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774][buy].]這個故事是我聽以前的鄰居說的,不過那鄰居現在已經搬走了,好久沒有再沒聯係過。【】他從前是一個養路工人。眾所周之,新疆的養路工人是比較辛苦的,常年在公路上作業,有些公路處於偏僻的戈壁灘,沒水沒人,不僅要忍受惡劣的天氣,還要抵擋寂寞的煎熬。但這些比起我這鄰居來說是小巫見大巫,因為他工作的地方,堪稱無人區中的無人區,那就是——新藏線昆侖山段。


    雖說新藏線走得車很少,如今青藏鐵路也修好了,走得車就更少了,但還是有一些軍車(國防需要)和極少的貨車(膽子大掙錢不要命的司機)走這條路。雖說走得車少,但畢竟是國家一級公路,養路工人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的那位鄰居就在這樣一個地方工作,沒有動物,沒有植物,沒有人,連車都幾乎沒有的昆侖山段(新疆境內)上。每周,他們養路隊的人都要開車從山下的基地進山,在山裏工作4到5天,然後再下山休息1天。有時遇上惡劣天氣可能困在山上半個月也下不來。所以,每次進山他們都要帶足食物以防不測。(水可以不帶,山上有雪水可以喝)


    那是1988年的四月,我那位鄰居小王和隊友又一次進山了。他們維護的路段比較高,平均海拔在3000米以上,基本處於雪線以上。從基地到目的地要開一天一夜的車。進山的隊員有5名,開兩輛北京吉普,一輛坐人,一輛放物資(食品,汽油等)。


    進山後開了半天,逐漸上到海拔2500米處,天下起了雪,天一下子暗了下來,兩輛吉普開著車燈,緩緩在山間行駛著。行到大概下午六點多時,小王前麵的車突然停下了。小王下車,想看看是怎麽回事,走近一瞧原來是前麵的路被一大團雪堵住了。好像是這裏雪太大,山上的雪積得太多,都滑下來了。雖然這段路還不屬於他們的養護範圍,但為了通過,隻能停下來把雪鏟完再走。


    5名隊員都下了車,拿出吃飯的家夥--鐵鍬,開始鏟除堵在路上的雪。鏟了好一陣,隊員們覺得不對勁,堵在這裏的不是雪,而是一坨冰。


    這是一塊很大的冰,高兩米,寬度與路一樣,不知從何處來,正好擋在並不寬敞的路上。隊長見狀,命令隊員改換工具,用鑿子鑿冰。


    這冰可不是那麽好鑿的,當時氣溫很低,融化是不可能了。隻能一下一下得鑿碎。5個人鑿了3個小時,也隻鑿開冰層的四分之一。這時天已經黑了,大家打開車燈,借著光繼續鑿著。


    就在這時,有個隊員哇得叫了一聲:“這冰裏有東西!”其餘四人都大吃一驚,都走上去瞧瞧。這個隊員負責的冰層鑿得比較快,已經接近三分之一,小王透過車燈朝冰的深層一望,臉嚇的都白了,“那冰裏好像,有個人!”大家都有些害怕,身邊的活也不幹了,呆呆得站在那裏。還是隊長冷靜,他喊道:"別看了,繼續鑿,一個死人有什麽緊張的!"


    大家這才醒悟過來,現在的任務是鑿通路,要是淩晨之前鑿不完,那就大大耽誤了養護的進度。於是,大家拿起工具,繼續鑿著。


    不一會,又有隊員喊道:"還有一個人在冰裏!"大家的心又緊張起來,圍在那名隊友身邊朝冰層裏一瞧,果然還有一個人凍在裏麵,這個人離冰表麵比較近了,大家可以看見哪個人的模樣:中年男子,穿著土黃色的衣服,嘴張得很大,而眼睛卻是睜著的!很顯然,這個人被凍在裏麵之前那一刻一定是受到了什麽驚嚇,死不瞑目。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加上天冷,有些隊員竟有些發抖。隊長這次改變了命令,決定先把屍體挖出來再說。但說雖說,大家都不敢。還是隊長自己膽子大,自己拿個鑿子,爬到冰上,硄硄敲了起來。其餘隊員見狀,也不得不跟著幹了。


    大家挖了兩個小時,才把兩具冰屍從冰層裏挖了出來。借著車燈,大家終於看清了兩具屍體的全貌。那第一具更加嚇人,兩手手指四散張開,深深摳在腦門上,衣服同樣是土黃色。小王瞧了半天,覺得這衣服不像是今年的款式,倒有點向解放前當兵的穿的軍裝。還是隊長眼尖,說衣服上好像有銘牌一類的東西。大夥壯著膽子走近一看,果然看見在胸領處有一塊白色的地方,上麵寫了幾個字。隊長膽子大,湊上去一看,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西北國民革命軍。


    這是當年國民政府的士兵!大家都愣住了,在這冰天雪地荒涼的地方,新疆最偏僻的山區,哪來的國民政府士兵?還是凍在冰塊裏?灰黃的車燈照著這兩具僵硬的屍體,把他們本來就驚恐的臉照得更是異常。大家的心都猶如這寒冷的天氣,冰涼冰涼的。


    他們怎麽到的這裏?新藏線解放後才通車,這裏群山環繞氣候惡劣,他們是如何進來的?有什麽目的?他們的表情為什麽如此的詭異?死前他們經曆了什麽事情?沒有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兩名國民政府士兵已經凍在這裏40多年了。現在怎麽處理這兩個屍體成了難題,這裏的土壤很硬,挖坑埋了基本是不可能的,最終隊長狠狠心,吩咐隊員把屍體扔下了路邊的懸崖。處理完屍體,小王繼續鑿冰開路。但此時,他的心涼涼的,兩個士兵那詭異的臉一直映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終於,淩晨前大家把路鑿通了,兩輛車開足馬力繼續向前開去。事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回避談及此事,這件事就這麽壓下去了。


    小王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恰逢他要搬家,與我一起喝了幾瓶白酒。講完故事,他的臉湊了過來,眼神陰鬱得對我說:“這麽多年來,經出噩夢,夢見那兩具被隊員扔入萬丈深淵的國民政府士兵的屍體,還有那恐怖的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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