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鬧劇後,小包子又回來了。


    衣食住行,他一如既往地包攬起來,隻是沒以前那麽多話了。


    兩人也是疏遠得厲害。


    蕭蕭之前的謀劃,小包子根本插不進手;小包子的心事,蕭蕭也難以揣測。


    中間好像有一堵牆,將兩人分隔。


    隻有在上藥的時候,蕭蕭才會有種真實感,清楚地感知小包子就在自己的麵前。


    “疼不疼?”蕭蕭剛剛失神,下手重了些,便下意識地問道。


    這是這些天她對小包子說的第一句話。


    她說完也怔住。


    小包子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還好。”


    不說疼也不說不疼,隻是讓蕭蕭猜測去。


    其實他也有他這麽做的道理。


    說疼,就會讓蕭蕭愧疚;說不疼,她便又要對自己愛理不理了。與其這樣,不如折中。


    蕭蕭不吭聲,隻是上藥時更加小心仔細。


    快要上完的時候,小包子忽然皺起眉頭,像是吃痛。


    蕭蕭一驚,鬆開手,“怎麽了?”


    “沒事。”


    越是這樣說,蕭蕭就越擔心。


    “到底是哪裏痛?”蕭蕭焦急地問道。


    小包子捂住胸口,說道:“這裏痛。”


    蕭蕭這才知道小包子是在玩鬧。她鬆口氣,瞪了他一眼,“別再給我胡鬧。”


    小包子低頭笑道:“原來你也會擔心我。”


    “……”蕭蕭無奈,那天下不去手,他就該知道,她心中是有他的。


    “我回來,你是不是也沒那麽討厭?”小包子繼而問道。


    蕭蕭一愣,他是在確認什麽麽?


    “如果我說不是呢?”


    小包子斬釘截鐵說道:“那你就是在說謊。”


    “……”蕭蕭嘴角一抽,究竟是誰給了他那麽大的自信,讓他可以厚顏無恥地說出這句話?


    “你那天沒有殺我,已經說明你心中有我了。”小包子繼續突破天際地說道。


    蕭蕭無言以對。看著他認真的小表情,她忽然笑起來。


    “……胡話。”雖然這麽說,她心裏頭卻是讚同的。


    “所以你不會再趕我走了,對不對?”小包子最後問道。


    蕭蕭聽出了他話裏的小心翼翼。


    原來之前都是試探,所謂的自信也隻是過度的自卑。


    “不知……”她慢慢說道。


    小包子心頭一痛,麵上卻無所謂。他正要說話,蕭蕭就用手遮住了他的嘴,“日後再說罷。”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還不會。


    小包子眸色一亮,一掃之前的陰霾,眉眼生動了起來。蕭蕭也被這份喜悅感染,不由地勾起嘴角。


    兩個人傻傻地對視了半天,蕭蕭先是回過神,幹咳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小包子下意識地抓住,而後又尷尬地放開。


    蕭蕭有些窘迫地收拾藥瓶,小包子靜靜看著她,隻覺得滿心歡喜,隻恨不得這一刻可以停住。


    這時偏偏鱗進來。蕭蕭見到他,問道:“怎麽樣?”


    鱗回稟道:“自從逍遙閣放出風聲後其他青樓都開始動搖了。”


    蕭蕭點點頭,鱗又問道:“那下一家是?”


    蕭蕭揚眉笑道:“自然是秦懷樓。”


    鱗大致知道了蕭蕭的部署後告退。


    蕭蕭看了小包子一眼,他倒沒有沮喪,隻是若有所思。蕭蕭問道:“你在想什麽?”


    “隻是營造失蹤的假象施壓,還不夠,”小包子不急不緩地說道,“如果最終能減輕罪責,讓她們保全性命家產,她們自會站出來指證。”


    蕭蕭一時錯愕。沒想到才短短幾日,小包子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全盤計劃並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讚許地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那麽想的,不過要想減輕罪責,恐怕很難。”


    小包子一笑,說道:“我先問你,你覺得惡犬凶麽?”


    “自然覺得。”蕭蕭答道。


    小包子又問道:“那跟豺狼相比呢?”


    “惡犬雖惡,卻遠不及豺狼。”蕭蕭說完已經知道小包子想要傳達的意思了。


    她興致勃勃地說道:“那些青樓之人便是這惡犬,而李知府,就是豺狼。我們要做的,就是要讓周皇明白這個道理。”


    “嗯,一旦有了對比,就容易產生更大的容量。”小包子總結道。


    蕭蕭忽然直勾勾地看著小包子,小包子不解地問道:“怎、怎麽了?”


    蕭蕭搖搖頭,說道:“你以前有主意,都是憋在心裏自己幹的,怎麽現在會說出來了?”


    小包子衝蕭蕭溫和一笑,“離開的那幾天我想了很多,或許有些話要說出來讓你知道,讓你更好的權衡。”


    蕭蕭一怔,小包子繼續說道:“所以日後你有什麽想說的,也要說出來,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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