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眼,心裏發堵,火氣莫名就躥了上來。


    她對他一直那麽冷冷淡淡的,和陌生人沒什麽區別,卻對著程斐笑……


    蕭言知道他這氣憤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但就是忍不住的……嫉妒。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把竄上來的火氣給壓下去,推開房門進了病房。


    屋裏的人都朝他看過來,唯獨顧汐,坐在床上垂眸看著麵前的花束,伸手把微有些卷邊的包裝抻好。


    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或者說,他來與不來,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麽影響。


    眼看她剛才還在笑著,他進來之後,就又靜默下來,蕭言的眸光越發深暗。


    “剛才你們在說什麽呢?”他緩步走過來,臉上揚著笑,眸中隱著怒。


    顧汐沒應聲,程斐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一邊的方暖先開了口:“在說過兩天汐汐出院之後去我家睡哪兒的問題。”


    蕭言心裏咯噔一跳,抬眸看向方暖,眼神冷的有些瘮人。


    奈何方暖那大條的脾氣壓根就不把他的眼神威懾放在眼裏,還火上澆油的去刺激:“本來汐汐回來就是為了過七夕的,現在七夕過完了,她去我家也沒什麽不對吧。”


    “哦對了。”她挑著眉陰陽怪氣的說,“一不小心就說錯了,不是過完了,是壓根就沒過成。誰家過七夕有男人把自己老婆折騰到住院的,蕭總你還真是夠本事。”


    方暖本就是爆脾氣,典型的得理不饒人,況且受傷的還是顧汐,她更是忍不下這口氣。


    顧汐和蕭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清楚,但在方暖看來,單衝著蕭言七夕當天還把顧汐往警局送這一條過錯,他已經是罪無可恕了。


    “行了暖暖,我受傷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她把花束遞給方暖,示意讓她幫她把花插進旁邊的花瓶裏,“你別亂說,又不是蕭言把我弄傷的。”


    “你都被他坑成這樣了還替他說話!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還……”


    “暖暖!”顧汐的語氣有些重了,但跟著又緩了聲音,“去幫我插花吧,花瓶裏的水要換新的。”


    方暖知道顧汐有意想要把話題岔開,也就沒再應聲,狠狠瞪了蕭言一眼,把花束放在桌上,拿著花瓶走了出去。


    “暖暖她性子直,說話也沒什麽分寸,你別和她計較。”她低聲和他解釋著。


    蕭言擰緊了眉:“她是你朋友,不過是被數落兩句,我不會把她怎麽樣。”


    顧汐斂眸,輕牽了下唇角:“謝謝。”


    一句謝謝就像是又把一塊石頭塞到了他胸口,又沉又堵。


    她這是擺明了……要徹底把他當外人看吧?!


    “剛才在說工作的事兒。”程斐感覺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兒,開口打破了屋裏的沉寂,“有一部新片子,導演想要找她出演,我今兒來探病順帶問問她的意見。”


    “什麽片子?”蕭言不動聲色的問。


    “算是……很符合顧汐身份的一部片子。”程斐說到這兒,語氣都帶了笑意,“典型的灰姑娘嫁入豪門,都市情感偶像劇。”


    “知名網絡小說改編的,雖說情節狗血了點兒,不過也是著名編劇操刀改編的劇本。製作團隊水平也不錯,投資可觀,說是要拍出質量偶像劇的範本。”


    程斐仔細說著:“找上顧汐,一方麵是因為那片子的導演認識陸導,陸導給引薦了一下。另一方麵,顧汐嫁給你,在別人看來就是典型的現實版灰姑娘。讓她演這部劇的女主,前期宣傳就能賺足噱頭,也是收視率的一種保證。”


    蕭言恍然點頭,轉頭看向顧汐:“你想接下這部戲?”


    顧汐抬手把耳畔的發絲勾到耳後,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麽灰姑娘,也不適合做灰姑娘。沒猜錯的話,片子裏應該有不少大場景的豪門戲。我畢竟平民出身,怕到時候駕馭不了角色。”


    什麽叫不是灰姑娘,也不適合做灰姑娘?她這話是在向程斐說,還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那種心被吊著的感覺又被勾了起來,總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暗示的意味在裏麵,不敢去想她話裏的深意,又忍不住的去糾結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厭惡極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踩在雲彩上,沒有一點兒實質感,總覺得一腳踏錯,下一秒就要狠狠摔下去。


    忐忑,懸心,不踏實,這讓他本來就鬱悶的心情更加煩躁起來。


    程斐倒也沒想到顧汐會這麽回應,看旁邊蕭言臉色陰沉,他恍惚就想明白了,也不挑破,隻笑道:“不急著下結論,我把劇本給你帶過來了。正好你這幾天養病,閑著當消遣翻翻看,要是真沒興趣,到時候我回了那邊就行了。”


    程斐說著把劇本遞給了顧汐。


    顧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劇本接了下來。


    蕭言隻安靜看著,沒再開口,望向顧汐的目光越發顯得沉凝。


    方暖洗了花瓶接了水回來把花插好,又和顧汐閑聊起來。


    程斐偶爾還插上幾句,蕭言卻隻聽著,始終一聲不吭。


    程斐把程媽媽烤的餅幹拆開來幾人分著吃了,順口向顧汐提起。


    “我回帝都的時候我母親還特地讓我給你帶話,等再回臨華拍戲,一定要去我家坐坐。她好像又學了幾樣新菜,要讓你親自去嚐嚐。”程斐說到這兒恍惚了一下,又接口道,“對了,還有她說托人買了什麽很好的線,要送你,我也不懂,沒仔細記,等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還笑道:“你可一定要去啊,不然我交不了差,非要被她嘮叨瘋了不可。”


    線?是織毛衣的毛線吧?


    之前程阿姨送她線,教她織圍巾,說讓她送給蕭言的。


    圍巾倒是織好了,可……


    她斂眸掩住眸底的黯然神色,揚起唇角笑道:“好,麻煩師兄替我謝謝程阿姨,等我到臨華一定過去拜訪。”


    “那就這麽說定了。”


    幾人又聊了幾句,程斐和方暖不想耽誤她休息都起身要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顧汐叫住方暖,低聲對她說了幾句話。


    方暖點頭,忍不住笑了起來:“成,我辦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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