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說了很多,我也問了很多,不過可能是交流有代溝的關係,很多地方都銜接不上,之後我大致的理了理,能夠清晰的還是讓人十分動心。


    故事要從爺爺和九爺剛到懷化說起。


    我奶奶叫穆黛珍,穆家本就是九爺下的一個分舵,早年陸明遠輩秦淮安排在懷化謀生,去的就是穆家。


    陸明遠在穆家的上位很快,當時他年輕俊朗,做事也相當可靠,這一來二去穆黛珍就和他好上了,說起來奶奶當年最欣賞的是爺爺做事那股較真勁兒。


    當時和下人好上這種事十分不招人待見,當時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尤其是家境十分看重,穆黛珍知道兩人想同結連理相當困難,於是便設計了一出戲,為的是讓陸明遠出頭。


    這出戲演的很成功,穆家組織下墓,讓陸明遠隨同去做跟班,但是在墓中他的表現超乎常人,讓整個穆家眼前一亮,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厲害的夥計,之後穆家對陸明遠逐漸重視。


    不過穆家當中兒孫眾多,穆黛珍看的很長遠,他知道陸明遠就算勉強取娶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他又不是本家姓,早晚必將遭人冷落。


    兩人合計,私底下準備研究盜墓技藝,多聚集一下錢財,以便於以後壯大實力,恰巧此間陸明遠又被九爺秦淮給召回排雲軒去了,天賜良機,陸明遠便是趁著這個機會在排雲軒嶄露頭角,一步一步成為九爺最可靠的臂膀。


    其實九爺的親信遠比一個分舵的舵主分量重得多,隻是分舵都是家族勢力,這種局勢隻能拉攏不可強壓。


    之後陸明遠逐漸在盜門中占得一席之地,娶奶奶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說起提親的事,當時穆家當家人穆定海連一個不字都沒有,一來陸明遠是九爺身邊紅人,嫁個女兒過去可以勉強作為聯姻,二來陸明遠是從穆家闖出去的人,也靠得住。


    這就是爺爺在懷化從成名史,看似很簡單,實則肯定經曆了諸多磨難,試想一個外來人要在本地勢力站穩腳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爺爺的野心非同小可,可能是他的天性,在九爺手底下待久了之後,他便動了邪念,想取而代之。


    九爺手底下的爬手很多,他自己很少親自下墓,直到去河南那次,九爺集結了當時所有分舵的精英,足有一百多人,他們全部偽裝成為難民前去盜掘一座大墓。


    他們出了一個多月,回來的時候少了一大半,不僅九爺遭遇不測,連穆家的幾個核心成員也慘死於墓中,整個南派摸金開始天下大亂。


    很多人看到九爺倒了便開始作鳥獸散,裹上能帶走的錢財消失在懷化地界,很多分舵爭奪地盤相互廝殺,當時奶奶幾乎都不敢出門,在街上隨便一個角落都可能看到被砍死的屍體。


    而爺爺覺得可能還有救,或者說他想趁著大亂之時收拾殘局,將各分舵全部收在自己手裏,於是一個人留在排雲軒,勉強維持。


    奶奶沒想到爺爺野心如此之大,她一方麵慶幸自己跟了一個有抱負的男人,同時又擔心爺爺太過於年輕怕出事,便開始想方設法的幫忙,這種幫忙不是作為妻子忙裏忙外那點家務事,而是設法首先讓自己的娘家低頭。


    這是奶奶一輩子犧牲最大的事,說起來都是罪孽,當時沒有什麽說兩句就算了的情況,說不通就要動手,為此奶奶曾親手宰過自己家族的人。


    穆家順服是一個帶頭,本以為其他分舵會陸續歸順,沒曾想那幫人沒一個肯低頭,沒了九爺,誰都不會怕誰,大不了兵刃相見。


    爺爺沒辦法,他不像半途而廢,而且已經邁出第一步了,如果沒有成功奶奶犧牲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然而爺爺這一次卻做出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在苦苦僵持之際他竟然與軍隊有染,拉攏軍權強行讓所有人屈服,而這帶來的卻是巨大的代價,同時那些人表麵屈服,早已懷恨在心。


    奶奶提醒過爺爺這麽做早晚會出事,當時爺爺確實也意識到這種隱患,便開始不停的填補,每次下地的東西排雲軒分毛不取,都分給各分舵填補空虛,久而久之,分舵的勢力開始比排雲軒還要強大,而這時幫助爺爺的那個軍官也開出了價碼。


    奶奶不知道這個代價是什麽,但是軍隊介入之後排雲軒上上下下一點事都沒有,在一夜之間變得祥和無比,說起來都覺得很詭異。


    就這樣,爺爺開始風生水起,開始逐漸與各地官商申豪拉攏關係,關係網越來越大,整個懷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分舵的其餘家族逐漸嚐到甜頭,發現跟著陸明遠混遠比跟著九爺要滋潤許多,逐漸的當年的仇恨就放下了,有些老一代的當家死後這種仇恨更加被淡化,很多人都開始念爺爺的好。


    一直直到去武陽的那次,爺爺回來後大變,根據奶奶的敘述和我的經曆,我認為那一次盜墓一定和當年幫助爺爺的軍官有關係,他們當年打成合作,很可能爺爺為軍方提供過物資,或者類似的什麽好處。


    不過老話說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即便是爺爺再富有,對於軍方的畏懼那是永遠無法磨滅,擱現在的歲月在街上看見穿製服的都有一種敬畏感,這是人類發展以來與生俱來的東西。


    這是爺爺在懷化成名和沒落的大致過程,基本上沒問題,而我在意的是誰當年與爺爺合作,代價是什麽?還有去河南那次失敗,到底是單純的太過於危險,還是另有隱情?


    我覺得爺爺當時的狠勁兒有可能在古墓裏發動叛變,他可能趁那個時候把九爺給幹掉了,這事兒說不準,也無法證實。


    我轉而又問:“排雲軒當年有沒有一個叫阿烈的人?”


    見我提起阿烈的名字,奶奶臉上明顯很驚訝,眼睛微閉,似乎在搜索早年的一些回憶,不過從她第一反應來看,她肯定知道阿烈。


    奶奶眯了幾下眼睛,就說:“我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這個人?”


    於是我就把血池裏的事一一和盤托出,不過這一下好像自己有搞出什麽事來了,剛剛說到阿烈還活著,奶奶忽然一個口氣沒上來,當即就瞪大眼睛昏在我麵前。


    我上去拍她,就發奶奶心跳的極快,便立即下床去倒了一杯水給她喝下,然而掐著人中等著,不一會兒她就醒了過來,手顫抖的抓住我的衣角:“他真的還活著?”


    想點頭,但看著奶奶的樣子就改口:“您先別問了,坐起來,孫子給您順順氣。”


    “不,你去把如意叫進來,還有你爹和你娘,快快。”奶奶很焦急。


    我不敢不聽,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麽大事,就連忙去開鎖,然後就去把所有人都叫進屋子。


    如意扶著奶奶,老爹舉著煤油燈,娘扶著我肩膀,三個人一排站在床邊。


    老爹顯然氣上心頭,就像拳揍過來,此時奶奶立即出言阻止:“兒啊,瞞不住了,今夜你們就走。”


    “娘,這……”爹很抗拒。


    從眼神來看,奶奶說的走一定是早就計劃好的,現在說的隻是一個決定,我想張嘴問,奶奶忽然話鋒一轉:“孫兒,你留下,這事非你去辦不可。”


    “我去吧,我知道事情的原委。”爹插上一句。


    我看著眾人,立即就意識到有很大的變故即將發生,奶奶接著說:“不,你帶著安華(我娘)去巫山,這事不可聲張,得按我說的做,去,趕緊去收拾,立馬就走。”


    我實在忍不住就問:“奶奶,到底是事,這麽緊?”


    剛說完,爹娘同時看了我一眼,老爹一臉狠色奪門而出,娘也是跟過去,經過我身後的同時輕聲說道:“孩子,萬事小心。”


    我看著他們匆匆立即,定在原地有好幾分鍾,腦子醒過來就追出去,見外麵的馬車已經開奔了。


    “天一哥,奶奶叫你過去。”如意從我身邊冒出來。


    我咽口唾沫走進裏屋,就見奶奶站在地上拿著一竄鑰匙,說道:“這些架子上的資料,給你一天時間全部看完,明天傍晚我來找你,你不許出去,不許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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