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


    趙雪吟直接就愣住了。


    五爺?


    李朝陽叫誰五爺?


    岑少卿?


    難道,岑少卿是DK財團的五爺?


    怎麽可能!


    岑少卿怎麽能是五爺呢!


    聽錯了。


    肯定是她聽錯了。


    DK財團的創始人姓白。


    岑少卿姓岑。


    他怎麽可能是五爺呢!


    當初趙雪吟也懷疑過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還特地去調查過資料。


    資料上顯示,岑少卿和五爺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


    肯定是她聽錯了。


    趙雪吟幾乎站不穩,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李特助,你就別開玩笑了!就他怎麽可能是五爺呢!”


    岑少卿伸手接過李朝陽遞過來的文件,薄唇輕啟,“扔出去。”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染著一股莫名的威懾力。


    他並沒有指名道姓。


    可李朝陽卻立即會意,彎了彎腰道:“好的五爺。”


    五爺。


    這一次。


    趙雪吟聽清了。


    難道岑少卿真的是五爺?


    意識到這個問題。


    轟!


    趙雪吟如同五雷轟頂。


    五爺?


    岑少卿是五爺?


    如果岑少卿是五爺的話,那她算什麽?


    她剛剛都在五爺麵前幹了什麽?


    她罵五爺是阿貓狗?


    怎麽辦?


    現在怎麽辦?


    想到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趙雪吟後悔不已。


    就在趙雪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保安走過來,一左一右的架起趙雪吟。


    趙雪吟的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


    就在趙雪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被兩個保安扔到商場外。


    正值年關。


    商場外聚集著很多前來購買飾品的名媛們。


    DK珠寶中心是大商場,但直接把人從商場裏扔出來,還是第一次發生。


    “那是誰啊?怎麽被扔出來了?”


    “看樣子,好像是趙雪吟。”


    “趙雪吟?不會吧!你肯定是看錯了!”


    “那不是趙雪吟又是誰?”


    “趙雪吟怎麽被扔出來了?”


    “肯定是做出什麽丟人的事了!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人狂自有天收!”


    眾人議論紛紛,還有拿出手機拍了視頻。


    趙雪吟何時受過這樣的指指點點?


    低垂的眼睛裏全都是侮辱的神色。


    須臾,趙雪吟從地上站起來,快速地往前跑去。


    一路跑到車裏,趙雪吟立即打電話給李朝陽。


    她必須要問清楚。


    岑少卿怎麽會突然變成五爺?


    這一切肯定都是誤會。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手機那頭傳來空號的提示音。


    空號?


    怎麽能是空號呢?


    趙雪吟心裏很慌,又打了一遍。


    那邊依舊提示空號。


    趙雪吟又打開微信,李朝陽的微信也消失了。


    李朝陽這個人,好像從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樣。


    “啊!”


    趙雪吟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拿著手機,狠狠地往擋風玻璃上砸去。


    啪--


    擋風玻璃被砸出一條大裂縫。


    岑少卿就是五爺。


    而葉灼是岑少卿的女朋友。


    那她算什麽?


    想到這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為,趙雪吟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嫁給五爺,成為DK財團的正宮娘倆。


    現在呢?


    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鏡花水月。


    五爺變成了岑少卿。


    DK財團的正宮娘娘也變成了葉灼。


    不甘、屈辱、難受、趙雪吟心裏五味陳雜,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存在。


    可自從葉灼回到順羲財團之後,這一切就都變了。


    她的驕傲和自尊,一點一點的被葉灼瓦解。


    就在這個是,趙雪吟突然想到司律。


    司律那麽喜歡她。


    司律肯定會幫她的。


    趙雪吟顫抖著手撿起手機。


    手機的屏幕雖然碎了,但並不影響使用。


    趙雪吟打開通訊錄,按下撥號。


    “抱歉,您撥打的電話號碼不存在。”


    那邊傳來冰冷的電子音。


    很明顯。


    司律這是將她拉黑了。


    趙雪吟又打開微信,添加好友。


    司律把她電話拉黑,應該隻是一時之氣,隻要她主動把司律的微信加回來,司律肯定會原諒她的。


    趙雪吟將司律的微信搜索出來。


    他的微信頭像和微信名還是跟一樣。


    玲瓏骰子安紅豆。


    頭像是司律最喜歡的動漫人物。


    看到司律的微信名,趙雪吟鬆了口氣。


    她就知道司律還是愛她的。


    玲瓏骰子的下一句是什麽?


    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個相思,思的是誰?


    當然是她!


    趙雪吟點擊添加好友。


    本以為司律很快就會同意。


    可是。


    過了好幾分鍾。


    司律那邊依舊沒什麽消息。


    叮!


    就在這時,趙雪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肯定是司律!


    趙雪吟打開手機一看。


    是一條係統消息。


    【對方已拒絕您的好友申請。】


    拒絕了。


    司律居然拒絕了。


    趙雪吟臉上全是譏諷的笑。


    葉灼。


    都是葉灼。


    肯定是葉灼趁虛而入。


    都怪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她不會突然變成這樣。


    現在,就連最愛她的人都被葉灼搶走了。


    趙雪吟臉上全是陰狠的神色,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狠狠地錘著方向盤,“賤人!賤人!賤人怎麽不去死呢!”


    車廂裏的氣息逼仄又壓抑。


    好半晌。


    趙雪吟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趙家。


    前腳剛踏進大廳。


    砰!


    一個花瓶被砸到趙雪吟麵前,摔了個粉碎。


    趙雪吟嚇得倒退一步,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趙父,“爸......”


    趙父滿身怒氣的道:“丟人現眼的東西!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麵!”


    丟人!


    簡直太丟人了!


    “我又怎麽了?”趙雪吟的心情本來就非常難受,回家後不但沒有聽到趙父的安慰,反而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這麽些年!你除了罵我,還會幹什麽?”


    每次不管發生什麽事,趙父第一時間就是罵她。


    要麽就是責怪,她為什麽不是兒子。


    他根本就不配做個父親!


    “你自己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趙父把手機拍到趙雪吟麵前。


    趙雪吟一低頭,就在手機屏幕上看到了自己。


    瞳孔猛地放大,眼底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是她被扔出DK珠寶中心的照片。


    一共五張。


    標題非常醒目:


    【勁爆!著名財團千金被扔出DK珠寶中心!原因尚且不明!】


    這條新聞的瀏覽量非常高,才短短兩個小時而已,就有十幾萬人觀看過了。


    底下的評論更是一條比一條精彩。


    【據說是某財團的千金大小姐試圖勾引DK的五爺,勾引未遂,就被人扔出來了!】


    【什麽某財團,就是順羲財團!】


    【順羲財團?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勾引?臥槽!這也太勁爆了吧!連五爺都敢勾引!】


    【沒想到財團千金也會幹出這種丟人的事情。】


    【勾引?有證據嗎?鍵盤俠張嘴就來?】


    【不是勾引能被人扔出來?】


    【在現場,樓上說的沒毛病!還有,這位財團千金姓趙,名字縮寫zxy。具體是誰,就不用多說了吧?】


    【秒懂秒懂!之前這位大小姐還自稱金融界第一美人呢,自從財團正牌繼承人回來之後,就沒她什麽事了!大概是想上位了吧,所以才想出勾引這招。】


    趙父是個極度要臉的人。


    沒有個兒子,一度讓他在圈子裏抬不起頭來。


    現在,趙雪吟又做出這麽丟人的事情來,這讓他們趙家以後怎麽在圈子裏抬起頭?


    趙雪吟慌了。


    是真的慌了。


    她沒想到照片會被人傳到網上,更沒想到,熱度會升的這麽快。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趙雪吟拿起手機,狠狠的砸在地上,“事情不是這樣的!爸,你聽我說!”


    “你以為砸掉手機就沒事了嗎?”趙父氣得臉都紅了,“現在多少人都在看我們趙家的笑話?勾引五爺!還被人扔了出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都說高處不勝寒。


    所以,這些年來,趙父一直謹言慎行,並沒有給外界留下什麽小尾巴。


    加上趙雪吟天資不錯,是名媛中的模範。


    所以,在金融界中,趙家的風評一直不錯。


    可現在,全都毀了。


    趙父苦心經營的這一切,都變成了笑柄。


    “老爺,您消消氣。”管家老張開口,“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人把這條新聞撤下來!”


    趙父捏了捏太陽穴,“你去安排,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熱度壓下來。”


    “好的,我這就去辦。”老張彎了彎腰。


    趙父看了眼趙雪吟,“你跟五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再次提及五爺,趙雪吟直接哭出聲。


    “五、五爺就是岑少卿......”


    “什麽?”聽到這句話,趙父的臉都白了。


    五爺就是岑少卿?


    岑少卿是誰?


    葉灼的男朋友!


    趙父瞬間明白趙雪吟為什麽會被人扔出DK珠寶中心了。


    局。


    這不但是個局,還是個局中局。


    趙父全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抽走,跌坐在沙發上,如同枯木死灰。


    岑少卿是葉灼的男朋友,那趙雪吟還拿什麽跟葉灼鬥?


    好半晌,趙父才反應過來,指著趙雪吟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提醒過你多少回!小心葉灼,小心葉灼!但凡你把我的的話聽進去了,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趙雪吟太自信了。


    老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過度的自信便也就成了自負。


    趙雪吟就是自信過頭了。


    聽著趙父的話,趙雪吟哭得更慘了。


    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裏不如葉灼。


    為什麽那些男人都那麽喜歡葉灼?


    “老爺。”就在這時,管家走進來。


    “怎麽了?”


    管家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報社那邊不願意撤銷。”


    “哪家報社?”


    “金城報社。”


    趙父眯了眯眼睛,“我記得阿律跟這家報社挺熟的。你去給阿律打個電話。”


    “好的。”老張點點頭。


    “不用打了。”趙雪吟突然開口。


    老張楞了下。


    趙雪吟接著道:“我跟司律鬧翻了。”


    “什麽?”趙父看向趙雪吟,“你再說一遍!”


    趙雪吟深吸一口氣,“我說我跟司律鬧翻了。”


    “那你快去把他哄回來!”趙父接著道。


    “沒用的......”趙雪吟搖搖頭。


    她跟司律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你到底怎麽得罪阿律了?”趙父氣急敗壞,“蠢貨!你這個蠢貨!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多一個備胎就多一條退路!我的話,你全都當耳旁風是吧!你趕快去把阿律給我哄回來!”


    重要的是司律好拿捏。


    不但好拿捏,司律還有才華。


    最重要的是,司律還能接受入贅!


    如果找不回來趙子夜的話,趙父的後半生就靠司律了。


    按照司律的性子,以後他們的孩子跟著趙雪吟姓趙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趙雪吟站在那裏沒動,也沒說話。


    趙父更氣了,“你聾了嗎?我讓你去把阿律哄回來!”


    “我不去!”趙雪吟接著道:“司律他不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嗎?我雖然嫁不了五爺,也不至於去求一條狗!”


    趙雪吟已經主動加過司律的微信了。


    是司律沒有把把握好機會。


    機會隻有一次。


    趙雪吟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她再去求司律第二次。


    再說,司律又不是什麽名門貴公子。


    他不過是個打工的而已。


    她雖然嫁不了五爺,但金融界的名門貴公子還是隨她挑選的!


    她根本犯不著去求一條狗。


    而且。


    趙雪吟相信,總有一天司律會後悔的!


    趙父怒不可遏,指著趙雪吟道:“你說司律是狗,那你又能比他高貴到哪裏去?你真以為你什麽東西嗎?你要是真那麽高貴的話,五爺為什麽不要你?你還以為你還能嫁得了什麽權門大戶?司律能看上你,已經是你的福分,我看你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趙雪吟被這番話給刺激到了。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倘若旁人這麽說說也就算了,偏偏這人是她的父親。


    親生父親。


    印象中,從小到大,趙父都沒有鼓勵過她。


    趙雪吟抬頭看向趙父,“我是什麽東西?龍生龍,鳳生鳳,你在問我是什麽東西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你自己呢?”


    她如果連狗都不如的話,趙父又能好到哪裏去?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


    趙父深吸一口氣,“你!你!你個混賬東西!”


    啪--


    趙父氣昏頭,直接給了趙雪吟一巴掌。


    趙父不打女人。


    所以,從小到大,趙雪吟都沒挨過趙父的打。


    這是第一次。


    她的腦袋被打得狠狠的一偏,嘴角沁出血跡。


    “嗬。”


    趙雪吟沒哭,嘴角反而溢出一絲微笑,“從小到大,你除了打擊我,給我負能量,你還會幹什麽?我上學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去開家長會,我呢?我有什麽?我媽死了,我爸活著還不如死了!”


    很久很久之前,趙雪吟也渴望過父愛。


    後來,經曆的失望越來越多。


    她就不渴望了。


    “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會帶著他們參加學校的親子活動,我的爸爸會幹什麽?我的爸爸隻會嫌棄為什麽我不是個男孩?!”


    “可我不是個兒子,這能怪我嗎?我能選擇自己的性別嗎?”


    “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還是不想得到你的認可!我要證明給你看,雖然我是個女孩子,但是我並不輸給男孩子!所以,我才那麽想嫁給五爺,我想讓你成為金融界人人豔羨的對象!”


    “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麽?”


    說到最後,趙雪吟幾乎歇斯底裏。


    累。


    太累了。


    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趙父的期待中,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辜負了趙父的期待。


    在趙父眼裏,她算什麽?


    她什麽都不算!


    如果趙父真的把她當女兒的話,就不會一直讓她嫁給司律了。


    司律有什麽?


    別人的父親都盼著自己的女兒能高嫁。


    趙父倒好,巴不得她低嫁。


    如果不是有那一紙親子鑒定書在,趙雪吟都要以為她是撿來的了。


    思及此,趙雪吟眼底全是嘲諷的神色。


    聞言。


    趙父愣住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趙雪吟對他有這麽大的怨恨。


    司律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還好拿捏。


    司律到底有哪裏配不上趙雪吟?


    人都說母女連心。


    父子連心。


    趙雪吟女兒,不理解他也很正常。


    如果阿夜在就好了。


    他和阿夜一定能父子連心的。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趙子夜。


    須臾,趙父長歎一聲,轉身往樓上走去。


    趙雪吟看著趙父的聲音,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正要狠狠的砸在地上,管家突然從旁邊衝過來,按住她的手,“小姐!小姐,這可使不得!”


    趙雪吟隻好鬆了手。


    ......


    另一邊。


    司律來到薑氏財團樓下。


    沒一會兒。


    薑小羽從大門裏走出來。


    “薑小羽。”司律突然開口。


    薑小羽一回頭,就看到了司律,眉眼間全是警惕的神色,往後退了幾步,“你怎麽來了?”


    司律接著道:“別緊張,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


    司律給她道歉?


    好像有點不太可能。


    司律那麽喜歡趙雪吟,眼睛像是被屎糊了一樣,看不清也聽不見,這次過來,估計又想帶她去給趙雪吟道歉。


    見薑小羽這樣,司律歎息一聲,“薑小羽,我是真的過來給你道歉的,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識人不清,誤會了你,也誤會了葉小姐,還差點傷害了你!”


    說到最後,司律微微彎腰,給薑小羽鞠了一躬。


    看司律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演戲。


    薑小羽一愣。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沒想到司律也會有看清真相的這一天。


    她還以為,司律永遠都看不清真相。


    薑小羽接著道:“你跟趙雪吟,你們鬧掰了?”


    “嗯。”司律點點頭。


    薑小羽微微挑眉,“真的假的?”


    “真的。”


    薑小羽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抱胸,就這麽看著司律,“能瞎第一次,就會瞎第二次,誰知道你會不會被趙雪吟騙第二次?”


    “不會了,你放心吧。”司律臉上沒什麽神色,“我已經從順羲財團離職了。”


    “離職了?”薑小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確定你已經從順羲財團離職了?”


    “嗯。”司律點點頭。


    薑小羽好奇的道:“你是怎麽看清趙雪吟的?”


    司律笑了笑,沒說話。


    薑小羽接著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回家。”司律道。


    “回家?”薑小羽楞了下。


    司律不是孤兒嗎?


    他要回哪個家?


    不過薑小羽也沒有多問,點點頭道:“哦,祝你以後越來越好,前程似錦。”


    “謝謝。”


    “不客氣。”


    又跟薑小羽說了幾句,司律便轉身走了。


    車子一路疾馳著。


    很快,就到了晉家老宅。


    司律下了車。


    陽光下,他就這麽看著晉家老宅,眼底說不出個什麽神色。


    時隔五年。


    他回來了。


    以後。


    這個世界上,隻有晉如玉,不再有司律。


    福叔拿著噴壺,準備去花園裏的花澆澆水,剛出來,就看到司律站在大門口。


    “少、少爺!”


    這一瞬間,福叔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拿衣袖擦了擦眼睛。


    沒變。


    眼前的畫麵還是沒變。


    不是幻覺!


    福叔激動地不行,連噴壺都不要了,轉身往屋裏跑去,“老爺老爺!”


    聽見福叔的聲音,晉老爺子放下手中的煙鬥,“怎麽了?”


    福叔上氣不接下氣,“少、少爺,少爺回來了!”


    啪--


    晉老爺子手中的煙鬥就這麽的掉在地上,一把抓住福叔的手,“真的嗎?如玉真的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福叔忙不迭地點頭,“少爺真的回來了!”


    “快!快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福叔跟上晉老爺子的腳步。


    來到門口,果然看到司律就這麽地站在門外。


    這一瞬間,晉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喉嚨那裏也是硬邦邦的一片。


    回來了。


    他的兒子終於回來了。


    好半晌,晉老爺子的情緒才慢慢冷靜下來,走到司律身邊,“回來了,怎麽不進屋?”


    很熟悉的聲音。


    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


    司律低頭一看,就看到了滿頭華發的晉老爺子。


    五年不見。


    晉老爺子老了不少。


    “爸。”


    司律梗著嗓子開口。


    經曆了這麽多事。


    司律明白了很多。


    葉灼說得對。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對葉灼有那麽深的誤會,可葉灼依舊能理解他。


    眼前這個人,是他的父親。


    從小將他養大的父親。


    他不該跟晉老爺子賭氣。


    當年的事情,也不全是晉老爺子一個人的錯。


    聽到這聲‘爸’晉老爺子的情緒直接就崩潰了,抱著司律,痛哭著出聲。


    “孩子,好孩子,爸對不起你!當年的事情都是爸的錯......”


    司律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趙父一直都是個古板,很愛麵子,且大男子主義很嚴重的人,在小輩麵前,他從不會主動低頭認錯。


    那怕這件事確實是他錯了。


    他也不會認錯。


    可這一次,晉老爺子居然在他麵前這樣,想到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司律心裏很不好受,“爸,您沒錯,錯的是我.......”


    看見父子倆終於解開隔閡,邊上的福叔激動地直抹眼淚。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須臾,福叔接著道:“老爺,少爺,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快進屋吧。”


    晉老爺子擦了擦眼淚,攬著司律的肩膀道:“對!進屋!咱們先進屋!”


    司律跟上晉老爺子的腳步,往屋裏走去。


    晉老爺子接著道:“如玉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我讓廚房給你做點東西!”


    “我已經吃過了。”司律道。


    “吃過了就好,”晉老爺子看了看司律,並沒有看到他的行李箱。


    難道,這孩子不準備在家長住?


    福叔看出了晉老爺子眼底的愁緒,接著道:“少爺,你這趟回來就不走了吧?”


    “嗯。”司律點點頭,“不走了。”


    聽到司律說不走了,晉老爺子鬆了口氣。


    福叔笑著道:“真不走了?”


    “真不走了。”司律很認真的點頭。


    “不走了就好,”福叔接著道:“少爺,你都不知道,這些年來,老爺有多盼著你能回來!”


    晉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


    趙家。


    過了很久,趙雪吟才冷靜下來,去樓上給趙父道歉。


    “爸,對不起。下午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那麽對您。”


    趙父歎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趙雪吟的話,而是道:“照片的熱度我已經讓人壓下來了。再過幾天就是首席的競選會,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準備?


    本來趙雪吟是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


    目前董事會有一半人都是支持她的。


    還有一大半人支持葉灼。


    一旦她跟五爺的關係坐實,兩個大財團聯手,到時候那些人,還敢不支持她嗎?


    可現在.......


    全都功虧一簣了。


    趙雪吟捏了捏手指,沒說話。


    在兩個月之前,她對首席的位置還是勢在必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


    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須臾,趙雪吟接著開口,“目前最難棘手的人是韓勞山,隻要韓勞山站在我這邊,就沒什麽問題。”


    韓嶗山也是跟葉老爺子一路走過來的。


    其實一開始,韓勞山是不支持葉灼的。


    後來。


    在葉灼的蠱惑下,韓勞山也倒戈了。


    隨著韓勞山的倒戈,剩下的一大批人也紛紛倒戈。


    所以。


    這次的首席競選,對她很不利!


    想到這裏,趙雪吟緊鎖愁眉。


    趙父看了眼趙雪吟,站起來道:“你跟我過來。”


    趙雪吟跟上趙父的腳步。


    兩人來到書房。


    趙父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趙雪吟。


    “這是什麽?”趙雪吟好奇地道。


    趙父接著道:“打開看看。”


    趙雪吟打開文件袋,看清楚了裏麵是什麽之後,臉上落寞的神色瞬間轉至欣喜,“爸!您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有了這個,還怕韓勞山不支持她?


    趙父點了根煙,“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人要給自己留後路,可你沒有一次聽我的!如果司律在的話,他肯定是個得力助手!”


    趙雪吟默了默沒說話。


    **


    茶館。


    趙雪吟坐在靠窗的座位,不停地往外看。


    就在這時。


    一名頭發花白,體型消瘦的老人往這邊走來。


    看到來人,趙雪吟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韓叔。”


    沒錯。


    來的人正是韓勞山。


    “雪吟。”


    “韓叔您快坐。”趙雪吟給韓勞山倒了杯茶。


    韓勞山坐在趙雪吟對麵。


    趙雪吟接著道:“韓叔,真是不好意思,這麽冷的天,還把您叫出來。對了,韓大哥的身體好些沒?”


    聞言,韓勞山一愣,抬頭看向趙雪吟,“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韓勞山和夫人有一個獨子,叫韓棟梁。


    今年三十六歲。


    未婚。


    半年前,韓棟梁因為一場普通的感冒突然轉變成,不能說話,臥床不起。


    一直到現在,韓棟梁還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生命垂危。


    但韓棟梁生病的消息,韓家人並沒有對外透露。


    趙雪吟是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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