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德家的舞會上瑪麗在兩個姐姐的陪同下,盛裝出席。瑪麗思想上雖然大膽,但真到了計劃實行的這一天反而扭捏起來,出門前花在裝扮上的時間更是日常舞會的一倍。將麵對喜歡的人時,總會有些不自信,因為在乎。


    威斯敏斯特假裝完全不知道的給貝內特家小姐們介紹了湯姆.裏德。瑪麗見著心上人立刻局促的臉紅了,湯姆感覺詫異的同時還挺有些新鮮的,他還沒見過瑪麗這樣盛裝打扮。她的儀態修養自然是不錯,不過比起其他大方優雅、淡定從容看不出真實想法的小姐們,瑪麗要來得更為真實生動。


    舞會上漂亮的姑娘實在不少,瑪麗在其中也算是很獨特的一個。對於湯姆.裏德來說,能說得上幾句的也隻有他妹妹安妮和瑪麗。


    現在這個場合嘛安妮是沒什麽時間和他多廢話的,她早就跑去和貝內特家的姑娘們待在一起了,和兩位發育良好的美人在一起,安妮看上去愈發的孩子氣了。


    湯姆自然而然的邀請了瑪麗.貝內特共舞,如願以償的瑪麗強自鎮定下來。安斯艾爾也很禮貌的向安妮小姐邀舞。麵對這樣一個美男子,安妮不能免俗的有些羞澀和期待。


    湯姆和瑪麗一邊跳舞一邊隨便的聊了起來,不時有目光接觸。


    “貝內特小姐、很高興今天能碰到你,你今天比平常漂亮多了。”


    “謝謝。”


    “你近來小說寫得如何了?我覺得上次提到的小說裏不可避免的波折,我推薦你可以去看看《湯姆.瓊斯》,有些波折設定可以是一開始無法逆轉的、比如身世地位,有的波折可以是人為的,還有些波折是突發性的比如戰爭、災難等。”


    “我這陣子都沒有動筆,倒是在圖書館看到一本女主角是紡織女工的小說。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閱曆實在有限。”


    “瑪麗小姐你太妄自菲薄了。瑪麗小姐你的舞跳得真不錯,比以前在牛津的時候可要好多了,記得那個時候你經常踩到我的腳、臉上還故作麵無表情!”湯姆.裏德說起回憶,不禁笑了起來,但是目光卻十分的柔和,甚至有些東西在滋長。


    或許是他終於發現瑪麗不再是印象中的瘦小女孩,特別再次見麵的時候他也沒發現她有太多改變。不過眼前的瑪麗小姐已經是優秀的淑女了,漂亮迷人、談吐優雅。


    不禁讓他起了逗趣的心思。


    這說得瑪麗立刻有些羞窘起來,有些不安的咬了咬下唇,故作鎮定的回應。“哎、裏德先生和那個時候不是也不一樣了麽,裏德先生那個時候完全像討厭女孩子似的。特別是第一次見到你是和你們去牛津的齊爾維河劃船。一整個下午你對著我和麗茲說的話可沒有超過三句!”


    看著麵前的淑女微微嘟起的嘴唇,湯姆的眼神更加溫柔了,雖然他完全想不起來劃船的那碼事。“那可真是抱歉,我實在無法想象以後能與瑪麗小姐這樣談得來。”


    不管湯姆說這話是不是經過了大腦,對於瑪麗來說,這有些直白的好感可讓她心裏快樂翻了天,也讓她更加自信起來。“噢!我也沒有想到,十分榮幸能再度遇見你。”她的嘴角無法克製的彎起了愉悅的弧度。


    看著舞池裏的那兩對兒,伊麗莎白對簡說道。“瑪麗的眼光的確不錯,這位先生和她倒是都有些書呆氣,身家背景也還算合適。看來瑪麗不是我們中運氣最好的,那就是最聰明的一個了。不過這位紳士看著倒是有點臉熟呢。”


    “你別淨顧著關心瑪麗,威斯敏斯特子爵這次可是幫了大忙!”簡溫柔的笑著輕輕推了推伊麗莎白,她真心的希望伊麗莎白能夠幸福,畢竟在姐妹裏麵她們感情是最深厚的。“難道你還能讓他被別人搶走了?這位裏德先生嘛!在財富上是不豐,不過我想爸爸看了他的人品一定也會滿意,你看他儀表堂堂,卻並不熱衷於和小姐們打情罵俏,這固然有些不解風情,何嚐又不是個正派的人。關於爸爸一直就很看中的威斯敏斯特子爵,我想如果你願意、一定會十分圓滿,班森伯爵對我們家也很有好感,不會有其他的阻力。”


    “簡、你可別再說了,但凡這位美男子能把我當作一個女子來看待,我想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愛上他的。”伊麗莎白無奈的歎息,她如果不是看得這樣清楚就好了。


    “麗茲、我完全不覺得你說的是問題,你就是太較真了。”


    伊麗莎白雖然這樣嘴硬,但是麵對安斯艾爾的邀舞還是欣然答應,賞心悅目的事物大家都無法抵抗。


    “伊麗莎白小姐、我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吧~!”


    “多虧有你啦,你看著他們兩人如何?”


    “這樣簡單的一對兒也很是不錯。”


    “就是簡單的人才容易幸福呀。”伊麗莎白忍不住感歎道。


    威斯敏斯特對現在在自己麵前微微露出落寞的伊麗莎白有些憐惜,他不得不認同,越是聰明的女子越是會想得太多,何況太過優秀也會讓人望而卻步。他自然不是那一個會輕易退步的,他不可否認心中對伊麗莎白的好感日漸增多,正因為懂得,所以反而無法那麽容易的愛上她。甚至可以說他對她的好感完全與愛情無關。


    “伊麗莎白小姐,我想你一定會幸福的,所以大可不必感歎的這麽早。”


    “謝謝、那可要承你吉言了。”伊麗莎白開懷的一笑,看著這位美男子為自己感概還是有些小小的自得,雖然更多的是遺憾。威斯敏斯特子爵看著懶散、胸無城府、也毫無抱負,其實卻是一個頭腦清醒的人,他謙和從容、接受能力也很強大。伊麗莎白決定一有機會還是努力抓住一隻呆萌掉的先生就好。傻瓜比較容易幸福,因為他們不會想太多,想得太多了何嚐又不是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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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舞會的目的自然是達到了,瑪麗小姐為自己的戀情而努力,湯姆.裏德也正視了心中對她的改觀,她對於他來說或許已經開始變得特殊起來。他們兩人日漸的熟悉親密,無話不談,甚至違背道德的私下通信,即便大多的內容還是像一位編輯和一位撰稿人的對話。連安妮也發覺了這個現象,當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頻繁的書信交往、見麵聊天,裏德先生已經從少年成長為了有擔當的紳士,他委婉的請求威斯敏斯特子爵代為引薦瑪麗.貝內特的保護人、貝內特先生。


    貝內特先生從威斯敏斯特那聽說,有位紳士正在追求自己那位悶聲不響,並不出眾的女兒瑪麗時,是很驚訝的。他實在無法想象在三位女兒同在的一個場所,會有哪個眼瞎的紳士忽略掉出色的伊麗莎白和美豔動人的簡,而選擇這位有些單調乏味的女兒瑪麗。


    “安斯艾爾、我沒聽錯吧?你確定這位叫湯姆.裏德的先生,想要征求我的同意去追求瑪麗?”


    “噢!貝內特先生、你的聽力完全沒有問題,的確是這樣子。這位裏德先生我還是很熟悉的,他畢業於牛津大學,現在和幾個同學合夥創辦了《北極星》,同時他也是倫敦市長的行政官裏德先生的侄子。”


    “你說到那位行政官,我倒是很有印象的,倫敦市長對他很滿意,愛德華對他的能力也是頗為讚賞。”


    威斯敏斯特子爵十分盡責的繼續他的遊說工作,不論是為了姑娘們的囑托、還是裏德先生的請求。“是的、除了財力上的不足,這位先生的家世背景都是很不錯的。他本人也是個很正派的紳士,你隻要和他談過話就可以了解了。”


    “不是的、安斯艾爾,我隻是奇怪他怎麽沒有追求伊麗莎白。”


    “就許你偏愛伊麗莎白小姐,別人就不能看中瑪麗小姐了麽?貝內特先生、你的三位大女兒都是同樣優秀的,雖然她們表現的形式不同;至於你另外的兩個女兒我想一定也會長成優秀的淑女。安德魯就更不用擔心啦,他的姐姐們對他的學習和健康都十分操心。”


    “安斯艾爾、被你這樣一說,我真要感覺自己是最幸運的男人啦!”貝內特先生說著哈哈大笑起來,被親近的人恭維,何況還句句都是實話,怎不叫他快樂呢。“你認可的紳士,我自然不會有太大的看法,不過為了確認他是否適合我的女兒,我還是覺得和他見上一見。”


    當姑娘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雖然並不感到驚奇,但還是感到了驚喜。也不知道是為著貝內特先生的默認呢,還是裏德先生要上門拜訪、他與瑪麗的關係和未來都更加明朗化。


    到了拜訪的這一天,湯姆和他的叔叔裏德先生一同前來,他們並沒能見到幾位年輕的小姐和主婦太太。而是直接被貝內特先生和威斯敏斯特子爵帶進了書房。


    已經有將近大半個月沒有相見的湯姆和瑪麗都深深的感到可惜,不過、他們現在更多的是緊張,雖然威斯敏斯特和另外的貝內特小姐都看好這次會麵。


    湯姆.裏德從進了貝內特先生的書房起就有些局促不安了,貝內特先生的眼光實在是太專注,雖然一開始他很熱情的招呼了叔叔。


    “咳、貝內特先生,我叫湯姆.裏德,來自諾丁漢郡,家父是當地的一名牧師。而今天與我同來的正是我在倫敦的長輩。我想你一定清楚我此次拜訪的來意,還請你接受我的誠意、允許我追求你的三女兒瑪麗小姐。”


    這位年輕的紳士顯然處事並不老道,一進人家家門立刻開門見山的自曝家底和來意。不過也是他的生澀讓貝內特先生看在眼裏有些好感,真是一位心思深沉的紳士,他還不樂意了呢。“裏德先生、我已經充分的感受到了你的誠意,恕我冒昧,在我家參加的舞會上似乎不大看見你。請問你與我女兒是怎樣相識的呢?”


    聽到這裏湯姆的叔叔就有些坐不住了,雖然他自己對婚姻充滿了恐懼,今生也絕了結婚的念頭。但是對於他屬意的繼承人的幸福,他可是很在意的。在談話中的這個重要關頭,可不能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侄子。


    “貝內特先生、打斷你們的對話實在抱歉,不過作為湯姆的長輩;我必須為我的侄子說兩句實話。湯姆自從牛津大學畢業後就來到倫敦和幾個同學創辦了報社,他對於文學的執著和愛好,我十分讚同。


    至於你府上的小姐與他的相識,並不是不正當、不合禮儀的,府上的瑪麗小姐、抱歉恕我失禮的直呼其名;她實在是一位很有思想和文學修養的淑女。她應該是在大半年以前就開始向我侄子所在的報社投稿,這隻是一個契機。


    他們一直隻保持著編輯與撰稿人的正常書信關係,這個我已經確認過書信,可以向你保證。我想是上帝讓他們注定要相遇,通過他們共同的朋友威斯敏斯特子爵,他們兩人在伍德家的舞會上相遇了。你可以想象這樣一對有情人......”


    “啊、抱歉打斷一下、行政官先生,你是說我女兒也鍾情於他?”


    沒有經曆過真情摯愛的行政官先生一下子有些接不上話來,額頭上都滲出了薄汗、他瞪大眼睛很是抱歉的看向了自己的侄子。看來雖然在工作上能力卓越,這位先生在男歡女愛上卻一點也不精通,難怪孤獨終身。


    威斯敏斯特子爵在旁邊看得十分有趣,早在貝內特先生答應見湯姆.裏德,他就知道貝內特先生或許是好奇更多一些。


    “貝內特先生、我僅希望你能答應我可以追求瑪麗小姐。”湯姆.裏德立刻將話題轉圜了過來。“其實我和令媛早在還在牛津求學時就認識了,當時在考利太太的女子舞蹈課上,我有幸成為瑪麗小姐的舞伴。”


    “唔~”貝內特先生在了解了始末後,已經有大致的認識了;不過這對叔侄的表現在很大程度上倒是勾起了他的惡作劇興趣。


    威斯敏斯特子爵適時的咳嗽出聲,同時毫不猶豫的打斷貝內特先生的興致。“咳、貝內特先生,你看,是不是也邀請裏德先生抽個時間、來家裏共進下午茶呢?比較青年男女在你眼皮下,你更能放心些,這樣也方便你確定他們是否合適?”如果因為貝內特先生的興致而嚇跑了瑪麗的心上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他可不會忘記在這場男女追逐裏、瑪麗小姐所站的位置。


    貝內特先生有些怨念的瞪了安斯艾爾一眼,麵對這裏德叔侄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對於裏德先生的來意以及你和我女兒的交往,我已經沒有太大的疑問了,正如威斯敏斯特子爵所說,雖然我接受你的誠意,但我還必須確認我女兒的心意。這周五下午三點還望兩位能來共享下午茶時間。”


    這分明是答應了湯姆.裏德的請求,安斯艾爾和湯姆叔侄都大大的鬆了口氣,不出意外看來是沒有大問題了。這對叔侄自然是擔心自家的財富和貝內特家差距太大,安斯艾爾則怕發生什麽變故嚇退湯姆.裏德,所幸一切順利。


    貝內特家的姑娘們可要好好準備一番了,當然在忙碌她們都是高興的。瑪麗從沒有這一刻這樣深刻的感受到來自姐姐們的關愛。


    “簡、十分感謝你為我作的這些!還有麗茲、抱歉我之前一直把你想的很自私,雖然或許更多是處於我的嫉妒,爸爸喜歡你,姐妹們和你也很要好。”瑪麗說著已經感動的要落下淚來。


    “唔~瑪麗寶貝兒,你這感歎似乎來得太早了一些,等你順利出嫁的那天你再來感謝我、還不遲。”伊麗莎白有些微囧的說道。


    簡聽著的確很有些喜劇效果,忍不住笑了起來。“噢!瑪麗、我們現在應該準備的應該是周五的下午茶吧?到時候或許他們兩人都回來,要見對方長輩,可不是得花點心思麽?裏德先生的父母都在諾丁漢郡,我看這位叔叔大人的認同很重要啊?”


    “所以、瑪麗你真得好好加油,對了、真到了你出嫁的那一天,一定還要感謝一下叔叔大人呢!”


    “噢!你們倆!你們倆!”瑪麗也不知道現在對著兩個姐姐是愛多一些還是“討厭”多一些。就不能陪著她文藝一把,感歎一下麽!


    “我說瑪麗小姐、你是不是忘記我了呀?”威斯敏斯特子爵雙手抱胸,斜靠在門框邊,一張漂亮的臉蛋上促狹是那麽明顯。“真到了那個幸運的日子,你可得好好的感謝一下我,你仔細想想看,難道不是我的功勞最大嘛?”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一口氣寫個7000字的,接下來的三天沒法活了,我怎麽湊得夠2.1萬!嚶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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