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能焚天煮海,捏爆星球的大能正在討論修行秘辛呢,居然遇上個劫道兒的!


    妖妮扯扯靈棲袖子:“師父我們再換個地方飛吧,或者直接去無牙老爺子的家宅看看,這劫匪還真能攔住我們不成?”


    “不,你最好是製服他,順便嚐試克製身處鬥玄門地界就自動一出手附加神識附加傷害的特性,不然你就等於是沒得到此地承認被鬥玄門地界當做外物。”


    靈棲輕撫妖妮頭頂,然後順便把徒兒的臉扭到前麵的劫匪那邊:


    “其實你的神念發散出來,這一部分力量就被納入了本地能量體係,這也是他們為什麽積極對外麵的混沌盟挑起交戰的原因,任何糾纏起來的戰鬥,所包裹的戰意,鐵與火的交鋒,都把一部分神魂力量吸納進了鬥玄門體係。”


    “對於內部的爭鬥交戰,是將魂力淬煉凝實,對外部的討伐,則是給這個體係引入新的活水。你能夠守住心神,不讓神念發散出去,就等於反過來吧鬥玄門積累的神魂真意吸收到自己的精氣神係統內,乃是極快提升境界的大補機會。”


    “不動心念?這可怎麽打!”


    妖妮呆呆地尋思師父的教導,武睚眥則早已迫不及待地抗議出聲:


    “在跟那個酒樓裏的小子對招時,我已經刻意在心裏想著點到為止,萬萬不要傷人的念頭,但是照樣把他打個稀巴爛,現在麵前這個劫匪麵黃肌瘦,根底比方才略微練過一點功夫的的紈絝小子還淺薄,更沒法保證他安全了!”


    “無妨,你打爛人家多少次,我就救活多少次,反正這林子裏沒人。”


    靈棲聲音不大,態度卻很堅決,徒兒要是參不透這道坎兒,師父就不打算往下走了。


    這麽一講,武睚眥都替那劫匪腦袋疼:他這是遭了什麽孽啊!


    還是妖妮腦子活,跟靈棲也更熟絡些,趕緊提出條件:


    “那麽,能給點提示不?總不能兩眼一抹黑地就悶頭上吧!”


    “行。”


    靈棲一點頭,向前走一步,照路匪肩頭拍一下,然後後退歸位。


    當時劫匪正握著鬼頭大刀耀武揚威呢,也沒料到對麵的人那麽大膽,竟敢路輕捋虎須?


    然後謔地揮刀一砍,把地麵劈開個半尺深的溝痕,力氣還不小。


    可惜他動作就像是被拍了之後才運氣,鼓勁,掄圓了膀子,再雙手握緊刀把,吐氣開聲,奮力一砍......靈棲做三個動作時候他才能做半個動作,而且明顯是腦袋根本沒反應過來,後麵六個動作,也就是足夠靈棲再做十八個動作的時間裏,都是毫無變招的意思,愣愣地把一個普通砍下一刀的程序做了個全套,才陡然意識到:


    人呢?


    然後這劫匪漢子愣了片刻,哈哈大笑:


    “小妞還懂些身法?不過大爺也是練過的,不然怎麽有本錢幹這行?你那小手真軟和,倒是勾得大爺心癢癢了,不想吃苦頭,還是乖乖聽大爺的話,交錢之後再多服侍大爺一夜吧哈哈哈哈哈......哎呦!”


    大漢挑釁到一半,耍著刀的胳膊突然一酸,大刀脫手,咣當掉到地上,然後才發現被打的肩窩出現鮮紅的掌痕,不過也隻是酸痛而已,還沒達到脫臼的程度。


    “就是這樣,做到我這個程度就行了。”靈棲從一開始就沒理會大漢的叫囂,而是對妖妮講解:


    “可不許真的隻是摸他一下啊,要做到傷而不殘,在不傷及性命的前提下製服此人才行,當然,更別說打得血肉橫飛了,”


    “傷而不殘,真是苛刻的要求。”妖妮咽了口水。


    她還真的想過真的隻摸劫匪一下,投機取巧呢。


    “不管了,還是照原計劃,抱著隻摸他一下的心態,出手吧......反正稍微多用半點力氣就是血肉橫飛的效果,不如直接就最小出力,然後祈禱這倒黴蛋受傷別達到殘疾程度!”


    妖妮動了,也是拍了那劫匪一掌,輕柔得像是小孩子打招呼。


    然後這凡人劫匪果然就沒有血肉橫飛,他沿著肩膀一圈掌痕的地方,化成血水,好像被細膩地融化了一樣!


    嘎,漢子二話沒說,直接抽過去了。


    比起普通武功強猛炸裂,那軟綿綿的一掌所造成的恐怖效果,簡直是滲入人心的驚悚,劫匪一定以為自己中了邪毒武功,化骨綿掌......


    “怎麽會這樣啊!”妖妮眼淚都嚇出來了,用力把手掌離得遠遠地,但又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看自己手心出了什麽貓膩:


    “還能不能讓人愉快地打招呼了!”


    靈棲沒事人兒似地平敘總結:


    “摁,你姑且也算是煉魔還血期的妖魔了,而且異心同體的武睚眥道友也閱曆豐厚,神的層麵是不會騙人的,在這個地界裏你所擁有的神念底蘊都會一覽無餘地展露出來,哪怕再怎麽克製,對付凡人都是毫無削減地受到完全傷害。”


    說著,她輕描淡寫地遞過去一捧水球,貼在那倒黴人肩窩上一滾,凡人的血肉就完好如初!


    靈棲還順便瞥了他眼睛一眼,這漢子頓時精神抖擻起來,又躍躍欲試地揮舞大砍刀,忽扇忽扇地嚇唬其幾個小姑娘,仿佛忘記了自己剛剛遭到過一掌可怕的蝕肌腐骨之災。


    這是魅魔側的能力,靈棲用冷漠的麵孔對妖妮表示,她並不喜歡使用這個能力,如果徒兒實在太笨,一而再再而三地領悟不了精髓的話,逼得師父一次又一次動用魅魔特技,她的心情會很不好,然後妖妮恐怕也得過幾天苦日子。


    妖妮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卻一點都不敢主動出手。


    好在在她眼裏,凡人劫匪的動作是在是慢,招數套路也好猜的很,躲個十刀八刀都不用喘氣。


    但是當這漢子連劈十八刀都砍不中這個離自己一米都不到,恰恰落在刀鋒長度砍起來最舒服位置的大妞,不由得心中也發毛了:


    這丫頭是個硬茬!八成是大家族的真傳,跟一般的過路商客不是一個等級。


    此念頭一出,大漢手底下筋骨越來越軟,似乎是萌生退意。


    “別讓他跑了哦,再遇到這麽好的一個練功樁子可不容易。”


    靈棲適時一句提醒,再一次打破了妖妮偷工減料的僥幸心理。


    沒辦法,她隻能破罐子破摔,什麽都不動,硬等著倒黴劫匪往自己身上招呼。


    鏘!


    大刀脫手,妖妮哪怕是站著不動,其生命本質是魔族,體魄強度也足以抗得下凡人的鋼刀,再加上自發運行的魔力能量,在自動運行是也有脈絡路線,基本上大方向跟法力、鬥氣原理差不多,也有一定的自我防護力,毫無懸念地彈飛了壯漢手中的刀。


    “風緊,扯呼!”劫匪似乎扭傷了手腕,單手不自然地垂下,丟掉的大刀也不去撿了,扭頭就跑。


    “哎?這樣算合格嗎?”妖妮表情像撿了錢似地,期待地看著靈棲放下。


    “你這是作弊啊,不算。”


    靈棲搖搖頭,一抬手就隔空把那劫匪攝拿回來,順便把地上的大刀也一個虛握收回手上,交到這愣愣的漢子懷裏,然後再一個魅惑法術,洗掉了幾秒前的記憶,接下來這家夥又生龍活虎地念了一套貫口:


    “此山是我開......”


    “我去,還來!”


    妖妮簡直要崩潰了,她知道師父對於魅魔法術的態度,今天居然為了一股氣連續施展,雖說本質上確實是非常簡單的小事情,但看師父的臉色越來越有些不悅,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之還是毛毛地。


    “冷靜,冷靜......至少剛才確實有些摸到了什麽門道的樣子......那個劫匪畢竟真的被彈飛了,而不是爆體大放血!一定有什麽關鍵的地方,差一點點就抓住了......”


    妖妮重複著之前躲避劫匪砍刀的動作,然而這時間並不充裕,最多那個劫匪堅持個十幾刀,三兩分鍾的功夫,就會發現情況不對勁,慫回去逃跑!


    並且,按照師父的做法,我站著等那人碰壁是不行的,師父是主動出手,確確實實動用招數,打在他身上,但是又完美地控製力度,把捏碎星球的力量,打到個普通人身上,卻隻造成皮外傷?


    等,等等!


    捏碎星球?


    控製完美?


    師父並不是放水,或者壓抑了精氣神的某一種,正相反,是將三者融合,同時催動,緊密聯合,互相製約......


    滅世殲星用得是那份力量,捏死一隻蚊子也是那份力量,摘下一朵小花也是那份力量,乃至給一個凡人治好了粉碎的血肉筋骨,連破損的脈絡也修補好,連神識上的驚嚇創傷也給撫平,用得都是同一份力量!


    師父剛才的每一個舉動,救人也好,動用精神魅惑修改記憶也好,一掌給劫匪打出個皮外傷也好,都是對我的提醒啊!


    此時,在外界看來隻有一瞬的時間裏,妖妮腦海中似乎反複重複著師父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過程消耗著大量神念,畢竟這等於是在以一個區區練氣期的修為,去參悟堂堂無限接近煉神級大高手的各種深意舉動,並且這個高手實際上展示得奧義,甚至是從返虛境巔峰的經驗精簡而來!


    “是了,我不該被對手是凡人這個事實所束縛,欺騙別人就是欺騙自己,大道至簡,萬法歸真,知行合一,如今方知是我?”


    妖妮跟武睚眥的意誌,一個自下而上,好奇地汲取未知領域的新鮮知識,一個自上而下,回溯起畢生所經曆的種種波瀾壯闊,最後歸於平靜,兩者在一個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的折中節點上把握住一段平衡平等,包容萬物的核心,陡然充實盈滿,心,技,體都圓融緊致起來:


    “否則的話,就算沒有神,我的身體本質也足以比擬鋼鐵堅石,足以撞得那凡人頭破血流,法力之類的能量流動更是凡人不可比擬,稍微泄露一點就足以取其性命,至於神念什麽的,放在平時可能不易察覺,但在鬥玄門這奇怪地界上,它其實是和體質,法力居於同一地位,具體顯現的力量形式之一......”


    “神念啊,初次接觸可能很麻煩,但實際上正是先讓它明確顯現出來後,再加以捉摸,掌控,才更能得心應手?”


    “所以了,難怪師父要堅持讓我在這裏跟一個凡人對練,就是趁著這個機會一句捅破這層窗戶紙嘛。”


    妖妮越來越有信心,神識,氣血,筋骨都鼓動起來,充滿清明而澎湃的力量,大步流星衝到那個凡人劫匪麵前,圓滾滾的肉拳頭仿佛握著一團光芒,閃亮飽滿,實實在在地一拳槌在他麵頰上:


    “送上我飽含敬意的打招呼之拳!”


    乒!


    劫匪被打得仰麵倒飛出去,半空中可見明顯的一道血虹,畫著弧線,迸濺一地的血跡......


    妖妮滿腔熱忱變成尷尬:又失敗了?


    她忐忑地看著師父,這下恐怕是個大工程,該不會人家的腦子都打爆了吧,這下師父得花多少功力修複啊!


    而且要是這人真的瞬間死亡了,那就不是修複能夠處理得了,死而複生這種事,跟重傷搶救差一丁點,卻差了生死天淵之別!


    也難怪妖妮心慌慌,畢竟她剛才整個人的狀態,可是莫名亢奮,心技體全力釋放,撒歡一樣地宣泄體內一切力量,感覺是帶著能夠轟平一座山的信心,又莫名地堅信自己這一拳下去,並不會給一個凡人帶來致命傷害......


    摁,沒錯,就是這兩種截然矛盾的信心,卻又毫無衝突地同時浮現,以至於理智部分完全被掩蓋,深信自己想要什麽結果就一定能夠達到的,不合道理不合邏輯,把一切都交給老天安排地一拳!


    直到打完這一拳,從那份莫名唯心的狀況中回過神來,妖妮才忐忑地想到,挨打的那個人類應該沒有理由會活下來吧?甚至死相估計都是慘絕人寰的那種......


    結果她發現靈棲師父就抱著膀子看著,絲毫沒有要做出什麽行動的樣子?


    額,果然連師父都打算撇清關係跑路,不理這份爛攤子了?


    結果下一刻,那個劫匪又站起來了!


    他捂著鼻子,不停蹭著那止不住的血流,以濃重的鼻音叫罵:“你等著,等老子找兄弟來!敢跑你是我孫子!”


    看樣子這家夥還生龍活虎的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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