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軍隊三路大軍均已到達彭城。彭城扼南北之要,為南夷王城的門戶。且依水而建,既有天然的屏障,又有堅固的城池,可謂易守難攻。林如海知道這種情況,強攻必然損失慘重。因此隻是令軍隊在護城河外高築堡壘,深挖壕溝,形成圍攻之勢,並且已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雖如此,但也不能讓對方輕鬆了,剛到城外,林如海就派高威帶小股騎兵去城門叫陣。可對方都被打怕了,哪裏敢應,任高威帶人叫罵了半天,愣是沒有一個人出來。隻能垂頭喪氣的回來,第二日又罵罵咧咧的去,可對方就是堅定立場固守不出,當真是氣人。


    這日帥帳議事,林如海破例讓林黛玉跟隨,和水睿一左一右的站在身邊。將領們一進帥帳就炸開了鍋,有說強攻的,有說誘敵出城的,還有說圍困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又常年混跡軍中,一個個都是火爆脾氣,又誰都不服誰,剛開始還是說,後來索性吵了起來,當真是比潑婦罵街都熱鬧。


    林如海皺了皺眉眉頭,輕咳一聲,雙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將領們平常就對林如海極為敬服,見此情況即使還有一肚子話也都也紛紛閉嘴,等林如海示下。而對方卻笑著問身邊之人,“殿下覺得該如何?”


    水睿轉身走到軍事圖前,手指在上麵輕輕劃過,指了指附近的地形,悠悠的道:“我認為此役應該智取,不可強攻。”


    “哦?為何?”林如海笑道。


    水睿抱拳道:“元帥明鑒,彭城城池堅固,且有天然的河道多為屏障,強攻於我軍不利。即使能攻克,我軍也必將損失慘重,因此末將以為不可強攻。”


    林如海聽罷麵帶微笑,仍不做評價,繼續問:“既然不可強攻,你倒說說該如何智取?”


    “雖然不可強行攻城,但我們可誘敵出城啊!”水睿笑著說。


    林如海點頭,示意他繼續。


    “據末將所知,彭城的主將是左賢王一個愛妾的兄長,副將倒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自然看不起那類靠裙帶關係而得居高位的屍位素餐之徒。反之,主將也看副將不順眼,隻是將士們多擁戴副將,而他自己又無領軍之力,才不得不對副將委以重任。這兩個人本來就相看兩厭,我們可以在這裏麵做些文章。末將有一計,必能將這副將騙出來,在城外將其斬殺。到時候城內必然大亂,或可趁機破城。”


    眾將聽了紛紛點頭稱是,林如海又問何計,水睿道:“末將先讓派些探子進入城內,散步謠言,就說副將已暗自歸順朝廷,承諾攻城之日為我軍大開城門,這麽一來主將必然生疑。我們再讓人攜帶給副將的密信進城,故意被主將的人發現,如此一來彭城的兩位將領嫌隙就更大了。而這時候副將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定會主動出城攻擊,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坐收漁利了,如此豈不妙哉?”


    眾將紛紛擊掌叫好,還有的對水睿豎起了大拇指,敬佩之情溢於言表。林如海也點頭微笑,暗道:睿兒這些日子真是長進了不少,也不枉費了他一番教導!


    最終商議的結果還是采用水睿之計,不過林如海又下了一劑狠藥,如果副將不上當,直接讓探子尋機會結果了這廝的性命。所謂“兵者,詭道也。”,非常之時往往采用非常之法,能取得勝利才是王道。


    林如海把這事交給水睿來辦,後者趁機又要求林黛玉協助。林如海本打算拒絕,但是被女兒一個眼神製止,最後隻得同意。誰讓那是他寶貝女兒呢,可舍不得他受委屈!隻能暗歎“女大不由父啊”,又把人囑咐一番才放去。


    議事結束後,林黛玉就高高興興的和水睿離開了,林如海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難過。心中五味繁雜,怔立半晌,最後還是撚須而笑。這樣也好,有睿兒照顧女兒,他是一百個放心。那小子對玉兒的緊張程度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高上一分,倒是個值得托付終身之人。這麽多年,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透,他林如海就白活了。


    而另一邊,林黛玉一進帳門就拉著水睿進了空間。二人又趴在軍事圖上研究了半天,將原來的初步計劃進一步完善,直到製定出一個完整的方略才罷。


    水睿拉拉林黛玉的手,笑道:“玉兒,我們這就出去吧!”


    林黛玉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擺上茶果,漫不經心的說:“不急,我們在這裏呆五天外麵才過一個時辰。爹爹剛讓你寫作戰策略,怎麽也要費些時辰,如果轉瞬間就拿了出來,難免惹人疑惑,我們再待一會兒也沒關係。”


    林黛玉說的倒是事實,自從她境界突破之後,空間的時間流再一次變化,現在與外界的時間比已是100:1,較之以前,差別更大,也代表了空間的優勢更加突出。聽聖靈說隨著她修為的增加,還會變化,到極致的時候就是隨心所欲。


    可以自己設定空間的時間流,如果她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在空間自成一個世界。至於要達到什麽境界才能做到這個程度,就因人而異了,畢竟每個人的資質和天賦都不同,也會有所差異。


    “這感情好啊!玉兒要不說,我倒把這點忘了。”水睿說著提起案旁的茶壺,倒了些花茶,遞給林黛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不愧是玉兒親手製的,果然與別家不同,輕吟一口就覺飄飄乎不似人間,令人回味無窮啊!”


    林黛玉笑著奪過他的手中的玉杯,蓄滿了遞過去,邊擺弄著手裏的杯子邊說:“哪有你說的那麽神奇,不過是仗著材料好,比一般的多些靈氣罷了。”


    水睿搖頭道:“不然啊,是我的玉兒手巧,換了別人肯定做不出這麽純正的味道。”


    林黛玉扭過頭不理他,這家夥現在什麽話都敢說,不知道害臊!越理他越上臉,她才沒那麽傻呢?水睿笑著湊上去,雙手輕撫著她的肩膀,在耳邊輕聲道:“我說的可是事實,我的玉兒天下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我水睿定是前世積了福了,能娶到這麽好的娘子。”


    要是先前林黛玉這副樣子,水睿定是手足無措,別管怎樣,先去認錯討好一番。可這些日子,二人相處日多,又已互相表白過心意。水睿知道林黛玉不在乎這些俗禮,也放開了些,私下裏不止一次暗歎自己看上的人果然與眾不同呢?


    林黛玉被他這些話說的俏臉羞紅,她前世就沒有談過戀愛,今生更是長年處於閨中,早習慣了古人含蓄委婉的情感表達方式,乍聽此言,不由一驚,下意識的冷哼一聲就將水睿甩開,怒道:“哪個是你娘子,你再胡言亂語我可不客氣了!”


    林黛玉羞憤之下,來不及控製力道,倒使了些真氣出來。水睿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時已被仰麵甩在地上,四腳朝天,這姿勢,怎麽看怎麽不雅觀,得虧這裏沒有外人,否則他這堂堂皇子殿下真是裏子麵子都沒有了。


    林黛玉看到他這個樣子,原本的怒氣已消失了一大半。當看到水睿來不及起身就大叫著討好,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待意識到不對後,又忙板了臉,麵無表情的看著水睿。差點忘了,這個時候她該生氣的,否則以後這家夥會得寸進尺的。


    水睿被摔得一懵,待反應過來又覺得好笑。被自己娘在摔在地上,還是以這麽不雅觀的姿勢,在天朝估計找不到第二個了。不過他還真沒想到玉兒會這麽生氣呢,他真是自作自受。又看到林黛玉笑,還以為警報解除了呢,轉眼又見林黛玉板了臉,已是明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由暗自搖頭,玉兒這是要給他上家法啊,誰讓他自己找了這麽一個霸道娘子呢,受著唄!


    想到這水睿慢吞吞的爬起來,拍拍身上本不存在的土,走過去,笑嘻嘻的開口:“就是你呀,玉兒,在小河邊你可是親口同意的,我回來就給父皇遞了折子,這時候早送到京城了,你就是反悔也不成。”說著還強勢的抱住了林黛玉,完全不擔心再被摔一跤。男人嘛,有時候在某些根本問題上不可退縮。


    “你!”林黛玉被問得啞口無言,沒錯,她當初是親口承認了。可誰知這小子現在變得口無遮攔的,早知道就先晾他一段時間,看他還囂張不囂張。竟然那麽快就跟皇帝說了,不用說皇帝知道了,太後就一定知道了,那她這一回去豈不是就要訂婚?她可是知道太後早就盼著抱孫子了,不會像胡小蝶那樣一及笄就要結婚吧!


    想想真是亂七八糟,不過她林黛玉親口答應是事從不反悔。不過說什麽她也不會那麽早就成親的,她還想多陪爹爹幾年呢?至於其他的,禮法、男女大防什麽的她還真不在乎呢?她都決定以後好好愛睿哥哥了,還管那麽多幹嘛!


    不過想歸想。可是為什麽聽到娘子那兩個字她還是覺得怪怪的,難道真是時代問題,那總不能稱老婆吧!想到這林黛玉不由得惡寒了一下,忙搖搖頭把腦袋裏詭異的想法甩開。


    水睿見林黛玉怔怔愣愣的,好像在思考著什麽,不由以手握拳覆於口上,悶笑兩聲。趁其不注意將人攬進懷裏,順手從果盤裏撚起一塊蘋果遞到林黛玉嘴邊,笑道:“別想了,是我不好,成親之前我都不叫了,好不好?”


    林黛玉扭頭不理,水睿又道:“別生我氣了,我不該沒跟你商量就告訴父皇。”說著還搖頭歎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似林黛玉不原諒他就天理不容的樣子,“都怪我太心急,以後我再也不自作主張了,玉兒就原諒我吧!”


    最後一句特意拖長了聲音,聽著很是纏綿,配合著委委屈屈的麵部表情,憑空多了些撒嬌的韻味。林黛玉看著耷拉著腦袋求諒解的某人,不由笑了,這也太像她以前養的某隻哈巴狗了吧。再說她根本沒有生氣好不好。她林黛玉有那麽小氣?剛開始隻是太突然沒有反應過來,不算的。


    想著不由張嘴就把唇邊的蘋果含了,還免費送給水睿一個明媚的微笑,眯著眼露出陶醉的表情。晃得水睿一陣的心神搖蕩,心都軟成了一灘春水,情不自禁的在她額上落了一吻,帶著無盡的小心與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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