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麗離開“金羊毛”號時,科拉姆已在跳板那一端等候。


    她隻知道有人要來接她,照看她的行李,但沒想到會是他。


    望著他裹在破舊黑教士服內粗短的身軀和一張愛爾蘭笑臉,斯佳麗覺得她確實回家了。


    她的行李毫無阻礙地通過海關,海關人員隻問道:“美國怎麽樣?”她回答:“熱死了。”


    又問:“這個漂亮的女娃兒多大啦?”斯佳麗驕傲地回答:“再三個月就一歲了,已經想走路啦。”


    從碼頭到火車站短短的距離,馬車卻花了將近一個鍾頭才走完。


    就算是在五角場,斯佳麗也沒見過這麽混亂的交通。


    科拉姆說是因為高爾韋賽馬會的關係。


    在斯佳麗還未來得及記起去年她在高爾韋見識到的景象之前,他又迅速補充說道,障礙賽馬和平地賽馬,每年七月光過這五天就值回票價。


    這段時間義勇軍和保安隊全在市區執勤,沒空到碼頭巡邏。


    旅館房間更是大爆滿,不管你多有錢,仍是一房難求。


    所以他們必須搭下午的火車到巴利納斯洛,並在那裏過夜。


    斯佳麗巴不得有直達馬林加的火車,她要盡快回家。


    “田裏怎麽樣,科拉姆?麥子快成熟了吧?襪草收割了沒有?陽光充不充足?泥煤挖采得如何?夠用嗎?幹燥的過程沒出問題吧?品質如何?燒得旺不旺?”“你等著瞧好了,斯佳麗親愛的,我敢打包票,巴利哈拉一定會讓你十分滿意。”


    斯佳麗實在太高興、太感動了。


    在巴利哈拉鎮,她將經過的地方,鎮民們搭起了拱門,拱門上裝飾青枝綠葉和金絲帶。


    他們站在拱門外,不停地揮舞帽子、手帕,歡迎她歸來。


    “哦!謝謝,謝謝,謝謝。”


    她噙著淚,一遍又一遍地喊道。


    回到大公館,費茨帕特裏克太太、三個良莠不齊的女傭、四個擠奶女工以及馬夫列隊歡迎她。


    斯佳麗差點克製不住自己,要去擁抱費茨5s2帕特裏克太太,但礙於主婦的規矩,保持著尊嚴。


    貓咪可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她笑嘻嘻地向費茨帕特裏克太大伸出雙臂,費茨帕特裏克太太立刻動情地擁抱了她。


    不到一個小時,斯佳麗就換好高爾韋農婦裝,抱著貓咪快步走過田地。


    伸展雙腿的感覺真好。


    坐的時間太久了,幾小時,幾天、幾星期。


    坐火車、坐船,坐辦公室、坐椅子。


    現在她要盡情地走、騎馬、彎腰、跑步、跳舞。


    她是奧哈拉族長,又回家了。


    太陽在柔和、涼爽、轉瞬即逝的愛爾蘭陣雨間隙中鑽出來,照得人暖洋洋的。


    芬芳的金色幹草在草地上堆成七英尺高的錐形。


    斯佳麗在其中一個草垛裏挖了一個洞,與貓咪一起爬進去玩辦家家。


    貓咪把一部分的“屋頂”掀到了地上,興奮地尖叫。


    後來灰塵弄得她噴嚏連連。


    她摘下幹枯的花朵塞入嘴裏,又連忙吐出來,那種作嘔的表情逗得斯佳麗哈哈大笑。


    斯佳麗的笑聲使貓咪皺起眉頭,這又使斯佳麗笑得更厲害。


    “你最好習慣被別人笑,貓咪·奧哈拉小姐,”斯佳麗說,“因為你這傻得可愛的女娃兒讓你媽媽覺得非常、常快樂,人一快樂,就會不停地笑。”


    貓咪開始打哈欠時,斯佳麗就抱她回家。


    “等她睡著後,把她頭發上的幹草撿幹淨,”她對佩吉·奎因說。


    “我會回來喂她晚飯,幫她洗澡。”


    她到馬廄裏牽出一匹正在發呆的耕馬,騎在未裝馬鞍的馬背上,在蒼茫暮色中飛馳過巴利哈拉。


    麥田縱使在灰藍色光線下,仍呈現出深黃的顏色,象征今年將是個豐收年。


    斯佳麗心滿意足地騎回家。


    經營巴利哈拉也許不能像建築、銷售廉價房子獲得那麽多的利潤,但是那種滿足感則非賺錢所能比擬。


    奧哈拉家的土地又富庶了起來;她把它奪了回來,至少是一部分,明年將有更多的耕地,後年還要多。


    “回來真好,”隔天早上斯佳麗對凱思琳說。


    “我從薩凡納帶回無數個消息。”


    她欣然坐到爐火旁,把貓咪放到地上去爬。


    沒多久,半截門上便出現一隻隻腦袋,每個人都想打聽美國、布莉荻和其他情形。


    奉告祈禱鍾一響,女人們紛紛趕回家。


    奧哈拉家的男人們也從田裏回來吃飯了。


    大家都回來了,就除了西默斯,當然啦,還有總是在小屋與老凱蒂·斯佳麗·奧哈拉一起吃飯的肖恩。


    當時斯佳麗並沒注意。


    她隻顧忙著和托馬斯、帕特裏克、蒂莫西打招呼,哄著貓咪要她別吃大湯匙。


    凱思琳一直等到男人們又回田裏幹活後,才告訴斯佳麗,她離開的這段日子裏,家裏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很抱歉我必須告訴你,斯佳麗,西默斯對你沒留下來參加他的婚禮,一直耿耿於懷。”


    “我也希望能留下來,可是我不能不走。


    他應該體諒我。


    我在美國有正經事。”


    “我覺得佩琴比西默斯還在意,你沒注意到早上她沒來看你嗎?”斯佳麗承認她的確沒注意到。


    她隻見過佩琴一麵,還稱不上認識。


    她長什麽樣子?凱思琳措辭謹慎。


    佩琴是個盡職的主婦,她說,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有一手好烹飪活兒,對西默斯和小屋裏的肖恩體貼入微。


    如果斯佳麗能夠先去拜訪她,誇誇她理家的本領,這對整個家族會有莫大的幫助。


    她是個對自尊心很**的人,坐等別人先去拜訪她,才會去拜訪別人。


    “天哪!”斯佳麗說,“真傻。


    我得把貓咪叫醒。”


    “讓她睡吧!我一邊縫補衣服,一邊幫你看著。


    我還是不跟你去的好。”


    原來凱思琳不太喜歡她的新堂嫂,斯佳麗心想,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佩琴獨自理家,不願跟凱思琳攙和到那間較大的屋子裏去,至少不在一起吃飯。


    這也是在保護她的自尊嗎?天曉得!明明可以一起燒的飯,偏要分兩次燒,多麽浪費精力埃斯佳麗的直覺告訴她,她也不會喜歡佩琴,不過她下定決心要表現出良好風度,盡量去喜歡對方。


    嫁到一個多少年一直共同生活的大家庭不是件易事,她也嚐過被人當外人看的滋味。


    佩琴的態度,很難讓斯佳麗對她產生同情心。


    西默斯的太太個性**易怒。


    她看上去簡直就像個醋壇子,斯佳麗想。


    佩琴為她倒了一杯煮得過久、幾乎吞不下去的茶。


    我想她是要讓我知道我害她久等了。


    “我真希望當時我能留下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斯佳麗硬著頭皮說。


    反正是躲不掉的。


    “我帶回在美國的所有奧哈拉家族成員最誠摯的祝福,再加上我的祝福。


    我祝你和西默斯有幸福快樂的生活。”


    她很為自己得意。


    說得多漂亮,她想。


    佩琴僵硬地點點頭。


    “我會向西默斯轉達你的好意,”她說。


    “他有話要跟你說。


    我要他別走遠。


    我現在就去叫他回來。”


    哼!斯佳麗暗忖道,倒好像我這輩子從沒受人歡迎過。


    她根本拿不準自己想要西默斯“有話”跟她說。


    來愛爾蘭後,她和丹尼爾的這位長子的交談還沒超過十句話。


    聽完西默斯的“話”,斯佳麗才肯定她不該和他談話。


    他希望即將到期的租金由她付,並且聲稱他是老丹尼爾的繼承人,他和佩琴才有資格住那棟較大的屋子。


    “瑪麗·瑪格麗特願意照顧我弟弟們的飲食起居,就像照顧我一樣。


    凱思琳應該到這裏來照顧肖恩,因為她是他妹妹。”


    “我很樂意替你們繳租金,”斯佳麗說。


    不過她希望他們請求她,而不是通知她。


    “但是我弄不懂你為什麽要跟我說誰該住在哪裏的問題。


    你和佩琴——我是說,瑪麗·瑪格麗特——應該去找你弟弟們和凱思琳商量。”


    “你是奧哈拉族長,”佩琴幾乎在吼,“你的話才算數。”


    “她說得沒錯,斯佳麗,”凱思琳聽完斯佳麗的抱怨後說道,“你是奧哈拉族長。”


    沒等斯佳麗開口,凱思琳便笑著說沒關係,反正她很快就要離開丹尼爾的小屋,她已答應要嫁給一位從鄧桑尼來的小夥子,上個星期六他在特裏姆的市集剛剛向她求婚。


    “我還沒告訴其他人,我想等你回來再說。”


    斯佳麗抱住凱思琳。


    “我太高興了!你要我主持婚禮是吧!咱們來辦一場最盛大的宴會!”“我終於把問題解決了,”那天晚上她對費茨太太說。


    “真不容易啊。


    我不大確定當奧哈拉族長是否完全像我想象的那樣。”


    “哪樣呀,奧哈拉?”“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更有趣吧!”八月是馬鈴薯的收獲期,農夫們說這次的豐收是他們前所未有的。


    接著他們開始收割小麥。


    斯佳麗喜歡看他們收割。


    大鐮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金色麥稈如飄動的絲綢般倒伏。


    有時候她也跑到收割者後麵,接替某人的位置。


    她借來一把尾端彎彎的、農人稱之為鐮鉤的東西,把割下的小麥分成一捆一捆。


    她無法像男人們那樣用麥稈將每一捆麥子紮起來,迅速一扭,但是她操縱鐮鉤的技術愈來愈純熟。


    收割麥子顯然比采收棉花帶勁,她對科拉姆說。


    然而,劇烈的思鄉痛苦仍然時時突襲而來。


    科拉姆說他能體會她的感受,斯佳麗相信他所言不謬。


    他正是她夢想已久的哥哥。


    科拉姆似乎心事重重,他解釋說隻是擔心收割小麥會延誤布倫丹·肯尼迪在他的小酒館隔壁建客棧的工作。


    斯佳麗想起了教堂內那個絕望的人,就是科拉姆說正在被通緝的那個人。


    她不禁納悶科拉姆是否還有更多這樣的人,科拉姆都為他們幹了些什麽。


    不過她情願不知道,所以也沒問。


    她比較喜歡想快樂的事情,比如凱思琳的婚禮。


    凱文·奧康納並非斯佳麗理想中最適合凱思琳的人,但是他不僅愛她愛得癡狂,而且還有一座農場。


    二十頭奶牛,因此他就被當成了理想的婚配對象。


    凱思琳有不少妝奩,除了賣牛油、雞蛋存下來的錢,還有丹尼爾家廚房裏所有歸她的器皿。


    她聰明地收下了斯佳麗送的一百英鎊。


    這筆錢不必當作嫁妝,她說著詭秘地眨了眨眼睛。


    斯佳麗最失望的是不能在大公館舉行結婚喜宴。


    依照傳統習俗,婚禮隻能在新郎新娘將要居住的房子裏舉行。


    斯佳麗隻好給婚宴送上幾隻鵝、六桶黑啤酒。


    但科拉姆警告她,即便這樣都是犯忌的,男方家才是主人。


    “如果犯忌的話,我就犯個徹底。”


    斯佳麗說。


    她也先警告凱思琳,以免她也反對。


    “我鄭重宣布服喪期已經結束,我對黑色衣服厭煩透了。”


    她在婚宴舞會上,穿上鮮豔的藍、紅襯裙,暗綠色裙子,黃、綠條紋長襪,每隻愛爾蘭雙人對舞都不放過。


    然後一路嚷嚷著回巴利哈拉。


    “我會很想念她的,科拉姆,我也會懷念小屋,懷念所有的來客。


    現在小屋由討厭的佩琴當家,我絕不會再去喝那討厭、難喝的茶。”


    “十二英裏,又不是天涯海角,斯佳麗親愛的。


    你挑上一匹好馬,不用趕你的雙輪馬車,眨眼工夫就到鄧桑尼了。”


    雖然十二英裏對她來說仍是很長的距離,但她明白科拉姆的活不無道理。


    她拒絕考慮的是科拉姆建議她再婚的暗示。


    每當午夜夢回,房內的漆黑就像她的船要離開查爾斯頓時,瑞特的目光與她的目光相遇的神秘莫測一樣。


    他的感覺怎麽樣呢?獨自躺在寂靜的夜裏,獨自躺在華麗的大**,獨自躺在黑漆漆的空虛裏,斯佳麗懷疑、憧憬著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偶爾會因受不了對他的渴望而哭泣。


    “貓咪。”


    貓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清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哦!謝天謝地!”斯佳麗大叫。


    她一直很擔心她的寶貝不會說話。


    貓咪很少像其他娃娃那樣格格或咕咕地叫,每每有人對她說些呀呀兒語,她總是露出極度驚訝的表情盯著人家。


    她十個月時會走路,斯佳麗知道,這算是早的,但是十一個月時仍然開不了口,隻會大聲地笑。


    “叫媽—媽。”


    斯佳麗苦苦懇求,還是沒用。


    “叫媽—媽。”


    等貓咪叫出自己的名字後,她又試一次,但是小姑娘掙開她的手,急匆匆地走開。


    她的走路**勝於技巧。


    “自以為是的小怪物,”斯佳麗在她身後嚷道。


    “別人家小孩第一個叫的都是‘媽媽’,不是自己的名字。”


    貓咪搖晃著停下來,回頭微笑著朝斯佳麗看了一眼,之後斯佳麗把這個微笑形容成“絕對的惡毒”。


    “媽媽。”


    她漫不經心他說了一句,然後又蹣跚地走開。


    “要是她高興叫的話,可能早就能叫了,”斯佳麗向弗林神父吹噓說。


    “她像丟骨頭給狗一樣把那兩個字丟給我。”


    老神父寬容地笑笑。


    他幾十年來不知聽過多少驕傲的母親的兒女經。


    “這是個美好的日子。”


    他欣然道。


    “一個十全十美的日子!”巴利哈拉最年輕的農夫湯米·多伊爾嚷道。


    “我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他再次為自己和弗林神父斟滿了酒。


    男人就該在收獲節大肆慶祝、享樂。


    斯佳麗讓他為她也倒了一杯黑啤酒。


    敬酒馬上就要開始,她至少得跟他們共啜一口,否則將會招致惡運。


    上天已經賜給了巴利哈拉整整一年的好運,她可不想冒險招來任何惡運。


    她望著順巴利哈拉寬闊的大街搭起的長桌,桌上擺滿食物。


    每張長桌上都放著一捆用絲帶紮起的麥子。


    每張桌子旁都圍坐著笑容滿麵、大吃大喝的鎮民。


    這是身為奧哈拉族長感覺最棒的地方。


    他們平日各顯其能,辛苦工作。


    現在全鎮的人聚在一起,享受工作的成果。


    除了美酒佳肴外,還為小孩們準備了糖果和一次小型的宴會,未完工的旅館前麵臨時搭了一個木台供人跳舞。


    午後的陽光使一切顯得金光燦燦,桌上的麥穗也是金黃的,每個人都沉醉在豐衣足食的喜悅中,這正是收獲節的意義所在。


    每當馬蹄聲傳來,作母親的便分頭尋覓她們的小孩。


    斯佳麗找不到貓咪時,心跳停了片刻,而後看到她坐在桌尾科拉姆的膝上。


    科拉姆正在跟他鄰座的人聊天。


    貓咪也仿佛聽懂每個字似地頻頻點頭。


    斯佳麗不禁莞爾,她的女兒是個多有趣的小姑娘啊。


    一隊義勇軍突然出現在街道盡頭,有三個士兵和三個軍官,他們晶亮的銅扣比麥穗更像黃金。


    他們放慢馬的速度,宴會上頓時鴉雀無聲,有幾個人站了起來。


    “至少士兵懂規矩,沒有急奔而過,揚起塵沙。”


    斯佳麗對弗林神父說。


    不過當那些人停在廢棄的教堂前時,她也噤了聲。


    “到大公館的路怎麽走?”一名軍官說。


    “我是來找屋主談話的。”


    斯佳麗站起來。


    “我就是屋主。”


    她幹澀的嘴竟能發出聲音,連她自己也感驚訝。


    軍官瞧一眼她蓬亂的頭發,鮮麗的農婦裝,嘴角輕蔑地翹起。


    “非常有趣,妞兒,不過我們不是來玩遊戲的。”


    斯佳麗感覺到一股幾乎已變得陌生的情緒在**,那是一種肆無忌憚的暴怒。


    她踩到剛才一直坐著的凳子上,兩手插腰。


    她知道自己的舉止是非常無禮的。


    “沒有人邀請你們這些當兵的來玩遊戲或搞什麽把戲。


    你們想幹什麽?我是奧哈拉太太。”


    第二個軍官駕著馬兒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跨下馬來,走到斯佳麗麵前,比站在凳子上的斯佳麗矮了一截。


    “我們是來把這個交給你的,奧哈拉太太。”


    他脫下帽子和一隻白色長手套,把一卷文件遞給斯佳麗。


    “要塞駐軍準備調派一支部隊來保護巴利哈拉。”


    在夏末暖和的氣壓中,斯佳麗幾乎可以嗅出有暴風雨的跡象。


    她打開文件,慢慢地看了兩遍,完全弄清楚文件內容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來微笑,這樣每個人都能看見。


    然後她把整個笑臉轉向正仰頭看著她的那位軍官。


    “謝謝上校的美意,”她說,“可惜我實在不感興趣,未經過我的同意,他不能在我的鎮上駐紮一兵一卒。


    請代我轉告好嗎?巴利哈拉沒有任何動亂。


    我們的日子好過得很!”她把文件交還給軍官。


    “看你們的樣子好像有點口幹舌燥,來杯啤酒如何?”從她十五歲起,她臉上那種令人仰慕的表情就一直使這位軍官之類的男人如癡如醉。


    這位軍官現在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就跟佐治亞州克萊頓縣眾多迷她的年輕人一樣。


    “謝謝你,奧哈拉太太,可是——呃——規定——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再高興也沒有了——可是上校不準——姆——他會認為——”“我懂,”斯佳麗和氣他說。


    “那麽改日吧?”收獲節的第一杯酒是敬給奧哈拉的族長的。


    以往這隻是形式上的表示,但是現在大家卻歡聲雷動地真心向她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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