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關昊身後,看著關昊粗魯蠻橫的從自己花園裏直接踩出了一條往屋子後麵去的路,胡大海看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像是在看一個妖孽了,沒有多話,隻是跟著關昊亦步亦趨的走,也不管他身上現在的臭味是不是能熏死個人。[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水井的位置太明顯了,隻要有心,一眼就能看出來。”看著別墅後麵的這一口用於引氣藏風的水井,關昊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不過想想也是,從屋內的那種牽風入室的布置上,就不應該抱有太大的期望,如果是真正高手所做的布置,一定不會讓人輕易瞧出來那麽多端倪。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粗粗地爬在井口往下看了一眼,起身拍拍手,關昊指著井口對胡大海說道:“井被填了,胡哥你自己看看吧。”


    “怎麽會……”胡大海有點不敢相信,他把身體挪到了井邊往下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當初給他屋子布置風水的那人離開時候還特別叮囑過他,一定要看好這口井,說關係著屋內的風水布置,不能出現什麽意外。


    “沒有什麽不能理解的,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把這口井重新挖出來,然後把表層的泥水抽掉……對了,家裏的魚缸也要重新買一個,還是要放在原來的位置,裏麵的一切東西都不要有什麽變動。”關昊想了想,對胡大海隨口(這也和諧)交代了兩句。他也並沒有指點胡大海把屋裏的風水重新布置一下,不知怎麽的,這件事情讓他隱隱的有些不安,總是在隱約間能夠感覺到這好像是涉及著什麽很深的內幕一樣。


    還沒有入夜的時候,天氣悶熱的就好像把人放在了一個大蒸籠裏熏烤著。等到一片雲壓低了,天空炸開了幾聲驚雷,一場潑天大雨就隨著夜色一起籠罩了這個燈火輝煌的城市。從地上,欄杆上,玻璃上濺起的水霧彌漫在大街小巷裏,斑斕的燈光也隨之扭曲,每一條路上,都很難再看到來往行人。


    關昊從盛世大唐飯莊纏繞著金龍的大門裏走了出來,看著絲毫不見有變小趨勢的大雨,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撐開一把大黑傘便消失在了這個顯得有些朦朧的夜色中。


    他是被胡大海拉出來的吃飯的,本來幫胡大海解決了風水的問題之後他直接回了保安亭,卻沒想到這胖子竟然在開車路過保安亭的時候硬是給他拽了出來,說無論如何也要請他吃飯好好感謝他,然後他就被載來了這裏。[]


    吃了一頓飯,關昊的錢夾裏多了一張上麵有二十萬存款的卡,胡大海這個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土豪更是執意跟他稱兄道弟,說他認不認這個兄長沒關係,反正他是認定關昊這個弟弟了。其實看著那張卡,關昊是有些感歎的,這樣賺錢的速度,跟搶錢有什麽兩樣。


    胡大海喝的有點多,他跟關昊拚酒,喝著喝著就把自己給喝暈了,關昊便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拿著傘就從飯莊的包廂裏走了出來。自己現在可是真不比以前了,要是擱在以往的自己,按照剛剛跟胡大海的那種喝法,早就已經跟胡大海一樣翻在酒桌上意識全無了。而現在,因為身體上的那些詭異變化,關昊琢磨著除非自己腦子抽風直接給自己灌幾斤醫用酒精,否則就算是悶倒驢那種東西,都不可能真個把自己給灌醉了。


    關昊在路邊等車,他在心裏不斷咒罵這該死的天氣,傾盆大雨讓路上的出租車少了不知道多少,偶爾能夠艱難的看到一輛從自己麵前呼嘯而過,卻不知道是不是雨中打著傘的自己實在太帥的緣故,讓司機看到他都沒有跟他坐在一輛車裏的勇氣?關昊在心裏無底線地yy著,老神在在的站在路邊,反正車總是能等到的,不如現在就好好感受一下對自己來說這座長安城的第一場雨。


    啪啪啪!一隻手在寂靜的雨夜裏拍在關昊肩膀上的聲音無比明顯,哪怕是輕輕的,那種完全一致的拍打間隔所衍生出來的短暫的節奏感也足夠讓人動容,關昊在這時候臉上的肌肉就突然抽搐了兩下,拿著傘柄的手連帶著都緊了幾分。


    “這位小哥請了,我觀你三魂不穩,印堂發黑,最近必然是有血光之災。咱們路邊相逢,便是有緣,道士我便給小哥起一卦,助你破了這劫難,如何?”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關昊背後響起,帶著那麽幾分出塵的淡然,尤其是在這樣的潑天大雨裏,更是顯得有那麽幾分神仙中人的味道。


    “道士你還真說對了,我的確是有血光之災,不過早晨刷牙時候用力過猛不小心導致牙齦出血,這血光之災便算是已經破了,想要坑人賺錢,去找那些人傻錢多的。”


    關昊緊握著傘柄沒有回頭,他也語氣十分清淡的回了這個聲音一句,好像根本就沒有轉身去看看的意思。


    “無量那個天尊,小哥你的血光之災才算是剛剛開始,如果你不想每天刷牙都牙齦出血,最好還是讓道士幫你看看。誠信算命,童叟無欺,不準不要錢。”


    自稱道士的男人聲音仍是平平淡淡,有那麽一股寵辱不驚的味道,所以他就算是提到錢這種充滿銅臭東西的時候,仍然飄逸的好似帶著七分仙氣。


    關昊另一隻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眶唰地一下變得通紅,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就順著眼瞼淌了下來,熱淚盈眶。


    “還活著!於浩,你他娘還活著啊!”輕輕嘟囔著,關昊突然間神經質地大笑起來,越笑眼睛越紅,越笑眼淚越多,瞬間淚珠子就已經鋪滿了他整張臉。小道士還活著,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還存在,僅僅是這麽一件事情就夠了!那個不斷困擾著他的問題頃刻間煙消雲散,隻要除他之外還有人活著,就證明了無數種可能性,還有什麽比這更加讓人動容。


    回身,一拳擂在了穿著道袍挽著發髻的於浩身上,關昊激動極了,他想說些什麽,千言萬語卻全都堵在了喉嚨一時無法吐出,他興奮的想要用大吼來釋放自己情緒上的激動。


    “老鄭!”於浩突然間壓低聲音喊了關昊一聲,關昊心中在因為老鄭這個久違的稱呼而變得有些五味雜陳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卻看到於浩朝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左手食中二指並於嘴前,關昊隻看到小道士的嘴在不停動著,然後便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極其晦澀的力量波動,在這一瞬間,於浩就好像是跟這片天地融在了一起,他就是雨水夜色,雨水夜色就是他,如果不是因為關昊身體中存在了極其敏感的祭祀之力,他很懷疑小道士是否會直接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就算自己跟他擦肩而過也無法感覺到。


    這就是道門秘術嗎?關昊心中驚奇萬分,以前隻知道小道士真的很厲害,卻從來都沒有朝著道術這些東西上想過,直到這次醒來接觸了些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力量,他才確信很多東西是的確存在的。


    就在小道士剛剛念完唇咒把左手從嘴邊撤開的時候,一隊打著傘的和尚突然出現在了關昊近前,領頭的和尚單手朝關昊施禮。


    “施主!貧僧有禮了。”


    “嗬!”關昊被這四個無聲無息出現的和尚嚇了一跳,隨即還禮說道:“大師有什麽事情嗎?”


    領頭的和尚撚了撚掛在手上的念珠,有些疑狐地打量著四周,對關昊說道:“敢問施主,方才可否見到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從這裏經過?”


    找小道士?關昊瞬間明白過來,他強忍住就扭頭去看就站在他身邊的於浩的衝動,淡定地對和尚說道:“這大晚上的還下著大雨,路上連個鬼影都見不到,哪裏還有什麽道士?沒看到過。”


    “是嗎?”領頭的和尚微微皺眉,回頭跟其他三個和尚眼神交流了片刻,便對關昊說道:“既然如此,打擾施主了。”說著,轉身欲走。


    “喂!幾位大師,等一下!”關昊急忙喊住了幾個和尚,見和尚回頭,趕緊說道:“這天氣,我在路邊都沒有車載我回去,幾位大師看起來就像是好人,能不能在這裏幫我攔一輛車啊?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看著幾個和尚沒有回答,關昊又補充道:“當然我絕對不是騙子,騙子也都沒有喪心病狂到騙和尚的地步呢,車錢我會自己掏,不會讓幾位大師破費的。”


    四個和尚嘴角明顯都抽搐了一下,領頭的和尚又是對關昊施禮,然後說道:“抱歉了施主,貧僧幾人還有要事在身,實在無法幫忙,告辭了。”


    和尚說完立刻扭頭就走一秒也沒有多留,關昊看著那四個遠去的背影氣得破口大罵,“佛說要大開方便之門,你們幾個和尚算是什麽和尚!一點小忙都不幫,我以後不捐香油錢了,草!”


    幾個和尚聽到這話走得更快,頃刻間消失在了夜色裏。


    忽然來了一陣狂風,本來就很大的雨瞬間變得更加狂猛,雨水擊打在傘麵上砰砰作響,好像它遮著的已經不再是雨點,而是水勢洶湧的瀑布。


    “這是怎麽回事,那幾個和尚在找你?”關昊扭頭,看著頃刻間已經被大雨變成了落湯雞一樣的小道士,路燈下的暴雨裏,兩個影子在濕潤的地麵上顯得很長。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很快就會找回來。”小道士搖了搖頭,對關昊說道:“先去你那裏,我也剛到這邊沒多久,現在肯定有禿子在我住的酒店那裏守著。”


    關昊聽到這話,有些無奈的指了指麵前寬敞的馬路以及那些在大雨裏已經顯得有些稀稀拉拉的車流,“去我那裏?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你覺得我們現在能攔得住車嗎?”


    小道士看著車流稀鬆的馬路,也是有些傻眼了,又見關昊要把自己拉在傘下麵,摸了一把臉上已經淌成河的雨水,搖頭說到:“我得站雨裏,不然那幾個和尚會很快找到我,除非我們能迅速從這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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