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亡


    而最關鍵的是,那金猿光罩破碎的方位正是心髒要害,結果不言而喻,原本虎虎生風的尤勝再沒有機會,那攻擊到心髒方位的冰封劍,在擊碎了心髒之後,那心頭熱血噴濺而出,卻被中空的冰封劍凍結封印在其中,閃耀著微藍殷紅的『色』彩,透出殘酷冷豔之美。


    而那一直籠罩在尤勝周身的金猿光罩也開始消散,變成點點金光,那金猿法靈也不再是聲威赫赫,霸氣十足,而是慢慢的淡薄,慢慢的透明,最後變成虛無,而尤勝也現出本來麵目,卻是臉『色』蒼白,臉上帶著三分不信,三分不服,三分悔恨,還有一分解脫,然而時間定格在那一瞬,然後尤勝帶著複雜的心思離開了世間,還在空中的身體如破麻袋一樣被人丟棄,墜落而下,‘砰’的一聲,摔在地上,還彈了一下,最後歸於寂靜。


    法相宗內門弟子尤勝,亡。


    這一事件發生的時間不長,但充滿意外,當尤勝擋在杜遠麵前的時候,杜遠委實鬆了一口氣,不直麵凝元,根本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壓力,因為在那時,除了竭力應付,根本沒有時間和心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仿佛繃緊的弓弦,一碰就反彈開來。


    而杜遠還沒從那令人窒息的環境下回複過來,就發現那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號稱堅固的金猿光罩竟然擋不是那麵具男兩擊。


    事情發生的快,結束的更是突然,就算是杜遠超常發揮,竟然在側後攔截住了一枚冰封劍,但有時候殺人隻需要一下,而那第三枚沒有被攔截,更沒有什麽能阻擋它『射』向尤勝的要害時,這冰封劍不再是簡單的法術,而是死神的召喚。


    見那尤勝身死,接下來大局已定,不管用什麽方法,這另一個法相宗修士是肯定跑不了的,靳秋也不願意慢慢的磨下去,而是選擇了再接再厲,一舉成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和練法,靳秋的修為穩定的增長,而練法主要是練習飛羽流星和緋冥神羽箭。而最重視的就是同時施展飛羽流星和緋冥神羽箭,兩者如何配合使用,如何置敵人於死地等等。


    而靳秋眼光一轉,看向了有些驚惶的杜遠,嘴角一扯,隻是微微一笑,是時候了。


    靳秋凝神摒息,右手一抖,那一環銀光閃現,體內真氣頓時變化的冰寒,隨著銀光洶湧而出,待到銀盤大小,突然一止,倒卷而回,體內真氣又變化的滾燙,隨著收束成點的瞬間,炸開萬點金光,體內真氣如破堤的洪流般洶湧而出,竟是和之前施放的冰寒真氣完全相同,同樣多的兩種屬『性』真氣,而後就是那寸許長箭,化作一道蘊紫長虹,激『射』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見。幾乎就在同時,聽見一聲脆響。


    卻見那不遠處的杜遠身外青雀流風被硬生生的擊破,而他的胸口也破了一個碗口大小的洞,但是不深,對於修士來說,這樣的皮肉傷不重,隻要不是內碎髒腑,就能活下來,更關鍵不是這裏。


    此時杜遠體內真氣如同狂犬一般,四處做『亂』,暴動異常,即使竭力遏製也沒有半點作用,並且暴『亂』的真氣蔓延到全身也隻需要很短的時間,並且不可阻擋,漸漸的杜遠眼神開始『迷』蒙,神智開始散『亂』,仿佛回到了初入山門的時候,眾師兄弟相親相愛,自己頗得師傅喜愛,還有那初得青雀法靈的雀躍……真是太美好了。


    而靳秋看到的是那杜遠麵帶愉悅的微笑,身外青雀流風消散,然後同樣自天空墜落而下,摔在地上,最後一動不動,卻是步了尤勝的後塵,這種詭異的死法確實令人心寒,但靳秋卻沒有覺得什麽不好,不管是什麽手段,能起到效果的手段,那就是好的。


    法相宗內門弟子杜遠,亡。


    至此,法相宗來襲兩人盡皆身亡。靳秋的真元也所剩無幾,還有得便是那些沒有轉換完全的凝聚真氣,但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想讓體內充盈真元,這穩步轉換的功夫就不得不做,不可能一步到位,這也是凝元境這一階段的修行重點,也是下一階段修行的基礎。


    靳秋收了血『色』流星,落到地上,看著法相宗兩人的屍體,喃喃的說道:“本來你們兩人要對付一個明王教護法那是綽綽有餘,可惜世事無常,偏生來晚了一步,這就是命。碰上了我,又不知底細,還敢先行動手,卻也有取死之道。”


    說完便把兩人收攏在一處,取了儲物袋,然後把他們扔到附近的一座空房子裏,就一把火燒了起來,反正這裏走水,也不介意多燒一間房屋。


    此間事畢,靳秋隱身離去,找了個偏僻的小院,租了下來,便靜靜的休養,恢複此戰消耗的真元,調節好自己的狀態,以待接下來真正的戰鬥。


    卻說付中申一離開那是非之地,就來到了一處秘密地點,卻是明王教護法們各自在傳教之地準備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地方,連此處的明王教主事也不知曉,這也很好解釋,如果讓明王教凡人教眾知道了護法們的密藏地,那萬一被其他修士『逼』問,總有辦法知道,所以不得不謹慎些。


    而到了此處,付中申的心才放了下來,今日還真是凶險,先有凝元修士為敵,後有兩名法相宗修士追殺,如果不是自己夠決斷,哪怕逃過了一次,也逃不過兩次,看來現在的明王教確實不行了,都讓別人屢屢欺負上門,卻也隻能被動應付,而沒有反擊之策,或者根本不敢反擊,或者沒有實力反應,但不管是那種,都說明明王教還遠遠不是各門派的對手。


    除了忍辱負重,艱難求存,沒有第二種方法可想,這就是他們這些明王教護法的悲哀,因為他們的根基被限製在一地,所以他們必須保護這些教派分壇勢力,不然別人不需要對他們直接出手,專門鏟除這些分壇,就足夠他們元氣大傷,一個忍受不住,被人誘出來了,隻有決死一戰。


    而且別人根本不怕你跑,一個個分壇搗毀過去,即使護法不出動,也能去了這明王教發展壯大的根基,換句話說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躲不不過十五。


    而初期被門派修士殺傷慘重,中期反應過來,明智些的,知道暫避鋒芒,縱使分壇勢力被滅,也隻是元氣大傷,總有複起的時候,隻要留下了命,總有東山再起的希望,而這些護法就是不謀一時,而謀一世,目光長遠。而個『性』豪爽,交遊廣闊的,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請朋友來助拳,不僅保住基業,手段高明些的,還能斬殺來敵,借此立威,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正統修士,不是隻有你們懂得聯合,別人也會。


    而且更深的意思是,這不是揚名立萬的機會,還有可能是身死魂滅,被人恥笑不自量力的大坑。


    所以雖然隻是底層修士們的相互攻伐,但也各展奇謀,各出奇計,精彩紛呈,同時也突顯出了其中的佼佼者。


    在這樣的大勢麵前,有人隕落了,有人頓悟了,有人退縮了,有人出名了,但所有的一切無不說明,修士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沒有經曆過這一切,那充其量也隻能碌碌,很少有大的成長,終將泯然於眾,不複雄心。


    每個修士的『性』情不同,成長的軌跡也絕不相同,所以隻要找到自己的出路,那就行了,不需要時刻同他人相較,徒增煩惱,退縮的,可能隻是蟄伏,總有衝天之時。


    而付中申正是這種情況,不僅是他的『性』情如此,也是局勢使然,不得不如此,但並不比別人護法差,隻是碰到的人太過厲害,完全不是他能抵擋的,隻能說他福緣不佳,但換個角度來說,他能在這樣的艱難下存活,隻要不死,將來成就也絕對不凡,因為他的經曆比他人困苦幾倍,受到這樣的磨練,怎能不凡。


    所以他在密地隻是方才恢複了精神,就到了分壇另一處據點,召集剩下的管事,並依照靳秋的吩咐,布置開來,完全忘記了之前的痛苦和屈辱,因為他明白,現在想這些隻是多餘,徒自煩惱而已,多想無益。


    待吩咐完之後,就返回密地休養,爭取恢複正常,而這撕裂神魂的後遺症這才顯『露』出來,一連三天,都是頭疼欲裂,這還是修士神魂凝聚,如果是凡人受了鎖魂牌拘魂,那沒有十天半個月,別想安生。


    而明王教分壇被人挑了的消息也飛速的傳播開來,就是普通教眾也聽到了一些變樣的謠言,但不管怎麽變,是江湖仇殺版,還是神仙誌怪版,那中空冰錐,微藍殷紅兩『色』交纏的神奇法術卻始終都是核心所在。隻不過在江湖仇殺版中變成了絕世神劍,而在神仙誌怪版裏則成了通天法術。


    而明王教在此地經營多年,勢力龐大的特點更是顯『露』無疑,就是這份傳播的效率就絕不是之前靳秋單純殺人,留下冰封劍痕跡所能比擬的,隻是思路一變,這效果就好了許多,這就是決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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