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