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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看到灶台上的那把切菜刀。〔〕.vodt.他急手一拔,刀出來了,刀鋒閃著光芒,照亮了他陰霾的雙眼。


    大老鼠再度發起了進攻,它縱身高躍,有力的四爪直飛向他的雙眼。那爪上發出的寒光令俞書權的憎惡更深了,他用力把刀揮向大老鼠。


    “啪”有東西掉到了地上。一股腥熱的液體濺到他臉上,那潛在意識裏的危險正在慢慢淡去。


    他低頭看去,那隻剛才還威武的大老鼠此刻已經斷成兩截掉在了地上。暗紅的血液流了一地,那些小老鼠看到這個情景,吱叫連聲,紛紛往四處逃竄。


    俞書權的刀“當”地掉到地上,他喘著氣,差點癱坐下來。俞書權強撐著身體,虛弱地走進臥室。奇怪,那些老鼠全都沒了影了。如果不是地上遺留的幾隻死老鼠,他真懷疑剛才自己是在做夢。


    美雲仍在抖個不停,他走過去,輕聲安慰著。過了好久,美雲才靜了下來,兩夫妻下了床,查看房門,房門完好,窗戶也很嚴實,根本沒有被老鼠啃咬過的痕跡,而且他們住的是十樓,根本不可能有老鼠。那麽,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難道是鬼做怪?他腦裏又閃出了這個念頭。


    他撥動了滅鼠公司的電話,他不能讓這些東西擾亂他的生活,不能!他必須要查出原由來。


    滅鼠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他們將鼠屍裝入袋中要帶去火化,一個工人抓起那隻大老鼠,驚得直咂舌:“我從沒見過那麽大隻的老鼠,恐怕是成了精了吧!”幾個工人都圍了上來,歎個不停。


    不過,事情還真奇怪,他們搜遍了整個廚房,客廳和臥房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再找到一隻老鼠的影蹤。


    難道,這些老鼠都是從天而降?怎麽連一點蹤跡都沒有?


    俞書權扭開了兒子的房間門,幾個工人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查看著,不過,這些老鼠好象是憑空蒸發了般,再也找不到了。幾個工人嘮叨了幾句,直叫奇怪。俞書權忙帶他們出去喝茶。美雲看著兒子熟睡的身影,看他似乎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就放心地關門走了出去。


    她一走,凱凱猛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他把手伸進被窩裏,抓出了兩隻小老鼠,立刻被子裏急速地翻湧著,幾百隻老鼠從被窩裏跑出,四下散去,隱入房間裏的各個角落。〔〕凱凱看著那些小老鼠眼中翻出猙獰的恨意,他手一緊,手中的兩隻老鼠兩腳一瞪,頓時喪命。他望著老鼠嘴角冒出的血液,兩眼發光,伸出舌來舔了舔嘴唇,然後把老鼠放入口中,大快朵頤起來。


    幾分鍾後,地上隻剩下了幾根鼠毛,凱凱舔了舔嘴角的血液,打了個飽嗝,滿足地躺到床上又睡死了去。


    後半夜俞書權出乎預料地過了個平安夜,俞書權暗自心喜,以為鬼怪已除,第二天便開始去工作了。


    美雲經過了這幾天的驚嚇,憔悴了許多。今天精神好了點就拿了被老鼠爬過的床單被套去洗,她剛洗好了床單,曬在陽台上,凱凱就醒了。吵著要吃東西,她喂兒子吃了點肉粥,哄他自己在客廳裏玩,自己繼續洗東西。


    她一轉身,凱凱的眼睛就骨碌地轉了起來。他環視著四周,看到那個開著門的陽台,他嘴角露出了個怪笑。


    他朝美雲忙碌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角嘴角都是報複的笑。他用一種超乎孩童能力的快速步伐奔向陽台,陽台護欄有1。2米高,是他身子的兩倍高,他卻象個猴子樣絲毫不費力氣就爬了上去。


    美雲正捧了盆衣服拿出來曬,見到凱凱爬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嚇得直尖叫。


    “凱凱,凱凱,你不要亂動。”她驚恐地尖叫著,想去拉兒子。


    凱凱突然轉過身來,朝他得意地笑了笑。


    美雲心慌了,她正要快步向前阻止孩子,突然凱凱卻放開了扶住水泥台的手,向前躍了下去。


    美雲手中的臉盆“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衣服摔出去老遠。


    “不”她尖叫著,大叫著凱凱的名字,衝下底樓。樓梯間裏傳出一陣陣悲痛的哀叫,響徹了整個大樓,引得許多人都探頭出來看個究竟。


    美雲一走,空蕩蕩的房子裏竟傳出了一陣笑聲來,像隱在空氣裏,又像嵌在牆中,飄渺虛幻,異常恐怖。


    美雲跌跌撞撞地衝到了樓下,隻見樓下已經圍了很多人,人群在議論紛紛,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美雲哭叫著扒開人群跑進去,隻見凱凱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滿是血汙,腦漿都摔了出來。她隻像心被剜了一樣。喉頭一腥,噴出一口血,暈倒在兒子的屍身前。


    幾個認識的婦人忙扶起了她,可憐地看了個沒了人形的孩子,不住地搖頭低歎:“唉,可憐啊,第一胎,又不會帶孩子,讓孩子一個人在陽台玩,10樓啊,人都摔的不成形了,可憐啊。”


    大家報了警,又有好心的人去通知了俞書權。


    俞書權一早出門,眼皮就跳個不停,開始他不在意,現在接到別人的通知說凱凱出事了,才一跑出廠門,眼淚就流下來,等跑到樓下,看到那灘血漬,又大哭了一場。


    失去了凱凱的家裏變得淒涼無比,美雲已經醒過來了,見不到孩子她哭得異常傷心,不肯吃飯也不肯睡,隻是抱著凱凱的相片一直叫他的名字。


    俞書權也隻能傷心流淚,誰也弄不懂這麽高的陽台,凱凱是怎麽爬上去的。


    俞書權一直在房裏陪著美雲,安慰她,美雲眼睛都哭腫了,好不容易大家都哭累了。俞書權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才一閉上眼,就夢見到自己的兒子血肉模糊的樣子,旁邊還有個怪笑聲,繞耳不斷。


    那個血肉模糊的肉團一直在哭,不停地叫著:“爸爸,救我。”俞書權的心仿佛又被扯開了一樣。那怪笑聲越來越大,一個紅色的影子輕輕地從空中飄落下來,它一掌把凱凱打到一邊,怪笑地望著書權,那眼裏滿是仇恨。那詭笑的唇在不停地砸吧,遊動的紅舌舔卷著唇齒。


    淑媛,那是他的淑媛嗎?怎麽變得像個惡魔一樣?


    “你為什麽要這樣?他不過是個2歲的孩子啊!凱凱,你死得好冤啊!”他哭嚎著。


    淑媛怪笑了幾聲:“你要你的孩子,我也要我的孩子啊,他死得才冤呢!”


    俞書權看著他那雙閃著綠瑩光芒的眼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難道,難道,當年她是有了嗎?他心裏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淑媛又怪笑了幾聲:“一命還一命,你欠我的,我都要收回的,你等著吧!”然後她的身影逐漸飄遠了。


    俞書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冷汗了,他坐了起來,看著熟睡的美雲眼角猶存的淚,不禁心酸。“凱凱,凱凱,不要,不要啊!”突然,美雲在睡夢中驚叫出聲,她不停地扭動著身子,俞書權握著她的手,不停叫她鎮定,並擁緊了她。


    “淑媛,淑媛。為什麽你死了也不肯安分?”他心裏念著,咬緊了牙,臉上也猙獰起來。


    日子在一天天地過去,美雲也逐漸由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不過她越來越沉默了,有時候可以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整天也不說話。


    一個月後的晚上,俞書權上班,美雲一個人在家裏看著電視,由於這一個月來很是平靜,大家也都淡忘了曾經發生過的那些怪異的事,誰也沒再提起過,心中的恐懼也逐漸淡了。


    美雲正在看新聞,突然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很輕微。她一邊大聲應道,一邊慵懶地去開門。“奇怪!門外改變什麽都沒有。”她探出身子看向左右,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正想進屋關門。突然感覺頭頂有東西正在緩緩逼近,仿佛有什麽東西正要墜落她。心裏一慌,踉蹌退了一步。那瞬間,她突然看到一個全身血紅的女人從天而降,她漂浮在空中,雙眼透著綠瑩瑩的光芒,那似笑非笑的唇,不時露出那雙尖齒,紅色的衣服在陰冷的風中飄蕩,象一片血紅的海。


    美雲顫抖了,上下排牙齒不停的打著架。她正想關門躲進屋裏,卻見那女人一步步向她逼近。她越發的恐懼了,忘了逃跑,隻是不住地向後退。


    女人突然露出尖齒,朝她齜了一口,美雲心一驚,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她暈了,紅衣女人等她倒下後,“咯咯”地發出一陣怪笑。然後她望了美雲一眼,飄到她身前,與她腳對著腳,然後緩緩躺了下去。


    兩個人,合二為一,渾然一體。


    一秒鍾後,地上的美雲伸了伸懶腰,坐了起來,她環視四周,發出了一陣怪笑,那笑容在燈光的照射下,詭異十分。夜,越發地深了。


    當夜裏俞書權回來的時候,美雲已經睡了。家裏一切都像從前一樣。書權也沒懷疑,洗漱完畢後便上了床睡覺。關上燈後,側睡著的美雲眼角裏突然滑出了一滴血紅的淚珠,鮮紅的顏色在月光下越發的詭異。


    美雲那段時間開始頻頻出錯,書權買來的八卦鏡呀,門神啊,但凡是用來辟邪的東西都被她不小心地摔碎和撕爛了。


    書權開始不以為意,以為她是因為兒子受了刺激,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但多次這樣,他也擔心了,他害怕他的妻子受到傷害。


    美雲總是時不時地露出一個笑,笑的莫名其妙,古古怪怪的。她的眼神總是那樣略帶著怨恨,這一切非常的詭異。


    “也許是受刺激了。”書權這樣想道。叫美雲去看醫生,但每次美雲都對他又哭又鬧的不肯去,他也隻得作罷。


    誰叫他那麽深愛美雲呢?連淑媛也未曾得到過他這樣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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