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順逆


    見到霍家眾人點起那些布簾、木桌椅,然後堆積在偏廳大門邊上,片刻後,就見熊熊烈火和濃濃黑煙竄起,嗆人的味道和灼熱的高溫提醒著人們,再不決斷,後果就嚴重了。


    張烈見狀,痛苦的閉上眼,幾乎是在睜眼的瞬間,怒吼道:“衝,殺我族人,毀我家園,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敵死就是我亡,殺!殺!殺!”


    張家眾人士氣大增,猶如猛虎出狎,勢不可擋,把『奸』計得逞,沒有防備的霍家眾人衝了個七零八落,一時間居然壓下了霍家,占了上風,但終究是一鼓作氣,再而衰,待霍家眾人穩住跟腳,實力上的差距就顯現出來,一時間雙方多有死傷。


    見此情況,霍空讚大感不妙,怎麽自己這實力強的一方,反而難以壓下張家,也是大喊:“霍家兒朗給我衝殺,滅掉張家的機會就在眼前,都給我打起精神,誰衝殺得力,我給他請功,畏縮怯戰的,定不輕饒,廖慶,帶上你的人,給我衝殺,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還能輸了,給我殺殺殺!”


    說罷,霍空讚身先士卒的衝到最前,攔下最是凶狠的張烈,局勢大為改觀,勝利的天平頓時朝霍家傾斜,就連廖慶也帶著他的幾名手下,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凶狠了殺了上去,頓時大部分都兩對一,人數的優勢現顯出來,那些跟隨張家家主轉戰各地的高手都被兩倍的敵人纏上,隻有那些平時隻是坐鎮總部的長老才是一對一的公平作戰,卻也不是霍家帶來的這辟精銳的對手,至此,霍家一方全麵占據上風,一時間又各死傷幾人,張家可謂風雨飄搖,要不是時不時有人拚著同歸於盡的打法,隻怕難以堅持這麽長時間,眼見的張家本來實力就在內鬥中折損了些,現在又在幾乎倍數的敵人打擊下,危若巢卵,簡直時刻都有覆滅的危險。


    靳秋隻是遠遠的看著,並不為所動,即使霍家任然留了兩個實力最弱的高手盯著他,其實有跟沒有實在是沒有區別,要是靳秋想動手,這裏所有人都崩想活下來,靳秋來此,隻是進一步確認這紅塵中,心思狡詐能到什麽程度,現在看來即便是張烈也壓不下所有的反對聲音,即使是他人做的再過分,隻要拿捏大局為重,這張烈老兒馬上就軟化下來,而這大長老能次次得利,本質卻就是憑借的這一點,當真是無往而不利。


    為了所謂的大局,還有什麽是不能放棄,還有什麽是必須堅持的,沒有,至少在張烈的心中沒有,其實別人又何嚐有過大局為重的想法,隻不過是要求別人為了大局犧牲罷了。那麽不要這大局如何,未嚐不會更好,如果在第一次對方提出大局為重時,就破壞一次大局如何,難道比現在更壞。簡直就是生生的弱點破綻送到別人跟前,隻差說一句,大局為重,我什麽都幹,那怕是犧牲自我。


    可惜,別人代表不了大局,隻是代表他自己的利益罷了,再多的粉飾,隻要看到了本質,什麽都是假的,如果他也能為了這大局犧牲,這才是真正的大局,而不是你一個人的大局。


    唯有在這實力占絕對優勢的江湖,才有把人心看透,才能毫不顧及的讓所有人表演,而不會傷到自己,這也算是一種磨練,讓自己若有若無的參與,既不深入其中,糾纏不清,也不完全置身事外,看不分明,唯有如此,才能在將來的路上走的更遠,不會看不清局勢而自毀前程,而將來碰到的修士形形『色』『色』,實力高過自己的如過江之鯽,如何行事,就看平時磨練己心能得幾分了。


    現在也沒有特別的去處,而且必須『藥』膳進補,強健髒腑,而世俗紅塵裏,卻是既適合隱蔽自己,又能穩定的修煉,卻是再好不過了。


    收回縹緲的神思,再看向眼前的戰鬥,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尾聲,張家隻剩下家主張烈和幾個最厲害的高手,而霍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帶來的十多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也隻是比張家多幾個,可見張家最後爆發出了極大的戰力,不過霍家眾人也很滿意,這些人都是張家的上層管理人士,是張家的脊梁,隻要摧毀了這些人,張家也就煙消雲散了。


    就連其中武功高明,但缺少血戰經驗的大長老也被廖慶聯合手下而一劍刺死,即使陪上了一個手下,也大感值得,畢竟這大長老的價值不在他的武功多高,戰力多強,而在於他在張家的地位,不說廖慶陰了他一把,就是經過此劫,要是和張烈精誠團結起來,也夠他頭疼的,有此二者,還不趁他病要他命,這麽好的機會,廖慶要是不好好把握,也就不是廖慶了。


    看著大長老倒下,長老一係也殺紅了眼,幾乎沒剩下兩個,而大長老的死去,廖慶最是歡喜,霍空讚也是非常高興,畢竟算是完了成小半任務,而張烈恐怕就是心情最為複雜的了,既有家族一大支柱死去的悲哀,還有為他沒能堅持到最後的惋惜,甚至還有一絲竊喜,這就不足外人道了。


    如此堅強的抵抗也等來了希望,畢竟這衝天的大火,方圓幾裏都可見的濃煙,是個人都明白出事了,再加上最先趕來的人實地查看,有敵人絞殺家族高層的消息就傳開了,馬上就有頭腦清明,素有威望的人出來組織人手,集中張家的人力衝了進來,雖然都不是什麽高手,但一來士氣高昂,是為救援家族長輩,二來也是新生力量對檣櫓之末,霍家的鋒銳也以過了這半天的廝殺,消磨的差不多了,即使眼看著要把這剩下的幾人全滅,但看到有援助,張家高層硬是抗下了這最後的衝擊。


    最最重要的是,霍家之人正和張家高層纏鬥,而後方接受打擊,這就是前後夾擊,而且霍空讚非常明白,這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不過想到這張家高層也隻有四五人,並且那大長老已死,也就心安了,雖然這衝進戰場的多半不是高手,但貴在人多,並且悍不畏死,而這隻是第一批,後麵的援軍源源不斷,再不決斷,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霍空讚一劍『逼』開張烈,跳出戰圈,大喝一聲:“走。”


    那廖慶帶來的人手當中,就有他的兒子廖勝天,隻是為了就近保護,並且要他維持退路,雖然有些不甘心,沒有一戰而定,隻是重創了張家,那張烈還沒有幹掉,但對方配合默契,心意相通,一人危險,邊上之人總會及時相助,這也是他們能堅持這麽久的原因。但總歸明白自己隻是附庸,霍家要是退走,就廖主這幾人還不夠塞牙縫的,也就循著廖勝天守住的那條小道退走,隻片刻方才還在血戰的地方,隻留下大量的屍體,和劫後餘生的廖廖幾人。


    看著退走的敵人,張烈叫住了要追擊的愣頭青們,可不能還做無謂的犧牲了。身上負著幾處劍傷的張烈看著遠處的靳秋,但沒有看出任何異狀,但是那雙眸子裏充滿了淡漠,仿佛方才的血戰真的隻是對方說的兒戲一親,不值一提,使得原本憤憤不平,責怪靳秋見死不救的想法立刻動搖了。


    而靳秋除了想看看張家有個什麽樣的結局之外,也覺得這裏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原本是打算看完戲之後,如果那大長老和廖慶父子沒死,就送他們一程,可是既然這張宏已死,這裏也沒什麽可待了,見到張烈看過來,靳秋隻是平靜的看了一眼,仿佛看出了張烈的怨怒,但那又如何,救你一次,還想一次,何時了,還把恩賜當成應該,不能給予,反而怨恨,這就是人心啊,永遠沒有滿足。


    靳秋隻是微微一歎,就消失在張烈的視線裏,那廖家父子還好好的活著,這大戲也落幕了,想必這對父子還沉浸在陰謀得逞的快意中,這個時候給他們當頭一棒,才是相當好的注意。讓他們活了這麽久,已經夠可以了,現在收割他們的『性』命正是時候。


    於是一路銜尾追擊而去,這廖慶也是個人才,安排的退路也相當出彩,不僅人少,而且相當快捷,這時候也不需要考慮隱蔽的要求,隻要能以最快的速度退走,就完全達到了目的。而且他們也不是惶惶如喪家之犬的逃離,而是有組織有計劃的撤退,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隻是不希望過多損耗罷了,這從最後壓陣的是霍空讚和廖慶兩人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張家真要追擊,恐怕又是一次大的打擊,好在張烈頭腦還算清醒,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麵,而不是莽撞的追敵,實力不在,做什麽都要三思而行。但是靳秋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隻是片刻就沿著痕跡追了上來,並遠遠的吊著,一直到他們退出張府,退出張家的勢力範圍,這才在一處偏僻的破院外攔下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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