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雖然不懂畫。


    但是在岑老太太這麽多年的熏陶下,也多多少少懂一點。


    眼前這幅畫,沒有幾十年功底的大師,可畫不出來。


    每個畫家都有自己的畫風。


    這幅畫匠心獨具,惟妙惟肖,注重細節,連江麵垂釣老者的麵部表情都清晰可見。


    岑老太太笑著道:“畫這幅畫的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周湘一愣,好奇的道:“誰啊?”


    “你猜。”岑老太太保持神秘。


    周湘想了下,“是萊東?”


    萊東是岑老太太三年前在國畫界認識的一個新人。


    岑老太太搖搖頭。


    “那是雲淺?”


    “也不是。”


    周湘一連猜了好幾個人名,可岑老太太都否認了。


    “媽,您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跟我說是誰吧。”


    岑老太太朝周湘笑了笑,“你盡量往近了點猜。”


    “往近了點猜?”周湘更加疑惑了,“媽,您能不能多給點提示?”


    岑老太太接著道:“這個人是咱們的家庭成員。”


    家庭成員?


    周湘張大嘴巴,“該不會是少卿畫的吧?”


    可岑少卿已經有十年沒有動過筆了。


    “不是他。”岑老太太接著道:“那個臭小子畫的畫,我連看都不樂意看一眼。”


    這下周湘更驚訝了,“不、不會是灼灼吧?”


    “對!湘湘啊!你真是太聰明了!就是葉子!”岑老太太激動地站起來。


    “真是灼灼畫的?”


    岑老太太笑著道:“這種事情我還能對你說謊嗎?”


    周湘滿臉的不可思議,“灼灼也太厲害了吧!”周湘一直都知道葉灼厲害,但是她沒想到,葉灼居然連畫畫都畫得那麽好!


    岑老太太一臉傲嬌的道:“那是!我孫媳婦兒不厲害誰厲害?”


    周湘笑著道:“那她也是我兒媳婦兒啊。”


    岑毓顏從外麵走進來,“媽,奶奶,你們在說什麽呢?”


    周湘朝岑毓顏招招手,“毓顏你快過來看。”


    “看什麽?”岑毓顏好奇的走過來。


    周湘接著道:“毓顏,你看這幅畫畫的怎麽樣?”


    岑毓顏低頭看去,也是滿臉驚訝。


    岑毓顏是個有藝術細胞的人,還學過國畫,自然知道,這幅畫畫的不一般。


    “工筆結構嚴謹,筆墨流暢如同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厚實靈動,這畫下麵怎麽沒有署名啊?是哪個大師畫的?”


    周湘笑著道:“你弟媳婦兒畫的。”


    岑毓顏楞了下,須臾,她才反應過來,接著道:“是......灼灼?”


    “對,是她。”


    岑毓顏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不敢置信。


    葉灼?


    就葉灼那樣的,能畫出這麽好看的畫?


    怎麽可能!


    岑毓顏接著道:“媽,您親眼看到灼灼畫了?”


    “那倒沒有。”周湘接著道:“這幅畫是你奶奶從灼灼家拿回來的。”


    岑毓顏的眼底閃過如來如此的神色,“那奶奶親眼看到灼灼畫了?”


    岑毓顏本身就有繪畫功底。


    隻要看一眼,她就知道畫這幅畫的人最起碼有幾十年的功底。


    葉灼才多大?


    她能畫得出來這樣的畫?


    簡直是天方夜譚!


    岑老太太微微皺眉,“岑毓顏,你這陰陽怪氣的是什麽意思?”


    岑毓顏笑著道:“奶奶,我不就隨口問了一句嗎?哪裏陰陽怪氣了?”


    看岑老太太的樣子,岑毓顏就知道,岑老太太肯定沒有親眼看到葉灼畫畫。


    馬上都被葉灼賣了,還要給葉灼數錢!


    真是太蠢了!


    岑老太太一個人蠢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帶著全家人一起蠢。


    岑毓顏壓住心裏的怒氣,笑著道:“我知道灼灼厲害,也知道您喜歡灼灼,可偏心也不帶您這樣偏的,我就隨口說了句話而已,您就這麽擠兌您親孫女?”


    她可是親孫女,和岑老太太有血緣關係的。


    葉灼就是個外姓人而已。


    岑毓顏甚至都懷疑,岑老太太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


    蠢到讓人想哭。


    等著。


    她一定要找機會親手在眾人麵前撕開葉灼的真麵目。


    到時候,岑老太太肯定會後悔萬分!


    岑老太太看了眼岑毓顏,“我沒你這麽蠢的親孫女。”


    蠢?


    到底是誰蠢?


    岑毓顏心裏憋著一團火,挽住岑老太太的手,口是心非的道:“奶奶,我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嘴裏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您心裏卻可疼我了。”岑老太太是岑家的核心人物。


    岑毓顏是個明白人,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得罪岑老太太,隻能忍氣吞聲,低三下四的討好岑老太太。


    想到岑老太太很快就可以看到真相,岑毓顏心裏好受了不少。


    岑老太太抽回自己的手,奇怪的看了眼岑毓顏,眯了眯眼睛。


    岑毓顏接著道:“奶奶,我有一個事情想跟您商量下。”


    “說。”


    岑毓顏在心裏斟酌著用詞,接著道:“奶奶,沉魚住的地方這幾天被私生飯發現了。所以,我想讓沉魚搬來咱家住幾天,您看可以嗎?”


    明星最怕私生飯。


    宋沉魚這幾天苦惱的很。


    所以岑毓顏便生出讓宋沉魚搬來岑家莊園。


    岑家莊園可不是一般的莊園,安保工作一流,普通人可進不來。


    宋沉魚住到這裏,不僅可以躲避私生飯的打擾,還可以有和岑少卿單獨相處的機會。


    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岑老太太看了眼岑毓顏,“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因為會影響你的身高。”


    “為什麽會影響身高?”岑毓顏滿臉問號。


    岑老太太拿起一旁的拐杖,“因為我會打斷你的腿,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岑毓顏有些不甘心,“奶奶,您就讓沉魚搬進來吧,咱們家有這麽多房間,難道還怕多住一個人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岑老太太接著道:“讓宋沉魚住進來,和你的腿,你自己選。”


    “奶奶,您還真想打斷我的腿啊?”


    岑老太太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你敢讓宋沉魚住進來,我就敢打斷你的腿,真打斷了,我養你一輩子!”


    岑毓顏聽得心頭一顫。


    她能感覺到岑老太太沒跟她開玩笑。


    岑毓顏咽了咽喉嚨,“奶奶,我知道您是菩薩心腸,沉魚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麵多可憐啊!現在還被私生飯盯上了,您就幫幫她嘛!”


    岑老太太看了眼岑毓顏,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畫,不再搭理岑毓顏。


    岑毓顏接著道:“奶奶,我求您了行不行?”


    以前的岑老太太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在岑毓顏眼中,岑老太太一直都是個很有愛心的人。


    這要是換成以前的話,岑老太太肯定會同意宋沉魚來岑家住下的。


    現在呢?


    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毫無憐憫之心。


    岑老太太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是從遇到葉灼開始。


    想到這裏岑毓顏的臉色變了變。


    葉灼。


    都怪葉灼,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宋沉魚肯定能順利住到岑家來。


    遇到葉灼後,岑老太太就開始有眼無珠了。


    明明宋沉魚那麽好,是國民好閨女。


    可岑老太太就是看不到宋沉魚,甚至對宋沉魚還有種莫名的厭惡。


    “奶奶!”岑毓顏不願意就這麽放棄,拉著岑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麽事,這一次,就當我求求您了行不行?您就讓沉魚來家裏住一段時間吧,等她把私生飯的事情解決之後,她就會搬走的。”


    “別說了,這件事沒可能。”


    說完,岑老太太就帶著畫往樓上走去。


    岑毓顏看著岑老太太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轉頭看向周湘,“媽,您去幫我在奶奶那裏說說情吧!您不是最喜歡沉魚了嗎?”


    宋沉魚可是周湘的偶像。


    周湘最喜歡的一部古裝電視劇就是宋沉魚主演的。


    周湘有些為難的道:“你奶奶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媽!”岑毓顏接著道:“難道您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沉魚被私生飯打擾嗎?媽,您就幫幫沉魚吧!”


    岑毓顏最了解周湘。


    周湘是個容易心軟的人,隻要她多求求周湘,周湘肯定會同意的。


    “老四,讓沉魚搬到咱們家來住確實不妥,你奶奶不同意也是有道理的,少卿現在出差了,少卿要是沒出差回來的話,肯定要回家住的,到時候,沉魚也住在這裏,肯定是不合適的!”


    說到這裏,周湘頓了頓,接著道:“而且沉魚又是大明星,萬一被狗仔隊拍到她住咱們家,你覺得會傳成什麽樣?”


    周湘雖然平時話不多,也不喜歡管那些家長裏短的事情,但她格局大,考慮事情非常全麵。


    岑少卿和宋沉魚男未婚女未嫁。


    宋沉魚要是真住到岑家來的話,就算兩人什麽事情都沒有,也會被傳出些事情來的。


    娛樂圈的水最渾。


    傳成什麽樣子?


    當然是傳成岑毓顏想傳的樣子。


    岑毓顏就是想讓狗仔隊拍到宋沉魚住在岑家,這樣一來,媒體肯定會大肆宣傳,到時候,宋沉魚就成岑家的女主人了。


    可她沒想到,不僅岑老太太不同意,現在就周湘都不同意!


    “媽,您變了。”岑毓顏就這麽看著周湘。


    “我哪兒變了?”周湘疑惑的道。


    岑毓顏接著道:“您以前不是這樣的,沉魚她在京城舉目無親,唯一的朋友就是我,我要是不幫她一把的話,還算什麽朋友?這要是以前的話,您肯定會非常歡迎沉魚來咱們家住的!”


    周湘微微蹙眉,“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要知道,少卿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他要是再跟女明星傳出點什麽的話,這像什麽樣?”


    這話聽得岑毓顏心裏非常難受。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宋沉魚肯定能住進岑家來。


    岑毓顏抬頭看著周湘,“女明星怎麽了?媽,您瞧不起女明星?”


    周湘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岑毓顏這麽跟她說話,她也不生氣,臉上反而還帶著笑,“我沒有瞧不起女明星,我隻是覺得女明星生活在鏡頭之下,她要是真的搬到咱們家來了的話,肯定會被狗仔隊拍到的!這樣不好,總之老四,這件事你就別想了,我和你奶奶都不會同意的。”


    岑毓顏本以為可以說服周湘。


    沒想到周湘也被岑老太太同化了。


    “媽,”岑毓顏放軟了語調,開始撒嬌,“媽,我求您了......”


    “求我也沒用。”


    岑毓顏接著道:“媽,沉魚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幫助了我,我也想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幫她。”


    周湘沒說話。


    岑毓顏又道:“媽......”


    周湘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敷麵膜的時間到了,老四,我不跟你廢話了,我去敷麵膜了。”


    敷麵膜?


    岑毓顏的神色黯了黯。


    難道在周湘眼裏,宋沉魚的安危還沒有敷麵膜重要嗎?


    變了!


    變了!


    他們都變了!


    變得那麽陌生。


    葉灼還沒嫁進來,他們就變成這樣,葉灼要是嫁進來了,岑家還能安生?


    不行。


    千萬不能讓葉灼嫁進來。


    不能!


    看著周湘上樓的背影,岑毓顏眯了眯眼睛。


    須臾,岑毓顏也離開岑家,來到宋沉魚住的酒店。


    因為住的地方被私生飯發現了,所以宋沉魚現在隻能住酒店。


    岑毓顏站在酒店房門前敲門。


    宋沉魚一開門,發現來人是岑毓顏,很驚訝的道:“毓顏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心情不好,想找你聊聊天。”岑毓顏垂頭喪氣。


    “怎麽回事?”宋沉魚拉住岑毓顏的手,“快進來。”


    岑毓顏跟著宋沉魚一起都進了屋。


    宋沉魚關上房門,將岑毓顏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毓顏,到底怎麽回事啊?”


    岑毓顏歎了口氣,緊緊握著宋沉魚的手,“沉魚,對不起啊......”


    宋沉魚莫名其妙,“怎麽了?你哪裏對不起我了?”


    岑毓顏沒有直接回答宋沉魚的話,接著道:“對了,那個私生飯的問題解決好沒?”


    “還沒有。”宋沉魚搖搖頭。


    岑毓顏接著道:“我本來想邀請你去我們家住的,誰知道我奶奶居然不同意!還說要打斷我的腿!你說她是不是老糊塗了?”


    “毓顏,你把這件事跟你奶奶說了?”宋沉魚滿臉驚訝。


    “嗯。”岑毓顏點點頭。


    宋沉魚接著道:“毓顏,其實這件事完全沒必要跟你奶奶說的,就算你奶奶同意了,我也不會住到你們家去的!你想想,身為公眾人物,誰還沒有幾個私生飯呢?你放心,我沒那麽矯情!”


    岑毓顏接著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是現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幫你。”


    宋沉魚笑著拍拍岑毓顏的肩膀,“毓顏,你的心意我領了。”


    岑毓顏抱住宋沉魚,聲音有些鬱悶,“可是我就想讓你住到我家去。”


    宋沉魚的眼底閃過一道微光。


    她有意把私生飯的事情挑大,就是想讓岑毓顏主動邀請她去岑家住。


    事情也確實往她所想的方向發展。


    岑毓顏在得知這件事之後,就立即跟岑老太太提起了這件事。


    但是讓宋沉魚沒想到的是,岑老太太居然拒絕了。


    這在宋沉魚的意料之外。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利住到岑家的。


    看來,岑老太太對她的意見還不是一點半點。


    思及此,宋沉魚眯了眯眼睛,壓下眼底的異樣,笑著道:“毓顏,我知道你拿我當最好的朋友,也拿我當家人,我對你也是一樣。我現在住酒店也挺好的呀,你也別怪你奶奶,老人家考慮事情比較全麵,我畢竟是個公眾人物,衣食住行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曝光在鏡頭之下,我要是真住進你們家了,肯定會給你們家帶來麻煩的。”


    “沉魚,你就是太樂觀了,”岑毓顏看向宋沉魚,“什麽事情都喜歡往最好的方向去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要被人欺負的!”


    宋沉魚微微一笑,“放心吧,沒人欺負我的。”


    語落,宋沉魚接著道:“我明天沒戲,要不約上陸修,我們一起去郊外野炊吧?”


    提及陸修,岑毓顏眼前一亮,“好啊!”


    她已經好久沒見陸修了。


    雖然知道陸修喜歡葉灼,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陸修本身就喜歡宋沉魚。


    宋沉魚主動約他,就算再忙,他都會把手頭上的工作推掉的。


    第二天早上一早,陸修的車就停在宋沉魚住的酒店樓下。


    宋沉魚帶上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和岑毓顏出現樓下,看到陸修的車,兩人立即走了過去,坐進車裏。


    上了車,宋沉魚道:“我想在後座休息會兒,要不毓顏去副駕駛吧。”


    岑毓顏知道宋沉魚是在撮合她和陸修,笑著道:“不用,你把頭枕在我腿上就行。”


    “不行,那樣不舒服。”宋沉魚接著道:“你去副駕駛。陸修,你應該不介意毓顏坐副駕駛吧?”


    陸修默了默,接著道:“不介意。”


    岑毓顏在半推半就之下,來到副駕駛座。


    這是她第一次坐陸修的副駕駛,也是第一次距離陸修這麽近,心髒跳得飛快,臉上更是紅得不行。


    宋沉魚躺在後座上,嘴角微勾。


    今天把陸修約出來,對她來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一來,可以讓岑毓顏更感激她。


    如果不是她的話,岑毓顏能坐上陸修的副駕駛。


    二來,可以讓陸修對她更加死心塌地。


    岑毓顏是個不善於遮掩情緒的人,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麵前。


    有窮追不舍,倒貼上門的岑毓顏在對比著,陸修更能發現她的好。


    她從來都不會對陸修死纏爛打。


    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陸修帶了帳篷等野炊用具,岑毓顏看著宋沉魚道:“沉魚,你要是沒休息好的話,就在車裏再休息會兒把,我和陸修去安裝帳篷。”


    宋沉魚笑著道:“我剛想這麽說呢,沒想到被你提前說出來了,毓顏,還是你懂我。”


    岑毓顏道:“誰讓我們是好姐妹呢,好姐妹心有靈犀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的對。”宋沉魚點頭。


    岑毓顏看向陸修,“陸修,我們去安裝帳篷去吧?”


    陸修沒說話,拿上帳篷,往邊上走去。


    岑毓顏立即追上陸修,“陸修,你等等我。”


    看著兩人的背影,宋沉魚嘴角的笑容更加濃烈。


    ......


    另一邊。


    岑家。


    岑老太太將葉灼的畫拿到畫廊裏,讓人裱了起來。


    畫廊的老師傅今年七十多歲了,留著長長的胡須,抬頭看向岑老太太,“老太太,不知道您這幅畫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岑老太太一臉謙虛的道:“這幅畫是我孫媳婦兒畫的,小孩子隨便畫著玩玩,讓您見笑了。”


    這是隨便畫著玩玩?


    畫的這麽好是隨便玩玩,那要是認真起來,得是什麽樣?


    老師傅咽了咽喉嚨,抬頭看向岑老太太,接著道:“那您這幅畫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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