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先走漏了風聲,讓當事人把證據都銷毀了怎麽辦?”李文龍想了想說道“也許領導怕的就是這個吧!”


    “我覺得應該不是”高文華搖搖頭“你們領導之所以采用一明一暗的方式進行,那是有一定原因的”


    “何以見得?”雖然表哥不是圈內人士,但是李文龍卻覺得他說的一些道道也還是蠻有用的。


    “具體的我說不上來,隻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你們那裏麵的一些道道,誰知道呢!”高文華搖了搖頭“再說了,那是你們領導的想法,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圖,隻有在真正揭曉答案的那一天才能知道。”


    “我知道了”經高文華這麽一說,李文龍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知道什麽了?”高文華詫異的看著表弟。


    “現在還不能說,我也隻是一種猜測,還不敢確定,不過,應該是八九不離十”李文龍搖搖頭,在圈子呆的久了便有了一種不自覺的自我保護,即便是在麵對自己的親人的時候,一些沒有真憑實據的東西,那是不會說出來的,即便是有一些真憑實據,有的還不願意說呢,這就是身在圈子與身不在圈子的區別所在。


    言論可以自由,但是言論的那個人卻是不自由的,這是一個不是規定的規定,雖然沒有人製定這樣的規定,但是大家卻都在不由自主的遵守這樣的規定,尤其是那些圈內人士,對於這樣的一個潛規則更是奉若神明,所以,一些沒有邊的事,李文龍是不會說出來的,但是,心裏卻是已經有了隱隱的不快了: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麽還要讓我去做?故意折騰我的對不對?


    這一刻的李文龍,甚至有了退出之意,但是,在想到自己還沒有徹底搞明白這終究是怎麽回事之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人家針對的不是自己,那自己這樣做豈不是傷了對方的心了?


    所以,李文龍終究還是決定做下去,而且要好好地做下去,一直到結果真正揭曉的那一刻。


    “鍾書記,我感覺對方已經有所察覺,我用了一些手段,把其中認為比較重要的一部分資料弄到了,您看接下來應該怎麽做?”送表哥回家之後,李文龍撥通了鍾洪濤的電話。


    “嗯,我知道了”鍾洪濤的話裏沒有多少的熱情,甚至沒有指示李文龍應該怎麽做,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一陣盲音,李文龍恨不得把手機摔掉:奶奶的,拿我當什麽了?


    “剛剛文龍說對方似乎有所察覺,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們內部終究還是出了內鬼”掛掉電話,鍾洪濤看向坐在對麵的一個人。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坐在對麵的人誠惶誠恐的看著鍾洪濤,他知道,這對自己來說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鍾洪濤上位的事情已經定局,他的上位將會空出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這個位子,這個位子一旦空出來,那整個市紀委係統就會產生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雖然隻有一個空缺,但是可以動的人卻絕對不是一個兩個,最靠前的副職有可能會升任正職,那後麵的副職就能往前排,空出來一個副職,有可能將會從各個科室裏產生,如果哪個科室的負責人上來了,那這個科室負責人的位子又空出來了,這個位子空出來,副科長之類的說不定就能上位,副科長上位,同樣會空出一個副科長的位子來,如此的一個連鎖反應,足以讓很多人為之瘋狂,而坐在鍾洪濤對麵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最為瘋狂的一個,因為他窺視的是鍾洪濤現有的位子,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緊緊地抱住鍾洪濤的大腿。


    雖然心裏清楚鍾洪濤之所以這樣做,那就是打亂市紀委現在所有的部署,來一個大換血,把重要崗位的人全都換成‘鍾係’的,但是,他依然決定要好好的支持鍾洪濤實現這一計劃,即便是犧牲自己的那幾個人,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是自己能順利上位,到時候再扶持幾個自己人不還是小菜一碟,再說了,鍾洪濤既然能找自己議事,說明對自己還是信任的,說不定自己手下的那幾個人也能挑一個好位置也說不定呢!


    這樣一想,他更是準備堅定不移的站著鍾洪濤這一邊了。


    “國良啊,做我們這種工作的,首先要對得起自己屁股下麵的位子,然後要對得起賦予我們全力的黨和人民,雖然現如今大家都覺得這隻是一個口號,但是,我們自己不能這樣認為”現在的鍾洪濤,已經以市紀委書記自居了,因為蕭遠山那邊已經傳來確切消息,正式頒布也就是近幾日,所以,鍾洪濤已經決定大刀闊斧的改革,排除異己,重新洗牌。


    “對對對,鍾書記所言極是,尤其是像這次的事情,性質是極為惡劣的”倪國良自然是完全順著鍾洪濤的話來講了,隻是,他也是有所擔心的“洪濤書記,文龍是第一次獨自出去,我就是怕有些人會那這個做文章啊,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文龍是龍鳴書記跟遠山市長看中的人,我個人對他的能力也是比較欣賞的”鍾洪濤像是說的很隨意,聽在倪國良的耳朵裏確如驚雷一般。


    作為市監察局的常務副局長,主要是分管機關,對於一些人事調整什麽的倪國良還是比較清楚的,在鍾洪濤把李文龍調來市紀委的時候,他也曾經動用自己的關係調查過李文龍,但是卻沒有調查出什麽在他看來有價值的東西,覺得似乎真的就是像鍾洪濤在局辦公會上說的:是受省裏去世的一個老領導家屬的囑托,這才把這個小夥子調過來的。


    省裏去世的老領導。,這個倪國良調查出來了,李文龍是前省軍區司令員榮百川弟弟的事情倒還不是那麽隱蔽,隻要是稍稍動用一點關係就能查出來,雖然榮百川去世了,但是其家裏人說句話應該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再加上據說老太太對這個幹兒子又比較欣賞,所以倪國良當時也沒往深處去想,沒想到,這個李文龍還是橫跨陽江市委、府兩邊的紅人,這著實讓倪國良感到意外:這個小夥子,身上究竟藏著什麽樣的秘密?為何得這麽多人的看重?距自己所知,他並沒有什麽過硬的家庭背景啊!


    當然,這些鬱悶的話語倪國良是不會說出來的,他可不希望鍾洪濤把自己看做是碎嘴之人,那樣的話,自己能夠順利接替可就成了大問題了。


    “對對,文龍的人品在這裏擺著呢!”倪國良忙接口道,偷偷瞄著鍾洪濤的麵部表情,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心中的那些話說出來。


    “國良局長,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說啊?”鍾洪濤對於倪國良現在的表現那是嗤之以鼻,他很清楚對方想要說什麽,但是,對方不說他也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及的。


    一把手,要的就是一個駕馭能力,要把所有的下屬都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裏,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平衡局麵,才能讓那些人都老老實實的俯首稱臣,對於下麵的人,既要適時地拉攏,也要適時的搞搞分裂,當然,這個分裂是指下屬之間的分裂。


    敵人的敵人是我們的朋友,按照這樣一個套路來講,最好是下麵的人都不能搞到一起,這樣才有利自己的掌控。


    “鍾書記,聽說您就要高升了,提前祝賀一下”此刻的倪國良有點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的衝動:為什麽就不能放下那個原本就不值多少錢的架子呢,把心裏的話全都說出來,說不定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本想到等鍾洪濤說句客氣話之後就把心中的所想說出來,未料,鍾洪濤並沒有接自己的話茬,而是將矛頭指向了另外一個人:“我聽說最近鎮江局長很忙啊!”


    一句似有所指的話讓倪國良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鎮江局長,朱鎮江,監察局位置緊排自己後麵的一位副局長,年輕,有魄力,最重要的,人家是市政府常務副王宗興的人,這讓背景不怎麽身後的倪國良一陣悲哀,這年頭,仕途上的升遷不單單是看你的能力與資質,最重要的是背後人的較量。


    背後之人就是大家常說的背景,俗稱後台,沒有背景的那些人,除非是遇到大領導們想要平衡關係的時候會把你推到前台,借此來兩不得罪,一般情況下,‘清白之身’是很難得到提拔的,所以,但凡是進入圈子之人,總會找尋一個屬於自己的後台,總希望能環抱住一棵大樹,借此來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但是,那些清白之身並不一定都有那種好機會被領導當做平衡的砝碼推到前台,要知道,領導平衡的手段不單單是這一種,如果換個其他的法子,那你這個沒有什麽後台的人就老老實實的看著其他人一步步的往前竄吧!


    沒背景的慢慢往上爬,有背景的嗖嗖往前竄,這話是說的一點也不假,對此,倪國良也是深有感觸的,就拿他自己那次提拔副處級的時候來說,人家那些‘二代’,或者是有著深厚背景的人,一個個穩若泰山,自己呢,天天跑了這個辦公室跑那個辦公室,東西沒少送,錢沒少花,好歹跟著人家一塊晉級,但是看看人家那些人的歲數,倪國良又沒了脾氣,自己站在那一群人裏竟然比人家多出近十歲。


    十歲,一個什麽概念,在圈子中混,十年的距離就是一個縣長跟市長的距離。


    現在,在聽到朱鎮江想要進攻這個監察局長的位子之後,倪國良的心又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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