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極光劍變成了元磁極光殿,絢爛的光彩完全掩蓋住了地麵上武家莊園的壯觀田產。


    而對此天地異象最先響應的,竟然是廣袤田園中豢養的眾多珍禽異獸!


    隻見得第一時間,就有晶瑩剔透的琺琅藍鵲,成群結隊,不下千隻,歡快輕鳴,紛紛擾擾地加入了元磁極光殿周圍法寶曳光軌跡的追逐。


    這些小鳥兒渾身發出金屬的光澤,身上羽毛是燦爛的藍色,肚腹跟翅膀根部又呈現出璀璨金輝,真的仿佛貴重金屬精細打造的掐絲琺琅工藝品。


    然而這些小家夥又確確實實是生動的活物,嘰嘰喳喳吵鬧著,眼神靈動,俏皮可愛。


    不光是這種琺琅藍鵲,還有其他體型大一些的蔽日蒼鷹,銀翼朱鶴,也遠遠地懸停在半空,遙遙注視元磁極光殿的熱鬧表演。


    它們雖然也是飛禽類的靈獸,但此時懸停的狀態並不是通過羽翼扇動氣流,而是仿佛法術那樣,乘坐在一團光圈托住,看上去擁有很高靈智跟傲慢性格,機警地觀察外來光影的變幻。


    當然,還有些天生不屬於飛行種族,但也具備一定神通的靈獸,如九虹白鹿,琥珀荒猿,青瞳鐵豹,劍脊血虎,龍圖猛獁,諸如此類,雖然活動的地界不屬於天空,但也同樣駕馭起法術般的光環,盡力靠近了上空的元磁極光劇場。


    鬥玄門的人類文明推崇爭鬥比試如家常便飯,名譽,地位,財富一切都可以跟實力掛鉤,因此並不十分注重財物上的穿戴環佩,各種金銀珠寶真氣玉石,那是在長生宗認定為可以打造極品法器的天材地寶,他們也不甚看中。


    因為這些身外之物的掛件,隻要實力足夠,都可以在自身鬥氣凝練的戰甲中體現,掛在身上的裝飾品總歸有些虛浮,還是那種隨時隨地能夠收放自如,跟自己血源一脈相承,渾然一體的所屬物更能叫人安心。


    而能夠跟本源氣血合而為一的,除了實打實的練功積累之外,便是那些豢養培育,具備天生異能的靈獸。


    當然,這些是鬥玄門早已有之的傳統,本地土著又大多是不服就幹,習慣了悶頭打架即可提升實力的方便體係,罕有真正跳出圈外,觀測到這些能量融合的本質,早已深入到靈魂層麵的事實,更遑論意識到鬥玄門的一切根基,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以武入道,而是通過戰鬥這種形式,宣泄心緒情感的唯心法門。


    甚至就連在當前的時間中,也隻有靈棲這種老油條發現這個根源,看待那些豢養得毛皮光澤,靈智充滿的靈獸們,有了些玩味:


    “好奢華的禦獸手段,比起正統修仙時代的許多禦獸為主的門派還要激進的核心思路......你們這裏草場,林木,遠遠稱不上天材地寶,但缺可以豢養出如此高質量,且數量繁多的靈獸?這是在以魂力飼養它們啊。”


    “摁?這話是怎麽說的。”武睚眥聽到靈棲評論,過來介紹:


    “我們豢養靈獸,都是盡心盡力,從小同吃同住,把通靈的靈獸視作親人,如果這樣也算魂力飼養,我隻能說咱們時代的溝壑太深。”


    “其實我年輕時也有一頭心愛的夥伴,乃是一匹狂風追電駒,跟我是鬥氣融合的好搭檔......哦,按照你的新研究成果,我應該是跟它靈魂都締結羈絆了!”


    “可惜在星際探險的過程中,遭遇極其凶險的靈魂凶地,隻有在根本層麵上自戕靈魂,才有機會逃脫......我那摯友,就是為了幫助我,才從靈魂裏分割開來,陷入機關重重的險境,至今沒有消息!”


    “這也是我堅持到風燭殘年,依舊不放棄成丹的執念之一啊,追電寶駒的下落,我一定要找到......”


    武睚眥似乎回想起很多沉重的事,氣息又變得深沉內斂起來。


    “摁,就是這個感覺,抓心撓肝的難受,這樣還不算是魂力飼養?”靈棲用一點都起不到安慰效果的安慰行動表示,自己說的可能性肯定是存在的:


    “當然,如果是字麵意義上的剝除靈魂,喂養靈獸,強行催化力量,我相信也會有的,大概都是不能露出台麵的邪門家族吧......以及,你們的這些靈獸,除了以魂力喂養,一般的草場林地,還真就滿足不了它們!”


    說著,靈棲隨手撇出一套卷軸,乃是出自芝山派藏書的卷軸,百獸圖誌,呼啦啦一展開,赫然是天地奇珍異獸的圖鑒。


    此圖鑒算是雜書散誌,靈棲先前並沒有給妖妮算進必修讀物之一,所以此前妖妮武睚眥都沒閱讀過此卷宗。


    此外,這種大百科式的讀物,若是給人一字一圖地翻閱,也足夠看上十天半個月。


    不過靈棲催動的高級閱覽法術,近乎直接從神識中將靈獸的研究成果投射到觀者識海中,馬上就讓武睚眥明白了她想表達意思:


    整部圖簽的前八成記載中,按照珍惜程度,和具備的玄妙神通排序,都沒達到眼下那些琺琅藍鵲,九虹白鹿,琥珀荒猿,青瞳鐵豹,劍脊血虎,龍圖猛獁,等奇珍異獸的階層,直到接近末尾部分,才有些武睚眥記憶中常見的其他幾個大型家族擁有的靈獸種類,也包括武家目前豢養的幾種山野奇珍。


    “我們平時飼養的靈獸,居然都是這麽罕見的活著的珍寶麽!”武睚眥覺得有些顛覆世界觀:


    “就我所見所聞,鬥玄門的整體文明表現形式都是中古封建,冷兵器搏殺的套路,對於修行體悟也都是簡單直接的搏鬥纏鬥戰鬥角鬥死鬥......跟長生宗鬼神會煉金院那種總結出像模像樣的修行總結,字字珠璣地描述天地至理,格調簡直不知差到哪裏去了!”


    “我還以為就我們天生就是土包子的命,結果你現在說其實我們才是得到好處最多的幸運兒?蒼天啊,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我這近兩百年的周遊星海,都周遊到了狗身上了麽!”


    武睚眥錘頭頓足,表示難以接受。


    靈棲則是繼續肯定自己的猜想:


    “是啊,不但饋贈了造福子孫後代,再也不用苦苦參悟法力意境,看來還保存了大量仙界時期最為難得的珍惜靈獸......這些東西比長生宗保留的道統還要精粹,可是整個鬥玄門的對外形象卻不顯山不露水,很少說什麽高深話語,給人的印象都是隻知道武力強懟的暴發戶!反倒長生宗,講起大道理來口若懸河,實際上真正流傳下來的道法所剩無幾,還被忽悠得全力發展起溫泉按摩藥膳養生的行當。”


    她越是說著,越是做出經典的那個空無一物的捋胡子動作:“看來鬥玄門裏麵還隱藏很多秘密,藏貨不會比長生宗少,甚至高端精華可能都在這裏延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探討,一邊就從天空落下,開始接近地麵的靈獸豢養區,引來更多靈獸圍觀。


    可在武家真正做主的族人看來,這是吃果果的挑釁啊!


    莊園四周的崗哨,和中部偏後的練武場、講武堂,供奉殿中接連發出呼號,數百家丁,數十中堅弟子,十幾個嫡親子女,三位供奉長老,齊刷刷飛躍出來,圍在妖妮身邊。


    “這是什麽手段,不像是任何一個家族的武技路數?感受不到鬥氣激昂,沒有戰魂意誌,是借助外物施展的法力效能?異象雖有亂花迷人眼之嫌,但並非妖邪之物,而是歡欣活潑,靈氣充沛,好像跟長生宗的手段接近。”


    當先一個白發長老首先注意到漫天飛舞的法寶靈識,觀察片刻後,卻怎麽也生不出對抗的心思,而是好奇地沉吟。


    “不對,周遭的天地靈氣運行沒有變化,這些異象都是她們自己的實力所化,可是又感受不到跟這光影絢爛相匹配的灼熱戰意,我看有鬼神會的味道......”


    跟在白發長老後麵的,是個陰鬱中年人,麵癱地端詳著圍繞妖妮飛舞的彩光,眼神中陰晴不定。


    “還有什麽好猜測的,人都打到家門口了,是她們失禮在先,管他是什麽來路,先教訓一頓,也是我們在理!”


    第三人的頭發跟胡子都連成一圈,須發都是火紅的顏色,張揚開來好似正午的太陽,脾氣也和長相一樣火爆。


    他二話不說,就是一拳打來:“真武烈陽拳!”


    空氣中仿佛瞬間填滿了硫磺焦灼的氣息,一道透鏡樣扭曲的漣漪波紋隨著紅發長老拳頭擊打空氣的振動擴散開來,同時在扭曲的鏡麵中折射出灼灼烈日的酷炎,視野中一片焦枯。


    橘紅的天幕頓時取代了五顏六色的元磁極光殿劇場,仿佛在爭奪舞台的主導權。


    “是武嗔烈,一手真武烈陽拳,已經有熔鐵鑠金的威力,想必是在南蠻火山親身探視了火山口,才有這樣的感悟,一股子硫磺味。”


    武睚眥暗中點頭,已經猜想出對手是哪一位小輩。


    但他也不點破,隻要一叫出後輩名字,那架也就基本上打不下去了,甚至他都不想太早就攻擊對手的破綻,那樣也會說明自己對武家的招數套路一清二楚。


    還不如裝著打得有來有回,大戰三百回合!


    於是武睚眥也是玩興大起,索性手上的新生元磁極光劍也是之前從未演練過的新家夥,不如趁此機會就琢磨出幾個新招數,用小輩兒打磨完善。


    “真武烈陽拳,最高明的層次乃是與太陽比肩,隻把眼界放在地火烈焰上,格局小了。”


    武睚眥一抖手上方不方圓不圓的不明物體,也就是那座元磁極光殿,仿佛隨意地朝身後一扔,但這元磁極光殿就穩穩地漂浮在她身後,同時提供背景燈光跟搭配的樂音回響,營造出主場氛圍:


    那是一輪煌煌大日,金光刺破蒼穹,武睚眥在這個背景下揮動手掌,指縫間就有無數金芒照射,就跟日常透過手掌指根去直視恒星相同。


    照耀萬物的恒星之光,跟熔岩噴湧的大地怒火,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比起狂躁湧動的岩漿,它並不熾烈,而是溫暖,但又覆蓋全身每一個角落,不留死角,驅散一切陰霾。


    橘紅火焰好像快要熄滅的煤球兒,熱度,亮度,都不是一個層次,在輝煌陽光照射下仿佛成為暗影。


    這樣的對比之下,熔岩級的灼烈之拳似乎成了笑話,剪刀石頭布一般,伸出來的拳頭被張開的手掌捕獲,向下一抖,那個紅發的武家長老就給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麽輸的,之知道敵人具備碾壓的強大!


    “進攻,我們一起上!來敵不簡單!”紅毛長老急忙招呼其他兩個老頭子:


    “我們幾個長老都壓不住的話,放任此獠衝進家族,武家當遭受滅頂之災!”


    此言一出,後麵的兩人也肅然戒備。


    他們其實在妖妮跟紅發長老“切磋”時候,也不停地發出問詢信號,表達有話好好說,有事坐下來商量的意思,不過武睚眥是故意拖著想多交手遊戲,因此也不回應,故作神秘,惹人發毛。


    既然此人三番五次地“失禮”,那就不能繼續放任了,否則但從武家麵子上也不好看。


    於是三個長老一起發出悠遠的長嘯,如荒野的獸鳴,如亙古的號角!


    嗖!


    嗡!


    唰!


    地麵附近瞧著熱鬧的眾多靈獸們,有三隻地位超然的群落之王接到了直接命令,立刻從圍觀的放鬆形態轉變成戰鬥心態,跳躍過程中就化作光影圖騰,附著在三個長老背後。


    盡管它們實際上已靈獸的特殊感知手段,全程都沒有發覺任何殺氣波動,毀滅的意念,危險的預感之類,但既然平日裏關係不錯的三個“牧場”中最熟悉的老家夥召喚了,三靈獸還是爭先恐後地加入戰團。


    紅發長老背後是琥珀荒猿,狂躁的烈焰平添一股不畏強權的張狂野性,哪怕身處金色光幕中,也要以橘紅的暗流捅破天光。


    白發長老背後是銀翼朱鶴,翱翔九天,頭頂的紅寶石似乎洞穿一切,看透神秘妖女百花繚亂法術的真諦。


    而黑發中年,背後赫然有龐然大物的龍圖猛獁為依托,如山如嶽,不懼任何雜亂跳躍的邪門詭術,我自以巋然不動的氣勢,鎮壓平實!


    武睚眥看到如此陣勢,倒是更加亢奮,笑逐顏開:“這樣當可盡興!”


    靈棲也饒有興致地抱其手臂:“我也來評判評判,你們在靈獸馴養方麵到了什麽程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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