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個長輩?”陳笑雲還沒說話,老頭插嘴問道,不過對於這種事情,陳笑雲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之色,好像絲毫也不覺得老頭是在越俎代庖一樣。[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關昊試探著說道:“範存虎,範二叔。”


    範存虎三個字出口,老頭臉上的神色猛地一僵,而範二叔三個字再說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乒乓一聲,竟然是陳笑雲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茶水瞬間濺了一地。


    兩人的反應讓關昊詫異無比,雖然親眼見過那位範二叔一身能驚天的功夫,但是陳笑雲跟那個看上去在陳家身份地位不低的老頭,在聽到範存虎三個字之後失態的模樣,卻是他沒想象到的。“陳先生,老人家,沒什麽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能有什麽問題?”老人剛剛那種平緩的語速不見了,再說起話來,就有點著急,別看這一急一緩間好像並沒有什麽,但是這中間代表著的,對人的態度,可就差別大了去了。


    有心人都能察覺出這其中的不同。


    “並州鄭氏,與我山城陳氏,兩家之間的交情不是說出來的,從祖輩到如今,都是守望相助。鄭小友,擔憂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隻要是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陳氏必定傾力相助。”


    老頭話說的很快,但是聽到這句話的陳笑雲,卻忍不住咧嘴,哪怕是他城府早就修煉到了十分高深的地步。因為他四叔這句話,二十多年前,他作為陳家年輕一輩最優秀的子弟旁聽那次談話的時候,從他祖父輩的那些老人嘴裏,也聽到過相同的話。


    這句話並非隻是說說而已,上次陳氏做出了這個承諾,幫助那人的代價,卻是兩位老人的短短時間相繼離世。陳家很多子弟,都以為那兩位老人是大限到了,他這個知情人卻明白,這是對那人的命理進行輕微匡扶,所付出的代價。


    隻是這次跟之前那次略有不同的是,二十多年前正逢一個多事之秋,所以陳氏駐守在各地的重要人物,在那幾年全都守在老宅裏,直到那次風波徹底平息之後,才又紛紛散去。所以上次並州鄭氏那人來的時候,家裏的重要人物很多,有不少人親眼見證了那件事情。


    而這次卻不同,老宅裏還能動彈的老人,就隻剩下自己這位四叔了,剩下的幾位長輩全都在山城四周的各個地方,直到他們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才會回來入住老宅的輕院。[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所以這次的見證人,就隻有陳笑雲自己跟他這位四叔兩個人,原本應該還有一個年輕一輩最優秀的陳宣的,但是陳宣這時候已經被抬去休息了。


    陳笑雲正襟危坐,正準備聽聽關昊究竟是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們陳氏幫忙,而在聽到關昊說出的話之後,他鬆了口氣之餘,又不免大吃一驚。


    關昊沉吟片刻,對陳笑雲跟老頭說道:“我需要去夜雨寺的下麵,尋找一樣東西,但是對那裏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想從這裏得到一些相關的資料。”


    “可是佛圖關的夜雨寺!”陳笑雲看著關昊,語速急切的說道,看到關昊點頭,他的臉色不禁變得十分詭異,“鄭兄弟去那裏做什麽!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這些年探尋夜雨寺地下秘密的人不知有多少,但是據我所知,卻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從地下活著走出來!你……”


    關昊聞言,神色凜然,旋即又苦笑了起來,說道:“陳先生不必勸我了,這一趟當真是非去不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鄭兄弟你這……”陳笑雲搖了搖頭,還不等他把勸說的話全部說出口,關昊就把他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一個非去不可,就已經表明了關昊的決心了。


    老頭倒是灑脫,聽到關昊的話之後並沒有什麽特別表現,隻是說道:“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陳氏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山城裏,如果說對那個地方的了解,恐怕除了夜雨寺的那些和尚之外,再沒人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多了。不過有些東西需要整理,要不這樣,鄭小友今晚就留在這裏,我讓人連夜整理好東西,明天一早就交給你,你看能行?”


    關昊見老頭說出話之後,陳笑雲也沒有任何要反對的意思,笑著起身說道:“就不在這裏叨擾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山城,還沒有在這裏好好逛過,明天再來打擾老人家跟陳先生吧。”


    “這樣也行!”看關昊並沒有留在陳家老宅的意思,其實陳笑雲跟老頭都鬆了口氣。雖然他們山城陳氏,跟關昊他家的確有很深的淵源,但其實從心底裏來說,他們也並不願意關昊留在這裏過夜,因為害怕關昊給陳家帶來什麽不祥。


    並州鄭氏的人,命理素來都無端詭異讓人無從揣度,他們的身上纏繞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詛咒,這種詛咒十分陰狠,不但讓他們代代傳承之人不得好死,還會禍及跟他們親近的一切東西。這件事情,其實在陰陽圈子裏,並不算是個什麽隱秘,很多人都了解。


    其實不光是並州鄭,還有不少的陰陽世家,都或多或少的沾染著這些東西,就連他們陳氏其實也有一些,不過從來都沒有哪家,會被詛咒的像並州鄭一樣狠。那似乎已經不能算是詛咒了,而是一道橫在額前的催命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要了人的性命。


    本身來陳氏老宅這邊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暗淡下來了,還吹著晚風。這會把事情說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陳家的那個老頭回去了輕院,陳笑雲則把關昊一路送到了院子門口。他問關昊用不用派車把他送回住的地方,關昊搖頭說不用,自己想好好領略一下山城夜景。


    “陳先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猶豫了片刻,關昊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陳家人對他的要求是真的盡心,這點他能感覺到,這會投桃報李,想了會還是決定把一些話說清楚的好。


    “鄭兄弟想說什麽盡管說,哪還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還有,別再一口一個陳先生的叫,按照咱們兩家的輩分來說,我們該是平輩論交,你喊我一聲老哥,不吃虧。”陳笑雲在麵對關昊,或者說他在麵對外人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笑臉,看上去十分好親近,但是見識過他在陳家宅子裏另一麵的關昊,卻知道這陳胖子,絕對是屬於笑麵虎一樣的角色,這種人當朋友比較好,如果是變成敵人,那就比較可怕了。


    他也不矯情,直接開口說道:“是關於陳宣的事情,陳老哥在命理學上的造詣,小弟也是有所耳聞,那麽在陰陽上應該也有不菲的成就吧!”


    陳笑雲就很謙虛的笑,說道:“不菲的成就沒有,頂多算是略懂罷了。”


    關昊無視他這句自謙的話,說道:“那麽陳老哥應該知道,想讓一個人身上陰氣旺盛的辦法有很多種,但是想要讓一個陽氣衰弱的辦法,就不那麽多了。除開用風水之道慢慢消磨之外,隻有一種辦法……”


    陳笑雲聽到關昊說這個,就知道他意有所指,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說道:“鄭兄弟你的意思我沒有聽太明白,在關於人身陰陽這方麵,我懂得的東西並不多,你有話直說,就不要說一半留一半的了。”


    關昊點點頭,再不墨跡,直接開口說道:“我看了貴宅的風水,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這裏的確是一處風水寶地,想在這樣的風水福地裏,布置一個消磨人陽氣的風水殺陣幾乎不可能,那麽陳宣身上出現陽氣衰弱的狀況,就隻可能剩下了最後一種情況。”


    陳笑雲嚴肅的問道:“什麽情況?”


    關昊意味深長的說道:“老哥,當心有人在陳家的老宅裏養鬼!我剛剛出手幫陳宣壓製陰氣的時候,有點小發現,他身體中的陽氣不像是被消磨散去的,而是被什麽東西活生生給吸掉的。”


    陳笑雲一愣,旋即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變得帶上了幾分肅殺,在陽宅裏養鬼,隻要是這個行當裏的人,都明白這代表了什麽。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陽宅養鬼,絕對會鬧出驚天的禍事,輕則家族衰敗,重則家破人亡。


    認真的對關昊拱手,陳笑雲說道:“大恩不言謝,鄭兄弟說的這件事情,我這兩天一定會想辦法弄個清楚,隻是如果當真是如你所說的話,到時候,恐怕還可能要求助於鄭兄弟了。”


    關昊點頭說道:“應該的,說出來也是為了讓陳老哥注意下自己家裏,畢竟陳氏也幫了我大忙不是……好了,就送到這裏吧,陳老哥留步,我明天再來打攪!”


    看著關昊的身影消失在了斷龍石之後,陳笑雲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然後轉身回了宅子,靜止進了輕院裏。


    陳家的輕院是禁地,沒人知道這裏麵究竟有些什麽東西,隻是在陳笑雲推開輕院的第三重門之後,就可以看到裏麵的布置十分詭異。一株老槐樹下,放著幾個上麵有密密麻麻小眼的哨石,隻要有輕微的風從這裏吹過,哨石就會發出嗚嗚,仿佛鬼叫一樣的聲音。


    推開了輕院的一個房門,陳笑雲走進去,剛剛那個跟他一起出去見關昊的老頭,也就是他的四叔正坐在房間中的主位上,看樣子,早就在這裏等著他了。


    “你對並州鄭氏那家的小娃娃怎麽看?”看到陳笑雲關上房門,老頭開口問道。


    陳笑雲想了想,說道:“手段,心機,都是一時之選,最起碼在我們陳家,難以找到跟其相提並論的年輕人。不過四叔,你真的決定要把那些資料給他麽?這裏麵牽扯可有些大了,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佛門……”


    老頭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山城固然安逸,卻不可避免的讓家裏的每個人都目光狹隘,包括你在內,也不例外。笑雲啊,這個家已經交到你手裏了,有些事情,眼光要盡量的往長遠了看,陳家沒你想象的那麽弱小,這些年的經營,還是會讓那些和尚投鼠忌器。更何況……長安那邊,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可那幾位狠人竟然安穩了二十年,你不覺得詭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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