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山頂上的金甲兵士的,還是溪雲柳,她抬頭望上去,隻見先是冒出了三四個,又加到了七八個,一眨眼的功夫,整條山脈上到處都是,少說在山頂上就有數百人。溪雲柳大驚失色,衝著左右的東華山殘餘便呐喊了起來。


    “走,快走,快離開這裏。”


    伴隨著她這一聲呐喊,那些金甲兵士一股腦地衝殺了下來,這些東華山弟子見了,紛紛把腿就跑,溪雲柳攙扶了一個,也向山下而去。


    慶幸的是,大多數金甲兵士都留在了山頂,一個領頭的騎了一匹長了翅膀的天馬從天而降,落到了山頂的正中央,便是他們的首領到了。不妙的是,那些追下來的金甲兵士雖然穿戴了幾十斤的盔甲,依然飛奔的如流水一樣。


    大部分東華山弟子都受了傷,跑起來緩慢,不出幾十步,後麵傷的重的,已經被追上,且一下便斷了頭顱。跟著,又有三四人仗劍與金甲兵士打到了一起,可惜很快便被十幾個金甲兵圍了起來,亂槍刺死,死的淒慘。


    溪雲柳見得,豈能隻顧著自己逃離,鬆開攙扶的一人,一咬牙,提著劍便反擊了回來。隻見她一劍刺倒了兩個,救了弟子一人,還真不愧是東華山眾弟子的師娘。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孤軍奮戰的溪雲柳一人,很快也被數十個金甲兵團團圍住,別說她一劍一劍的刺殺累得慌,就是周圍閃閃發亮的金盔甲,都壓抑著她喘不上氣來。也在這時,“嗖”的一箭穿死了兩個,讓溪雲柳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不見了程蘭月,日凡獨自一人出現了,一箭射出以後,便又是速射了七八箭,箭箭要命,直到替溪雲柳解了致命的攻擊。將靠近的兩個金甲兵兩拳打飛,日凡也不再用箭,而是一掌將溪雲柳吸了出來,還替其擋在了後麵。


    溪雲柳一劍又刺殺了追擊其弟子的兩個,看日凡無礙,便在前攙扶了一人,繼續奔跑,留下了日凡一人殿後。她深知日凡有這樣的能力,日凡還真有這樣的能力,隻見其雙掌揮出,一下便打倒了一大片,有效地控製了後麵的金甲兵團。


    金甲兵團的頭領是個矮個子,很矮很矮,可能矮到了日凡的腰間,與這些金甲兵士形成了形體上的鮮明對比。可他獨自一人坐於飛馬之上,卻猶如鶴立雞群,整個山頂就他顯眼。也難怪他會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做獨四方。獨霸四方裏,唯獨缺了一個“霸”字。


    獨四方老遠望見日凡有著以一敵百的神力,暗自媚笑了一下,還在心中暗道:“不錯,我喜歡。”


    跟著他便大聲吩咐左右:“去,再去一千人,務必把此人給我生擒了。”


    他的一聲令下,自山頂之上,那些金甲兵士們,源源不斷地又衝殺了下去,頓時便蕩起了陣陣灰塵。這一次,何止要比之前衝下來的多了數倍。


    護送且殿後的日凡見了後方的場景,不禁暗叫不妙,推開一掌後,加快了步子,追上了溪雲柳幾個。而這時,連同溪雲柳在內,隻留了七人,也就是說,剛才在逃跑過程中,東華山弟子又死了多半。


    “看陣勢,他們走不掉的,要我說,還是拋下他們,保存有生力量的好。”日凡上前便衝著溪雲柳講道。


    溪雲柳滿頭大汗,模樣已經狼狽不堪,隻顧著逃命,哪裏還有心聽日凡的勸解,大概是死亡帶來了巨大的恐懼,竟顯得她把日凡的話當作了耳邊風。這些人都是東華山的種子,日凡可以理解,但不能理解的是,他說的這些也是為了東華山的大局考慮。或者說,他可不想跟著這些人陪葬。


    日凡見其不理,便揪心地看了一眼一側的方向,那是安置程蘭月的去處,見這麽多異族兵團來襲,不禁又擔心起了程蘭月。一邊是倔強的溪雲柳,一邊是生死難測的程蘭月,讓他左右為難。怒火中燒了起來,拉弓搭箭便射出三四箭,將那些追的最靠前的又射殺了五六人。


    可這遠遠於事無補。


    不隻是日凡能用箭,在這時,隻見後麵追殺下來的那些金甲兵裏,也多出了近百個弓箭手,他們在後方亂箭齊發,密麻麻的箭雨便籠罩了下來,這是日凡始料不及的。溪雲柳拚命攙扶的那個,第一個被射了個正著,其吐血的一刹那,著實嚇了溪雲柳一跳。而這,才剛剛是一個信號。


    亂箭之下,又有兩個被當場射殺,就連溪雲柳也險些被一箭擊中,是日凡徒手接住了一根,又一掌打落一片,替剩餘的幾人解了圍。然而再解圍也剩下了五人,包括日凡。


    就在日凡替他們解圍的時候,前圍的金甲兵已經追了上來,兩根長槍刺來,日凡徒手一抓,把他們給高高挑起,連人帶槍都拋到了後麵。隨手一拋後,忙又追上了溪雲柳等人,溪雲柳被剛剛的射殺給刺激了一下,竟忘了逃跑,愣在那裏一動不動,讓日凡很是意外。


    “趕緊走啊!”禁不住他便衝著溪雲柳吼了起來。


    溪雲柳一怔,這才又跑了起來,留下的那三個也跑的賣命,在日凡的掩護下,總算是跑出了些距離,終於來到了山下。一到山前,日凡便雙掌其出,推開了些山石,砸向了那些前圍的金甲兵。時刻不忘記給溪雲柳她們逃離的機會。


    哪知他剛一推開,便見漫天的飛箭又落了下來,他回身看時,溪雲柳已經身中了一箭。日凡大急,縱身一躍便飛躍了上去,攙扶到了溪雲柳的身邊。溪雲柳被一箭射中了要害,吐出了血來,日凡忙在其後背點了兩處穴道,才算是替其止住了血。


    在一側,“啊,啊”兩聲,又兩個東華山弟子栽倒在地,轉眼間,隻剩了一人。日凡已顧不上他,托著重傷的溪雲柳便飛躍了起來,兩個踏步便飛躍到了數丈開外,不帶停歇,又繼續飛奔而去。


    剩下的一個東華山弟子見日凡帶走了自己的師娘,一不留神便失腳栽了出去,翻了個跟頭是連滾帶爬,隻此一摔,他也被包圍了起來。緊跟著,包圍他的金甲兵逐漸加多,直到裏裏外外都圍了十幾層,讓場麵變得異常恐怖。而老遠見得日凡帶著一人逃離,獨四方心裏焦急,一拍馬尾便飛騰了起來,朝著日凡逃離的方向便飛騰而去。


    日凡就是再快,他也托了一人,再加上獨四方的飛馬速度驚人,幾個飛轉便直撲而下,直接跳落到了日凡將要逃離的前頭。日凡見狀,隻得將受傷的溪雲柳擱置到了地上,拉弓便對準了飛馬,以及飛馬上的獨四方。


    調轉了馬頭,獨四方是絲毫不懼,冷靜地看著日凡,朗聲便講道:“看你臉上的印記,應該是神都的人,我不管你一心護著他們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隻是要讓你知道,本王愛惜人才,隻要你能來我這裏,一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


    日凡將箭頭刻意對準了獨四方的臉,隨即便問道:“你算什麽王?”


    “漠北刹王獨四方。”獨四方怔怔地便回道。


    日凡有些印象,又講:“原來你也是凡人。”


    “不錯,我是凡人,你難道不是凡人嗎!我幾十年來在修仙的路上,從未停歇過,論能力,你今天要想離開,恐怕沒那麽簡單。”


    “既然同是修仙的人,那為何還要趕盡殺絕,你知道這被你們射傷的人是誰嗎,他們可是東華山的人。”日凡頓時大怒。


    獨四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溪雲柳,隨又懊惱地回道:“本王當然知道他們是東華山的人,可他們不識時務,不聽勸阻,以至於今天東窗事發,讓北天之外的妖人一舉攻上了山去,想起來就可恨。若是舍利子也被這群妖人取走了,他們東華山的人就是再死上上千遍,也挽回不了人間的損失。”


    聽起來,獨四方趕盡殺絕還有理有據。


    日凡隻相信眼前的,立即便又反駁道:“是啊,你也說了,死上一千遍都挽回不了人間的損失,那你為何還有多豎一個敵人。今天你傷害了東華山的人,四大仙山的其他人能罷休嗎!”


    獨四方不禁苦笑,看著日凡便又講道:“行,衝你這句話,本王可以饒了她,但是你,必須得跟我走,幫我建立我的大業,將邪魔外道驅逐出人間。”


    “那我要是不呢?”


    “不?你看看這周圍,你沒得選擇。”


    金甲兵已經在他們說話間趕了上來,且將附近呈半圓之勢圍了起來,獨四方是想借助這金甲兵團的陣勢,將日凡降服。可獨四方不知,偏偏是這金甲兵團的出現,徹底激怒了不甘示弱的日凡。


    他竟一箭射了出去。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明明看著日凡射出了箭,獨四方竟然一動不動。


    獨四方猜想的不錯,日凡這一箭並沒有打算要他的命,而是一箭自他耳邊穿過,隻是輕微地劃破了他的耳朵。這一箭射出,日凡也被獨四方這定力給震撼了一場,他還以為獨四方是個膽小怕事的嬌慣貴族。


    “哈哈,這能代表你同意了嗎?”獨四方隨即便笑問。


    溪雲柳清醒了過來,看著日凡因為自己而受到了脅迫,不免羞愧。羞愧自己早不聽日凡的話,終是弟子死了個幹淨,他們也受困於此。


    “念在你還知道將邪魔外道驅逐出人間,我不會傷你,但要我跟著你,決計不能。我日凡逍遙在外慣了,才不願聽從人的號令,尤其是王庭裏的人,趁早在我麵前消失。”日凡義正言辭,說著便收了弓。


    這讓獨四方看著便不樂了。


    “你覺得我會放了你?”獨四方不太樂意地問。


    日凡竟斬釘截鐵地回道:“原本不知你的門路,如今我知道了,便認為你會放了我。因為我日凡雖然不濟,也是神都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了四大仙山沒什麽,但要是得罪了神都,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屆時,我神都的天兵天將必將兵臨城下,雞犬不留。”


    獨四方心有餘悸,果真被日凡的話給震懾的沒了主心骨,看著已經長出來氣焰的日凡,無言以對。他想要日凡歸屬自己,不忍心下手,二來又畏懼日凡口裏的神都,不得不從長計議。


    就當著獨四方的麵,日凡攙扶起了溪雲柳,漫步而去。早知如此,剛才也不必盡心盡力地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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