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悅到底去了哪裏?


    每當想到那片小竹林裏隻剩一堆落葉,而後數天再無風少悅的消息時,邵庸就是一陣頭皮發麻,像是看恐怖片一樣驚悚。


    “這不會是魔教幹的吧?”邵庸抹了把冷汗道:“風少悅這個身份,可以給魔教帶來很多好處。”


    鍾璃搖了搖頭:“不會是魔教,我問過了。”


    “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你被他們利用了!”邵庸咬著牙,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鍾璃道:“我那天晚上聽得很清楚,他們說了,若是事情敗露,會把你拋出來的!”


    鍾璃笑道:“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邵庸:“你就不能謙虛一點嗎……”


    鍾璃道:“現在我已經脫了身,魔教與正道如何已經不關我事了,在武林盟主選出來之前我們就已經離開了明秀山莊,誰會懷疑到我身上?便是風少悅,也說不出口。”


    “為什麽?”


    “他也提前離開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他也無法交代清楚。若要解釋,就要跟別人說出他這個做情報交易行當的人,被人偷過情報。”鍾璃看著他道:“這樣一來,誰還能相信他的實力?”


    邵庸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他掀開馬車的車簾,看著外麵山清水秀的景色,歎了口氣道:“我真沒想到……”


    沒想到,鍾璃的計劃會是這樣的,並且進行得這麽順利。


    就在三個月前,武林盟選出了新任的武林盟主,這人不是別人——正好是易容成石惟瀟的魔教弟子,那人頂著石惟瀟的身份,瞞天過海,展露了一身武功後,又拿出最誘人的藏寶圖,盟主之位當仁不讓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而後,他又跟眾人說,這個寶藏是魔教之人所藏,藏寶之地也是魔教重地,必定會有重兵把守。


    不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江湖中人也不過是普通人,都具備了人“貪”的劣根性,何況寶藏的真實性也由魔教根據鍾璃提供的線索確認過了,江湖中人更是深信不疑,不少門派都派出了精英弟子,追隨新任教主,共商誅魔大計。


    沒錯,通常遇到這種分明是覬覦別人寶藏的行為,正道中人都會給它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名字。


    然而等在那些汲汲營營之人背後的,卻是魔教布下的陷阱。


    假的石惟瀟將眾人引上了設下層層全套的陷阱,正道之人全軍覆沒,死傷無數。之後,魔教再將真正的石惟瀟丟出來,一切的罪過與罵名就全都落在了石惟瀟身上。


    如今石惟瀟已經成了過街老鼠,提起他名字必定會引來一片罵聲,石惟瀟是再也洗不白了,沒讓他立時償命還是因為他有一個前盟主的爹。


    鍾璃不過是用了一張藏寶圖,就將他那個要將石惟瀟弄得身敗名裂的願望實現了,並且及時抽身,除了下落不明的風少悅之外,沒有人會懷疑他。


    何況,鍾璃名聲不顯,即使別人聽說過他的名字,聽到的也都跟衛白說的差不多。他又與石惟瀟素來交情甚好,毫無背景的一個閑散江湖人士,很難會被人懷疑。


    就算石家最後保住了石惟瀟,一個早被折騰得瘋瘋癲癲之人所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


    “他想要什麽,我就偏偏讓他失去什麽,讓他嚐嚐從雲端跌落下來的滋味。”鍾璃笑了笑,道:“所以我不會取他的性命,卻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罵聲中。”


    邵庸默然。


    鍾璃看著他道:“你覺得我做得太過分了麽?”


    “我不……不知道。”邵庸老實道:“他殺了你身邊最親近信任的人,你又殺了他的影衛還把他弄成這樣……說是一報還一報,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石家若是知道背後策謀之人是你,又會來報複你……”


    鍾璃道:“不管來多少人,我都不怕。”


    “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隻是這樣……你不會覺得很累?”


    鍾璃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他:“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結。若要我坐等著看石惟瀟惡人有惡報,別說這輩子有沒有這個機會,我也不可能讓別人代我動手,自己的仇,還是要自己來報。在我動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對方的親人或者朋友前來尋仇的準備。人若不死,則紛爭不休。”


    邵庸道:“你倒是想得很清楚。”


    鍾璃看著邵庸的眼睛道:“所以,報仇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沒必要把你牽扯進來。”


    邵庸麵無表情道:“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晚了麽,風少悅和石惟瀟都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了,撇不清了。”


    鍾璃笑道:“也是,你就隻能跟著我了。”


    鍾璃是個謹慎的人,雖然他的計策看上去萬無一失,但還有風少悅這個不定的因素在,所以他們一路上喬裝易容南方的鯤州低調北上,不管風少悅有沒有後招,他們都能暫時躲開風少悅的眼線,搶先一步做好準備。


    “如果我對風少悅的是【神醉夢迷】就好了……”邵庸懊悔不已道。


    【神醉夢迷】是他給加強版的【魂牽夢縈】起的名字,這些天來又搗鼓出了效果更驚人的版本,目前是邵庸手頭上最厲害的迷藥,可以將三天內的記憶徹底抹掉,無論那人再怎麽努力回想,最多隻能想起一個朦朦朧朧的夢境,連經曆過的事情都成了一片模糊,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這迷藥剛做好的時候,邵庸又一次屁顛屁顛地拿到鍾璃麵前獻寶,卻再一次被鍾璃用在了他身上,導致邵庸躺在鍾璃身上暈乎了一整天。


    又加上中了迷藥前的一天可能吃的辣椒太多了,導致他的後|庭火辣辣地疼,頭還暈著,身上跟散了架似的,真讓邵庸叫苦不迭。


    大概是為了獻寶之事悔不當初,邵庸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鍾璃看他的臉色變化十分有趣,忍著笑意道:“你當時的決定也是對的,如果是我,也不願意在計劃沒完成前先引起風少悅的懷疑。若是風少悅得知你身上還有【神醉夢迷】的話,必定會警惕我們,在沒動到石惟瀟前就先會暴露了自己。”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其實最好的方法還是殺人滅口吧。”邵庸悶悶道。


    “你下不了這個手,也沒必要下手。”鍾璃扳過邵庸的肩膀,直視他的眼睛道:“憑心而行,做是你會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邵庸點了點頭:“你也是。”


    鍾璃嗤笑道:“我可不知道我這個性子會做什麽事情。”


    “你除了性格悶騷一點以外,也沒有長歪了啊。”邵庸歪了歪頭道:“明事理,嚴律己,並且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若你不是身負血仇,你的三觀還算是合格的……”


    鍾璃:“這是……讚揚的話嗎?”


    邵庸:“聽起來不像嗎?”


    鍾璃搖了搖頭,玩味地看著邵庸。


    邵庸認真地說:“我一向是站在你這邊的,這句話我以前也說過吧。要是不喜歡你,怎麽可能被你那麽說了,還會願意繼續和你亡命天涯?”實際上看起來更像是屈服於鍾璃的蠻不講理,當然當著鍾璃的麵不能這麽說。


    鍾璃的目光閃了閃,道:“你喜歡我,真的?”


    邵庸馬上意識到這句話的歧義,忙解釋道:“這個喜歡,就是朋友知己之間的理解和包容,不是那種喜歡,你不要想歪了!”


    不知道是不是邵庸的錯覺,他看到鍾璃的臉色一瞬間黑了下來,陰沉得有如天邊黑壓壓的烏雲。


    鍾璃緩慢地重複道:“……不是那種喜歡?”


    “對!”邵庸生怕鍾璃就是因為這個生氣而趕緊答道。上次他跟鍾璃介紹起衛白這個人時,鍾璃的反應就很不善了,估計是從前受傷太深現在不願再開啟一段新的戀情,與之相關的話連聽都不願聽。邵庸道:“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壓力……”


    鍾璃被氣得笑了:“豬兒,你可真是……”


    真是什麽?邵庸好奇地看了過去,馬車卻在這個時候猛地一震,邵庸直直地栽到鍾璃的身上,被鍾璃長臂一撈,穩穩地靠在他懷裏。


    兩人的話題也被外麵的吵嚷聲給打斷了。


    “怎麽回事?”鍾璃掀開簾子問道。


    “客官,唉……”馬車夫為難道:“前麵的鎮子不讓進去了,小的隻能帶你們到這裏了,這附近有幾間村戶可以住的,委屈你們幾天了。”


    邵庸咦了一聲:“為什麽啊?”


    馬車夫道:“說是鎮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不許鎮裏的人出來,也不讓外人進去。”


    “哦?”邵庸頓時有了興趣:“能打聽到是什麽大事嗎?”


    馬車夫道:“打聽不到,前麵很亂,勸你們也別過去,鎮門口上有很多帶刀的人呢!”


    邵庸問:“都是官兵?”


    馬車夫:“不是,都沒有穿官服的。”


    邵庸:“那就是江湖人士了。”


    馬車夫:“哎呀,官兵也好,江湖中人也罷,都不是咱們惹得起的。”


    邵庸還想再問,鍾璃卻看出馬車夫眼神焦灼離心似箭,抬手按住了邵庸,將車錢遞給馬車夫,並對他道:“辛苦陳大哥了,我們這就去找間村戶落腳。”


    馬車夫收了錢,點點頭道:“多謝多謝,客官有緣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二章~~\(≧▽≦)/~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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