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趙亦明給自己老姐下個評語,那他就隻有八個字:靜若處子,動若瘋兔。


    隻是安靜的坐著,趙雅彤就像畫中的仕女——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隻要她一張口,所有美好的幻想都會破滅。


    趙亦明當然深知自家老姐的性格——個性直爽、野蠻彪悍、神經大條、自尊心強、脾氣火爆、氣場強大,關鍵她還會武術,前世她的詠春雖不說打十個,但幹翻兩三個大漢還是不成問題的,她那嬌小身軀裏絕對蘊藏著與其身材不相稱的巨大能量。


    十足女漢子一枚啊!


    看到老姐發飆,趙亦明習以為常,前世老姐因為這個性格脾氣,到28歲還是單身一人,雖然追她的人可以組成一個加強排,但被她嚇走的也有一個連了。他重生前,可是還在聽老媽唉聲歎氣自家姑娘都快成剩女了。


    “老姐,您消消氣,這不是高三了嗎?您得考大學啊。”趙亦明隻有勸慰道。


    趙雅彤還沒來得及說話。


    旁邊響起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嗬!趙雅彤,這是你弟弟啊,嚇我一跳!”


    是一個被忽視很久的眼鏡男,他一直就在試圖往老姐這邊湊話。可是老姐就是當他空氣,趙亦明自然不會忤逆自己老姐,也就當看不見。


    趙雅彤這次總算沒把他當透明人:“劉建,放假你不回家,在這墨跡什麽?”


    一邊說著這話,還一臉的不耐煩。


    劉建?


    趙亦明眼前一亮,這個劉建可是老姐高中階段最瘋狂的愛慕者。這家夥在高三時還幹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就是在教學樓下,點上99根擺成心形的蠟燭向老姐求愛。


    老姐當時可是也感動了一把,然後才狠狠拒絕了他。而且也沒用什麽學習為重的理由,直接就一句沒感覺。


    趙亦明在心裏替悲劇男默了一個哀。


    不過眼鏡男劉建倒是似乎習慣了老姐的態度,一點也沒惱:“放假了,我聽說你要搬出宿舍,想看看能不能幫幫忙。”


    說著他還看看趙亦明,似乎是希望他能說幾句好話。


    趙亦明理都沒理他,別說剛才瞪著自己的幾道目光中肯定有這個家夥的。就算沒有,老姐明顯不待見他,自己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把屁股歪倒他那一邊。


    趙雅彤揮揮手:“我那是女生宿舍,男生不能進去。”


    劉建指著趙亦明說:“那你弟弟怎麽進,他不是來幫你搬宿舍的嗎?”


    “他是未成年人,你呢?”


    劉建一下子噎住了,他十幾天之前也是未成年人,可剛過十八歲生日。


    “那我宿舍在外麵等你。”


    我倒,這家夥還不死心啊。


    “老姐,小姨什麽時候來接咱們。”趙亦明故意問道,他是想抬出家長嚇走劉建。


    可沒想到趙雅彤回答:“你來之前半個小時,小姨到學校把鑰匙給了我,她工作的單位有急事把她叫回來了。現在家裏隻有小萌。”


    小萌大名王萌萌,三年級10歲小蘿莉,小姨閨女。


    這下,輪到趙亦明傻眼了。


    “哎呀,人家劉建願意幫忙你還不樂意。劉建,我做主了,你就來吧。”


    趙亦明三人間正在僵持,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人未到聲先到,一聽這聲音趙亦明就知道是宋初夏,隻見和她走在一起的還有何依依,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來的。


    她們兩個跟老姐不僅是高中同學,還是初中同學。在初中時,她們三個就是好朋友,被好事者稱為校園三朵金華。特別是宋初夏,跟趙亦明就是同一個小區。


    趙亦明下意識朝後躲了躲。這個宋初夏可是從小欺負自己長大的,特別是自己這張臉,她可喜歡捏了,小時侯她可是常常把自己捏得哇哇大哭。


    趙雅彤先給趙亦明解釋了一下:她們是我叫來幫忙的,兩個沒義氣的,高二就租了房子搬出去了。


    然後才怒視宋初夏:“你敢再說一遍,我們絕交。”


    絕交這個詞,在她們三人中已經是口頭禪了,沒什麽實際意義。


    宋初夏可不怕老姐,從某種程度上說,她們兩個人性格十分相似。她倒是很直爽:“我和依依來幫忙可以,但我們都是女生唉。你打算讓我們幫你搬重物,還是讓你弟弟一個人抗?”


    這個?趙雅彤愣住了,她之前根本沒想到這一點。她宿舍東西並不多,但卻有兩大箱書,包括高中的教科書,自己買的學習資料,還有各類雜誌。每一箱估計都有幾十斤。


    她自己倒是能搞定一箱,但看看自己弟弟的細胳膊細腿,她最後還是點頭了。


    不過,她說明了搬完東西請大家吃飯,劉建也要去,她這人一般不喜歡欠人人情,喜歡當場就還。


    劉建自然喜出望外,這下收獲意外的多啊。除了能跟趙雅彤多親近,還能知道她搬到那裏,還能一起吃飯。這賺大了。


    “那我們就趕緊走吧。”趙亦明立刻建議道,他是在轉移某人的注意力。


    但很可惜,他沒有成功。


    還是被宋初夏一把抓住,一雙魔爪就要往他臉上招呼。


    之前說過,趙亦明帥得並不明顯。就是皮膚好,白白淨淨,水水潤潤的。隻是這唯一的優點也是從小遭罪到大。


    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連忙召喚出阿呆,用意念搜索出那些讚美女孩子的話,然後一股腦潑向宋初夏:“初夏姐,作為一個溫柔、漂亮、可愛、清純、優雅、嫵媚的大美女。您就放過小弟吧。”


    這一連串讚美之詞被趙亦明用極快的速度一口氣說了出來,讓他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咦?”宋初夏總算停住了手,一臉驚訝:“明明你可以啊!不行,你得再誇一邊姐姐,而且還要不帶重樣的。否則我還不放過你。”


    初夏姐,你這臉皮也太厚了,哪有逼著別人誇自己的。


    不過,為了自己這張臉,趙亦明豁出去了。他稍微醞釀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初夏姐,貌比天仙、仙女下凡、花容月貌、如花似玉、楚楚動人、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絕世驚豔像這些詞用在你身上太合適不過了。”


    聽完趙亦明這一頓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幾個女孩子更是眼睛發亮。


    好半天,何依依才不解問道:“小明,大部分詞我都知道什麽意思?但傾國傾城是什麽典故。”


    額?這個典故難道這個時空沒有。


    用阿呆查了一下,果然沒有。但既然說了趙亦明隻有趕鴨子上架解釋說:“這是來自一首詩。”


    “哦,什麽詩。”何依依立刻追問。


    趙亦明隻有緩緩吟出:“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哇!”何依依聽完全詩,再也忍不住發出小女孩似的歡呼聲。


    而其他人還在慢慢回味全詩的意境。


    趙亦明則在心裏大呼幸運,辛虧及時住口,把剩下兩句“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給掐掉了,否則整首詩的味道就變了。


    “明明這首詩是你寫的嗎?”宋初夏的眼睛更亮了,她家可就在趙亦明家北邊。她越來越覺得這首詩是專門為她寫的。


    “怎麽會,肯定是從哪裏看來的。”劉建忍不住反駁,他有點不爽了,感覺被搶了風頭一樣。


    何依依白了他一眼:“絕對不是,否則這麽好的詩,我怎麽會不知道。”她是狂熱的詩詞愛好者,這個全校都知道。


    劉建隻有沉默了。


    而何依依也不再追究,而是朝向趙亦明:“小明,你也得誇誇我,不然你就再寫一首詩。”


    額?還寫詩!我還是誇人吧。


    “依依姐,你這樣秀外慧中、冰雪聰明、天生麗質、仙姿玉貌、蘭質蕙心、明眸皓齒、溫文爾雅、白璧無瑕女孩打著燈籠也很難找的!”


    趙亦明又是一串形容詞。何依依笑得眼睛都迷了起來。


    趙亦明說完,剛想得意得看看眾人,但餘光掃到老姐的麵色不虞。壞了,老姐不高興了。為什麽不高興呢?自己還沒誇她呢。以老姐的自尊心和脾氣,她當然不高興。


    老姐不高興,後果很嚴重。從小到大,有太多生動形象的事例了。


    比如趙亦明家還沒搬家的時候,有一鄰居在家狂飆高音,吵得左鄰右舍不堪其擾。結果老姐去敲門,一開始還挺客氣的:剛才的高音是你你唱的嗎?真好聽……


    人家一聽誇獎,挺高興的謙虛:不好聽不好聽……然後,老姐一拳打了過去:知道不好聽你還唱!


    一拳ko。


    再比如,有一次,老姐不知從哪裏買了一盆仙人球,像寶貝一樣伺候著,又是澆水,又是施肥。但幾個月了幾乎都沒見它怎麽長,和剛買來那會兒一樣大。自己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那個仙人球是塑料做的。結果老姐一連蹲守半個月,愣是抓著那個黑色商販,把那盆仙人球硬生生砸在那個家夥的屁股上。那一刻,整條街的聲控路燈都亮了。


    想到這裏,趙亦明打了個冷顫。然後硬頂著老姐不友善的目光開腔了:“還有啊,老姐您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燦如春華、玉質天成、出塵脫俗、明豔動人、風姿綽約、風華絕代。”


    這一次,他再也不用說完大喘氣,因為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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