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室外,澆灌了水泥地,周圍三張簡易木桌。


    吃的是中式的白粥、油條、包子、茶葉蛋。


    abel手裏剛剝好的茶葉蛋一個不穩砸到了粥碗裏,濺起細浪。


    “左小姐,那是靳先生的私事,作為助理我一直都是……”


    “別告訴我你作為助理不了解他的私事,蒙誰呢,那你還知道我和他扯證的事?攖”


    被這麽一點穿,abel頗有些啞口無言的感覺。


    別看左小姐在靳先生麵前總是被製得死死的,可當真的發揮威力,總有她的一套應對法門償。


    “左小姐,我覺得這張靳先生的睡顏照您可以作為私藏,額,這畢竟屬於你們夫妻間的私房趣事,我還是不要摻合得好。”


    左汐麵無表情地喝粥,她就知道會是這結果。


    憑借著一張照片就想要人家背叛他的主子,算了,她也沒指望。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吧,不過你能告訴我下靳司晏他還是處/男嗎?”


    “咳咳咳……”被一口雞蛋給噎住,abel整張臉可謂精彩紛呈。


    這種問題,問他一個特助真的好嗎?


    輕拍自己的胸口,猛喝了好幾口粥湯,才將那蛋黃給壓下胃,abel泫然欲泣:“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去問靳先生本人的好……”


    “問我什麽?”


    突如其來的男聲,斜刺裏傳來,帶著一絲清冽與威嚴。


    靳司晏已經走下樓來,襯衫西褲的標配,又戴著墨鏡,神清氣爽,仿佛那個屈伸在矮木床上的男人壓根就不是他。


    也對,他昨晚睡得可是香,抱著她都沒撒手。


    隻可憐了她,不得不將腦袋在他身上滾了又滾,那麽硬的胸膛,她的臉枕在上頭都難受死了。


    “問你今天的具體行程安排啊,是不是收拾東西去另外的村落逛逛啊。”


    左汐隨口轉移話題。


    人家賈斯文二十歲就告別了用自己的左右手解決需求,這些年一直都過得有滋有潤。


    靳司晏都這個年紀了再加上那麽好的皮相還事業有成,不可能沒有過女人。


    秦覓可不是那種會委屈男友過苦行僧日子的女人。


    真是可惜,怎麽就……被秦覓給糟蹋了呢……


    搖頭晃眼,左汐一副扼腕歎息狀。


    靳司晏對於她的小動作無動於衷:“先在這兒考察,其它村落不去了。”


    *


    這一次選擇的是步行,左汐也不甘落後地跟上。


    失策的是沒有帽子,隻能在臉上和身上多塗抹了防曬霜,又在重點部位噴了好幾回防曬噴霧。


    “大黃,你這是要給我們帶路的節奏?”


    瞧見大黃居然蹭蹭蹭跑著跟了上來,左汐不免玩笑道。


    陽光下,大黃哼哧哼哧地吐著舌頭,四條腿蹦躂著。有力的肌肉伸展開來,線條優美,遒勁有力。努力看便會發現,其中一條後腿是折的,跑動的時候一瘸一拐。


    停在她麵前,它笑得友好,朝她一個勁甩尾巴。


    老板娘將他們要的水和幹糧打包好遞過來,玩笑道:“你昨兒個不是認了它當幹兒子嗎?它啊當然是要好好盡地主之誼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從裏頭揀了個肉包子喂到大黃嘴邊,左汐有些遺憾:“它的腿……”


    “你是不知道咱們這小地方那些個沒人性的一天到晚偷狗殺狗啊。故意喂它們吃下了藥的肉,等到昏迷了就將它們拖走開膛剖腹。大黃半路醒了過來,拚了命逃,被那幫人敲斷了腿。好在我當家的做完農活回來瞧見了,要不然……哎……”


    老板娘長籲短歎。


    左汐卻是聽得一陣發酸。


    小地方這些看家護院的狗到底是不如城裏麵那些養尊處優的狗,命運截然不同。


    一個不慎,就變成了那些貪錢人手下的一道菜肴。


    看她情緒有些滴落,靳司晏下意識便伸出手摸了摸她腦袋。


    等到意識到這個動作的不妥,後者已經迷茫地抬起頭,無言地詢問。


    “咳。”輕咳一聲,他淡定道,“你頭發上沾了髒東西。”然後,手不慌不忙地放下,抽離。


    abel在旁邊大睜著眼瞧著,嘴巴抽了抽難以置信。


    這……這也太能扯了吧。


    *


    大黃既然也殷勤地加入了,那麽由小劉和大黃負責在前頭帶路。


    昨天靳司晏考察了一些民俗,今天打算將一些山路走上一遭,看看若開發的話能否開辟出一條更有利於遊客觀光及遊走的道。


    “這些自有建築團隊來設計,你一個大總裁操這些心做什麽?”一路走來,左汐已經不止一次吐槽過了。


    即使還隻是上午七點半,太陽的熱氣覆蓋周身,讓她已經如同洗了一個桑拿浴,出了整整一身的汗。


    “那又是誰說來這兒遊山玩水的?這會兒我們幾個給你當免費勞力陪著你遊山玩水還嫌棄了?”


    左汐瞧了瞧給她拿著生活補給品的abel,又瞧了瞧充當向導的小劉,再瞧瞧旁邊不給她留點麵子非得戳穿她的男人。


    “你最帥,你說的都是對的qaq”


    沿途經過一個小型瀑布,瞧見有愛好者準備了防護工具及繩索正在瀑降,左汐看得那叫一個興奮。


    “靳司晏,我之前也玩過那個!”手指著遠處正從山岩最高處一點點撐著繩索往山岩下用腳蹬越的人,左汐有些興奮。


    靳司晏瞧著她眼中的光,這會兒,與她昨晚上說的搞團建的事情聯係到一起。看來她之前為了自己那支一手組建的團隊的凝聚力,確實是費盡了心力。


    “以你的運動細胞,你玩那個,全程不是用腳蹬下來,而是用你的身體摩擦著岩壁滑下來的吧?”


    “用不用得著這麽拆穿我!!!!”


    大黃在旁邊睜著它濕濡濡的眼睛,搖著尾巴囧囧有神地朝著左汐看。


    怎麽著也不能在大黃麵前掉了份子。左汐保持微笑,唇角完美勾起,然後,狠狠瞪了一眼靳司晏。


    後者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胸口。


    這女人心確實是大,好在當時保護措施完好,她某個地方保住了。


    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左汐指揮大黃:“咱們走,別跟某些人一般見識。”


    *


    一路經過田地山澗,瀑布,山嶺陡坡,植被茂盛處……還真有點叢林探險的味道。


    噢,不,山路改變,眼前那湍流的水勢,倒有些像千島湖漂流的場地了。


    這兒確實是有開發的前景。


    中午吃的是包子和窩窩頭。


    在g城這座南方城市的偏僻村莊,居然還能吃到北方的窩窩頭,左汐感覺有些新鮮。


    欣賞著水勢湍急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左汐啃著窩窩頭。


    接過abel貼心遞過來的礦泉水,她禮貌道謝。


    一轉眼,卻發現靳司晏竟然倚靠在一棵樹上,單腿曲著,左手執本,右手握著筆在上頭寫著什麽。低垂的眉目清淺,那專注的眼神,似乎整個天地在他眼中都已不存在。


    左汐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想要去偷窺一下他到底在寫些什麽。


    “靳先生正在構思,左小姐你可千萬別去打擾他!”手臂被abel拖住,伴隨著對方刻意壓低的嗓音。


    見她沒有再上前,abel這才放開手。


    左汐疑惑:“構思什麽?開發項目又不需要他一個大總裁親自去搞。”


    abel特意指了指靳司晏手裏頭拿著的那個記事本:“靳先生每次有靈感時就喜歡將一些散亂的線索寫到本子上。溫哥華那邊的收藏室都已經堆滿了這個牌子這個開本的記事本。”


    靈感!!!


    左汐瞬間便恍然:“你說的靈感,應該是我理解的那個靈感吧?靳司晏他,真的是作家迷司?”


    網上對於迷司的身份揣測個不停,最大的可能性人選便是jz環球集團的靳司晏。可迷司大神卻從未承認也從未澄清。


    見到abel的點頭,左汐隻覺得這一趟出來還真的是值了。


    她比所有人都最先證實了這曆史性的一刻。


    這樣,靳司晏公寓床頭那本摘錄了他語錄的精裝典藏本《生門》,就解釋得通了……


    “左小姐,那本子可是靳先生的寶貝,您可千萬別去碰。”abel還有些不放心地提醒著,指了指此刻靳司晏正在寫寫畫畫的本子。


    “安啦安啦,我和他的廣大粉絲都熱切盼望著他的新作趕緊上市呢,絕對不會打擾他也絕對不會碰他的寶貝本子。”好想偷瞄啊,指不定上頭就有凶手的關鍵線索。她還能發微博顯擺顯擺證明自己被提前劇透了呢,羨慕死那幫人。


    *


    靳司晏將牛皮本和筆收拾到隨身攜帶的黑色背包內,剛要拉上背包拉鏈,猛一抬眸,便瞧見了左汐那癡漢般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手?


    “你這又是什麽眼神?”


    “老公,這一次,我絕對絕對是你的腦殘粉了。”不像上次那樣故意說些虛的。


    “我怎麽覺得被你粉上會很倒黴?”


    “魂淡,居然還嫌棄被自己老婆粉……”


    左汐不樂意了。


    她粉他,他竟然還嫌棄了。


    “靳先生,我來幫您拿包吧。”小劉吃完午餐又蹲下/身在水中洗了個手。瞧見這架勢,忙上前搭手,也算是打斷兩人的爭吵。


    接過靳司晏的背包,他手一甩,將背包往自己背上一背。


    隻不過下一瞬,噗通一聲響,有什麽東西被直接甩到了水裏。


    聞聲色變,靳司晏瞧見自己的記事本竟然落了水,一下子便跑了過去。


    水流湍急,那咖啡色牛皮封麵的本子一下子就被卷出去老遠。


    “靳先生,我……”小劉也急得團團轉,想要下水去撿,可那本子已經被卷到了中央,又一路往下流而去。


    “等你們這麽磨磨蹭蹭,這本子早就沒了!”


    左汐將手上的礦泉水瓶一扔,直接就跳進了水裏。


    這會兒,她該慶幸當年即使溺過水,她還是頑強不息地學會了遊泳。


    兩旁的水比較淺,亂石嶙峋,鋒利的風化石即使隔著鞋,還是有些疼。踩在上頭,還得時刻注意著跌倒。


    越往前走水越深,左汐索性便開始遊了起來。水流漫過身體,即使天氣比較熱,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


    瞧著那水中央伴隨著湍流的勢頭越漂越遠的本子,人也開始急了起來。


    “左汐你回來!”


    靳司晏站在那邊,對著她高聲喊道。人也跟著沿著岸邊往下遊的方向跑。


    “那可是你的寶貝!你等等,我一定給你拿到!”


    手臂奮力往前劃,眼看著快要夠到了,豈料前頭水勢有些不對勁,白花花的水浪變大,讓她失之交臂。


    “左小姐當心!前方八十米是險灘,水麵落差最起碼三米!”小劉高喊著將偵測到的地形信息傳遞過去,臉上的汗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左汐!我命令你立刻遊回來!別再管什麽本子!”


    這一刻,靳司晏的眼中隻有那麽一團身影。


    那個小小的身影,奮力地想要夠到對他而言珍貴至極的寶貝,甚至忘了自己隨時有可能喪命。


    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不聽話。


    怎麽就這麽,犯傻呢!


    “靳先生您不會遊泳,千萬不能下去!”洞悉了他的意圖,abel忙將人緊緊攔住,“我去救左小姐!”說罷便跳了下去。


    *


    再一點,再一點就可以了!


    當手上終於夠到了那個本子,左汐緊緊地握著,歡欣鼓舞:“靳司晏我拿到了!”


    回轉身,她奮力往反方向遊。


    陽光下,那一瞬回眸嫣然一笑的她,笑容是那樣美。


    純粹,幹淨。


    仿佛萃取了天地精華的精靈。


    靳司晏的心髒不受控製地一縮。有什麽,被狠狠戳中。


    “老公,我腳……抽筋了……”


    當左汐委屈的哭音傳來,他才如夢初醒。


    看著被水流帶著往前方險灘去的身影,他喉嚨一陣陣發疼。想要開口說什麽,突然發現嗓子根本就喊不出聲音。


    “靳先生!”聽得一聲喊,靳司晏反應過來時,自己竟然已經跳下了水。


    浪花翻飛,往前便是險灘,所以即使靠近岸邊,這邊的水也比較湍急。


    他一個大男人都走不穩,更別提剛剛左汐那麽奮不顧身地跳下水。


    風化石磕腳,他堪堪走了幾步,大半身子便已經沒了水。


    小劉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跳了下來,忙急急地來拉他。


    左汐腳抽筋,想要不顧一切地遊動,奈何卻隻有被水流衝刷著往險灘而去。


    “前方不到四十米,有三米落差!左小姐護頭!”


    小劉的聲音又高聲傳來,預告著她即將麵臨的極大危險。


    左汐淚眼迷蒙,手中卻還是緊緊地護著那個牛皮本。牛皮本放水,裏頭的紙張應該沒事。


    可她就絕對有事了!


    她當真是絕望了。


    怎麽就這麽倒黴,現在好了吧,非得逞英雄,非得做好事,自己小命鐵定要擱這兒了。


    看著朝著她遊來的abel,左汐當真是不想拖累人家。


    又瞧了眼不顧小劉阻攔堅定地朝著她走來甚至整個人都要沒入水中的靳司晏,她當真是要瘋了:“靳司晏你特麽不會遊泳逞什麽強!我不用你救,我可以的!”


    急吼吼地衝著他罵了一句,她又使勁在水裏蹬腿。


    “汪汪汪!”一聲熟悉的犬吠,讓左汐心神大震。也不知大黃什麽時候遊到她身邊的,劃動著四肢,奮力的勁頭,讓她一陣心酸。


    “汪汪汪!”又是一聲犬吠,大黃已經遊到了左汐左手邊,一個匍匐,便讓她趴到了它背上。刨動著爪子帶她往逆流的方向遊。


    左汐有落淚的衝動。


    她的大黃,在陸地上高大威猛,這一刻在水中,竟也是這般英雄。


    ---題外話---左汐這麽奮不顧身救靳司晏的寶貝,看他再敢嫌棄她粉他!英雄救美的是大黃。提到一些農村地區偷狗賣狗的現象確實是存在,怎麽說呢,我隻想塑造一隻即使遭遇了它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卻依舊對人類心懷友善不顧自身救人的偉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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