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身下一晃,鍾愛的身前多了一個物體,下一秒,她的手已被誰含進了掌中,與此同時,鍾愛的耳中也傳來一句低低的話語:“以後,我的身邊,隻有你……”


    鍾愛的心,說不出的晦澀苦悶,他對劉盈晗也是這樣軟語溫言吧?可她需要這些嗎?不需要!他的身邊有誰沒誰或隻會有誰,與她有什麽關係?她隻會留在他身邊一年,他也隻可以占有她一年,一年以後,她一定會遠走高飛,一年以後,她絕不在這個他為自己設下的囹圄之內多停留一天……


    想到這裏,鍾愛緩緩地睜開了眼,令狐夜坐在她身前的床上側低著頭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幽幽無底的黑眸如一潭深池,移開眼,鍾愛不願看他眼底那些真假莫辯的深情,口中不無譏諷:“你我之間,說這話……多餘。殢殩獍曉”


    含著她手的雙手似乎一硬,隨即鍾愛欲要將手抽回,誰知不但沒有掙脫開去,反而被他帶著拉向外,一直被帶到他的身前放置到他的腿上。


    許是在外麵待了太久的緣故,鍾愛的手很涼,被他溫暖的手包含著,慢慢汲取著他給的熱量,一直到那徹骨的寒意漸漸散去,一直到她軟軟的手心慢慢有了暖意,令狐夜握著她的手不再一動不動,而是以拇指尖慢慢地,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她的手心:“愛愛,我和劉盈晗,已經結束……嫘”


    眼睛直直地盯著窗前,鍾愛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手心因他輕柔的摩挲癢得很不舒服,就象她聽到他的謊言心裏澀得難受一般……不願再聽他的欺騙,鍾愛通過努力掙脫的手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卻牢牢的拽著不放鬆分毫,幾番掙紮無果之下,鍾愛氣極敗壞:“你放開我……我也不想聽到她……”


    手就象長在他身上一樣不能離開一分,還有耳邊傳來的,他低低的吃吃的笑聲:“我怎麽好象……聞到一股酸味?……”


    鍾愛掙脫的動作一怔,目光迅速對上他的眼,他幽深的眸底有耀如繁星的笑意在閃,看得鍾愛頓時氣結,看得她嗤之以鼻:“無聊……檫”


    “愛愛,我喜歡你這樣……”


    鍾愛隻覺一股悶氣堵在胸中上下不得,堵得她極為難受,就象她在吃劉盈晗的醋,就象她在乎他一般……


    手,索性任他握著放棄掙脫,鍾愛閉上雙眼,強忍怒氣不發一言,豐滿的胸因氣惱而上下起伏,本就誘人的曲線因她不穩的呼吸而輕顫不已,哪怕隔著厚厚的睡衣,亦能分辨得出她身上的峰巒與溝壑……


    握著鍾愛的手,令狐夜的身體因眼前的風景開始不自覺的燥熱,鍾愛的美好一幕幕地在他腦中閃過,明明是已經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卻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那種與她水乳交融時心靈上的震顫清晰得就象發生在昨天……


    可是,他知道自己強留她在身邊的舉動已被她誤會,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一直苦苦壓抑時常躁動的本能,尤其今晚,他克製了太久的欲念之火在劉盈晗的勾.引下之如山洪爆發險些成災,此刻麵對鍾愛誘人的嬌軀,那種極力隱忍的渴望再次如狂濤駭浪一般向他瘋湧襲來……


    本能地,令狐夜黯啞的喚了她一聲:“愛愛……”


    雖然鍾愛不知道他又喚自己幹什麽,雖然她未注意他的聲音突然變啞,但他的一切,鍾愛都不想再理,閉著眼睛,她一聲不吭,任他將自己的手握得滾燙,任他將自己的手緊了再緊……


    麵對閉目假寐一動不動的鍾愛,令狐夜垂眸看她與自己雄偉的高聳幾近相碰的手,曆經萬般煎熬,窮盡所有的意誌,終是艱難地將鍾愛的手緩緩地放回。


    站起身,把鍾愛隻搭到胸下的被子蓋至肩膀,幽黑的瞳眸深深的看著她不染凡塵的容顏,須臾,深籲一口長氣,令狐夜將床頭的壁燈旋滅,忍著某處腫脹到極致的痛楚,黑暗中獨自走向衛生間……


    明亮的眸子在衛生間傳來關門聲後突地睜開,鍾愛亦不自覺的長出一口氣,不知為何,衛生間內隱隱的水流響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她迷糊的睡去,令狐夜也遲遲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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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以後的早晨,臨出門前令狐夜見鍾愛又是一身職業裙裝,不無擔心:“預報台風珊瑚明晨抵達s市,今天降溫,你穿得太少。”


    一邊將玄關處的眼鏡戴上,鍾愛一邊淡淡地回絕:“習慣了。”沒錯,職業生涯數年,她早已習慣了裙裝,哪怕是s市寒冷的冬季,她也是一雙絲襪包裹美腿。


    俊眉微蹙,令狐夜將換鞋的鍾愛拋下,率先出門取車。


    隨著門的開啟,早晨寒冷的空氣瞬時入侵溫暖的室內,身體因乍現的寒意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鍾愛強挺著出了門。


    剛走沒幾步,身後便傳來熟悉的車聲,隨著紅色車頭的超越,降下的車窗內,令狐夜出現在鍾愛身旁:“上車。”


    繼續向前,鍾愛淡淡地拒絕:“我包了計程車,在小區外等著我。”


    “我送你到小區外。”


    “不用。”雖然寒意十足,鍾愛仍堅持著作無畏狀。


    “你別扭什麽,非要把自己凍感冒嗎?”沒來由的,他的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


    橫了他一眼,鍾愛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我感不感冒關你什麽事?”


    令狐夜的語氣,突然就狠了起來:“這是你自找的。”說罷,將車猛地的打橫停在鍾愛身前。


    突然變大的車聲以及近在身前的車身嚇了鍾愛一跳,下一秒,令狐已經下車,一把拽過鍾愛的手腕,將她摟進懷裏,不由分說地就擁她到副駕駛的位置將她推向車內,不管鍾愛徒勞的抗爭,不管她無謂的喊叫:“你放開我,放開我……”隻在臨關車門前露出邪魅的一笑:“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踹了兩下車門,除了將自己的腳踹疼外,車門紋絲不動,氣急敗壞的看著坐上駕駛位的令狐夜,鍾愛衝他吼:“你講不講道理,怎麽強人所難……”


    誰知令狐夜絲毫不以為意,側過身幫鍾愛係安全帶,英挺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不別扭了,乖……”


    見他的長臂越過自己在身前擺弄,鍾愛突然就不敢再動,還有他俯身過來時,他身上那種獨有的,純粹的,淡淡的清冽味道頃刻之間將她包圍,讓她的心神瞬間僵住,雖然前一秒還在惱怒他的自以為是,可眼下,她已不知所以……


    鍾愛突然的安靜讓令狐夜心中一喜,幫她係好安全帶,他側頭望她,一張小臉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麽原因,板板的一動不動,白皙的肌膚即便這麽近的距離依然細膩得看不到任何瑕疵,一雙黑白分明的,大大的眼睛貌似鎮定,卻有著鏡片也擋不住的惶然,讓他突然就想起她剛剛接受自己的時候,他吻她時,她眼裏的恐慌與不安,那種與她在職場上的成熟截然相反的青澀直至今日他也難以忘記……目光不自覺的下移,那裏,是他曾經貪戀無比的嬌嫩櫻唇……


    口,突然就幹燥起來,努力控製自己吻上去的衝動,令狐夜將自己的注意集中在那雙清澈緊張的眼睛:“愛愛,以後,我們好好地……”


    呼吸因緊張有些紊亂,鍾愛很不適應他距自己這麽近,就象兩人的磁場本不相同,而他的靠近嚴重影響幹擾她的心智一般,耳中明明聽清了他說的話,大腦卻滯後數秒方做出反應……


    弄清他所說的意思,鍾愛忿然,有心想要說什麽打擊回去,可是他近得快要貼上來的距離讓她的大腦就象是一團混沌,終是什麽也沒說出來,將頭略微轉向外,目光隨即移開,鍾愛沉默著一言不發……


    隨著令狐夜身體的撤去,鍾愛感覺周圍的空氣都不再壓抑,本能的深吸口氣,她僵硬的身體終於慢慢放鬆。


    “愛愛,我教你學車吧,否則太不方便……”將車啟動,令狐夜同她商量。


    眼睛看向車窗外,鍾愛還因自己剛剛的失態而悶悶不樂,麵對令狐夜的詢問,根本就不願予以任何配合:“我不學,我討厭開車……”


    手轉動著方向盤,令狐夜對鍾愛的拒絕也未在意,口中哄道:“好,不學就不學,隻是以後你不能再剝奪我當司機的權利……”


    目光斜向外,鍾愛繼續沉默……


    上午,永曄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行政事務部部長丁傲峰匯報完有關事項後,又試探著向辦公桌後的令狐夜提起最後一件事:“董事長,關於為依雲生物的鍾經理配車一事……”


    按照規定,公司會為副經理以上人員應配備公車,雖然丁傲峰在鍾愛剛剛進入永曄時已經向董事長遞交了有關請示,令狐夜卻以過幾天再議而駁回,摸不清頭緒的丁傲峰隻好在兩周之後的今天再度提起。


    大班椅內的令狐夜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這事先不急,過段時間再說。”


    “好……”


    不出丁傲峰所料,董事長果然再次否定了為鍾愛配車的提議,想起餐廳內鍾愛與董事長叫板一事,想到鍾愛是集團內唯一未予配車的中層,丁傲峰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分清形勢,匯報完全部工作,他恭敬的退出。


    趁著丁傲峰出去的空閑,令狐夜撥通了助理室的電話,聽到接電話的女音,他微頓一下,方又續道:“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不過片刻,總裁室的門被人叩響,隨著他的一聲“進”,圓臉短發的嫣然走了進來:“董事長,您找我?”


    抬起頭,令狐夜將剛剛結束書寫的紙張推給嫣然:“通知財務部,從我個人賬戶上處理這筆資金。”


    快步走上前接過令狐夜推來的紙張,嫣然畢恭畢敬的答應:“我這就通知財務部。”


    “嗯。”


    見令狐夜隨口答應後又低頭處理公務,嫣然大氣不敢喘的向外走,一直到將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在身後關上,她才輕拍自己的胸口,快步離開。


    等梯的空閑,嫣然看了看手中的紙張,上麵的數字讓她不由咋了咋舌:這麽大筆的金額,把她拆了骨頭賣了腎也換不來這麽多。


    來到十七樓財務部總監室,嫣然將董事長的“手諭”轉交給徐智。雖然僅僅是兩組數字,但徐智還是立刻就分辨出令狐夜遒勁的筆格瀟灑的字跡,當下抄起電話將出納王耽喊來,把董事長的吩咐轉告給她。


    見王耽接到通知準備退出,嫣然也向徐智告辭,出了總監室,兩個小姐妹走到一起:“嫣然,董事長辦公室比財務部忙嗎?”


    “都是孔蘇在忙,我就是一打雜的,隻能幹這跑跑腿什麽的……”口中感慨,嫣然空恨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個沒良心的,既然不忙,這麽多天你怎麽都不回來看看我……”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王耽埋怨道。


    “嗬嗬,我這不是回來看你了嘛……”嘻笑著,嫣然隨著王耽坐到她椅子旁的扶手上,將一隻狗爪搭在某人肩上,以示自己的親熱。


    進入網上銀行,王耽邊按紙上的數字邊輸入對方的賬號,看到係統顯示對方姓名為劉盈晗時,一旁的嫣然瞪大了眼:“近九位數字的資金隨隨便便就往對方的賬戶上打,董事長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手中不停,王耽對嫣然的反應不屑一顧:“要不怎麽都想傍上大老板呢,在一起的時候豪車豪宅供著,分手了再給你筆巨額分手費,碰上這麽一個,這輩子就都不愁了……”


    眨眨圓圓的眼睛,嫣然疑惑地問王耽:“你的意思是……這筆錢是分手費?”


    王耽將食指放在嘴邊:“噓~”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才低聲回道:“正常應該是,否則不會無緣無故打給她這麽一大筆資金……隻可惜那劉盈晗那麽漂亮,終究還是逃脫不了被拋棄的下場……”


    見王耽唏噓不已,嫣然大言不慚:“我覺得劉盈晗要是夠聰明就應該高興才對,既然會分開,就是不合適,與其將時間精力耗在一場不可能的感情上還不如早日另覓美男……”


    側頭翻了嫣然一記白眼,王耽損她:“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跟了這麽優秀的男人兩年又被甩了,我就不信你還能這麽想得開……”


    嘻嘻一笑,嫣然大放厥詞:“敢甩我,我把他打得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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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真研讀電腦上的資料,鍾愛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側眼看去,顯示屏上的號碼讓她伸手的動作不由自主的頓了一頓,隨即,又貌似坦然地拿過接起:“喂……”


    “鍾愛……”


    盡管明知是他,但話筒中驟然傳出的低沉的,帶有磁性的聲波還是毫無阻礙地擊穿了鍾愛剛剛凝聚起來的意識堡壘,直接撞入她的靈魂之中,讓她的心跳刹那間就亂了節奏……


    “……你需要的財務數據我發你郵箱裏了……”


    昨晚,他閑聊時問鍾愛對永曄的財務工作可有什麽意見,猶豫過後鍾愛提出,她需要永曄曆年的財務數據,當時聽後他隻淡淡地應了一聲,鍾愛卻沒料到今天上午他便將所有數據全部發了過來,電腦發出“嘀嘀”的郵件提示音時她並沒在意,但打開郵件後看到壓縮加密的附件標題時,她的心猛地一跳……


    電話裏,他低沉的聲音仍在繼續:“……有什麽問題及時聯係我……”貌似很普通的工作內容,鍾愛也沉默著一言不發,一直到他全部說完,一直到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可是就在鍾愛以為他會掛斷電話時,又重新聽到他的聲音:“……你穿得少,空調開高一點……多喝綠茶,少喝咖啡……”


    沉默,停留在鍾愛身上始終不肯離去。


    “愛愛……”他低沉的呼喚突然就夾雜了份無法忽略的柔情,接下來的安靜似乎在等待鍾愛的答應,可不知是她沉默得太久還是嗓子太幹,她明明想應聲卻沒有發出音,就在她咽下一口唾液之後,她重新聽到他低沉緩慢的,充滿依戀卻又極具衝擊力的請求:“……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ps:很抱歉又更晚了,實在是來不及。非常感謝塵埃漂浮、金十送的月票,看到有新朋友出現特別高興,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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