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昏天暗地的跋涉,過程相當難熬,燥熱的天氣中沒有一絲風,悶熱讓所有人的後背都開始濕潤起來。


    我們靠在一塊石頭下麵休息,這裏曬不到太陽,幾個人排汗太多都開始大量喝水,都露出一副夏天該死的模樣。


    老伯用毛巾抹了一把汗,看了看手表就對奎子耳語一陣,奎子立即轉達:“他說翻過遠處的那座山就是四裏溝子,他說他隻能帶我們翻過山,之後的路程就需要我們自己下去,他可以在外麵等,等我們完事之後再把我們帶回來。”


    我讓如意遞給老伯水壺,對他說道:“沒問題,不過裏麵的地形怎麽樣?您知道的話就先給我們講講。”


    老伯一邊打手勢,一邊聲情並茂的說,我們完全聽不懂,就隻有奎子點頭認真聽著,之後奎子將老伯的意思轉述一遍。


    遠處的那座山巍峨秀麗,蔥鬱的植被和盤旋在上空的飛鳥看上去頗有田園色彩,但是我並沒有看到有什麽居民。


    四裏溝子其實是苗人的無人區,當地傳言這一代就好比神山一般,通常無人踏足,隻有一些采藥人偶爾進山,在山中險境求得寶貴藥材。


    在聽奎子轉達老伯的話的同時,我和如意也在推測,我認為神山之說應該是後來才有的,之前四裏溝子應該是葬地,是專門埋葬苗人的地方,並且在很早以前一定有大量崖棺,因為老伯說有上人在懸崖絕壁飛升成仙。


    在中國各種成仙的說法當中總共有三類,第一種是西遊記裏唐僧那種一心向善弘揚佛法的和尚,第二種是道家內外兼修遁化升仙,第三種是方士煉製秘藥,吃了就能騰雲駕霧位列仙班。


    這裏地勢平平,論風水不是最佳,談位置又地處狹隘之處,這裏不會有得道高僧和什麽道家名流光顧,頂多是個方士偷偷的煉製丹藥。


    老豬遞過來一根煙,我說道:“火辣辣的天抽煙,我喉嚨吃不消。”


    幾個人都汗流浹背,休息了大概半個小時,太陽進入雲層,我們又開始跋涉,朝著遠處的那座大山前進。


    一路上十分無聊,奎子為探路先鋒我不想打擾他,他和彎刀都是穆家的人,盡量讓他們保持安靜和安全,別到時候真的出點什麽事,穆遠海那裏還不好說。


    老豬隻顧著抱怨,阿烈沉默不語,似乎什麽事都不關心,就隻顧著悶頭走。


    而如意,我卻不想和她說太多,因為處得越久感情積累就會越深,現在大事未成我還不想成家,再加上姚淑琴的死,此時隻能盡量與如意保持著一種無形屏障,等報仇之後再說。


    那座山叫做前溝子山,翻過去還有一條後溝子山,我們一路來到山腳處,此時已經是下午七點左右,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便讓彎刀幫忙安營紮寨,這地方不適合抄夜路本走。


    帳篷買的上品,有六叔盯著叼嘴李,看來他們備貨確實不敢怠慢,這些都是軍用裝備,我家裏還有一份老爹當年帶回來的裝備,這些東西看上去就覺得踏實。


    帳篷掛起來,點上篝火,吊個平底鍋就開始烤吃的,吃幹貨拌辣醬有點嗆口,老豬眼睛一轉,立即說道:“要不咱就地取材,去林子搞點野味怎麽樣?”


    奎子立即說好,彎刀也露出一臉笑意,似乎狩獵是他們的共同愛好,我招呼道:“這地方沒人,你們幹什麽沒關係,但是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必須回來,不論有沒有打到什麽,這種地方人向來不安生。”


    “又來了,你腦子裏的那根線能不能鬆一鬆,犯得著嗎?”老豬站起來拍屁股,招呼奎子去拿槍。


    我剛要站起來數落他,忽然阿烈將我拉住,輕聲道:“跟我來。”


    看了老豬一眼,我立即跟著阿烈往山的另一頭的竹林裏走去,直到進入竹林,阿烈才鬼鬼祟祟的說道:“你看不出來嗎?”


    “什麽?”我莫名其妙。


    阿烈瞄了一眼帳篷那邊,又看看四周:“再仔細看看。”


    我立即照著他看的地方跟著看了一遍,但是一點吸引我注意力的都沒有,忍不住搖頭,阿烈歎氣道:“這裏的道路不對,你看我們來時周邊的田坎,和我們周圍的這些田坎有什麽區別。”


    我照著他的話去看,一開始完全不知道他這麽說究竟什麽意思,不過看了一圈之後我就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兩種都是溝子的小路,但光澤度顯然是不一樣的,我們之前走過的那些表麵十分光滑,這是因為走的人畜過多的原因,但是周圍的這些小路就很粗糙,看上去感覺就像是剛修的一樣,有些邊沿地方的泥土很鬆散。


    “這路剛想修出來不到一個月,說明這附近經常有人經過,否則是沒有必要在荒山野嶺修路的,難道這附近有人家?”我驚訝道。


    “或許吧,這不是重點。”他麵沉如水。


    我又看了一遍,道:“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想一想,一個月之前我們都在幹什麽?”阿烈忽然麵露狠色。


    聽完之後,想到一個月前在葬妃墓中,再聯係到現在,忽然自己的心裏冒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有人在提前為我們做準備嗎?知道我們要來這裏,所以在四川的時候就提前給我們把路鋪好?


    “不可能,沒理由的事,這八竿子打不著,我覺得隻是巧合。”我有點不敢相信。


    阿烈眯著眼:“陸天一,有些時候人就是這麽可笑,明明已經看見事實但卻不承認,你心裏清楚。”


    被他這麽一說我就呆住了,顯然他刺激我內心深處的破綻了,其實阿烈說的很對,因為從種種跡象來分析,這裏些小路的確存在很大的差異。


    假設這件事成立,那麽是誰幹的呢?誰會在我們還在古墓裏的時候,就給我們下一步要走的路施工呢?那個組織?


    不對,組織應該不會知道這麽多信息,如此洞察天機,收拾我們幾個完全不在話下,那個組織應該是一直尾隨我們伺機而動,那又會是誰呢?


    我抓著頭發,想了想忽然就冒出一個更加可怕的名字——奶奶。


    阿烈似乎猜中我想到的人,對我點頭,輕聲道:“老夫人突然讓你接收排雲軒,又在這麽緊的日子下墓,她不會不做好準備的,比起九爺來說,她的智慧遠在九爺之上,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在大熱天裏掉進冰窖了一般,不可置信卻又不得不信,說了一句:“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阿烈像做賊一樣四處偷窺,示意我一邊往深處的竹林走,一邊就說:“在排雲軒我說話不便,這段時間我想到很多事情,我比你更加了解九分舵,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我想了想道。


    阿烈立即將衣服撩起來背對著我,就見一個奇怪的圖案出現在他後背,我覺得詫異,他說道:“以前沒有,自從你們救我出來之後,我的後背開始起紅斑,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我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看著阿烈後背的圖案,我立即就聯想到人皮地圖,就湊近去看,卻發現其實他後背上的東西不算是什麽圖案,而是一種紅疹,密密麻麻的遠看似乎是某種圖形。


    “是不是被什麽蟲子爬了?你來自三十年之前,或許現在的環境還不太適應?”我說道。


    阿烈將衣服放下來,搖頭道:“不會,我吃過屍油。”


    聽他說自己吃過屍油,我驚呼道:“你……吃過?你怎麽下的了口?那可用屍體煉出來的。”


    阿烈對我的反應沒做理會,繼續道:“你得幫我查清楚,現在我不方便自己去查。”


    “為什麽?”我問。


    他轉眼看了我一下:“我殺了人,他們在查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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