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世間萬物絕緣之時,卡讚將支配你心”–——帝國格言


    八百年前,德洛斯帝國的前身,佩魯斯帝國的大將卡讚死後化為鬼神徘徊於世間,鬼神力量在他遊蕩過程中不斷釋放。隨著第五使徒“無形之希洛克”帶來的異化影響,這股力量侵入人體,讓感染者有“狂暴化”的傾向。當感染者的情緒波動劇烈時,精神會很可能開始崩潰,被狂暴情緒支配,瞳孔變色,力量和速度大幅度增加,自身無法保持理智。感染者最明顯的特征,便是手臂出現異變。而這樣的人,因為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時常暴走,以自身的強大力量引起恐慌,因此被人們厭惡,並害怕地稱他們為被卡讚瘟疫感染的“鬼”。


    “那個家夥是鬼啊!”有觀眾驚呼,一些女人開始顯出恐懼,更多的男人卻興奮起來。


    “聽說鬼都很厲害!今天有好戲看了,上一場決鬥看的都快睡著了!”這樣的話語在觀眾中呼聲很高。


    從眾人議論中了解到“鬼”的情況,孫揉心有些發愣,想起了蕭契的手臂。她從虛祖出來還沒多久,不怎麽了解這些。蕭契自從和鬼神簽訂契約之後不再需要封印壓製自己,成天亮著紅色手臂到處晃悠,孫揉心還以為他塗了染料上去,沒怎麽在意過,之前看到青年的手臂還在想幼稚的蕭契終於有伴了。


    “沒看見蕭契什麽時候暴走過啊,是我沒揍疼過他嗎……”孫揉心正想著,一聲鑼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正如大家所見!這場決鬥將是一場重頭戲!就在昨天,一位“鬼”找上我們芙瑞亞決鬥場,要求進行決鬥安排,對此我們表示深感榮幸,相信接下來的決鬥會讓大家深覺不虛此行!”一個穿黑色禮服的瘦高個站在決鬥台前用擴音喇叭試圖掀起高潮,卻迎來一片噓聲。


    “快開始吧!我等不及了!”


    “看那個瞎老頭!我一個指頭就能把他推下去,這樣的決鬥有什麽意思!”


    “嘿嘿……”瘦高個陰笑,再次舉起喇叭:“似乎有觀眾質疑決鬥的精彩?就算大家不能看到想象中的激烈戰鬥,或許也能看到一些被鬼撕碎的屍塊不是嗎?”


    觀眾發出一陣會意的笑聲,瘦高個舉起手,大聲喊道:“現在,決鬥開始!”


    “聽見沒老頭,你在他們眼裏已經是一地屍塊了。”青年斷伸舌舔著太刀刀刃,朝名為g.s.d的瞎老人嘲笑著。


    “狂暴的鬼神之力……必須製止……”老人恍若未聞,輕輕自語。


    “煩死了老頭!見你的鬼神去吧!”青年麵色突變,一晃衝出,五丈方圓的決鬥場被他瞬間踏過,躍到老人身前,手中太刀從上至下向老人脖頸狠狠一削!


    “錚——”響亮的金鐵交擊聲中,一把彎刃抵住太刀,老人在衝擊下如磐石紋絲不動。青年借力後躍,又將太刀向老人腹部一刺,老人將彎刃豎下,刃麵精準的擋住太刀尖刃,濺出幾點火星。


    “叮!叮!叮!”場中青年連揮太刀,宛如打鐵,刀刀不離老人要害,卻每次都被格擋,火星四濺。完全沒預料到的精彩戰鬥讓觀眾台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久攻不下,青年後退兩步,驚疑不定地問:“老頭,你倒底瞎沒瞎?”


    老人淡淡道:“用耳去聽,用心去斬。”


    “裝神弄鬼!”青年斜向一衝,挾刀刺向老人腋下。“錚——”又是一聲顫鳴,老人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太刀被死死抵住,不得寸進。青年一愣,卻見老人另一手中的彎刃飛快掠來!


    “滴答……”青年跳開,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肉翻開一道長長口子,白骨隱現,鮮血流淌,滴落在地。


    “你居然……傷了我?”青年深深埋下頭,看不清他的臉色。


    老人向他走來,說:“劍是不會遲疑的。”


    “哈哈哈……”青年低沉的笑起來,猛然抬頭,看向老人的眼瞳已變為血紅!


    “噢……殺氣太重了……”老人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青年手臂上肌肉詭異的蠕動著,血管一條條凸出膨脹,從傷口流淌出的血液沿手臂逆流而上,幾息之間便染遍他的全身。血霧蒸騰,青年右手血氣凝聚,一把巨劍成型,獰笑聲中,青年挾一身血霧衝出!


    “當!”四把刀劍交叉相抵,老人被壓的雙腳在決鬥台上慢慢後移。青年麵目猙獰,雙眼血紅,已經看不出任何人類模樣。他的力量暴增,速度也變得更快,一時竟壓製住了老人。


    “喝!”青年突然發力,陡然將老人雙劍蕩開,空門大露。“死吧老頭!”青年狂暴大笑,血氣巨劍朝老人頭顱重重斬下!


    “轟!”老人身上勁風忽起,一股波動之力爆發激蕩,青年頓時被震開。隻見老人手中彎刃一掃,一根根冰柱漸次平地生出,蜿蜒向青年。青年不閃不避,直直衝來,任由腳下冰柱刺穿血肉,鮮血淋漓,速度卻越發快了!


    “崩山擊!”青年一聲大喝,踏地躍起,身在半空,太刀與巨劍重合,閃耀血色光芒,再朝老人劈下!


    黑暗突然降臨,觀眾台騷亂頓起,卻見老者背後伸出一對光翼,在黑暗中散發光輝,如同神跡。光翼拍打,青年一拍之下翻滾出去,尚未落地,老人伸手一招,數十道光箭刹那將青年在空中洞穿!


    “咳咳……”黑暗褪去,燈光下青年頹然倒在決鬥台上,大口吐著血,眼瞳已經回複黑色。老人默默走到他身前,低頭看著他,雖然眼睛纏著繃帶,青年還是感受到老人的注視。


    “殺了他!殺了那個鬼!”寂靜之後,觀眾台上突然傳來呼聲。呼聲越來越高,化為聲浪,拍擊著決鬥台。


    “你贏了……殺了我吧。”青年勉強拉起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笑容。老人半跪下身子,撫了撫青年的手臂,緩緩說:“為什麽要使用鬼的力量?”


    “為什麽要使用鬼的力量?哈哈……我已經是鬼了啊!”青年好像聽到了好笑的笑話,笑聲傳出,卻有一滴淚水混雜在血液中劃過眼角。


    “鬼的眼淚……”老人一震,說:“染上卡讚瘟疫的人都是天生的劍士,你願不願意跟我學習波動劍氣?”


    “波動劍氣?剛才你用的那個?”青年發愣,見老人點頭,又不敢置信地問:“那麽強大的劍術,我真的能學到?”


    “我用的隻不過是一小部分波動劍術。放棄鬼的力量,學會用波動感受世界,你會變得更加強大,甚至超越我。”老人肯定道。


    青年掙紮著起身,定定看著老人。老人柔和的目光似乎透過繃帶看在他臉上,觸動著這個“鬼”心中最柔弱的一部分。


    “你不厭惡我是鬼?”


    “我看都看不見,怎麽會厭惡呢。”老人一笑。青年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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