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這一段,趙亦明吹起了前世眾多人耳熟能詳的那段懷舊口哨。口哨響起,立刻讓在場的人們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既視感。輕鬆、快樂、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已經浮現在每一個聽眾眼前。


    它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哪怕是錢薇和卓明傑,也暫時忘記了一切,回憶起記憶中最燦爛最快樂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吹完口哨,趙亦明繼續他的演唱: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山裏麵有沒有住著神仙。


    多少平日記憶總是,一個人麵對著天空發呆。


    就這麽好奇就這麽幻想,這麽孤單的童年。


    陽光下蜻蜓飛過來,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


    水彩蠟筆和萬花筒,畫不出天邊那一條彩虹。


    什麽時候才能像高年級的同學,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長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


    歌曲終於到了尾聲,歌詞首先結束,然後是吉它走完最後一個音符。而無盡的希望,憧憬,渴望和回味卻仍然縈繞在人們心頭。


    “也許,不用我說。大家就能猜到這首歌名字。”趙亦明輕輕放下吉它,臉上帶著明朗的笑容說道。


    “童年。”有一個聲音回答。


    這是一個清新、純淨的聲音,似乎不帶一絲人間的煙火。


    “慕香,你什麽時候來的?”


    循著聲音的來源,沈平和看向說話者,她才發現房間中已然多了一人。當然不僅是她,其他人也並沒有察覺連著客廳的大門什麽時候打開過。


    所有人一起向她看去。隻見站在客廳門口的女孩,藍色的連衫裙貼著她修長窕窈的好身材。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柔順地垂肩,臉龐清秀,眼眸清澈,由內而外散發著清新自然的氣息。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就像一幅清美的畫卷。


    “老師,在他吹口哨的時候,我就進門了。”寧慕香指著趙亦明,嘴角上揚起美麗的弧度,淡淡的笑意寫在臉上。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趙亦明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徐誌摩的這句詩,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嘀咕道:“我真的錯了,原來照片真有可能把人拍醜的。”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好詩啊!”離趙亦明最近的夏安平突然拍著腿就就大聲叫起好來。


    納尼?我有將這句詩念出來嗎?趙亦明慒了。不過眼前的事實告訴他,他的確幹了這件事。在他以為自己隻是在心中默念的時候,實際已經出了聲音。


    寧慕香的出現,轉移了眾人對趙亦明歌曲的注意力。這可不是什麽好事,生怕趙亦明拜師這件事還會起什麽幺蛾子,老夏正愁呢。趙亦明這句詩就送上門來。怎麽能不好好利用一把,把眾人的注意力再拉回來。


    果然,這句經典的現代詩首先立刻吸引了葉俊華的注意力。他咂咂嘴,搖頭晃腦的細細品味起來。


    沈平和則看著被趙亦明一句詩羞紅了臉的寧慕香微笑不語。


    而一邊,臉上正上演著青、白、綠、黑五顏六色的錢薇卓明傑母子正尷尬的無以複加。


    夠了,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屋子裏了。


    在心裏咆哮著,卓明傑有了動作。從趙亦明開始唱歌就一言不發的他,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匆忙向門口衝去。


    他是如此急切,慌張。甚至從寧慕香身邊經過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似乎完全忘記了這個他曾經在夢中都憧憬的女孩。


    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就隻看到一扇突然被打開的門衝出一個人影。隨後人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那扇被突然打開的門,因為沒有關好又慢慢向外開啟。


    被兒子的行為搞的措不及防的錢薇趕緊向沈平和告了一聲罪,然後就連忙追了出去。


    “老師,難道在我來之前,有什麽精彩的故事嗎?”乘著這個時間恢複了正常的寧慕香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一個17歲的孩子不夠成熟而已。”沈平和顯然不願意多提這件事。


    當然,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卓明傑這個落荒而逃的舉動,反而讓沈平和對他已經跌到穀地的評價稍微上升了一些。知道羞恥是一件好事,起碼說明這個孩子還有最基本的廉恥心。如果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之後,他還賴著不走,或者要被提醒才走。那就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趙亦明看到卓明傑表現如此,隻有聳聳肩。


    戰的不過癮啊。


    為了這次拜師。趙亦明可是準備完全的。連十萬技能值的《中級音樂技能書》都舍得兌換了。其他方麵他當然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比如歌曲方麵,雖然想著要低調,但他還是就準備了三首。吸收了上次在藍思煙生日晚宴上的教訓,他這三首歌都已經在音樂版權網上注冊了。拿出來一點也不擔心別人搶注。


    一首不行兩首,兩首不行三首,他是打算用音樂來砸暈沈平和的。現在就拿出了一首,就像蓄足力氣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得勁啊。


    “慕香,來來。正式認識一下你的……”


    卓明傑落荒而逃,見大局已定的葉俊華熱情的開始介紹趙亦明與寧慕香正式認識。


    但他第一句就卡住了。


    是你的師兄還是師弟呢?葉俊華很快就意識到,他還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們兩個都是16歲,誰的生日大些?”


    “亦明大些,他的生日比慕香早半個月。”夏安平說道。沈平和與葉俊華隻知道寧慕香的生日。而夏安平既知道寧慕香的生日,也知道趙亦明的。


    “哦,那就是你的師兄了。”葉俊華感激的向他看了一眼,然後對寧慕香說道。


    “葉叔叔,這個是按拜師的先後順序吧,怎麽能按年齡。”寧慕香俏皮的反駁,說著她還向葉俊華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鑰匙。那是之前她來拜訪沈平和,沈平和給她配的沈家大門的鑰匙。沈平和對她可不是一般的喜愛。


    “那丫頭,你正式拜過師了嗎?”葉俊華又問道。


    這一問可把寧慕香難住了。實際上,今天她就是來正式拜師的,連拜師禮都帶來了。而趙亦明這邊,夏安平早就替他把拜師禮準備好了。就等著沈平和點頭,然後就把拜師禮送上。


    “好了,不要逗慕香了。”


    見寧慕香受窘,沈平和連忙上來替她解圍。解圍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呢?當然是轉移話題。


    “小趙啊,你覺得慕香給你剛才那首歌取得名字怎麽樣?”沈平和轉向趙亦明問道。


    “沈老師,您叫我亦明吧。”趙亦明回答:“‘童年’這個名字當然是極妥當的。實際上,我自己給這首歌的取名也是這兩個字。”


    “哦,哈哈。那你和慕香算是心有靈犀嘍。”葉俊華又打趣道。


    汗!這位葉導也太熱情了吧。這,這怎麽有點拉郎配的味道。趙亦明在心中想。他哪裏知道葉俊華這是有所求,正在為正式開口打基礎呢。


    “亦明這首歌節奏歡快,歌詞也很貼切,很明顯就是一首描寫童年純真的一首歌。取這個名字很正常。”


    兒子是什麽想法,沈平和當然清楚。所以她沒有理會兒子的瘋言瘋語,而是認真分析和點評起趙亦明的這首《童年》。


    “這首《童年》讓我們這些成年人都回想起過往的童年。整首歌旋律朗朗上口,曲中也不見絲毫酸楚。但我們成年人聽到這首歌情不自禁就感覺到一縷傷感。聽過歌,別看時間都過去幾十年了,但更加懷戀小時候了。”


    “沈老師,您太過譽了。我覺得我這歌詞挺沒心沒肺的。”趙亦明裝作有點不好意思。


    “但我們小時候的確就像你歌詞裏說的那樣沒心沒肺啊!”寧慕香不同意趙亦明的說法了,她反駁說道:“那才是我們流逝的青澀時光和懵懂的童年。”


    “好了,好了。這首歌就在這裏,它跑不掉。以後有的是時間,我說是不是應該把正事辦了?”


    夏安平終於忍不住插話道。除了葉俊華,他是最希望這件事早點定下來的人。定下這件事,他就算對趙亦明有了一個交代。如此,也就可以詳細問問他構思的新書了。


    “是啊,是啊。媽,還是先完成儀式吧。”葉俊華也同意道。


    中華尊師重道,拜師禮雖沒有專門的禮儀,但仍是不可缺少的程序。帝國各地的拜師禮各有不同。靖興這邊一般是師傅上座,弟子敬茶,送上拜師禮,這就算正式入門了。


    “好吧,好吧。”


    老友和兒子都在催,兩個孩子雖沒有發聲,但眼睛裏也都是同意的神色。沈平和隻有答應了。


    一整套拜師的流程之後,師徒的名分算是定下來了。趙亦明是師兄,有了個小師妹這事也成為事實。拜師之後,沈平和又拉著趙亦明與寧慕香叮囑了一些細節。比如鑒於兩個孩子都要上學。沈平和跟他們商定,上學後每周周二和周四晚間,還有周末中的一天為上門學習時間。


    而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之後。沒等夏安平有什麽動作,葉俊華就找上趙亦明了,他終於可以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了:“那個,亦明啊,叔叔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來來,聽我給你細說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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