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氣氛感人,但蕭蕭還是走過去對夏侯爺說道:“侯爺,可否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是?”夏侯爺莫名覺得蕭蕭眼熟,不知是否在什麽地方見過。


    夏夫人急忙說道:“看我高興得……這是蕭姑娘和白公子,他們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夏侯爺聞言立刻向兩人行了個大禮,誠心實意說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他沒料到自己毒發身亡,居然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不由激動萬分,險些喜極而泣。


    “侯爺言重了。”蕭蕭和白繪回禮。


    夏侯爺搖頭說道:“二位不知,我尚有一個心願未了,故不能死去。不知是哪個歹人下的毒,差點讓我抱憾而終!”


    蕭蕭和白繪心裏皆是十分尷尬。夏侯爺他絕不會想到,眼前這兩位救命恩人就是那下毒的歹人。


    蕭蕭不讓夏侯爺繼續說下去,“那侯爺,可否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裏?”夏侯爺疑惑道。


    蕭蕭天然無公害地笑著說道:“侯爺,到時你就知道了。”


    ---


    解憂怒氣衝衝地踢開門,把裏麵正在喝茶的夏侯爺嚇了一大跳。


    “你個混蛋!我今兒非得砍了你!”解憂說著就拔出刀向夏侯爺砍去,夏侯爺勉強躲開,他怒道:“哪裏來的小兒!居然在我麵前放肆!”


    解憂哼了一聲,凶道:“放肆又怎樣?那是你活該!連自己的妻兒都可以拋棄的人,還要屁尊重!”


    夏侯爺忽然怔住。良久,他竟是老眼通紅,顫巍巍說道:“你是解憂?”


    解憂十分抵觸地喊道:“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夏侯爺心痛萬分,他這些年一直在為自己當年犯下的錯而懊悔愧疚,如今得見自己的親生女兒,本是激動,仿佛之前積壓下來的所有悔恨有了可以發泄出的通道,他可以補償自己的孩子,不想她竟是如此憎恨他。


    見夏侯爺目光深深地盯著自己,解憂反感地再次揮刀。


    她沒意識到自己出擊很慢,似有不忍,但夏侯爺根本都沒躲,刀子就這麽插進他的左臂膀。


    血快速滲透衣服。


    解憂有些後怕地鬆開手,結巴道:“你、你怎麽都不躲……”


    她作為匈奴公主,雖然一直過著遊牧生活,但骨子裏卻有著中原人的柔弱。


    夏侯爺搖搖頭,對解憂說道:“是為父對不起你。”


    解憂忽然莫名生氣起來,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她盯著夏侯爺半天,終於說道:“阿娘去世前叫我不要怨你,可你知不知道,阿娘這些年一直想你念你,可你!可你!”


    夏侯爺震驚而失落地失聲問道:“你娘……去世了?”


    解憂忍不住抹起眼淚,哽咽說道:“還、還不是積鬱成疾……”


    夏侯爺陷入深深的悲涼之中。


    想他是少將時,年輕氣盛,英氣勃發,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了解憂的母親。她願隨他走天涯,可他卻不願被感情所拘。


    也許是愛得不夠深情,又也許人與人之間的錯過,不隻是陰差陽錯。


    蕭蕭歎口氣,推門而入,對夏侯爺說道:“侯爺,你不打算告訴她這些年你做的事嗎。”


    夏侯爺一怔,“你……”


    蕭蕭勾起嘴角,說道:“侯爺不必驚訝,我既然有回天之術,知道這些瑣碎事,也不是不可能。”


    夏侯爺心想也是如此,便歎口氣,說道:“這些沒什麽可說的,錯了便是錯了,解憂……你要殺要剮,我隨你處置。”


    蕭蕭卻說道:“侯爺,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得替夏夫人著想。你這些年私底下一直打聽著解憂母女的消息,征戰沙場也不輕易弑殺匈奴俘虜,最後落個被奸臣陷害叛國的下場。雖然後來沉冤昭雪,但還是讓聖上心生疑慮,不再重用你,隻給你草草封了個侯爺。”


    提起這些往事,夏侯爺有些黯然,“你莫要再說了。”


    解憂沒想到看上去過得很好的夏侯爺其實還有這層遭遇,她酸澀地問道:“既然你不愛阿娘,又何必做這些!”


    夏侯爺目光深深,那種深邃,是歲月累積的,“解憂,你阿娘很好……我看到匈奴人,都會不由想起她。她總說,以後若是有了孩子,便取名為解憂,一生無憂無慮。”


    解憂聽得鼻子酸溜溜的,她跺跺腳,跑了出去。


    蕭蕭歎口氣,攔住欲追過去的夏侯爺,“侯爺,你就讓她一個人靜靜,你先處理自己的傷。”


    夏侯爺默然。等他從複雜的情緒中回過神時他向蕭蕭行了個大禮,“你幫了我那麽多,我無以為謝,日後有用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蕭蕭忙拉住夏侯爺,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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