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於求看了看陳梟的臉色,動情地道:“陛下連日操勞,臣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隻恨自己不能為陛下分憂!”


    陳梟笑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沈於求道:“陛下來使燕雲的支柱,天下的安危,百姓的福祉都係於陛下一人之身。陛下千萬要注意休息啊!”


    陳梟微笑著點了點頭。


    沈於求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臣自作主張找來了本地的花魁,來為陛下唱一支小曲,也好讓陛下放鬆放鬆。”陳梟這些天一直在與眾將商議進軍策略,幾乎是廢寢忘食了,倒也不感到疲憊,然而此刻被沈於求這麽一說,卻不由得感到有些疲憊可,微笑道:“你倒是挺善解人意的。”沈於求聞弦歌而知雅意,心頭一喜,連忙道:“臣這就去叫她進來。”隨即便躬身退了下去。


    片刻之後,門口腳步聲響,陳梟抬起頭來,隻見沈於求快步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個體態婀娜的懷抱琵琶的女子,低垂著頭,又光線不好,看不清容貌,朦朦朧朧間似乎是一位絕色佳人。


    沈於求領著那女子來到陳梟麵前,躬身道:“陛下,人來了。”


    陳梟嗯了一聲,目光移到那女子身上。沈於求十分知趣,也不多嘴,躬身退了下去,書房內便隻剩下了陳梟和那個女子。


    女子懷抱琵琶盈盈拜道:“奴婢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糯糯的,輕柔婉轉,撩人心扉。


    陳梟打量了女子一眼,道:“不必多禮。”女子道:“謝陛下。”隨即站了起來,依舊垂著頭。陳梟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女子道:“奴婢名叫花想容。”


    陳梟心頭一動,笑道:“雲想衣裳花想容,這名字取得好。”花想容心頭一喜,微福道:“多謝陛下誇讚。”


    “抬起頭來。”陳梟早就聽說過這個花想容,據說她是繼李師師之後最有名的花魁,天生媚骨,美豔絕倫,然而一直都沒有機會見上一麵。


    花想容聽到陳梟的話,緩緩抬起了臻首。燈光的映照下,一張十分嬌顏也十分精致的麵容呈現在了陳梟的眼前,在一身霓裳的襯托之下,流露出十分魅惑的韻味。不過比之李師師,卻還是有所不及,倒不是說李師師比她更美,然而李師師卻比她更具風情,真正是嬌柔嫵媚風情萬種。然而花想容雖然比不過李師師,也絕對可稱得上是萬中無一的絕代佳人了。


    花想容早就聽說過燕雲的皇帝陛下,卻一直無緣得見,心中對於這位君臨天下的皇者有過許多猜測,然而今日一見,卻還是大感意外。她沒想到皇帝陛下竟然如此年輕,而且氣質如此的和善平易近人,一見之下,竟然心中大起好感,不由得芳心蠢動起來。


    陳梟微笑著道:“花姑娘……”這話一出,隻覺得十分的別扭,花姑娘?靠,鬼子進村啊!想了想,道:“想容姑娘,你不必拘謹,隨便彈唱一曲你最拿手的曲目吧。”


    花想容紅著嬌顏應諾了一聲,隨即抱著琵琶走到了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纖纖玉指撥動了琴弦,叮咚聲響,好似天籟一般,隨即悠揚的曲聲蕩漾了開來,花想容紅唇輕啟,動人的歌聲彌漫了整個書房:“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哥哥,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


    陳梟一愣,花想容彈唱的曲目竟然是他當日送給完顏青鳳的《女兒情》,他沒想到這首歌竟然會流傳到民間。隻見花想容十分動情的模樣,顯然已經沉靜在了那首歌曲所營造的美麗氛圍之中,溫柔纏綿,飄飄欲仙。她唱得非常好,感覺似乎比記憶中的原唱還要動聽感人,陳梟也不由得沉靜其中了。眾位嬌妻的音容笑貌就如同走馬燈似的劃過眼前,心中被無限溫柔所填滿。


    歌聲漸漸地沉寂下去,動聽的琵琶聲也漸漸地遠去。陳梟回過神來,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讚道:“好!太好聽了!”


    花想容站起來,盈盈拜道:“陛下過獎了!”


    陳梟問道:“你知道這首歌的出處嗎?”


    “回陛下的話,據奴家所知,這首歌賦是陛下所作,是陛下送給完顏娘娘的。”


    陳梟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你居然會唱這首歌。”


    花想容奇怪地看了陳梟一眼,道:“這首歌賦早已經在杭州流傳開了,是如今姐妹們最喜歡的歌賦。”


    陳梟感到有些意外,微笑著問道:“你還會唱別的歌曲嗎?”


    “陛下所做的歌賦奴家都會唱。”


    陳梟大感興趣,道:“那太好了,你都唱給我聽一聽吧。”花想容應了一聲,抱著琵琶坐回了座位,繼續彈唱起來,這一次彈唱的是《傾國傾城》。花想容一路彈唱下去,每一首歌曲竟然都唱得十分婉轉動人,雖然細節處與原唱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區別,不過卻別有一番迷人的韻味,似乎比之原唱更加動人了。陳梟沉浸在那美妙的歌曲之中,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花想容眼見陳梟似乎睡著了,不由得停止了彈唱,猶豫了一下,輕輕地喚了一聲:“陛下?”陳梟沒有回應。花想容又喚了一聲,陳梟依舊沒有回應。花想容肯定他是睡著了,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放下琵琶輕輕地走到了陳梟的麵前。這時她與這位君臨天下的燕雲皇帝僅僅隻有咫尺的距離了,清晰地看見他的容貌,以及他麵頰上的每一個細節。隻見他雖然算不上很英俊,卻有一股子十分動人的男兒氣質,麵龐棱角分明,膚色好似古銅,好像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似的,在他麵前就想匍匐在他的腳下得到他的愛寵。


    花想容禁不住芳心怦怦直跳,嬌顏泛起動人的紅暈,一股衝動在胸中奔湧激蕩,幾乎讓她控製不住自己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花想容一驚,趕緊站起,立在一旁。隨即隻見一名隱殺進來了,不由得感到手足無措,指著陳梟道:“陛下,陛下他睡著了。”


    隱殺停下腳步,抱拳拜喚道:“陛下!”


    陳梟一驚醒了過來。看見了站在旁邊的花想容和站在下麵的隱殺,想到自己剛才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不由得笑了笑,問隱殺道:“什麽事?”隱殺道:“王蓉統領來了。”陳梟心頭一蕩,道:“讓她進來。”隱殺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花想容微福道:“陛下有公務,奴家告退了。”陳梟點了點頭。花想容又朝陳梟行了一禮,回到座位前,抱起自己的琵琶,匆匆去了。在大廳外麵,花想容與王蓉擦肩而過,兩女都驚訝於對方的美麗。


    花想容從行宮大門出來,一直在外麵馬車上等候的沈於求見狀,連忙叫道:“花小姐!”花想容循聲望去,看見沈於求正從馬車上下來,於是迎了上去,盈盈拜道:“大人!”沈於求連忙擺手道:“不可多禮不可多禮!將來說不定該本官向花小姐行禮呢!”花想容嬌顏微微一紅,心中不由得渴望起來。然而一想到自己低賤的身份,滿腔的渴望不由得冷了下來,情不自禁地道:“奴家如此身份,怎敢有那樣的妄想!”


    沈於求笑道:“話可不能這麽說。花小姐天生麗質,本就不該蒙塵於風塵,名花須得配君王,才是得其所哉啊!像李娘娘,先前的身份不也和花小姐一樣嗎?李娘娘既然可以進入後宮,花小姐自然也可以。”花想容聽了這樣一番話,心中又不由得燃起希望來。


    沈於求笑道:“剛才我在外麵都聽見了,花小姐為陛下彈唱了那麽多陛下所作的歌賦。陛下若是不喜歡的話,也不會讓你彈唱下去了。”


    花想容心頭一喜,隨即心頭一動,朝沈於求盈盈一拜,道:“大人若是能幫助想容得償所願,想容定會記住大人的恩德!”沈於求回禮道:“此事,本官隻當竭盡所能!隻希望事成之後,花小姐千萬不要忘記了本官啊!”花想容當即立誓。沈於求十分高興,於是對花想容道:“此事我們須得好好商量商量。這首要一條,花小姐從今開始要閉門謝客了!”花想容連忙點頭道:“這是自然。”


    王蓉來到書房,看見了陳梟,兩人目光相交,都不由得心頭一動。陳梟摒退了左右,站起身來,走到王蓉麵前,握住王蓉的纖手,很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紅唇,感歎道;“我們有好久沒見了!”王蓉幽怨地白了陳梟一眼,“我日日夜夜都想著你,你肯定不會想著我,身邊嬌妻美妾那麽多,隻怕早就忘了有我這個人了!”


    陳梟柔聲道:“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每天至少要想你一次,有的時候想得心頭疼了!”


    王蓉開心不已,嗔道:“我才不相信呢,就會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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