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隨口說的那些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都足夠讓他震撼。


    聽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甚至有種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的錯覺。


    明明隻過了幾個月而已,可那麽多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那些事情,都是顧汐和蕭言一起去經曆的,那些關係,是顧汐和蕭言一起去發現的。


    而這些,他全然不知。


    每次給顧汐打電話的時候,問她最近怎麽樣,她的回答一直都是那麽的一致,隻說“我很好啊”,然後叮囑他好好休養,努力做複健。


    那些她的苦惱,她的失落,她的激動,她的喜悅,她都沒有和他一起分享,因此,他無從得知。


    而那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蕭言,他可以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可以輕易的感覺到她心裏最真實的情緒。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蕭言做到了,他和顧汐一直攜手前行。


    而他……不管因為是什麽原因,但結果已經注定,現在真的是已經晚了。


    就算他拚命的去追,也彌補不了那如同隔了一條鴻溝天塹一樣的距離。


    再努力都沒有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他漸行漸遠,而他,無能為力。


    “我已經追不上你你們了,也沒有力氣再去追了。”程斐掃了一眼蕭言的腿,不想氣氛太尷尬,玩笑道,“雖說現在你的腿走路是不方便,不過你還有顧汐在。我的腿也沒有徹底的好利索,顧汐推著你都比我跑的還快,我能不認輸嗎?”


    雖然知道這會兒是程斐刻意地轉移著話題,不過聽到他這番話,蕭言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這麽說……你這次說要祝福我們,是真心實意的?”


    “是,真心實意,一點兒都不摻水。”程斐看著蕭言,神色格外地鄭重,“我一直都希望她能幸福,我本來以為隻有我才能給她……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


    “她和你在一起開心,而且,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對她好,這就夠了。”


    程斐看蕭言沉默著不說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也不是什麽以長輩的立場說話,隻是……我本來真的覺得,她一直該是我的。”


    “現在我是真的放手了,她……就真的交給你了。”


    程斐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含笑看著他,鄭重地說了一句:“一定要幸福。”


    “會的。”


    兩個大男人,說這種話,在情緒上的時候,也沒感覺有什麽。


    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覺得有種迷樣的尷尬和矯情。


    蕭言適時地笑著轉移了話題:“汐汐現在不在這兒,不過我想她的意思和我應該也是一樣的,我就直接說了。”


    “嗯?”程斐還沒弄明白蕭言想要說什麽。


    “你就淨祝福我們了,也沒想想自己。”蕭言語重心長地說,“你還比我們大,也該好好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一直單著也不是個事啊,程阿姨說的那個小橙,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說不定……”


    蕭言的話還沒說完,程斐就已經二話不說推著他朝著餐廳外走去了。


    之前他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這會兒蕭言倒是也玩兒這個玩兒上癮了,竟然還想教育他。


    “我們這話不是才剛開了個頭嗎,你這急什麽。”難得自己終於把局麵兒給翻轉過來了,程斐竟然的不給他表現的機會,真是掃興。


    程斐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他一眼:“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趕緊把自己的腿養好,別讓歆歆擔心才是正事兒。”


    蕭言眸中掠過一抹笑意,在他看來,程斐說這話,就已經是被他堵的無話可說所以到了要轉移話題的地步了。


    時間確實也不早了,程斐把他推到他的車子那兒,司機忙下了車,幫著程斐一起把蕭言扶到車上。


    顧汐沒下車,蕭言心裏就已經存著些疑惑了,等到上了車,發現顧汐竟然已經歪在後座睡著了,他這才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程斐本來還想和蕭言再說兩句什麽的,蕭言卻把食指豎在唇上,給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朝顧汐那邊兒指了指。


    程斐探身看了一眼,看到顧汐已經熟睡了,了然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衝他晃了晃,用口型說了一句:“回去手機聯係。”


    說完他衝蕭言擺了擺手,就關上了車門。


    等到蕭言的車子離開,他這才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還沒來得及走到車子旁,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見上麵兒顯示的是他媽媽,他感覺自己的頭都開始有些隱隱作疼了。


    這個時候還給他打電話過來……不會還是要和他說相親的事兒吧。


    雖說他對那個話題真的很避諱,但畢竟是他母親打過來的電話,他又不能拒接,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媽。”


    “小斐啊,怎麽樣,今兒晚上和小橙見著了吧,不說別的,她的長相絕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吧?”程媽媽在電話那邊兒難掩得意地說道,“媽媽的眼光是絕對不會差的。”


    程斐被程媽媽這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媽,你不是定了等我回臨華再去見她嗎?我剛和阿言歆歆他們倆吃完飯,這會兒還沒到家呢,相親的事兒,我們有空再聊行嗎?”


    “你沒見到小橙?”程媽媽驚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不少,“怎麽會呢,我有給她地址啊,還把你的電話都給她了,難道她沒和你聯係嗎?”


    程斐地眉心擰地死緊:“媽,你這到底是在說什麽?”


    “哎呀,小橙去帝都參加一個比賽,她一個女孩子家的出門在外多不安全啊。帝都的酒店又都那麽貴,反正你的房子那麽大,我就把地址給她了,讓她到了帝都聯係你,晚上就住你那兒。”


    程斐捂著額頭深歎了口氣:“媽!你這不是亂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的那地兒每天都有狗仔跟拍,萬一拍到她進出我的別墅,孤男寡女,要怎麽解釋?!我的名聲暫且不論,她的清白臉麵到底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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