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所在地比較偏北,越往上走,風沙越大,漫天黃沙有時候都看不清前路。在這樣的情況下似乎連聽覺都有點失靈了。


    徐慕卿向來愛惜自己的一副皮囊,可是現在卻被迫一個人在外麵忍受風沙。都怪之前教主身邊那個妖精說不要帶太多人到鳳翔,才讓他這個堂堂唯我神教太陰長老當車夫!


    他憤恨地又甩了一下鞭子,讓那馬兒奔跑得更快一些。馬蹄揚起的沙幾乎全撲到了他臉上,非常均勻的一層黃沙。


    突然三匹馬同時停了下來,前蹄高高抬起,發出驚恐的嘶吼。徐慕卿伸手揮了揮前方的塵,想要看清楚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卻偏偏刮起了風,讓他隻能閉上雙眼。


    馬車裏兩個人原本一直沉默著,這突然的變化讓沒有內力支撐的顧言之一下子就滾到了陳謙君腳下。


    他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怎麽樣,看見自己的身體滾在我身下是什麽感覺?”


    陳謙君淡漠開口道:“裏麵裝的是你的靈魂。”


    顧言之表示,他一點都不介意內在。見陳謙君沒有再說話,他隻好坐回原位。可這時候,外麵趕車的徐慕卿突然道:“坐穩了!”於是馬車以之前三倍的速度朝前奔去。


    顧言之這還沒坐穩,就又滾到了陳謙君腳下。他說:“你看,你說你的身體怎麽就那麽喜歡趴在我身下?”


    陳謙君:“……”這個魔教教主敢更蠢一點嗎?


    這一次還沒等顧言之站起來,馬車頂就被人開了一個洞,一把泛著銀光的利劍直直插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陳謙君單手拿起鬼頭刀就將那劍砍斷了。


    顧言之道:“果然不會是本座的收藏品,真真……”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周圍就又有各種武器插了進來。


    顧言之立刻從馬車上滾了下去,對著徐慕卿吼:“你那麽多毒藥都用到豬身上了嗎?"吼完發現自己一嘴全都是沙子,立刻閉嘴不再說話。


    徐慕卿道:“不是豬,是蛇。”說著便立刻朝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風沙這個時候更大了,讓人完全無法睜開眼睛。隻有任由那些砂礫用力撞擊著皮膚。


    這麽大的風,完全無法使用毒藥。徐慕卿縱然是江湖中人人談之色變的毒郎君,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隨便撒毒。讓他來趕這個馬車,簡直就是虧大發了。這種時候就應該讓歐陽德那個老頭子來的。


    顧言之伸手推了推陳謙君,用聲音以及眼神示意:“恩恩!”你上!


    他音節剛落下,陳謙君就已經在一丈之外,隻在一瞬間就撂倒了三個人。


    顧言之和徐慕卿用手擋著風沙,眼睛眯成一條縫發出感歎聲。


    “恩恩恩!”我真帥!


    “恩恩恩恩!”教主真帥!


    可是對方顯然並不準備讓他們有看戲的機會,很快就從他們後麵偷襲過來。


    顧言之雖然內力被封,可是聽覺還是非常靈敏。他隻靠聲音就能判斷出對方的具體方位以及動作。


    徐慕卿武功不弱,所以雖然不能用毒限製了他的發揮,跟對方打起來卻絲毫不會占下風。


    沒過多久,漫天風沙停了下來。周圍稀稀拉拉的樹木和房屋上都布滿了黃色的沙,更像是一幅用沙造就的畫作。沙地上有新鮮的血液噴湧而出,給這單調的顏色增加了一絲豔麗,荒涼又淒美。


    一聲奇怪又尖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那些來攻擊的黑衣人突然全都消失了個無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如果不是地上還躺著幾具屍體,他們幾乎要以為這隻是一場夢境。


    顧言之見現下四處風沙已停,確定如今開口不會啃滿嘴殺,才道:“真極品!”


    陳謙君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顧言之是在補說之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隻好嘴角抽搐地對剛才前來偷襲的黑衣人做了個評價:“是東瀛忍術中的地遁術。這些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徐慕卿一邊拍拍自己身上的沙子一邊拍馬屁道:“教主真是博學多識,連東瀛忍術都知道!”


    顧言之被誇得很開心,雖然如今在自己身體裏的人是陳謙君,可是那一點也不妨礙他把那些誇獎完全接收。他哈哈笑了兩聲道:“那是自然。”


    徐慕卿斜視了顧言之一眼,內心吐槽一句:馬屁精。


    顧言之見陳謙君沉默不語,便徑自上了車,對徐慕卿道:“快點趕車,要是天黑到不了鳳翔,今天晚上你就睡沙地上好了!”


    徐慕卿委屈地看著陳謙君,希望自家教主能夠出來替自己說話,可是陳謙君什麽話也沒有說就跟著進了馬車。


    徐慕卿:“……”嚶嚶嚶,我竟然失寵了!


    徐慕卿趕的馬車雖然不夠平穩,可是速度並不慢。加上他如今心情鬱悶,便拚命趕著馬車,那些沙塵砸在臉上微微刺痛的感覺似乎能讓他忽略到內心的微痛。


    而裏麵的兩個人正在非常嚴(深)肅(情)對視。


    最終還是顧言之打破了沉默,他道:“你必定知道這幾次平凡來追殺我們的人到底是什麽人,什麽目的。否則你不可能那麽淡定,就好像這一切完全就在你預料之中一樣。”


    還沒等陳謙君開口,顧言之就哼了一聲,繼續道:“之前我也猜測這些人或許是對著唯我神教來的,畢竟想要置我們於死地的人可不少。但是我聽見四大長老說對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這些人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你還敢推辭?”他又補充道:“別忘記了現在我們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陳謙君看著顧言之,最後道:“你能找一個好聽一點的比喻嗎?之前我也並不確定,不過我想我並沒有那個能力讓他們這樣花大力氣追殺。我想他們原本隻是為了血玉鳳凰和夜明珠,但是後來他們看見我也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所以在想盡一切辦法除掉我。”他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卻最終還是選擇了告訴對方:“這些是錦衣衛的人。”


    顧言之道:“錦衣衛跟你們一樣都是朝廷的走狗不是嗎?”


    陳謙君:“……”


    顧言之補充道:“現在擁有我高貴靈魂的你的身體並不算在內。”意思就是,如果你的靈魂換回來了,你也是一條走狗。


    陳謙君直接忽略了顧言之的這一句言論。從他對顧言之的了解,這個人完全關注天下之事,江湖中的事情似乎也專門挑選自己感興趣的去關注。


    “六扇門跟錦衣衛雖然都是替朝廷辦事,可是職責不同,由於各種利益權利的衝突矛盾,錦衣衛跟六扇門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水火不容。而即使六扇門內部,也有非常大的分裂。我是張大人的人,雙方對我都有一些忌憚。如果因為這件事被我抓到他們的把柄,他們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所以,他們要在我回京之前除掉我這個後患。”


    陳謙君將其中的關係詳細分析給顧言之聽,可是很顯然顧言之的側重點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顧言之端著一張大媽臉道:“哎你說你是張大人的人,你跟那個老頭子到底是什麽關係啊?不是我說,那個老頭子看樣子就縱欲過度,你確定你要繼續當他的人?”


    陳謙君:“……”


    見對方一臉便秘的表情,顧言之不死心地繼續追問:“你快說啊,難道真的是這樣?怪不得他一看見你就兩眼放光呢!”


    “你見過張大人了?”


    “見過啦。”


    聽見對方竟然真的見過了自己一直想見的人,陳謙君立刻追問:“張大人跟你說什麽了?”


    顧言之看著陳謙君抓著自己的手。這個人雖然說不上冷漠無情,可是平時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會這麽豐富。現在一聽那個張大人,整個人仿佛都坐不住一樣激動得竟然主動過來抓自己的手。難道他跟那個張大人真的有什麽?


    這個認知讓顧言之感覺非常,非常不爽!


    他撇過頭,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為什麽要回答你?”


    陳謙君隻好道:“張大人對我有恩。”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了?”


    陳謙君:“你能不能別用我的臉做那種惡俗大媽的表情,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那種禁忌的話題?”


    顧言之用力一拍大腿,道:“原來現在世風已經如此開明,報恩已經是如此天理不容的話題了嗎!”


    陳謙君撫額,他怎麽能妄想讓對方這個魔頭用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他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不過他現在更關心的問題是:“張大人跟你說什麽了?”


    顧言之一撇嘴,道:“他問你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為什麽一把年紀了還不肯成親,是不是長得太醜武功太差沒有人要。”


    “……”這明顯不是張大人會說的話,可是陳謙君還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問:“他有沒有說過我哥哥的事情?”


    “哥哥?”顧言之一甩手道:“你都十幾年沒見過你哥哥了,他沒事跟你嘮叨你哥哥幹什麽?難道張大人的真愛其實是你哥,你不過是個替代品?”


    “……”陳謙君憋了很久,最後隻說了一句:“算了。”


    顧言之轉頭,輕輕翹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可愛又邪氣的笑容:想從他嘴裏套消息?門兒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一廢話:


    哈哈哈,親愛的們 我終於上來拉!


    話說昨天晚上有晚會所以回來的晚了


    某人是個白字先生 所以如果大家看見錯別字請不要客氣地義正言辭地出來指正吧!


    獎品就是某人香吻一枚!


    今天我們來說神馬呢?


    據說國家頒布的城市禁養犬中,有中國國產的中華田園犬?


    當時我就震(she)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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