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相識


    白雪皚皚,但並沒有大風,隻是依然陰冷,靳秋翻過一座山梁,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幾人。


    中年人最早發現有人緊跟而來,好似就等在那裏,紫衣侯、瀝血劍在靳秋看到他們之時,也同時被發現,這裏卻是沒有什麽遮掩,有什麽動靜一目了然,自然沒有躲藏的地方,而靳秋也沒有想要躲藏,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不顧紫衣侯、瀝血劍兩人的詫異,對中年人恭敬的說道:“晚輩寒秋,出外曆練,今日得遇前輩,實是幸運,望前輩能指點一二。”


    中年人似乎是早就知道靳秋會跟上來,說道:“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確實不凡,能在此地得遇同道,也是機緣。待我先兌現承諾,再詳談一番。”


    “前輩請。”靳秋說完,退到一邊,這才對其他三人點頭示意。


    中年人看向紫衣侯、瀝血劍,淡淡的說道:“你二人也算指點了我那徒兒,費了不少功夫,我也就告之一些隱秘,興許能讓你們更進一步,算做答謝。其實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明知道,不然方才在山崖上也不會如此平靜,我是修士而不是武者,先天境界在你們來說是終點,在我們來說隻是起點,像你們這樣修到先天境界的,要麽是厭倦了江湖,退隱山林,要麽就是遊戲紅塵,隻有少數人才會繼續孜孜追求,攀登那更高的山峰,但是這條路並不好走,要想走好這條路,就有三個選擇,一是加入修真門派,不過所受約束太多,你們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很難適應。二是加入修真世家,做個客卿,得到先天功法和修煉環境。三就是遇到散修,得穿功法或得奇遇,獲得功法,這樣受到的約束最少,幾乎和你們之前的生活沒有兩樣,不過更難就是了。”


    “比如我就是散修,不過我已經有一個徒兒了,沒有精力再收了,怎麽走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看自己適合怎麽的路,其實一到先天壽命就大大增加,兩百歲也是很長,但要想修到下個大境界,再度增加壽命,那卻是很難很難,如此才有如此多的人看開了,不在執著於修煉,而是用各種方式享受生活,了卻餘生。至於你們,看機緣吧。”


    紫衣侯和瀝血劍兩人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但又不得不相信,因為中年人沒有必要騙他們,隻是他們沒想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多彩,武林隻是那冰山的一角,半晌後,兩人才回味中年人的話。


    紫衣侯尤自帶著驚疑,急切的說道:“先生可知修真門派何在,修真世家何在,在哪裏可以遇到散修,先天之後又有哪些境界,要修到何境界才能增加壽命。”


    瀝血劍雖然沒問,但他的眼神也暴『露』出他的想法,顯然有著同樣的疑問,隻是被紫衣侯搶先罷了。


    中年人隨後說明了幾家最近的修真門派和修真世家,還有一些修真坊市,幾乎是把勢力分布都說出來了,可見此人見識甚廣,沒有豐富的閱曆,很難有這般見識。


    靳秋也在邊上聽到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中年人說完之後就沒有再讓兩人提問,隻說言盡於此,其他的就靠他們自己了解了。


    而紫衣侯又提出要比試,雖然得了許多信息,但不比一場,心裏始終存疑,中年人也明白,耳聽再多也是虛,眼見再少也是實,也就不為己甚,答應下來。


    然而之後的結果卻是讓紫衣侯和瀝血劍目瞪口呆,隻見紫衣侯就是一式劍法絕招,但被中年人的上護體罡氣震散,趁此機會閃電出擊,隻是一指點在紫衣侯胸前,在紫衣侯還沒回過神來之前,飄然後退,直到此時,紫衣侯胸前出現了一個小紅點,這小紅點暴『露』在破了一個小洞的衣服之外,分外醒目。


    靳秋早已猜到了結局,也就很是平靜,想到這中年人最少也是凝元,可能還要高,對付區區先天,還是沒有學會法術的先天武者,簡直就是彈指之間,不費吹灰之力。


    那青雲也是平靜,隻是看向他師傅的眼神充滿崇拜和敬畏,顯然不隻一次見過中年人大顯神威。


    良久紫衣侯才恢複正常,今天的事讓一向冷傲的紫衣侯連連失態,可見衝擊力委實太大,接二連三的出現一些出乎紫衣侯意料的事。


    特別是這場毫無反手之力的比試,簡直就是顛覆了他的認知,再想詢問,中年人卻說諸事以了,就此完結,便讓兩人離去。


    盡管兩人滿腹疑『惑』,但在強勢的中年人威壓之下,隻能退走。


    靳秋待看不到兩人身影,這才上前見禮,因著之前中年人說起天雲門時,並無異常,所以靳秋沒有隱瞞,說道:“天雲門弟子寒秋,見過前輩。”


    中年人上下打量靳秋片刻,回道:“不愧是門派弟子,如此年輕就得入先天,不簡單啊。”


    靳秋謙遜道:“前輩謬讚了,弟子在山門也隻是普通得很,不說其他優秀的師兄弟,就是前輩愛徒,年紀比弟子還小,但想必過不了多久,進入先天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中年人平靜的臉上『露』出笑容,顯然對別人誇獎自己的徒弟頗為受用,簡直比恭維自己還高興,便微笑道:“他啊,還差得遠,要磨練一番,也許還有幾分成就。”


    嘴上說不行,但看向徒弟的眼神充滿驕傲和慈愛,對於自己培養的徒弟,中年人其實很滿意,能跟修真門派精銳弟子比肩,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了。


    中年人明白能獨自出外曆練的門派弟子都不簡單,至少心『性』和實力都必是不錯,所以他對靳秋也很客氣,並不是他自己對天雲門有什麽企圖,他已經算是散修中實力很強的高手,根本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但他要照顧弟子,隻有打好關係,以後他的徒弟青雲出外曆練,如若碰上,也好有個照應,這也是為他的弟子將來作打算。


    不管是武者還是修士都要跟同道接觸交流,所以廣結好友正是應有之理,即使作不成朋友,也不會無故樹敵。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所以中年人看出靳秋的善意,自然不會像對方才二人那般冷漠,


    而靳秋也知道一般修士在沒有利害關係衝突的時候,都不會大大出手,更何況方才聽到中年人說與那兩人所知的消息非常全麵,可見值得靳秋一交,簡單寒暄之後,見中年人心情不錯,便問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欲往何處。”


    中年人見靳秋知情識趣,也不隱瞞推諉,爽快的說道:“貧道意風,帶著徒弟四處遊走,得尋機緣,以入先天。青雲過來見過寒秋師兄。”


    那原本站在意風之後的青雲走到靳秋對麵,拱手見禮,中規中矩的說道:“小弟青雲見過寒秋道兄。”說完便站到在旁不在言語。


    靳秋還禮,也不計較,便和中年道人意風談論請教,多是意風道人訴說,靳秋時不時的說上一句,就傾聽著。


    漸漸氣氛熱諾起來,兩人『性』質越高,特別是靳秋聽到許多以前聞所未聞之事。


    意風道人這便談到了中州的幾大門派,隻見他平和的說道:“你也算是中州修真界的煉氣士,不知道對其他幾派熟悉否,門中可否對你詳細介紹過?”


    靳秋知道機會難得,馬上接道:“門中隻是告之中州有我天雲門,水雲殿,魔雲派和法相宗,而法相宗又比我們三派要強上一籌,據說他們有五位金丹真人坐鎮,而我們三派都是三位金丹真人。至於中州之外的門派卻是不曾說過。”


    意風道人輕笑道:“看來給你介紹的人確實說得有些不盡不實,首先就是那法相宗並不僅僅是比你們多出兩位金丹真人,而是他們有兩位都是中三品的金丹,而你們三個門派都隻有一位是中三品,其他金丹真人都隻是下三品,至於具體幾品,就不得而知,更重要的是法相宗那中三品中的一位,已經不是金丹期蘊丹境界,而是其上的一個境界,這就是一個大差距。就那一位,就可以力壓你門中三位金丹真人。”


    似乎是看到靳秋有幾分不信,他也不多說,反正事實就是如此,是否相信,隻在於他,無須解釋,待靳秋回味片刻,他繼續說道:“不說中州各派實力,隻說門派的風格便有許多不同,先說你們天雲門,講究自在逍遙,各自求真。所以你門中內門弟子最多,亦是最符合道家無為,但由於你門中功法局限,於最重要的根基之時不穩,所以難出金丹,這就需要機緣了。”


    “再說水雲殿,卻是自我封閉,少與外界往來,就是同為中州修真界的其他幾派也少見到他們,而水雲殿卻是主修水係和冰係功法,唯專唯精,加上門中幾百年的鑽研總結,修煉起來,即穩且快,並且是最多一師兩徒,用心傳授。說來也隻有你天雲門沒有師徒之說,隻是分為兩代,尋得領路師兄指點。水雲殿多是女子,少有男子,大都各自唯我,清冷孤傲,少有上善若水之人。”


    “還有就是那摩雲門,門中鬥爭激烈,處處都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從一入門便是如此,這也和它門中要旨相同,為提升境界,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算是最難生存的門派,但生存下來的盡是精英,大浪淘沙,所以弟子雖少,實力卻是很強。並且是以修為定輩分,若是那天你的實力超過師傅,那地位也是如此,以實力為尊的門派。”


    “最後就是那法相宗,嚴格按人間禮法,輩分重於實力,規矩森嚴,關係錯綜,優先收錄門中弟子後代,如若不足,再收錄門外之人,門中符器眾多,法術紛雜,並且還有獨特的修行功法,如此才能成為四派中最強盛的門派。經常派遣弟子外出降妖除魔,鍛煉鬥法,錘煉精神,更重要的是法相宗極其護短,如若弟子在外曆練,知曉法相宗威名的都會忍讓幾分,給幾分麵子,如若不然,傷了法相宗的弟子,就有其師長前來護佑,再不成,就有更強高手前來除魔。簡單說來,就是打了小的,出來老的。不是也有強硬後台,卻是受不了如此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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